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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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杯子被他甩出去的那一刻,內(nèi)力涌動的同時,他也感覺到體內(nèi)一個洶涌澎湃的冰寒之力開始蔓延,若不是他當(dāng)機(jī)立斷立刻調(diào)動所有內(nèi)力鎮(zhèn)壓的話,莊靖鋮懷疑,他會命喪當(dāng)場。 月半之毒,遠(yuǎn)比他原本知道的,還要可怕。 也不知道木易收到他的信沒有,什么時候會到,可別等他死了才來才好。 莊靖鋮想著,不由得苦笑。 木易這小子,行蹤詭異,要聯(lián)絡(luò)他,還真的要有幾分運氣。 蘇瑾寒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對于自己就那么睡了過去,蘇瑾寒感到很是懊惱。 本來她最近和莊靖鋮相處的時間就不多,偏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還睡了,真是罪不可赦! 然而再如何,莊靖鋮將她送到府上之后就走了,她懊惱也沒有用處了。 輕嘆口氣,蘇瑾寒起身來到外間。 青芽正在屋外給水曉曉說殿上發(fā)生的事情。 水曉曉聽得激動不已,眼眶紅紅的。 那是屬于水家的冤屈啊,被壓在了水家之人身上二十年的屈辱啊,就這么被蘇瑾寒給翻過來了,水曉曉能不感到激動么? 雖然當(dāng)初的事情,她并沒有參與,甚至是當(dāng)年的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但是卻并不妨礙她對這件事情的牽掛。 當(dāng)初她水家滿門何等的風(fēng)光,卻因為一個冤案而全部進(jìn)了天牢。 雖然后來得到了釋放,但是爺爺卻因此病死在牢里,而她的父親雖然好一些,但是卻也在天牢里落下一身的病痛,后來雖然得到了釋放,卻到處打工維持生計,苦活累活什么都干,積勞成疾而亡。 她母親也沒好到哪里去,生下她之后,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一場害得他們水家家破人亡的冤案,即便她沒有參與,也已足夠厭惡。 而如今,壓在她水家身上的污名終于被洗清了,從此她水曉曉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陽光下了。 真好。 水曉曉感嘆著。 看到蘇瑾寒走出來,水曉曉豁然走到蘇瑾寒的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曉曉,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碧K瑾寒剛剛睡醒,還懵懵的腦袋頓時被嚇得一個激靈,趕忙伸手去拉水曉曉。 水曉曉卻不讓她拉起來,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對著蘇瑾寒哽咽道:“小姐,以后曉曉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小姐就是我的天,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奴婢萬死不辭?!?/br> 水曉曉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但是說的話卻足夠真誠,她是在向蘇瑾寒表忠心。 說完之后,她還覺得自己的誠意不夠,又以首叩地,怦怦怦的磕了三個響頭。 那可是實實在在的磕在地上的,蘇瑾寒聽著都替她疼。 見她還沒有要停的意思,蘇瑾寒趕忙把她扶起來,無奈道:“好了,別磕頭了,再磕下去,頭都要破了?!?/br> 看著水曉曉額頭上的一抹紅潤,蘇瑾寒顯得有些無奈。 隨后又道:“我當(dāng)初答應(yīng)過你奶奶要幫你們水家報仇平反的,如今不過兌現(xiàn)承諾而已,你無需如此。” “那不一樣?!彼畷詴灾苯拥?。 