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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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澤很不能理解夏禾這個人。 明明是那種笑起來的時候能給人一種春暖花開的人,偏她卻冷得就像冰塊一樣,不近人情,寡言少語,能用一個字表達(dá)的絕對不說兩個字。 岳澤從來沒有這樣無力的對待過一個人。 要不是欠著一個救命之恩,岳澤保證,他會離這個夏禾有多遠(yuǎn)躲多遠(yuǎn)。 但是誰叫他欠人恩情呢?欠了人的人,總是比人要矮上一截的。 岳澤很無奈。 如今他只希望能將欠的恩情還上,往后離夏禾遠(yuǎn)點(diǎn)才是,雖然人長得不錯,但是這冰冷的性子,實(shí)在不是他的菜。 夏禾盯著岳澤好一會兒,見他一直沒再開口,滿意的收回目光,略微垂著眼眸。 岳澤陪著她安靜的站了好一會兒,站得他感覺自己都快變成石頭了…… 雖然在邊境的時候?yàn)榱舜蚍鼡簦苍C在草叢樹林里許久許久不動,但是那時有目的,有念頭,所以倒也不覺得有多么的難熬,可是現(xiàn)在…… 岳澤清了清嗓子,正想開口,夏禾輕飄飄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岳澤:“……” 接下來岳府的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奇怪的現(xiàn)象。 他們的大少爺和一個侍女像是在較勁似的盯著彼此,偏就一句話都不說…… 屋里,蘇瑾寒和許安樂可不知道外頭的情況。 蘇瑾寒看著許安樂嬌俏紅潤的臉色,知道她這段日子來養(yǎng)得很好,頓時也就安了心。 “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管開口,不要和我客氣?!碧K瑾寒說。 許安樂哼了一聲:“有用得上你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客氣,當(dāng)初你賣我的時候可也是毫不客氣的?!?/br> 蘇瑾寒眨了眨眼,多少有些心虛。 “雖然是我不好,但是結(jié)局至少是好的啊,如果不是我賣了你,你和我哥的誤會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解開呢。所以怎么說,我也算是你們半個紅娘了,不說要你們的大紅包,功過相抵總是可以的?!?/br> 話總是越說越順溜的,蘇瑾寒說了之后,覺得自己說得當(dāng)真是沒有錯的,看著許安樂的目光也坦然了不少,至少她的初衷是好的,是希望兩個有情人不要因?yàn)檎`會而分開的。 許安樂倒也沒有反駁她,撇了撇嘴,道:“算你過關(guān)了吧?!?/br> 蘇瑾寒見她并沒有真的生氣,便笑嘻嘻的問:“對了,你和我哥哥到底什么時候好上的?這也太保密了,我完全被蒙在鼓里,你們當(dāng)初不是死對頭嗎?” 一聽她這么問,許安樂頓時想起了當(dāng)初自己將蘇恒給強(qiáng)了的事情,不由得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隨后嘟噥道:“吵吵鬧鬧,打來打去的,慢慢的就打出感情來了,有什么好奇怪的?!?/br> “這么簡單?”蘇瑾寒明顯不相信。 兩人在一起的過程,畢竟是小兩口的私密事兒,許安樂也確實(shí)不好意思說出來,蘇瑾寒雖然拿她打趣,卻也不會不識相的追問,所以兩人很快就略過了這個話題,說起了旁的來。 等兩人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如同柱子一般站在院子里的岳澤和夏禾。 “大哥,你和夏禾認(rèn)識啊?!碧K瑾寒見兩人面對面的站著,好奇的開口問。 岳澤動了動瞪得有些酸澀的眼珠子,目光落在蘇瑾寒的身上,道:“勉強(qiáng)算是認(rèn)識吧?!?/br> 蘇瑾寒見岳澤的動作有些僵硬,奇怪道:“大哥不舒服?是夜里睡著時落枕了?” 任誰看到岳澤僵硬轉(zhuǎn)動脖子的模樣都會這樣想的。 岳澤扭了扭脖子,發(fā)出咔擦的聲音,面無表情,心里卻是淚流滿面。 怎么說他也是殺得敵軍聞風(fēng)喪膽的大將軍,性子也算沉穩(wěn),沉得住氣,但是碰到夏禾……他感覺他所有的冷靜和理智都喂了狗。 這人簡直能夠挑戰(zhàn)他的極限。 他哪里是什么落枕啊,他分明是不服輸?shù)暮拖暮袒サ?,比試誰先忍不住開口說話來著,可是他站得都僵硬了,人愣是一動不動,就連表情都是恒定的…… 如果不是她還有呼吸,岳澤都要覺得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雕像了。 “沒有?!痹罎勺匀徊粫f出這樣丟人的事情來,而是看著蘇瑾寒問道:“你和安樂說完話了?” “嗯,正打算回去呢?!碧K瑾寒柔順的點(diǎn)頭。 她總覺得岳澤和夏禾之間怪怪的,可是卻又說不上什么來。 岳澤心里涌上一種叫做解脫的情緒。 他聲音愉悅的道:“嗯,有空多來走走?!?