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找你meimei?”蘇錦樓眼神微微一動,心中了然,原來這位就是給王文珺下藥的jiejie,他最討厭這種至親在背后插刀子的行為了。 蘇錦樓說話直接,語氣輕佻,絲毫不給王文玥臉面,“這是男子廂房,你meimei難不成是個帶把的?這個理由連鬼都不會信,麻煩你扯謊扯個靠譜點的,行嗎?” 王文玥氣的直哆嗦,“我就是來找我meimei的,我meimei的貼身侍女說她就在這里,你快把我meimei交出來,不然我就報官了。” 蘇錦樓從上往下仔仔細細的將王文玥巡視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姑娘,我知道你心悅于我,這才把持不住擅自闖進我的房里,不過我喜歡矜持一點的姑娘,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我可是很挑嘴的,你光天化日之下強闖我的房間,還把我看光了,青樓里的姑娘都沒你這么大膽,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勸你早點死心,我是不會喜歡你的?!?/br> 王文玥一聽這話,氣的把遮擋臉部的袖子都給移開了,她雙眼似是要噴出火來,“登徒子!不要臉!誰心悅你了?竟敢把我比作青樓女子,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爹是誰嗎?” 蘇錦樓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還說不是心悅于我?不就是想讓我記著你的名字嘛,你說吧,我洗耳恭聽,不過,麻煩你說完后趕緊滾蛋,就算你跪在我的腳下,我都不會看上你這種女子的。” “你,你,”王文玥抖著手指向蘇錦樓,“我定要讓你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喲,這是因愛生恨了?” 蘇錦樓挑眉,嬉皮笑臉,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邪氣,他上前兩步靠在門口,惹的王文玥大驚失色,又一次撇頭遮臉。 “姑娘,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會喜歡你的,世間喜歡我的女子千千萬,若是都接受了,我怕我的腎會吃不消,你就別再執(zhí)著于我了,??!對了!” 蘇錦樓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為難的解釋道,“姑娘,我想你可能誤會我剛才的話中之意了,我并未把你比作青樓女子,而是說以你這般豪放不羈的行事作風,我寧愿與青樓女子調情說愛,都不愿看你一眼,懂?” 這話就差直接表明,在蘇錦樓的眼里,王文玥連個青樓妓子都不如了。 王文玥顧不上矜持,她拂開衣袖,雙目通紅,眼淚直流,手腳微顫,恨意滿滿的看著蘇錦樓,這樣子更像是求而不得的傷心人了。 “怎么?還不甘心,想要和我來一段露水姻緣?”蘇錦樓露出色瞇瞇的笑容,說出的話毫無一絲憐香惜玉,“看你這般執(zhí)著可憐的份上,來吧,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伺候好大爺我,或許我就心軟讓你當我的第十八房小妾?!?/br> 王文玥懟不過蘇錦樓,以前見到的男子都是風度翩翩,待人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她平生第一次遇到像蘇錦樓這樣滿口胡言,舉止粗魯,流氓氣十足的男人,再呆下去,只會自取其辱。 蘇錦樓見王文玥在丫鬟的攙扶下腳步不穩(wěn)匆匆離去,立馬回身關上廂房門,對著浴桶里的人問道,“王姑娘,你感覺如何?” 浴桶里沒有一滴水,反倒藏著兩個人,赫然就是王文玥此次捉jian的目標,被下藥的王文珺以及被困成粽子堵著嘴的孔永。 當時王文玥帶人氣勢洶洶的趕來,房里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蘇錦樓只能出此下策。 王文珺半低著頭,雙頰微紅,“蘇公子,我并無大礙,我長姐那邊……” 蘇錦樓想起剛才自己滿嘴跑火車,還當眾耍流氓,心里頓時生出一股羞恥感,“那個,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是被你長姐闖進來,一眼就能發(fā)現你們,我只能攻心為上,用一些過激的語言和行為刺激她,讓她心生羞愧主動退去,我平日里還是很正經的。” 