第217節(jié)
蘇瑾寒自然明白她的心情,所以也沒有勉強。 因為心里惦記著莊靖鋮的事情,蘇瑾寒也沒有和人交談的心思,索性獨自安靜的坐著。 易怡安從蘇瑾寒進門之后就一直盯著她看,當然,這么多人在,她不會傻得露出仇恨的目光。 見莊亞玲和蘇瑾寒兩人說不到一塊,她心思一動,目光落在了莊亞玲的身上。 尋了個空檔,易怡安走到了莊亞玲的身邊。 “公主殿下?!币宦曒p喚,讓莊亞玲回過神來。 “原來是你啊怡安?!鼻f亞玲看到易怡安,頓時松了口氣。 “是啊,來山莊之后一直都沒有和公主碰過面,趁著今天的機會,特地過來招呼一聲?!币租草p輕的笑。 “還不怪你懶了,都不來找我玩?!鼻f亞玲輕嗔。 “冤枉啊公主殿下。我來找過你來著,你那時候不是剛好因為和蘇瑾寒沖突被關禁閉來著么,我見不到人,只好回去了?!币租惨荒樀奈?/br> 莊亞玲面色頓時一變。 雖然易怡安說的是事實,但是卻也觸碰到了莊亞玲的痛腳。 她一個堂堂公主,什么時候不是高高在上俯視旁人的,可偏偏卻栽在了一個無權無勢的蘇瑾寒身上,不但從小一起長大的七哥護著她,連自己的母妃都護著她,她能不生氣嗎? 見莊亞玲突然就冷下了臉來,易怡安像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頓時一臉的歉意,道:“哎呦,瞧我這個嘴怎么說話的,該打,該打。” 易怡安說著,抬手輕輕打了自己的嘴巴兩下。 “對不起啊公主殿下,我嘴笨,瞎說的,你別怪我,更別放在心上,惹得公主不開心了,就是我的罪過了。” 莊亞玲繃著臉,許久之后才輕嘆一聲,“我怪你做什么,你又沒說錯,我確實被禁足了,有什么好怪你的?!?/br> 易怡安見狀,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輕聲問道:“公主殿下,問句不該問的,您才是德妃娘娘的親生女兒啊,怎么最后德妃娘娘卻護著她,罰了您呢?” “我怎么知道?!鼻f亞玲咬牙切齒的低語。 因為和易怡安的這一番對話,她剛剛和蘇瑾寒勉強維持的和平被打破,她心里對蘇瑾寒的怨恨也被勾起來了。 “那公主就這樣認了,吃了這個虧嗎?她這還沒嫁給靖王殿下呢,若是將來嫁過來,還不得怎么壓在公主的頭上呢,若是那樣……”易怡安小心翼翼道。 莊亞玲終究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易怡安又是挑撥,又是離間的,她怎么可能半點都察覺不出來,所以臉上憤怒的表情猛然一收,冷著臉看易怡安,“易怡安,你這是又在蘇瑾寒那里吃了虧,來拉我下水是么?枉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只想著利用我。” 莊亞玲憤怒的說完,起身就想離開。 易怡安趕忙伸手拉住她,“公主殿下,您想哪里去了,我沒想利用您,就想和您說說話,其實我也委屈啊?!?/br> 易怡安說話間帶上了幾分哭腔。 莊亞玲聞言瞇著眼睛看她,易怡安便委屈巴巴的說:“我的婚事叫她攪和了,這些日子,但凡見面她就要嘲笑我一番,我心里也苦啊公主,我就想找您說說話,真的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 莊亞玲雖然不相信她的話,卻終究沒有再離開,只是默默的看著她。 易怡安可憐兮兮的一通吐槽蘇瑾寒,莊亞玲聽著,終于有種可憐她,同仇敵愾的感覺。 “哼,你也別哭了,畢竟在宴會上呢,你放心,她這么囂張,總有一天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鼻f亞玲說。 易怡安一臉義氣的說:“公主殿下就等著看好了,我今天就讓她丟人?!?/br> “你讓她丟人,你怎么讓她丟人?”莊亞玲頓時眼前一亮。 