/br> 終于要離這個木頭遠(yuǎn)點(diǎn)了,他怎么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岳澤覺得這樣的自己不好。 這樣嫌棄夏禾,和她無法溝通,他要何時才能報恩啊。 蘇瑾寒不明所以,但還是微微點(diǎn)頭,道:“好,我知道了,大哥有空也可以來王府走走?!?/br> 說著看向夏禾,“夏禾,咱們走吧?!?/br> 岳澤注意到,蘇瑾寒對夏禾的態(tài)度很平和,并沒有把她當(dāng)成下人。 他又看向夏禾,想看看她會說什么。 然而夏禾愣是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回應(yīng)蘇瑾寒一身,而是默默的跟上蘇瑾寒的腳步,就像影子,幽靈一般。 岳澤有些挫敗。 馬車離了岳府,蘇瑾寒好奇的問夏禾,“你和岳大哥認(rèn)識?” 夏禾皺了皺眉,搖頭。 蘇瑾寒道:“不應(yīng)該啊,看岳大哥的樣子,應(yīng)該是認(rèn)識你的?!?/br> “見過?!毕暮探K于開口。 “除了今天之外?” “嗯。奉命救過他一次?!毕暮虒μK瑾寒倒不是那么惜字如金,盡力表達(dá)清楚。 蘇瑾寒頓時恍然,“難怪了?!?/br> “那他今天是在和你道謝?” “應(yīng)該。”夏禾點(diǎn)頭,又皺眉:“他很煩,話多?!?/br> 蘇瑾寒一口茶直接從嘴里噴了出去。 夏禾就坐在蘇瑾寒的對面,見狀平靜的抬手用袖子擋了噴過來的茶水。 “咳咳,咳咳,對,對不起?!碧K瑾寒嗆得連連咳嗽,道。 “沒事?!?/br> 蘇瑾寒緩過來了,這才看著夏禾道:“這個據(jù)我了解,大哥也不是個話多的人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夏禾皺眉,哪里有什么誤會了。 那人分明就在她耳邊嗡嗡嗡嗡的亂叫,就跟蒼蠅似的。 岳某蒼蠅…… 遠(yuǎn)在岳府的岳澤狠狠的打了個噴嚏,嘀咕道:“誰這么惦記我呢?” 不知為何,腦袋里閃過的,竟然是夏禾的模樣。 岳澤頓時又心塞了,這救命之恩,到底要怎么報啊…… 蘇瑾寒回到靖王府,想了想,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蘇府給蘇老爺子。 蘇府,蘇老爺子正端著藥在喝。 雖然他無奈的接受了蘇恒要娶一個下堂婦的事實(shí),也知道是蘇恒先對不起人家,但是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人一旦老了,就不能夠再悶著氣,一悶著,就容易出事。 所以老爺子雖然看著康健,也幫著準(zhǔn)備婚事,但是心結(jié)難去,身體卻開始有了反應(yīng),雖然吃了藥好了不少,但是長此以往,卻是對他的身體有害。 只能說,蘇恒高估了老爺子的承受能力。 他以為老爺子足夠開明,卻沒想到,老爺子會覺得委屈了他。 蘇瑾寒的信送來時,老爺子正歪在榻上歇息。 “這孩子,這么近,送個口信或者自己走一趟便是,還送信過來?!崩蠣斪余絿佉宦?,展開信來看了起來。 本來還是一副懨懨的樣子,然而他卻是越看越激動,越看越開懷,最后竟然大笑了起來。 “老爺子這是遇上什么開心的事兒了?”服侍他的貼身下人好奇的問。 “好事,大好事,哈哈?!碧K老爺子撫掌大笑。 “拿火盆過來?!毙ν曛?,蘇老爺子道。 下人聞言忙端了火和盆過來。 蘇老爺子將信點(diǎn)著,放在火盆里,看著信燒成了灰燼,這才笑呵呵的起身,“走,去看看婚事準(zhǔn)備得如何了,還有什么要幫著布置的?!?/br> 身后的侍從一臉茫然,老爺子的心情怎么忽然就這么好了? 這些天老爺子雖然也幫著cao辦婚事,但是多少有些心情低沉,如今這表現(xiàn)卻是叫人驚訝了。 侍從跟上老爺子的腳步,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然不會知道,蘇瑾寒的一封信救贖了老爺子的心。 蘇瑾寒的信,自然是幫許安樂證明清白的。 她雖然不知道蘇恒和許安樂早在許安樂成親前就有了那事兒,但是她卻了解蘇老爺子,雖然不知道蘇恒是如何說服老爺子同意這婚事兒的,但是蘇瑾寒心細(xì),知道老爺子就算答應(yīng)了,也會因?yàn)樵S安樂嫁過人而心里膈應(yīng)。 畢竟這本就是對女子不公平的時代,更何況是個下堂婦?尤其她哥哥那么優(yōu)秀,爺爺肯定會心疼哥哥的。 所以蘇瑾寒將許安樂即便嫁過太子卻還是清白之身的事情告訴了老爺子。 雖然不可能大肆宣揚(yáng)讓外人知道,但是好歹能夠讓老爺子心里舒服些。 果然,蘇瑾寒的細(xì)心不是沒有用處了。 至少這會兒將老爺子還沒完全犯出來的病徹底的給治好了。 老爺子舒心啊,能不舒心么?蘇恒“強(qiáng)了”許安樂,可是許安樂卻成了太子妃,而且還過得好好的,也沒有被追究過,皇室風(fēng)平浪靜,這是老爺子一直很不解的事情。 畢竟太子妃不是清白之身,這對皇室來說是極為嚴(yán)重的侮辱,便是不能鬧大,那也是要悄悄處置了的。 這會兒蘇瑾寒送信來,他才想通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合著有蘇瑾寒幫忙遮掩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