王文珺仍舊半低著頭,“蘇公子,我并未覺得此舉不妥,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公子也是為了救我,這才故意刺激長姐?!?/br> “你沒誤會我就行,”蘇錦樓松了一口氣,滿臉輕松,“此地不宜久留,等你長姐平靜下來就會發(fā)現剛才的怪異之處,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里為好?!?/br> 王文珺微微點頭,雙頰上的紅色幾乎蔓延到了耳朵根,她輕聲細語的提醒道,“蘇公子,那個,您還沒穿衣服,這個……” 伸手伸了一半想要把人扶出來的蘇錦樓,“……” 怪不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原來是還沒穿衣服,他就這么裸著身子站在浴桶旁,和王文珺一本正經的解釋自己是個正經人,說話與言行如此不一致,難為王文珺還說相信他。 “嘿嘿,”蘇錦樓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笑,“我這就穿。” 話說,王姑娘應該不會誤以為他有某種類似于裸奔的怪癖吧。 第75章 粽子君 王文玥帶人去捉jian, 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毀掉王文珺的名聲不說,還被一個陌生男子用言語侮辱, 在一眾朋友面前丟盡了顏面。 她怒氣翻騰, 氣得眼睛都紅了, 恨不得拿把刀把那個耍流氓的登徒子給大卸八塊,行至半路,她突然頓住了腳步。 不對, 剛才的事情處處透露著不對勁,明明那個廂房是孔永的房間,為何里面只有那個流氓男人卻不見孔永的影子,而且大白天洗澡,怎么看都有些不尋常, 那個男人嘴上說要洗澡, 但身邊的浴桶里似乎一點熱氣都未透出。 王文玥仔細回憶剛才的細節(jié),男人的一言一行好像都是故意為之, 為的就是把她逼走,所以說,王文珺應該是被他藏起來了, 廂房里的格局一目了然, 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那個男人能把王文珺藏到哪去? 難不成是藏到……浴桶里? “對!就是浴桶!”王文玥趕緊回身, 想要折返回去抓人。 宋琦一把拽住王文玥,“玥jiejie, 你要回去?” 王文玥心中著急,擔心去的遲了讓王文珺逃脫,她使勁的掙扎,想要甩開宋琦的手。 宋琦使了大力氣,她本就是個聰慧的女子,剛才王文玥被那個陌生男子氣的失去了理智,她在一旁一直悄然觀察,稍微一想就明白事情有異。 那男子的言行舉止處處透露著不正常,哪有人一上來就對一個陌生女子挑三揀四,侮辱她連青樓妓子都不如的?除非這人顱內有疾或者是故意謀算些什么。 王文玥明顯是設好了局,這才大張旗鼓的帶人去捉jian,為的就是毀了文珺的清譽,而那個陌生男人明顯不在王文玥的局中,反倒很有可能破壞了王文玥的計劃,宋琦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只能賭一把,賭那個男人是來幫助文珺的,而不是乘人之危。 此時,宋琦見王文玥似是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想要中途折返回去,她肯定不能放王文玥輕易離開,不論如何,多拖延一時就是為文珺多爭取一點時間。 “玥jiejie,那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人,你干嘛回去自取其辱?世上的好男子那么多,你為何非要把芳心落于他的身上?” “宋琦,你放開我!”王文玥使勁掰著宋琦的手指,心中憤恨不已,“你就是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宋琦陡然打斷王文玥的話,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玥jiejie你一錯再錯,那男人一看就不是良人,難不成還真讓你回去做他的十八房小妾?再這樣下去,你會毀了自己的!” 王文玥好不容易設局構陷王文珺,眼看著只差一步就將成功,偏偏半路殺出了個蘇錦樓,又有宋琦在這里拖延時間,她歇斯底里的罵道,“宋琦,你這個賤人,我meimei就在剛才那個廂房里,我要回去救她,你費盡心力的阻攔我,到底是何居心?” 