易怡安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她今天本來就來得遲,大家看她便多了幾分的不耐,若是她再鬧出點動靜來,到時德妃娘娘也在,必定會對她沒有好印象,屆時,呵呵……” “你想怎么做?算我一份。”莊亞玲咬牙道。 易怡安頓時興奮,“若是公主殿下肯幫忙就更好了,我這里有一包藥粉,合著酒水吃下去之后,能讓人不斷的排氣,腹中發(fā)急,需要頻繁去茅廁才行,她一個千金小姐若是在這樣的宴席上做出這樣失禮的舉動,到時別說皇家了,就是普通的世家,也不見得會有人要她。本來還愁著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她服下,如今公主愿意幫忙,想來肯定就沒有問題了?!?/br> 莊亞玲一聽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喜色,“對,沒有問題,你跟我來?!?/br> 蘇瑾寒讓她被母妃責罰,讓她丟盡臉面,她自然也不會對她客氣。 于是莊亞玲帶著易怡安悄悄去了準備茶水點心的地方,親自陪著將藥給放下,隨后又命人送去蘇瑾寒那一桌。 蘇瑾寒安靜的坐著,不時的嘗點茶水和點心,頗為無聊。 “蘇小姐,這是我家娘娘特地吩咐奴婢送來給您的茶水,您請慢用?!币粋€婢女上前,放下一盞茶,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這自然是莊亞玲吩咐的。 她很明白,如果用她自己的名頭的話,蘇瑾寒肯定會起疑心的,而用母妃的,她卻不會。 畢竟之前德妃可是護著蘇瑾寒的。 事實上蘇瑾寒也確實沒有懷疑,端起茶杯的時候,揭蓋輕輕吹了吹,湊到唇邊。 目光落在茶水上,看到底端有些渾濁,蘇瑾寒心里頓時一僵。 宮中的東西都是好東西,不管是煮茶的水還是茶葉,都是上乘之物,自然不可能會出現(xiàn)這樣渾濁的情況。 蘇瑾寒心里閃動間,目光淡掃,看到了躲在不遠處悄悄往這邊看的下人。 心中冷笑,面上卻是半點也沒有流露,蘇瑾寒做出一副喝了茶的樣子,平靜的將茶盞放下,又拿了一塊蓮酥慢條斯理的吃了一口,那悠閑的模樣,并沒有絲毫發(fā)現(xiàn)不對的意思。 遠遠觀察著這邊的下人見狀快速離開。 蘇瑾寒微微瞇了瞇眼睛,朝著青芽低聲吩咐了幾句。 青芽心里一跳,隨后端著桌上的茶盞快速離開。 與此同時,方才監(jiān)視蘇瑾寒的下人偷偷去院子里將事情稟告了莊亞玲和易怡安。 “你當真看到她喝下去了?”莊亞玲不放心的問。 “是的,公主殿下?!毕氯苏f著,將當時的場景又說了一遍,莊亞玲這才放下心來。 “哈哈哈,看這次蘇瑾寒要怎么辦?!鼻f亞玲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蘇瑾寒丟人的場面,咯咯笑道。 一旁的易怡安自然笑著迎合。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惋惜。 她本來的目的只是激化蘇瑾寒和莊亞玲的矛盾而已,并沒有把握蘇瑾寒會中招。 卻沒想到,最后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早知道蘇瑾寒回中招,她應該準備劇毒才是,一擊斃命,就省心了。 易怡安在心里嘆息的時候,有下人送上茶水來。 莊亞玲心情很好,招呼易怡安吃東西。 “來,咱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省得一會兒看戲都沒有力氣?!?/br> 易怡安自然笑著應了。 送茶水的婢女退了下去。 站在易怡安身后的貼身婢女曦兒這時卻滿是困惑的看著那個婢女。 為什么她會覺得那個背影那么眼熟呢? 想了好一會兒都想不出來,曦兒便搖了搖頭,不去多想了。 不過兩人也沒有在涼亭里多呆,因為宴會快開始了,德妃娘娘已經(jīng)朝著宴客廳去了。 