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目瞪口呆，連忙提醒：“那咱們丟的臉……”

    “及時止損就不算丟臉，真怕丟臉，就好好管管電視版。如果出來效果不行，那才是真的里子面子都沒了。”

    老領(lǐng)導幾句不溫不火的話，直接就把中年男人的所有套路全部都堵死了。而最嚴重的，還是分權(quán)。

    原本劇組審核的事情，都是由他來管理?，F(xiàn)在卻以云錚這件事作為契機，竟然生生被顧謙把網(wǎng)絡(luò)審核的蛋糕完全囤走。雖然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這一塊，看似不是大頭，可未來誰又能知道呢？

    就說云錚之前做《沉淪》ip這件事，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成功了，那邊代表著，未來就會有更多的網(wǎng)絡(luò)劇誕生?？涩F(xiàn)在，他卻丟掉了主動權(quán)，想想就懊悔至極。

    可那也沒辦法。顧謙是什么人，權(quán)利到了他手里，就再也沒有吐出來的機會。這個悶虧，他只能吃定了。

    這么想著，中年男人的心里越發(fā)火大?？伤€是快速的冷靜下來，并且給云戎打了個電話。這次的電視版紀錄片，一定要成功，否則，不僅是云戎要倒霉，他也一樣脫不了干系。

    至于云錚那頭，即便有顧謙，那他也可以做一點手腳。畢竟顧謙是去年才調(diào)來，想要立刻和他平分秋色，也沒有那么容易。

    這中年男人知道，云錚做這部紀錄片，可以說是相當辛苦了。不僅投錢，還傷力。既然如此，那他就讓云錚品嘗一下什么叫血本無歸。

    云錚不是要跟他們拆伙？可以，那他自己的片子，也別想順利賣出去。別的不說，就地方頻道這里，云錚想要上星，絕沒可能。至于網(wǎng)絡(luò)直播平臺那頭，云錚能談下來的首播，他一樣可以，并且還能取而代之。

    ——

    事情發(fā)酵得很快，在云錚的堅持下，云錚和國家頻道正式拆伙?？山酉聛韲翌l道那頭的做法，就很讓人惡心了。

    電視版紀錄片，竟然占走了網(wǎng)絡(luò)版的所有資源。原本簽好了，要首播網(wǎng)絡(luò)版的幾家平臺，竟然轉(zhuǎn)頭全部改成了電視版同步首播。

    “不是吧！還有這種saocao作？”

    “臥槽，這貨不對板??！我不要看，我只想看云小錚拍的那個?！?/br>
    “這太狠了，跟直接把云錚的片子卡死有什么區(qū)別？強行壓著人家不讓上架，這是狗急跳墻了嗎？”

    而后面，電視上的宣傳，更是喪心病狂，原本只是在黃金時間滾動廣告，現(xiàn)在卻變成了所有國家頻道一起全天候滾動宣傳片花。

    物極必反，不管是多好的東西，都要恰到好處的宣傳。如果刷屏太過，只會讓人覺得煩躁。

    果不其然，沒有兩天，就有不少人吐槽，“電視版紀錄片胃口這么大，就不怕吃不下嗎？”

    “簡直有病吧！牛不吃草強按頭？”

    可即便如此，大眾對電視版的感官在微妙，可云錚的網(wǎng)絡(luò)版，也始終沒有出頭的機會。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云錚這邊要涼的時候，云錚的那部紀錄片，終于有了新消息了。萬萬沒想到，云錚在和國家頻道拆伙以后，竟然直接把片子的網(wǎng)絡(luò)播放版權(quán)，送給了申遺協(xié)會，首播時間和地點也跟著放了出來，神特么的在教育網(wǎng)！

    這一下，所有人都懵逼了。

    教育網(wǎng)，基本上沒什么存在感的網(wǎng)站。而且不少教育網(wǎng)，連網(wǎng)絡(luò)遠程授課都會卡死。除了正在就讀的學生，就幾乎沒有人會登陸。

    可云錚竟然在教育網(wǎng)上首播，到底是有多想不開？

    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最終結(jié)果，就已經(jīng)差不多要出來了。不少人都覺得，云錚定然是要賠錢。而云戎和中年男人那頭，卻在等著看云錚的笑話。覺得云錚這次，必敗無疑。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兩個紀錄片同時上架了。

    到底是準備了許久的片子，雖然前段時間的過度刷屏，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僧旊娨暟婕o錄片真正播放出來以后，倒也意外讓人感覺眼前一亮。而與此同時，電視版紀錄片，在網(wǎng)絡(luò)播放平臺上的首映反響，也出乎意料的好。

    畢竟是受過了云錚的啟事，他們重新剪輯以后，也多出了不少令人一眼驚艷的效果。就連那些原本顯得很乏味的講解和采訪，都消弱了比例，變得相對生動起來。

    “看著反響，似乎不錯？”