不論王文玥如何掙扎,宋琦就是不放手,她不顧形象當眾和王文玥拉扯,“說什么去找文珺,明明那房里只有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這是我們有目共睹的,玥jiejie,我與文珺是摯友,文珺敬重你,我也把你當作jiejie,那男人把你貶低的連一個青樓妓子都不如,你為何非要去找他?” 王文玥百口莫辯,眼看著短時間內掙脫不得,氣的她對著一旁干瞪眼的丫鬟一陣大罵,“眼瞎了嗎?沒看見我被人欺負了?還不快點過來幫我?” 丫鬟遲疑不決,為難道,“大小姐與宋姑娘都是千金之軀,奴婢身份低微,哪敢隨意冒犯?!?/br> 王文玥被這個丫鬟氣的快吐血了,她高聲叫道,“蠢貨!有什么事我擔著,快點過來幫我?!?/br> 丫鬟聽到這一句話才躊躇著上前幫忙,宋琦一見王文玥叫了幫手,心中暗道不妙,王文玥的貼身丫鬟留在廂房內看管著明蘭,跟著一起尋人的這個丫鬟一看就是個做慣粗活的丫頭,光看剛才能幫王文玥將廂房門推開就能得知她的力氣必然不小,如今有她的幫助,自己肯定阻攔不了王文玥。 也不知道文珺有沒有成功脫身,不行,她得想法子再拖延一段時間。 “你們還不過來幫忙?”宋琦對著不遠處的幾個女子喊道,“大家都是朋友,玥jiejie平日里待你們不薄,你們能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她一錯再錯嗎?” 幾個女子面露為難之色,遲疑過后立馬跑過來幫忙拉著王文玥,七嘴八舌的勸說著。 “玥jiejie,你可不能想不開,那男子視你如棄履,你何苦執(zhí)著于他一人?” “玥meimei,今日你擅自闖進男子廂房,實在不符合大家閨秀的風范,你這般倒貼,別人會更加輕視你的。” “玥jiejie,我知你心中求而不得的苦楚,但長痛不如短痛,你就別把真心浪費在那種不解風情的男人身上了吧。” 無論王文玥如何辯解,其他人都不相信她的話,雖然她們也弄不清楚為何明明是去尋王文珺的,偏偏只找到了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貌似還是王文玥的心上人。 但房內除了那個舉止粗俗的男人再無其他人,這是事實,王文玥因為男人的狠心而傷心發(fā)狂這也是事實,她們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而不會聽信王文玥的一面之詞。 如今看來,王文玥為了見男子一面竟拿自己的親meimei作伐子,還煞費苦心的和明蘭那丫鬟演出一場捉jian的戲碼,可惜神女有夢襄王無心,王文玥注定真心付錯,一片真情付諸流水。 幾位姑娘拉拉扯扯,路上又有過往香客,不一會兒就惹得旁人投來異樣的眼光,其中一位女子見王文玥還不死心,當機立斷,化掌為刀,對著王文玥的后頸,快狠準的劈了下去,王文玥立馬白眼一翻暈迷了過去。 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將人打暈的女子,那女子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還有幾分稚氣,她見眾人盯著自己,立馬解釋道,“我見玥jiejie一直堅持要回去找心悅之人,心里著急就將她打暈了,而且我們在這里拉扯,被旁人指指點點,多丟人啊,不如先將玥jiejie打暈,直接帶回去再說?!?/br> 眾人一聽都覺得甚是有理,宋琦看著被丫鬟背著的王文玥,心道,她怎么就沒想到直接將人打暈呢,這方法好使,等王文玥清醒過來,文珺肯定早就脫身了。 又瞅了瞅打人的女子,這姑娘好像是常家的吧,據說這常家祖上是以軍功起家,不愧是將門之后,不僅虎父無犬子,這閨女也不是個簡單的,嗯,她與常家的這個姑娘只是點頭之交,得仔細想想,以前有沒有得罪過她。 蘇錦樓避著人偷偷將王文珺帶到了自己的廂房,順便把粽子兄孔永也給捎上了。 “王姑娘,你感覺如何?需要我給你請個大夫嗎?” 寺廟里應該有常駐大夫,大不了去找智空幫個忙,反正智空的老底都被他揭了個底朝天,請個大夫這種小事,應該會幫忙吧。 王文珺嘗試著動了動手指,感覺好像能動彈了,便搖頭拒絕,“藥效應該快過了,此事不宜聲張,還是別請大夫為好,待我回家之后我再請大夫幫我瞧瞧?!?/br> 蘇錦樓尊重王文珺的意見,若是去找大夫,確實容易將事情泄露出去,如果大夫問起王文珺身上所中藥物的來歷,到時又要費嘴皮子功夫解釋,所謂家丑不可外揚,這事對于王文珺來說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將事情真相嚷嚷了出去,對她以及對整個王家的名聲都不利。 “那你好好休息,等你歇息好了,我再雇車送你回家?!?