莊亞玲和易怡安進門的時候,特地看了蘇瑾寒一眼,眼中紛紛閃過一抹冷笑。 蘇瑾寒神色淡淡,并沒有多么大的變動。 “德妃娘娘駕到?!碧O(jiān)尖細的唱喏。 “見過德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北娙送瑫r下跪行禮。 德妃走到上首坐下,這才擺了擺手,“大家都起來了,不過是個普通的宴席,無需這般多禮?!?/br> 坐在上首之后,德妃先是隨意的開口說了幾句話,說明此番召集大家來參加宴會并沒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是想熱鬧熱鬧,讓大家都熟悉熟悉,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 在京城的時候,所有的世家夫人和小姐都這么干,所有也沒有人覺得德妃此舉突兀。 蘇瑾寒坐在位置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德妃。 德妃依舊和她之前幾次看到的異樣,大方得體,端莊溫柔,讓人很難產(chǎn)生惡感。 說完話之后,大家各自吃喝,說起話來。 而德妃則是沖著蘇瑾寒的方向招手:“瑾寒,你到我這兒來?!?/br> 那溫和的口氣和期待的模樣,讓所有人都是一震。 世人誰不知道,德妃是靖王莊靖鋮的養(yǎng)母,對他無比重要,而蘇瑾寒和莊靖鋮如今在一起,雖然前幾日吵了架,但是卻不妨礙旁人多想。 蘇瑾寒也沒想到德妃會這么突然的叫她。 不過蘇瑾寒還是順從的站起身來朝著德妃走去。 德妃身旁的莊亞玲看到蘇瑾寒走來,眼中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一會等藥性發(fā)了,讓她在母后的面前丟人,母后定然會厭惡她的,那樣她和七哥就更加沒有可能了。 莊亞玲想著,有些等不及看蘇瑾寒出丑的狼狽模樣了,以至于,她忽略了自己的肚子,在此刻有那么一點不舒服。 在下面坐著,正在和旁人說話的易怡安同樣如此,她關注著蘇瑾寒,見她被德妃叫去,眼中同樣閃過一抹幸災樂禍,也同樣忽視了自己身上的不舒服。 甚至,她和莊亞玲目光交匯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彼此都懂的眼神。 蘇瑾寒走到德妃的跟前,正想行禮,便被德妃拉著手。 “不必多禮了,來,坐我邊上?!?/br> 然后不由分說的讓蘇瑾寒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最近可還好?”德妃關切的問。 “回娘娘,一切都好。”蘇瑾寒說。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德妃叫她上來到底做什么。 “那就好。不是叫你有空多來我院子里陪陪我嗎?怎么也不來?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糟老太婆太無聊了,不愿意來?。俊钡洛凉?。 蘇瑾寒心里一跳,趕忙道:“娘娘千萬不要這么說。娘娘美麗如二十多歲的少女一般,旁人見了咱們在一起只會說咱們是姐妹,如何會是糟老太婆呢?!?/br> “咯咯,你這丫頭,嘴甜得,什么姐妹,我老咯。再說了,你和我做姐妹,鋮兒可怎么辦?”德妃輕笑著調侃。 德妃是莊靖鋮的養(yǎng)母,蘇瑾寒和莊靖鋮在一起,德妃將來便是她的婆婆,這樣明顯的暗示,蘇瑾寒自然不會聽不懂,臉色頓時就紅了。 德妃仔細打量她的神色,隨后問道:“這些日子我聽了不少的傳言,說是你和鋮兒鬧翻了,不在一處了,到底怎么回事?”德妃終于說到了正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