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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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雨不明所以道:“小栗醒了?” 邵然否定道:“不,依然是那個人?!?/br> 那個借了苗翊的皮,用過苗宸的身份,四處以假面示人的幕后主使。 荊雨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之前苗宸在他的面前撕心裂肺地展現(xiàn)過對裴瀾之的恨與對小栗的愛,可是現(xiàn)在,苗宸卻自行占用了小栗的尸體,他難道已經(jīng)放棄復活小栗? 蕭柳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小栗是誰,不過很明顯,復活誰都沒有復活他自己重要,你說對嗎?邵司長?” 邵然道:“廢話少說,動手?!?/br> 他們不約而同地向著沈容澗和人魚攻了上去,毫不留情。 人魚還不能大范圍地掙扎,他死死地倚靠棺材板,有幾次險被暴露在兩人的攻擊之中,但沈容澗忠心護主,以身擋下重擊,身體坑坑洼洼,看起來就快一命嗚呼。 人魚向著蒼天長嘯,似乎在呼喚著些什么,然而氣龍依然了無音訊。 他絕望了,臉上流露癲狂之色,再次祭出棋盤,不管棋盤是不是搖搖欲墜,反正他死了,所有人都得給他陪葬! 棋盤已經(jīng)有了裂縫,他控制沈容澗不再順暢自如,甚至沈容澗還在他意料之外幾次腳步凝滯,他不得已,取出了沈容澗的主仆契約咒文,這會比利用法寶控制更加有效。 沈容澗臉色一白,清醒過來,“主人……” 人魚嘴唇幾次張張合合,聲音嘶啞道:“你以為你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沈容澗臉色沉沉,默然不語。 人魚攥著他的咒文,“死性不改,一只狗還試圖反咬主人一口,簡直癡心妄想,你以為你背后靠著東海龍君我就會怕了你?” “什么?”沈容澗臉色一變。 人魚陰氣森森道:“東海龍君向我索要東海的法寶,我說……‘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沈容澗?他不過就是我的一條走狗,給我提鞋都不配!’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龍君這么一個兇神惡煞的美人竟然嚇破了膽,怕了哈哈哈哈哈!你說,我要是讓他陪我睡上一睡……” 沈容澗頓時瘋了,他平日那么一個在意自己形象的人,竟如一頭牲口般不管不顧撲向人魚,“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 ?/br> 人魚原是想激怒沈容澗之后將沈容澗身體最后的力量完全激發(fā)出來,利用他與他之間的契約,榨干沈容澗最后的價值,卻不曾想,沈容澗在生死關頭激發(fā)出了一股原始血脈的力量。 那隱秘的棋盤也為之崩塌,加上特殊刑偵司等人的聯(lián)合。 最終,幕后主使難逃被殺死在藍天曠野之間的宿命,他死之前,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臉……也是小栗的臉。 至此,案件在燒光了特殊刑偵司的經(jīng)費之后,宣告結(jié)束。 林芷把尸體運回特殊刑偵司,打了一張請假條,跟隨露易絲出國養(yǎng)傷去了。 荊雨哼哧哼哧把變小后依然陷入沉睡中的貓皇殿下搬回家,陸風計算著自己被用光的麻醉針,表情有點發(fā)綠。 蕭柳不近不遠地跟著邵然,“記得支付我的報酬,你們法醫(yī)檢查的時候可別給我玩壞了,我還要收藏呢!” 而沈容澗,在與幕后主使同歸于盡的過程中撞上棋盤,棋盤毀去,他也身受重傷,化作一團輕薄的黑霧,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第71章 生死泉 累了一整天, 陸風還要負責解剖苗宸的尸體。 因為幕后主使在替換身份上委實太過頻繁, 還暫時無法確定他的種族, 不過幕后主使能夠在合適條件下進行“奪舍”已經(jīng)毋庸置疑,不排除是某種遠古生物的天生力量。為了防止幕后主使死而復生,在陸風做完實驗之后, 邵然特地使用了一些空間類法寶,將尸體妥當?shù)卮娣牌饋怼?/br> 在整場戰(zhàn)斗中充當吉祥物的岳靈蹲在小院中的梧桐樹下,熊童子翠綠的身軀驕傲地舒展著, 呼吸新鮮空氣。 窗外有梧桐葉的房間內(nèi), 荊雨摟著貓皇殿下香噴噴地睡了一覺,他害怕貓皇殿下醒來會有后遺癥, 已經(jīng)提前讓陸風給它檢查過,不知道貓皇殿下夢中遇見了什么, 眼下落了淚,把鼻尖旁邊的毛毛都濕潤了。 