/br> 蘇錦樓轉身,獰笑著看向粽子兄,他一把將塞在孔永嘴里的襪子扯了出來,“小子,不是很囂張嗎?被自己臭襪子塞嘴的滋味如何?”說著還拍了拍孔永的豬頭臉。 “嘶~~”孔永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眼睛被腫脹的臉頰擠成了一條細縫瞇瞇眼,他使勁的從小眼睛里對蘇錦樓發(fā)出乞求的目光,“大俠,饒命啊……” 蘇錦樓看著孔永凄慘無比的樣子,心中莫名的有些想笑,雖然是他把好好的一個小白臉扁成一個大豬頭,自己再幸災樂禍顯得太不人道,但也不知戳中了哪個笑點,看到粽子君的豬頭臉就感覺十分可樂。 “我不要你的命,你把事情原委和我說清楚就行?!?/br> 粽子君求饒的話陡然一停,心中天人交戰(zhàn),五官糾結的都快神經抽搐了。 “我,我就是臨時見色起意……” 話還沒說完,蘇錦樓就伸出食指往粽子君的豬頭臉上狠狠一戳,還十分殘忍的擰了一下。 “哦~~”粽子君又是一聲慘叫,滿肚子的忽悠之言立馬憋回了肚子里。 蘇錦樓把粽子君的臉拍的啪啪作響,玩味十足的說道,“小子,你騙誰呢?剛才在路上你那么囂張,又是字據又是報官的,怎么現在突然就慫了?” 粽子君低下頭,眼神躲閃不敢與蘇錦樓對視,“我,我真的是一時鬼迷心竅,大俠,你都把我揍成這樣了,我也受到該有的懲罰,您就把我放了吧?!?/br> “放了你?”蘇錦樓很是干脆的答應了對方的請求,“你又不是美女,我也沒有龍陽之好,肯定不會為難你的,放是一定會放的?!?/br> 粽子君喜出望外,雙眼放光的看著蘇錦樓,感動得淚流滿面,“多謝大俠,多謝大俠?!?/br> “唉?不用謝我,”蘇錦樓又用手戳了戳粽子君的臉,一戳一個窩,疼的粽子君嘶嘶直叫,還得強顏歡笑討好的看著蘇錦樓,五官扭曲,表情頗為猙獰。 蘇錦樓深覺辣眼,也不再逗他,“說吧,你和誰合謀構陷王姑娘?只要你乖乖把此事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我就把你放了?!?/br> 粽子君仍然死鴨子嘴硬,堅決不承認,“我真的沒有……嗷~~” 話還沒說完,剛才還十分和善的蘇錦樓突然變臉,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了粽子君的臉上,趁他疼的大叫之際又一次把臭襪子塞回了他的嘴里。 蘇錦樓雙手活動了一下,輕輕揉了揉手腕,“嘴這么硬,看來還是我下手輕了?!?/br> 又回頭對正睜大眼睛觀看事情發(fā)展的王文珺說道,“王姑娘,接下來的場面太過殘忍,不適合你這樣的大家閨秀觀看,請主動撇頭或者閉眼?!?/br> “哦,好的?!蓖跷默B乖乖閉眼,然后悄瞇瞇的把眼睛露出了一條縫隙。 本著揍一頓不老實就狠揍第二頓的原則,蘇錦樓對粽子君進行了一場單方面碾壓式的揉擰,場面那叫一個慘,慘不忍睹啊。 當蘇錦樓再次把粽子君嘴里的襪子扯開時,粽子君的臉明顯比先前又膨脹了一圈,他痛哭流涕,凄慘無比,“嗚嗚嗚……我招了,我全招了,你別打我了,嗚嗚嗚……好疼啊?!?/br> 蘇錦樓看著自己的杰作,有些不忍直視,他剛才專挑最疼的部位下手,只想一次性把人給揍服了,現在看看,貌似下手重了點。 “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早點招供不就得了?非得我給你緊緊皮,我看你就是欠揍。” 蘇錦樓向小沙彌要了筆墨紙硯,孔永老老實實的把事情說了出來,等他把事情說完后,蘇錦樓足足寫了兩張紙,最后還讓孔永畫了押,又弄破了他的手指讓他按了手印。 孔永可憐兮兮的瞅著那兩張紙,“你是不是要拿這個去報官?” “現在怕了?”蘇錦樓抖了抖供證,在孔永面前晃了一圈,“我這招可是跟你學的,你先前那么囂張不就是因為手上有字據嗎?我呢,也是為了有備無患,至于報不報官,這得看人家王姑娘的決定,我又不是被你們構陷的人。” 孔永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字據,聞聽蘇錦樓所言,連忙艱難的轉移自己的身體,面朝王文珺,“砰砰砰”使勁叩頭,“王姑娘,小人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放我一馬?!?/br> 王文珺沒有一絲心軟,反倒十分解氣,她可還清楚的記得剛才就是這個男人說要占了她的身子,還要把她娶回家里玩弄,滿口污言穢語,讓她記憶猶新。 如今這男子不過是被蘇公子狠揍了一頓,又被拿捏住了把柄,這才低聲下氣的裝可憐,說來說去不過只是一個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