事實上,就算當(dāng)初蘇瑾寒不說幫他們報仇,他們也是會跟著蘇瑾寒走的。 畢竟貧民窟那個地方,實在是太過可怕了,他們已經(jīng)待不下去了。 所以蘇瑾寒當(dāng)初的幫扶之恩,如今又為他們水家平凡,此恩此情,足夠他們水家奉她為主。 蘇瑾寒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奶奶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彼畷詴該u頭。 蘇瑾寒聞言頓時蹙眉,難道皇上那里還沒有下旨? 隨后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君無戲言,想來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蘇瑾寒想著便道:“走吧,咱們一起去接水婆,順便告訴她這個好消息?!?/br> “好,多謝小姐?!彼畷詴匝矍耙涣?,說到。 莊靖鋮將蘇瑾寒送回蘇府也沒多久,蘇瑾寒這會兒帶著水曉曉和青芽出門,也不過才申時而已。 到達(dá)京兆府的時候,接待她們的,依舊是上次見過的那個程式。 程式這次倒是沒有?;^,看著蘇瑾寒笑道:“仁善郡主是來接水蘭的吧。” “是,看你這樣,應(yīng)該是收到御令了吧,既然如此,為何還不放人?”蘇瑾寒瞇著眼睛問道。 程式笑得諂媚,道:“確實是收到御令了,只是這牢里的環(huán)境不太還,水蘭年紀(jì)又大了,如今身體不支,下官也是想等她身子好些了,再將她給送回去?!?/br> 開玩笑,命都丟了半條了,怎么送回去? 程式心里暗暗想著,卻也沒有多么的懼怕。 他背后也是有人的,他不主動送回去觸蘇瑾寒的眉頭,至于她自己來接,他也就管不著了。 蘇瑾寒聞言頓時蹙眉,“人在哪里?” “還在牢房之中?!背淌秸f著,招來一個衙役領(lǐng)蘇瑾寒等人去接水蘭。 “下官還有事要忙,就不親自前去了,仁善縣主直接將人帶走便是,這應(yīng)有的程序都已經(jīng)辦妥了?!背淌叫χf完,目送蘇瑾寒等人跟著衙役離開。 至于程式自己,卻是悄悄的離開了衙門。 開玩笑,若是叫蘇瑾寒看到了水蘭之后,怕是要大發(fā)雷霆鬧一場了,他親自去,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蘇瑾寒雖然已經(jīng)聊到水蘭的情況或許會不太好,但是當(dāng)她看到水蘭的時候,還是感覺一陣吃驚和憤怒。 水曉曉更是心疼得眼淚直掉,幾乎是在獄卒一打開牢門的時候,整個人就撲了進(jìn)去,抱著水蘭放聲痛哭。 “奶奶,奶奶你怎么樣了,你還好嗎?”水曉曉抱著水蘭,止不住的心疼。 她們眼前的水蘭滿身都是傷,身上的囚服幾乎破碎得不成樣子,被已經(jīng)凝固了的黑色血跡完全的粘在了傷口上,看著既猙獰又可怕。 而她的一雙手更是紅腫得不成樣子,要知道她可的靠著手藝吃飯的,若是她的手毀了,也就相當(dāng)于她往后就是個廢人了,再無用處。 水蘭已經(jīng)有五十多歲的高齡了,身體本就已經(jīng)開始老化,再經(jīng)歷這樣的折磨,別說是往后拿針了,能不能挺過去這一關(guān)都是問題。 畢竟她傷得太重了,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帶動著胸膛的起伏,旁人怕是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 蘇瑾寒面色陰沉,氣急反笑:“這就是你們京兆府辦案的手段?還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動手虐待犯人,如果死了,是不是又是一宗冤假錯案?這樣濫用職權(quán),就不怕本縣主去御史臺告發(fā)你們嗎!” 蘇瑾寒能不生氣嗎? 她好不容易將水家的冤案給平反了,眼看著水蘭和水曉曉就要過上好日子了,可是水蘭卻被折磨了個半死,這叫她如何能夠接受。 “這個,啟稟縣主,這犯人進(jìn)了牢房,總是會有刑訊的,這個我們也無法控制的啊?!毖靡坌⌒囊硪淼拈_口。 “放屁?!蹦呐率且蕴K瑾寒的修養(yǎng),這一刻也是忍不住罵人了。 “水蘭進(jìn)京兆府的衙門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那要是多關(guān)兩天,不早就死了?那這不叫牢房,叫屠宰場。”蘇瑾寒的擲地有聲帶著冷意,讓原本想要辯駁的衙役頓時啞口無言。 水蘭是怎么回事,他再清楚不過了。 因為水蘭是蘇瑾寒的人,所以進(jìn)來就被特殊照顧了。 本來倒也沒有眼下那么嚴(yán)重,可是今天宮里的事情一發(fā)生,太子惱怒之下,直接傳信讓人將水蘭的手給廢了。 剛巧蘇瑾寒擔(dān)心莊靖鋮,和他在一起,后來又睡著了,沒有立刻去辦將水蘭給接出來的事情,導(dǎo)致了太子那邊有時間,鉆了空子,這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至于莊靖鋮,本來送了蘇瑾寒回府之后,他是想到了要將水蘭給撈出來的,偏偏那時他有急事要處理,匆忙之下耽擱了,所以這也只能算是水蘭運氣不好了。 面對獄卒和壓抑的沉默不語,蘇瑾寒就是有天大的怒氣,也發(fā)不出來。 畢竟她是個有素養(yǎng)的人,終究還是做不到像是潑婦罵街那樣的程度。 而牢房里,水蘭也是緩緩醒轉(zhuǎn)過來,顯然,她的神志還有些模糊。 看到水曉曉的那一瞬間,她以為水曉曉也被抓了。 頓時緊張的看著水曉曉,虛弱道:“曉曉,你怎么也被抓進(jìn)來了?你……” “奶奶,我沒事,我是來接你出去的,是和小姐來接你出去的,小姐救了咱們,咱們沒事了,以后都不會有事了?!彼畷詴赃煅手_口。 水蘭不明所以,但艱難的轉(zhuǎn)頭之下,還是看到了蘇瑾寒。 看到蘇瑾寒的那一刻,水蘭笑了,因為她知道,蘇瑾寒不是個無用的人,她出現(xiàn)在這里,說明自己是安全的了。 雖然僅僅只是過了一天,但是水蘭卻感覺過了一輩子那么長。 要知道,就算是二十年前他們水家受冤入獄,也不曾受過這樣嚴(yán)重的刑罰。 而且她如今年歲漸長,這一番劫難,卻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蘇瑾寒見狀趕忙上前。 她想伸手握住水蘭的手,卻不敢妄動,實在是她怕一不小心,就讓她傷上加傷。 蘇瑾寒只能蹲在她的身旁,輕聲道:“水婆,放心吧,已經(jīng)沒事了,水家的冤案有了進(jìn)展,等你醒來,我再跟你詳細(xì)說?!?/br> 她看得出來,水蘭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好,隨時都可能暈過去,她這樣說,也是想要給水蘭一個念想。 當(dāng)然,說話的時候,她給水曉曉使了一個眼色,讓她暫時不要將水家已經(jīng)無罪的事情說出去。 水曉曉雖然看明白了蘇瑾寒的眼神,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卻是相信蘇瑾寒的,所以也沒有多問。 “好,好……”水蘭呢喃了兩聲,再次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蘇瑾寒見狀也來不及去追究獄卒和衙役,忙帶著水蘭離開了牢房。 她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離開的時候,不遠(yuǎn)處正有人在看著她,眼中全是冷意。 “殿下,就這么輕松的讓她將人帶走了?為何不直接殺了那個老婦?”程式站在太子的身后,一臉不解的問。 “直接殺了有什么意思,蘇瑾寒不是看重水家么,要替他們正名么,不就是看重了她那雙手。本宮將她一雙手給廢了,弄個半死不活的老太婆給她,看她還稀不稀罕!”太子陰毒的開口。 今天皇后的生辰宴被鬧得一塌糊涂,皇后的臉也因為水家的事情丟得一干二凈,他自然也受到了波及,自然不爽了。 所以早早的就傳書讓程式動刑廢了水蘭的手。 “殿下英明?!背淌秸~媚的說。 太子涼涼的看他一眼,沒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 蘇瑾寒,今日之恥,本太子記下了,往后定要你十倍百倍的償還。 蘇瑾寒帶著水蘭回了蘇府,隨后她立刻尋了府內(nèi)的大夫前來替水蘭醫(y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