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第11章 桃樹枝的作用 說話間,鬼手倏地拉長,一下子就掐住了趙美美的脖子,“憑什么你們可以逍遙自在,我卻要在這兒受苦?” “小花,救……我”趙美美怕極了,可是這種時候唯一能依仗的不是那個富二代男友,卻是程小花。實在太過諷刺。 程小花一急,脖子里的鈴鐺就“鈴鈴”地響了起來,白朝露被鈴聲一驚,松了松手,趙美美就被王奇等人從鬼手下給扯了回來。 程小花看鈴聲能起作用,雙手拎起項鏈拼命地搖晃了起來“鈴鈴……” 鈴聲每響一聲,白朝露的鬼手就短一寸,但作用好像也只有這樣。 程小花一邊搖著鈴一邊說:“我真是地司府的鬼差,這是地府司的法寶,識相的快走。不然我就用冥音鈴收了你!” 白朝露起初還有些害怕,可是她很快就明白過來,這鈴鐺的作用并不大,便又笑了起來:“若你真有那本事,哪還有空與我費這些口舌?且看我先擰斷你的頭!” 鬼爪又忽地伸出,抓向程小花,然而將將要觸到程小花的身上時,冥音鈴乍響,“鈴鈴”之聲如同鋒利的刺扎進白朝露的魂中,使得她禁不住漸身戰(zhàn)栗不止。 這下她似乎明白過來,那什么鈴真的對她有克制之效。遂不敢再去動程小花,鬼爪一拐就抓住了趙美美。 這一變太過突然,趙美美又哪里反應得過來,來不及呼一聲就被拖到了白朝露跟前。 白朝露撫著趙美美已花了妝的臉,問許峰:“是她美,還是我美?” 許峰嚇得根本不敢回答,一個大男人居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白朝露凄聲說:“當年你能狠心地要我的命,今日她如果死在你面前,你的心腸還會這般硬嗎?” 說罷,擰住趙美美脖子的手倏地收力,趙美美翻起了白眼,腳尖本能地踢著,卻已發(fā)不出聲音來。 “美美!”程小花也不知是不是仗著冥音鈴多了點膽量,也顧不得害怕?lián)溥^去扯白朝露的手。 可是白朝露的鬼手力氣之大,又哪是她能扒得開的? 情緊之下,她忽然想自己前昨天在臨江花園后面的桃花樹上,折了節(jié)桃枝,準備在做任務時,用來驅鬼的。她也特別問過常小白,桃樹枝確實有克鬼之效。 當時她順手就把桃樹枝放到自己的背包里,今天正好也帶來了。 桃樹枝約有大拇指粗,三十多厘米長。程小花一拿出來就直接往白朝露的鬼爪上刺去。 桃樹枝的枝頭削得得很尖,程小花又使出了畢身的力氣,頓時就戳進了鬼爪里,發(fā)出滋拉拉的聲音,仿佛是硫酸在腐蝕血rou。 白朝露更是疼得齜牙咧嘴,松開趙美美,手掌一彎就將桃樹枝給折斷了,一截還握在程小花手里,另一截還陷在鬼手上。 王奇趁著這時候,也大著膽子,cao起槳狠狠地打著女鬼的頭。 女鬼徹底被激怒,怒吼一聲,濕答答的長發(fā)瞬間暴漲成五、六米長,一縷縷如靈蛇一般纏上了王奇、趙美美、許峰等人的脖子。她本想也纏程小花的,可是有冥音鈴護著,她根本近不得程小花的身。 五條人命,危在旦夕。程小花顧不得多想,握著半截桃樹枝就往白朝露的鬼臉上戳去。 白朝露不能碰她,稍一挨近,鈴聲就大作,她只有不停地躲著她,于是就也凝不起鬼力控制長發(fā),王奇等人這才算是逃過被活活勒死的下場。 汐江兩岸已無人影,倒是有幾位鬼差在駐足觀望。 阿房一身清冷的齊臀小短裙,抱著胳膊迎風而立,卻一點也不懼寒,笑著說:“看不出來,小花倒是有點能耐?!?/br> 常小白扯了扯哥哥常青的衣角,有些擔心地問:“哥,有沒有辦法幫幫小花jiejie?她沒有靈力,我擔心她制服不了百年女鬼?!?/br> 站在她身邊的是個二十歲模樣,長得黑壯的青年,看了眼江心處——此時有雨,江上又起了霧,一般人根本看不到江上有船,但是他們卻看到。 “你不是說她是在完成地府司的任務嗎?咱們貿然插手,反倒會影響她做任務。再等等看吧?!?/br> 頃刻之間,白朝露眼見討不得便宜,不甘心地怒吼一聲,一頭扎進江里想逃。 “你不能走,我任務還沒做完呢!”