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是有些過了。”盛謙冷著臉看著盛七老爺,他愿意養(yǎng)著這些人是情分,可不代表他們可以在他跟前倚老賣老,“盛家族學(xué)雖不打算繼續(xù)辦了??晌乙惨呀?jīng)提上議程,日后有好的苗子都可以由著我姨娘挑入京,入京城管中學(xué)習(xí)?!?/br> 狠,盛明珠覺得她爹這招真很。 果然,那盛七老爺臉都刷白了,狠轉(zhuǎn)頭瞪了棕哥兒娘一眼,本來他們盛家分支每年都有幾個幾會回到京城,全被這蠢婦毀了! “謙哥兒啊,是這棕哥兒娘太不懂事兒了,你如今是并州府臺,你看著怎么處理?”盛七老爺?shù)吐曄職?。盛謙冷眼看了棕哥兒娘,她如今摟著兩個孩子,氣焰沒剛才那么囂張,“我也沒打她沒罵她的,是她自己個兒沖上來就打我,如今怪到我頭上?” 蕓娘立刻從盛謙身后出來,指著她破口道,“你這毒婦,你剛才那番話全然忘了嗎?我女兒再不濟也比你這個被人……”她說的出那番話,蕓娘卻怎么都說出不出來,又紅著眼看著盛謙,“她剛才那翻言語,又罵囡囡是賠錢貨,又罵……” “我會處理的?!?/br> 盛謙回頭看了眼黃mama,“轎子在外頭,帶著姨娘和小姐先回府?!?/br> 黃mama也怕兩個女孩兒聽了污耳朵的,忙擁著三人走了。一路小轎,等到了盛府,盛明珠又忙拿了清涼油要給蕓娘涂抹。 “娘的頭上禿了一片”,靈珠委委屈屈的嘟著小嘴,“紅彤彤的,不好看了?!?/br> 盛明珠輕手在她娘頭上涂抹,心中也氣,只想著要怎么整那兒棕哥兒娘一頓。沒一會兒盛謙就推開了房門,與他們前后腳的功夫,黃mama給明珠打了眼色,她很快便抱著靈珠出了屋子。 黃mama給夫妻二人倒了茶,也很有眼色的關(guān)上了房門。 “頭還疼嗎?”盛謙問道。 蕓娘垂頭不語,只眼尾還飄紅,一看就是紅過眼的。 “蕓娘……”盛謙走到她椅子跟前,輕輕摟著,“別再這樣了,咱們好好過日子不成嗎?我不想這樣?”這段日子若不是來來往往事情撐著,他不知道會多難熬。 “是我想這樣嗎?”她嗓音有些哽咽,“是你疑心我,疑心靈珠。她……靈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是十個月吃不好喝不好,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你憑什么這般待她?你又憑什么那樣待我?” 盛謙只抱著她,什么都應(yīng)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br> 她是他最親密的人,所以當日心中有了懷疑,有了各種交雜在一起的情緒,他無從發(fā)泄,只能找這個他最親密的人。盛謙不想讓她知道其中的復(fù)雜,便只道,“你只需信我就好了,日后我若再讓你受到一絲不公,必早亡于世?!?/br> 蕓娘早過了相信男人誓言的年紀,哄著眼睛看他,“那夫人呢?你打算怎么辦?” 盛謙垂著頭,“蕓娘,你該知道。這些年我只有你一個女人,她守了那么些年活寡。到底是我對不起她在先?!?/br> 蕓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可是日后怎么辦?明珠那性子你也清楚,我自己窩在小院,可日后還要去京城,那里那般復(fù)雜,我總怕……” “你都說是日后了?!笔⒅t總歸是個男人,心里想的除了家國大事,便剩下了老婆孩子熱炕頭,如今和好了心頭一陣兒熱,“而且以后都有我,你伺候好我……”蕓娘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平推上了榻上。 —— 族學(xué)廢棄已成了板上訂釘?shù)氖虑椋贌o可更改,盛七老爺再怎么老的輩分終究階層和地位不同。盛謙除了棕哥兒和飛哥兒二人的族,也就是自此以后,這一家再無法到并州立足。 “未免也太狠毒,都是同族,她怎么可以如此?”鄭瑞皺著眉頭,一邊走,一邊與盛煙說話。 第二十章:鄭瑞約見 盛煙淺淺皺眉,月光下容色淡雅,“明珠她……也是一片孝心。” 相處的越久,她也就越發(fā)不滿意這個未婚夫。誠然,他在并州算是小富之家,可伯娘那里卻已經(jīng)應(yīng)了她要去京城,尤其是這鄭瑞,頭腦還異常的簡單。 “孝心?什么孝心?”鄭瑞果然問了一句。 盛煙撇著眉頭,都說燈下美人,越發(fā)的美,鄭瑞看她神情為難,也有些心疼,道,“若是你們盛家一族的私事,不說也罷?!?/br> “不,鄭郎”,盛煙道,“咱們兩訂了婚約,我已拿你當作是自己未來的相公,自然無所不能相告。只是這事情說起來卻實在是……”盛煙做出一副無法啟齒的樣子,片刻后才道,“明珠的母親劉姨娘,原是花船上的人。” 鄭瑞訝然,她繼續(xù)道,“伯父那里封了消息,這些年也沒旁人知道她這不光彩的出身??删颓皫兹眨坪跤峙c之前的相好糾纏上了,便引發(fā)出了一大堆事情,之前籮兒要說的就是這件,被明珠一番威脅,你自也是瞧見了?!?/br> “一丘之貉?!编嵢鹄淅浒欀碱^,心中只覺得盛明珠再美也不過一張惡毒的美人皮。 “如今家中長輩,包括我伯娘都再擔心”,盛煙憂心忡忡的,“劉姨娘花柳出身,如今卻將伯父迷的五迷三道。明珠一個庶女,卻在府中不敬嫡母,如今棕哥兒一家又被除族,我與她素來有嫌隙,鄭郎,我心中實在是怕。” 美人入懷,又用楚楚可憐的神情看著自己,鄭瑞心先軟了分,握住她的手道,“你與她生惡本就是因為我,她若真存心惡毒,我不會置之不理,我這幾日親自與她談,本就是我喜歡的你,關(guān)你何事,又關(guān)她何事?” —— 夜里宋氏無法安眠,周氏一直在她腳邊睡著,聽見聲兒就搬著燭臺過來了,問道,“夫人,怎么了?” 宋氏一頭長發(fā)直直的垂到腳底,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何,最近總心慌的厲害。” 她又看著周氏,“周mama,你說我這些年做的,都對嗎?”她幫著老太太看著謙哥兒,又給盛府里頭遞消息。她心里卻絕對絕對氏盼著謙哥兒好的,可是! 只要想到劉蕓,她每日夜里恨的牙癢癢,恨的眼淚都能留出來。 “夫人……”周氏有時候也恨鐵不成剛,“京城哪個大家夫人手里沒沾上幾個人命官司?那劉氏風頭出了這么些年,您都容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馬上京城家里去了,這府中哪個是女主子,總要讓人知道?” “大小姐那里也卻是不懂規(guī)矩”,周氏扶著她睡下,“夫人且放心了,這事兒過了。您手里捏著她一個把柄,劉姨娘妥叫大小姐日后不敢放肆。您以后掌著后院也方便些——”宋氏頭腦發(fā)疼,閉上眼睛,心里一直念叨著周氏所說的,便陷入了迷迷茫茫的夢境。 —— 這幾日夜里并州城還熱鬧,大魏沒有宵禁,到夜里市坊更是繁華。盛明珠夜來無事,加上挑了許久的貼身丫鬟也沒挑到,便帶著小廝到了牙婆坊里,準備親自相看。 “小姐,小的怕黃mama知道扒了小的皮?” 陳岑一臉苦笑,盛明珠手里把玩著鞭子,“你怕個什么勁兒,灰衣都沒說話?!?/br> 這能比嗎?灰衣又不是府中奴才,管先生的家仆,又懂武藝,最多算是個客卿。盛明珠略微抬眼,這幾日過后,她眉眼又比之前凌厲了許多。 “親自看牙婆怎么了?名聲這回事兒,你不把它當真,她便什么都不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