荊雨看了也覺得非常難過, 貓皇殿下的親人都已經(jīng)去世,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格外地寵愛他吧。 因為把他當做最親的人, 所以在接到他的來信后才會心急火燎地趕來。 貓皇殿下模樣看起來兇巴巴, 其實內(nèi)心就像麻糬團子,可柔軟了,荊雨小聲道:“別傷心,你還有我呢!” 裴瀾之身體虛弱地在地牢里躺了幾天,再醒來時, 特殊刑偵司已經(jīng)沉浸在了慶祝案件圓滿結(jié)束的喜悅中。 他被采取強制措施,無法從監(jiān)牢內(nèi)的床上起來,于是靜神凝聽,似乎能夠通過精神的波動察覺到荊雨的些許快樂,他嘴角彎了彎,也覺得心底一片寧和。 只要知道荊雨快樂,他便很滿足了。 邵然向精怪協(xié)會申請了獎金,荊雨到手扣稅后拿到五萬塊錢,他高興極了,策劃著該自覺地請同事和朋友們吃飯,也就在這時,邵漓和邵澤終于征得邵然的同意,能夠來特殊刑偵司與荊雨見面。 早在裴瀾之應驗了占卜的時候,邵漓就預感到不妙,她想要與荊雨見上一面,可是當時荊雨與裴瀾之鬧得不可開交,邵然覺得讓小輩參與其中不妥,便給他們指派了任務,讓他們回佛山拿一塊主持開過光的觀音掛墜,給裴瀾之鎮(zhèn)一鎮(zhèn)心魔。 然而他們這一去一返,再回來,裴瀾之卻已經(jīng)犯下大錯,身受重傷。 他們來到荊雨面前時,認為自己的身份不受待見,不敢相信荊雨還會對他們溫柔地招手,“過來,我煮了甜湯?!?/br> 他們以為……他們會被無情地拋棄…… 邵澤眼眶一紅,別扭地偏頭看向別處,邵漓卻哇地一聲嚎了出來,撲到荊雨懷里,管它什么甜湯,什么玉米桂圓花生紅豆,她只是想要一個家啊! 邵澤也不甘落后地抱住了荊雨,他已經(jīng)是一個大小伙子了,可哭泣不止是女生的權力。 他們從幾百年前被裴瀾之拋棄至今,跟隨邵然長大,因為童年的陰霾,致使他們每每看到別人家庭和睦都羨慕非常。 邵漓想要喊荊雨一聲爸爸,可是又怕自己父母緣分淺薄,她喊了以后荊雨就會離開,憋了半天,又把頭埋在荊雨肩膀嗷嗷哭上了。 荊雨沒辦法,只得挪到客廳沙發(fā)上,讓兩個大孩子一左一右地擁著他,緊緊不撒手。 他們哽咽著說了很多話,甚至還和荊雨告狀,明明裴瀾之曾經(jīng)許諾會照看他們平安長大,可是后來,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們破碎的小家,一把火燒光一切。 荊雨聽完后目光黯淡下來,他知道裴瀾之為什么會將人皇宮付之一炬。 因為貓皇殿下告訴了他關于復活的真相,真相令人心驚。 裴瀾之昏睡的前幾日,他去看他,想要質(zhì)問男人為什么?那么瘋狂地追逐他的模樣,裴瀾之已經(jīng)不是他記憶中的裴瀾之了。 可是男人插著呼吸管,蒼白沉重地喘息著,他忽然就釋懷了,也許前世不告訴裴瀾之真相是因為他想要報復,但報復并沒有使他獲得快樂,只有悵然和惋惜——如果他和裴瀾之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痛苦,或許現(xiàn)在還能大笑著相互偎依吧。 幾百年前的貓妖族。 人燈最后燈枯油盡,點燃了自己的身體,在少年貓皇的哀嚎中化作點點猩紅的飛屑,少年說,他想要為自己的爹爹走一次生死泉。 可是貓妖族的族長卻死命攔下了他,跨入生死泉,必須有舍棄一切的覺悟,可少年身為貓皇怎么能夠放棄自己的子民?他肩上的責任如此之重,也正因為如此,先皇才會拼著最后的一縷殘魂附著在人燈身上,將少年穩(wěn)穩(wěn)送上皇位。 而想要復活荊雨的裴瀾之也被貓妖族老族長告知,他必須斬斷一切牽掛才可入泉,否則泉水湍急,泉中千萬死魂的亂象會使他迷失自我,無法抵達真正的彼方。 老族長顫巍巍道:“我族世代守護此泉,可是卻少有人能將愛人的亡魂帶回人世,先王無法做到,原因也在于此……如果隨意動一動手指就能令亡魂轉(zhuǎn)世,豈不天下大亂?我族也不可能穩(wěn)坐此山守護泉水多年,人皇陛下,聽我這老不死的一句勸,生死有命,不比眼前富貴榮華,不值當?!?/br> 裴瀾之沉默著離開了貓妖族的領地。 老族長以為他被勸服,卻沒有想到,裴瀾之回去人皇宮后放了一把大火,將他生命中曾經(jīng)認為最寶貴的權勢地位付之一炬。 裴瀾之瘋了,在劍谷外的樹林里做了一場夢以后他就徹底失去了理智,權勢地位,曾是他角逐的目標,可沒有荊雨的這十年間,他體會到了什么是暗無天日、生不如死。 