程小花搶在她沒入水下之前撲到船沿邊上,伸出兩手就拽住了她頭頂?shù)囊环陙y發(fā),但又因沖勁過大她的大半個身體也被帶入江中,幸好王奇反應過來,最后關頭抱住了她的兩條腿,吼道:“她逃了就行了,你還抓她干什么,不要命了!” 程小花心里苦啊,天知道她多不想跟鬼打交道,可是她更不想被一萬只鬼咬。 在一開始,她還顧著船上的人,只想嚇退白朝露就算了。但現(xiàn)在,眼看白朝露落了下風,她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啊。 錯過了今晚,誰知道以后白朝露還會不會現(xiàn)身。 情急之下,程小花舉起手中的桃花枝,窮盡畢生的力氣,猛地往白朝露的頭頂戳去—— 與之同時,在不遠處的虛空處,在鬼與人都看不見幽暗之中,有個身影一直隱在夜色之中,將江心的一切盡收眼底。 在程小花舉起挑樹枝的同時,他曲指彈出一團靈力,如流星一般劃破幽暗,落在那根桃枝上刺入了女鬼的頭頂。 “?。 卑壮锻纯嗖豢?,掙扎了幾下后卻是伏在水面上不動了,似乎是被釘住了。 程小花暗暗乍舌,這桃枝的力量居然這么大,驅鬼、捉鬼其實也沒那么難嘛。一節(jié)桃樹枝搞定一切! 趙美美、林曼、錢麗和許峰在剛才被鬼發(fā)纏住的時候就都昏了過去。只有王奇還清醒著,程小花就喊他一起幫忙把女鬼撈上了船。 王奇不禁有些疑惑:“你把撈出來干什么?” 程小花說:“你先別問這些,趕緊把船劃回去!” 汐江橫寬五、六百米,先前被白朝露所困,小船一直劃不出去。這會兒劃了一會兒,就到了岸邊。 一靠岸,常小白和阿房就圍上前來。 阿房說:“喲,不愧是攢了上百年怨氣的鬼魂,都已經(jīng)化出了實體?!?/br> 常小白笑喜喜地說:“小花jiejie你真厲害,真的把這百年女鬼給捉住了。我還擔心你被她害死,反過來要替你收魂呢?!?/br> 小白的哥哥常青,只顧打量著船上的女鬼,并不多話。 程小花感覺到渾身有些脫力,只好指使著王奇一起把女鬼給拖上了岸。 王奇顧不得抹去額頭的汗,疑惑地打量著常小白三人,“你們,你們是什么人?” 阿房婷婷裊裊走近,拋了個秋波,“我們是什么人,不重要,因為你很快就會忘記了?!?/br> 說著打了個響指,王奇就軟綿綿地倒下了。 程小花嚇了一跳,“你對他做了什么?他是人,不是鬼啊!” 阿房說:“放心,死不了,只會暈一晚上?!?/br> 說著她一伸變出了一副老式鐐銬,往白朝露雙手上一鎖,就化出一道銀光閃了閃,白朝露渾身一顫驚醒過來。一看到自己被圍住了,正想發(fā)狂。 阿房說:“甭費勁了,被地府的鎖魂鏈一鎖,你過往的修為就都使不出來了。老實點!” 白朝露掙了幾下,果然什么勁都使不出來了,頓時就慌了,“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常小白說:“我們是地府司的鬼差。你在這江里潛了這么久,難道就沒見過我們拘魂嗎?” 阿房不耐煩地道:“廢什么話呀,趕緊帶回去交差,我宵夜還沒吃呢!小花,我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今晚的餛飩你該請客吧?” 常青斜了阿房一眼:“新界區(qū)是你的地界,你拘魂本就是份內之事,還好意思要好處?” 程小花倚著岸邊的燈柱勉強地站著,“我今天累慘了,得緩上一夜才能開店。到時你們都來吃,我請客?!?/br> 幾碗餛飩而已,她還是請得起的。 白朝露還在掙扎著,鐐銬嘩拉拉作響,越掙扎收得越緊,直入魂骨,痛苦不堪。 她忍著巨大的疼痛,一邊掙扎,一邊往許峰的方向爬去,嘴里喃喃低語:“為何老天這般不公!你害得我如此凄慘,卻還能投胎為人。而我在這冰冷的江底受了上百年的苦,還要被要被捉回地府受罰?” 阿房擋在白朝露身前說道:“你錯了,報應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你只知他前世仕途順利,又能娶妻生子,卻不知這些都是他十世積攢的福報換來的。他害你冤死,這是他的孽,都在判官的功過薄上記錄得清清楚楚。