    “嗯，應(yīng)該還是成功了。”

    云戎這頭終于松了一口氣。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在片子過了二十分鐘之后，收視率竟陡然下降。關(guān)鍵，還是持續(xù)下降。

    “這是怎么回事？”云戎整個人都驚了?？上聦倌穷^，卻也弄不明白。按理說，開端分明很棒，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國家頻道那頭還稍微好一些，網(wǎng)上這邊，才是最明顯的。

    “快，快去查查，具體因為什么？”數(shù)據(jù)的持續(xù)下降，讓云戎手腳發(fā)涼，趕緊一連串的命人去查。

    而中年男人那頭，在看到數(shù)據(jù)統(tǒng)計的時候，也差點氣到暈倒。

    原來，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會被精美的畫面吸引，可后來，就漸漸覺得很乏味，畢竟在好看的東西，四十幾分鐘看下來，也會覺得乏味至極。

    其實之前不少人在看云錚直播打鐵花的時候，就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后面一連串的宣傳，也讓他們對民間傳統(tǒng)技藝引起了不少的好感。因此在最早看到電視版的紀錄片的時候，是覺得很有趣并且引起了不少共鳴?？蓵r間長了，就覺得索然無味。畢竟一直都是畫面一樣的東西，就感覺很沒勁了

    然而這時，在論壇影視區(qū)那頭，卻有人表示，云錚那個片子，拍的絕了，比文藝大片還讓人感動。

    怎么可能？一個紀錄片，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感覺？

    精致的話，電視版已很精致了，難道云錚哪里的，還會更精致？

    于是在好奇之下，便有人也登陸了教育網(wǎng)，經(jīng)過漫長的等待之后，終于看到了片子的開頭。緊接著，這些人的視線，就再也沒有機會離開屏幕。

    真的是很美了。

    在不管看了多少次，都依舊覺得很震撼開篇過去后，緊接著而來的，是一個嗓音磁性，說話語氣娓娓道來的男性解說。

    第一集的主題，叫信仰。

    云錚他們這趟旅途的起點，就是藏邊。入目而來的，是最絢爛且神圣的唐卡。

    金、銀、珍珠、瑪瑙、珊瑚、松石、孔雀石、朱砂等珍貴的礦物寶石制作的顏料，保證了所繪制的唐卡色澤鮮艷，璀璨奪目?？v然經(jīng)過幾百年的歲月更替，仍舊能夠保持色澤艷麗明亮。而這種代表著藏邊人信仰的古老畫作，直到今天，也一直支持著這些淳樸的人民。

    可同樣是信仰，岫山人卻有另外一種詮釋的模式，玉雕?？此剖敲暡伙@的小山城，但是這里卻藏著世界上最大的千手觀音像。

    ……

    和之前那種紀錄片的模式不同，云錚的這部網(wǎng)絡(luò)版，比起科普，其實更像是娓娓道來的故事。而播出來的第一集信仰，帶來的，就是那些藏在歷史長河里，被漸漸遺失的瑰麗。

    而與此同時，最為有趣的一點，就是云錚這部片子，并不像云戎拍的那種，時時刻刻都在警告，這些要失傳了，這些要沒有了。反而毫不避忌的，將現(xiàn)在的機械工藝，也一并算了進來。

    但也正是因此，反而形成了的對比，讓人本能生出遺憾和震撼之感。

    這種警示，才是真正能夠直擊靈魂的警示，也是能夠讓人感同身受的警示。

    “我兩部片子都看了，但是不得不說，云錚那部《尋找遺失》拍的太好了。尤其是廟會萬人朝圣那一幕，真的讓我有一種頂禮膜拜的感覺?！?/br>
    “沒錯，雖然是在教育網(wǎng)上播放，網(wǎng)速卡到欲哭無淚這個槽點實在太高。但我依然認為，《尋找遺失》拍的才是真正的民間傳統(tǒng)文化，而不是虛有其表的精致物件?！?/br>
    “旁白也寫的太好了，剪輯也有趣。信仰，一個信仰竟然能把大半個華國都穿起來。我原本以為，寶相莊嚴，就只有廟宇里鍍金鑲玉的那種菩薩?？梢姷搅酸渡降挠竦?，才明白什么是孤陋寡聞?！?/br>
    “穿插的傳奇故事也好聽。還有賭石那段也很驚心動魄。唐卡那里也是，雨夜追了一百余里，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精神，才能有這種毅力?！?/br>
    教育網(wǎng)上沒有彈幕一說，可各大論壇的影視區(qū)，卻紛紛發(fā)起了討論帖，每一個人說的，贊嘆的，都是云錚的那部片子。