他每一個黑夜都會回到荊雨和十花一字交換的那一天,面前出現(xiàn)荊雨傷心不舍的臉,因為他的自負狂妄,將荊雨逼上死路,他是真的放不下…… 他站在生死泉的入口,老族長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族人手中接過一盞八棱燈籠,遞到裴瀾之的手中,“先皇臨走前交代,如果你執(zhí)意要去,就讓我把他的燭芯交給你,泉下深寒,他能為你引一段路?!?/br> 裴瀾之內(nèi)心十分感激,向著老族長拜謝,老族長連連退讓。 而前來為父親送行的少年貓皇則道:“不要半途而廢,否則我會看不起你?!?/br> “我會帶著他回來。”裴瀾之承了先代貓皇的情,并不與少年貓皇計較些什么,他拱了拱手,一身黑衣玄服,手持點亮的八棱燈,躍入泉水漩渦。 這是一眼開在貓妖族后山的泉水,周邊圍著一圈圓滑的亂石,然而泉水極深,是深黑的顏色。 裴瀾之進去之后連水花都沒能濺出一星半點。 黑暗像是深淵,幽長得就要蔓延進人的心底,此刻,只有他手中的八棱燈散發(fā)出微弱的亮光,他可以在流水質(zhì)感的泉底呼吸,剛開始,他并不覺得不適,直到雙腳落到實處,他像是站立在沒有盡頭的石板路上。 微光點亮的方向游來一尾銀白色的魚,魚沒有眼睛,單憑著氣息在他的身邊纏繞,久久不愿離去。 也就在這時,微光化作一縷幽魂,勉強能夠看出一個俊秀男人的背影,背影往某個方向踏出一步,然后頓住。 裴瀾之立即會意,跟著那抹清亮的幽魂向前疾走。 無論裴瀾之的速度有多快,有多么心急,幽魂總是在他前方不遠不近地引著路,直到他們經(jīng)過一道拱橋,幽魂停了下來。 裴瀾之也隨之一怔,因為他的眼前如呼開黑霧,出現(xiàn)了人世般的繁盛景象,車水馬龍,亭臺樓閣,除了在他身邊跟隨的那條魚外,他幾乎以為自己又到了鄴城。 先代貓皇的魂魄在橋上站了一會兒,一個身著青衣羅裙的女子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女子年輕俏麗,甚至臉龐看起來還有些稚嫩,她望著先代貓皇,忽地眼中滾出了熱淚。 先代貓皇溫柔地笑了起來,向她張開雙臂,青衣女子迫不及待地撲入了他的懷中,粉拳又捶又打,嘴唇張張合合,潑辣地怒斥著什么。 不外乎是身為父親怎么能拋下貓崽子離開……怎么能夠不自量力為她復仇?不是說好了要活到滿頭白發(fā)的么…… 先代貓皇也不生氣,任她又掐又咬,最后緊緊將她抱住,眼角落下淚來。 兩人生前別離,終于在死后相逢。 不管他們是人是妖,在這座城池的倒影中,他們重新合為一體,再也不會分離。 先代貓皇牽著自己小妻子的手,對滿是羨慕的裴瀾之告別,他指著橋頭的位置,微微一笑,兩只幽魂皆化作熒光,消散在了這座繁華的城池中,為它的繁華又增添一抹色彩。 裴瀾之心頭狂跳,他急不可耐地踏上橋頭,心想這樣做是不是就可以再次見到荊雨了? 第72章 浮屠城 然而, 他在橋頭站了一盞茶的時間, 什么都沒有, 他抑制不住自己開始變得洶涌的情緒,大聲喊道:“荊雨——” 不過一個名字而已,就能令他淚水簌簌滾落。 “荊雨哥哥……” “荊雨……哥哥……荊雨——?。?!” 十年彈指一揮間, 于他是度日如年,熬干心尖的血淚,不知什么時候, 他已經(jīng)褪去少年人的青澀, 變?yōu)槌墒炷腥说哪樱紶栆材茉陬^頂找到幾絲銀發(fā), 他的肩膀變得寬闊,體型更加精悍, 也有了鼎盛時期的力量,可是……最遺憾的, 莫過于他已經(jīng)如此強大,卻再也不能夠等到他的荊雨哥哥回家。 他一度想要崩潰地哭出聲來,那條在他周圍游動的銀魚見狀加快了來回劃水的速度。 終于, 一道瘦削的身影, 緩緩在橋頭現(xiàn)形。 他先是由絕望變?yōu)轶@喜,喜得控制不住自己,等到能夠徹底看清荊雨的眉目,他上前一把將他的荊雨哥哥擁入懷中,“荊雨哥哥……荊雨哥哥……” 懷中人的身體好涼啊, 他沉浸在他的氣味里。 “荊雨哥哥,為什么不回來!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 然而荊雨的表情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和善,當他滿心歡喜地抱住他時,他的荊雨哥哥伸手就給了他狠狠一拳,“裴瀾之!你來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裴瀾之先是一愣,又賴皮地圈住了荊雨,并不生氣道:“我知道,我想見你,想了那么多年,今天美夢成真,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荊雨哥哥……你要是覺得不解氣,就再打我一次!” 哪想到荊雨果真又給了他一拳,荊雨不過是一縷幽魂,那力道輕忽得甚至沒能將他的臉打出紅痕,他想去握荊雨的手,荊雨卻攥著他的衣領,紅了眼眶道:“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