前世,他死后也因此被判入煉獄,日日受水淹之刑整整70年方才洗清罪孽,重新投胎。這一世,他投胎到富裕人家,前30年順風順水,30歲之后將面臨家破人亡局面,此后貧苦、孤獨直至老死。這樣,你還覺得不公嗎?” 作者有話要說: “報應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原話是我在某篇報道里看到的,忘了出處,但我很喜歡,借來用用。 第12章 完成任務的獎勵 白朝露在汐江水底潛藏了上百年,直到一年前,意外地看到轉世的許峰,認出了他是當年的負心人。因此引出她百年的怨憤,屢屢傷人。這一次,看到許峰在岸邊招手,便幻化成船娘的模樣,想拉他一起去死。 此時聽了阿房的話,她丑陋的鬼臉上神情愣愣的,似在判斷那話的真假,又似是回憶起了過往。片刻之后,她空洞的眼眶里流出了兩行清淚。 阿房牽起鎖魂鏈,說一聲:“上路吧。” 華光一閃,阿房帶著白朝露在消失在午夜的江岸之畔。 常小白走到程小花身側看了看,說:“小花jiejie,你的臉色怎么那么蒼白?” 程小花搖了搖頭,“不知道,大概是被白朝露的煞氣沖撞到了吧。不是說活人不能和鬼魂離太近嗎,否則就會大病一場。” “呀,這可怎么辦?”常小白正著急間,不經(jīng)意見看到馬路的盡頭遠遠地駛來一輛黑色的貨車。她甜甜一笑,招了招手,黑色的貨車就靠邊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露出李大寬的大腦袋來,“小花呀聽說你今天請假了,我今兒都少送了一趟餛飩?!?/br> 常小白笑嘻嘻地說:“多送一趟少送一趟,你一到點還不都得回煉獄工廠受苦?” 李大寬苦笑一聲:“咱能不提這茬嗎?” 說起來,這李大寬當年還是被常小白給拘魂送下去的,所以他對常小白多少還存有點恐懼心理,說起話來也客氣得很:“小白meimei,現(xiàn)在還管這片呢?” 常青很不客氣說:“誰是你meimei,別亂攀關系?!?/br> 李大寬忙又點頭哈彎地應著:“是是是!” 那種卑躬屈膝的模樣,愣是讓程小花想起來抗戰(zhàn)劇里的漢jian。 相比于常青,常小白就可愛多了,說話也是溫柔得很:“小花jiejie身體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把她捎回去?” 程小花還有些不放心昏迷不醒的趙美美等人,常小白咧嘴一笑,“你放心回去休息吧,哥會替你善后?!?/br> 常青:“為什么是我?” 常小白聳了聳肩:“那我留下,你回去地府述職吧?!?/br> 常青想了想,覺得跑來跑去太麻煩,便說:“我善后。” 程小花坐上車,李大寬說了句:“坐穩(wěn)了?!本蛦恿塑囎印?/br> 車子一啟動,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一仰,車窗外景物和燈光都變成一道道的虛影,完全看不清。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車速快得出奇。 李大寬笑著解釋:“甭看這車和人間界的沒有區(qū)別,但經(jīng)過地府司的靈力加持,開起來有縮地成寸的作用。要不然那么多連瑣鋪,又都隔市跨省的,我也不可能那么快送完啊?!?/br> 說話間車已停了下來,窗外的景物又變得清晰起來,十幾公里的路,也就一分多鐘就跑到了。 程小花道了謝就下了車。車門才一關,黑色的貨車就重新啟動,消失不見在路的盡頭。從外面看,絲毫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處。 444—1號餛飩鋪的店門還關著。 天還未亮,店鋪里黑漆漆的。 景殊正好也回來了,看到程小花這副慘樣,忍不住說了句:“一個小任務而已,你也做得這樣狼狽?” 小任務?她差點死在汐江里了好嗎! 景殊按了下開關,電燈閃了閃,鋪子里隨之變得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