    興城，云錚看著網(wǎng)上的形勢，漸漸也松了口氣。而推門進來的顧宴，卻帶來了另外一重消息。

    “昨天云戎那個片子的網(wǎng)絡(luò)版點擊量出來了?！?/br>
    “多少？”云錚好奇。

    顧宴沒言語，只用手比了一下，三十萬。云錚頓時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其實也還不錯，畢竟第一天?！?/br>
    “是啊，”顧宴也跟著笑了笑，“畢竟電視版的肯定會更加難看?！?/br>
    “已經(jīng)出來了？”云錚驚訝

    “還沒有。但是顧謙說，最高峰的時候，才勉強接近百分之一，平均下來，肯定到不了?！?/br>
    頓了頓，顧宴又對云錚說，“你電視版的版權(quán)，先不要賣掉。如果我沒猜錯，很快就會有人來求你了。”

    “那不錯，砸進去的錢，總要收回來不是嗎?！?/br>
    兩人說著，又就后續(xù)的細節(jié)商量了一下，然后才各自分開。

    果不其然，第二天，當電視版收視率出來的時候，云戎和支持他的男人就全都傻了。

    百分之零點八。最好的時段，最優(yōu)秀的資源，前期那么瘋狂的造勢?？涩F(xiàn)在的結(jié)果，卻意外的不盡人意。

    可這還不過是個開始，后續(xù)的情況，還要更加糟糕。

    第二天，收視率零點四。網(wǎng)絡(luò)點擊量二十一萬。

    第三天，收視率零點二八。網(wǎng)絡(luò)點擊量十七萬五。

    第四天，收視率零點一五。網(wǎng)絡(luò)點擊量十萬二千。

    等到了第五天，當數(shù)字出來的時候，云戎幾乎就要被嚇傻了。他萬萬沒想，這部他費盡心力制作出來的片子，收視率竟然會低道如此程度。

    重點是，上面隨之發(fā)布的最新消息，也讓他徹底心涼了半截。

    不，不僅是他，被他稱為干爹的中年男人也跟傻了，恨不得立刻引咎辭職。而圈內(nèi)人，更是全都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都看到了什么。

    至于那些一直在吐槽這片爆爛的網(wǎng)友，在看到這個消息以后，這是捧腹大笑，還有不少，看著電腦，就笑出聲來的。

    原因無他，只因為這個消息太令人驚詫了?？梢哉f，是國家頻道播放史上，十年，不，是五十年之內(nèi)，唯一一次特例。

    可以說，當這紙通告發(fā)出來的瞬間，云戎和這部電視版的紀錄片，就徹底變成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全民笑話。

    第83章 下架了

    由于電視版紀錄片收視率太過不堪, 因此，從今天起, 宣布下架, 原播放時間, 更換成另外一個剛剛殺青不久的古裝電視劇。

    這消息一出, 各大論壇影視區(qū)頓時笑聲一片。

    “臥槽！哈哈哈哈, 下架了，竟然真的下架了！”

    “我的媽，這是低到什么樣子了, 國家頻道啊, 竟然還有中間夭折的。”

    “這算不算徹底太監(jiān)？可不知道為什么, 我竟然沒有任何遺憾的感覺。哈哈哈哈，我特么怕是要笑死?！?/br>
    這幫影視區(qū)的?？蛡?，有一個算一個, 吐槽的話, 分分鐘就往外扔。轉(zhuǎn)眼間，幾個帶頭嘲笑的帖子, 就立刻被頂成了hot。

    而另外一邊, 圈里的業(yè)界人士們，也同樣因此震驚不已。但他們震驚的，和這些吃瓜群眾們震驚的點還遠遠不同, 而是國家頻道, 竟然會給云戎的紀錄片下架。

    要知道, 一部劇, 不管你是什么題材，只要能夠上星，本身就代表著質(zhì)量。而這種能在各衛(wèi)視頻道播出的上星劇里，又以國家頻道這邊的要求和審核最為嚴格。

    國家頻道建頻一百多年，歷經(jīng)多次改革和變化，可不管是什么時期，都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上星劇被中途夭折的事情。而現(xiàn)在，云戎這部紀錄片，竟然被砍掉了。這種恥辱，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用語言可以形容得出。而最諷刺的，還是云戎這部劇，竟然是跟國家頻道，一起合作的。

    可即便如此，國家頻道也不得不做出這種自打臉面的選擇。為什么？

    原因無他，只因為云戎這部紀錄片的收視率，在播出第五天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達到了史上最低。這個最低，不是國家頻道的最低，而是電視史上的最低。

    百分之零點零零八。

    就這樣的數(shù)據(jù)，甭說在國內(nèi)，就把國外也一起算上，都找不到任何一組，能比這個還要低的數(shù)據(jù)了。甚至到了最后，就連國家頻道本身的收視率，都被云戎這部紀錄片連累，變得比之前慘淡許多。由原來的收視率常年第一，變成了第五。

    這可是國家頻道，相當于各大衛(wèi)視的門面了，竟然被一部合作的紀錄片給毒成這樣，在不下架，萬一口碑真的受損，位次掉的更低，那就徹底是里子面子一起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