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第二十一章:納妾 盛明珠幾乎摔了房間里的瓷瓶,“你再說一遍?” “那鄭家的使人拿了聘禮,說是要納小姐為妾”,小廝苦著眉頭又說了一遍。盛明珠氣的胸口直喘,也不曉得是他們鄭家瘋了還是自己個兒瘋了,又問道,“我爹同意了?” 那小廝道:“怎么可能,老爺當(dāng)即就把人趕出去了!” 盛家和鄭家,且不說京城的盛國公府,單說并州這么一個小小的地方。盛謙便是府臺,鄭家一個八品芝麻官大小的人物,八抬大轎娶千金大小姐都不一定娶的回來,遑論要納?這事兒說出去本就是被人笑掉大牙的一件事情。 “那媒人呢?”盛明珠又問了一句。 “回鄭府了?!毙P道,又垂著頭,有些猶豫,不知該說不該說,之前回了,又反反復(fù)復(fù)的來。 盛明珠看他吞吞吐吐的,“又怎么了?” 這時蕓娘從外頭出來,看見那小廝便擺手讓他出去了。她眉頭皺著,盛明珠從椅子上讓開,她坐上去,手中拿了團扇,不停的扇,臉上還是怒容。盛明珠瞅著天不怕地不怕,其實便還怕她娘生氣。 便乖乖的縮在一邊,又殷勤的端茶遞水。 蕓娘一口涼茶下了肚,卻還忍不住,看著自家女兒,也是少有的疾言厲色,“明珠,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和那鄭瑞糾纏不清?” 盛明珠心里簡直跟吃了黃蓮一樣苦,“女兒對天發(fā)誓,從來沒有?!?/br> “鄭瑞那蠢貨,倒貼給我都不要?!?/br> 蕓娘看著女兒,又忍不住從椅子上起來戳她腦袋,戳的她腦瓜疼,不斷往后退,“說旁人是蠢貨。我看你才是蠢貨,你個大姑娘家,既然對他沒意思作甚的半夜去跟人家湖邊私會?如今好讓人家拿了你的手帕上門提親,現(xiàn)在都侮辱上門來了,你一個府臺千金,去給旁人做妾?你是想丟死誰的人?” “什么手帕?”盛明珠從她娘的氣話中找到了重點。 “那鄭家人拿了你的手帕說是定情之物呢?!笔|娘自然曉得女兒性子直,說不喜鄭瑞就是不喜,“你不喜他,那日夜里為何要去跟他見面?囡囡,你到底有沒有跟他見面,還是旁人威脅的你?” 那日夜里無非是鄭瑞拿著蕓娘的事情做筏子。 可盛明珠總不能拿這件事讓她娘擔(dān)心,便垂著頭,“他跟盛煙好。我不喜盛煙,便帶著灰衣,想去教訓(xùn)教訓(xùn)他?!?/br> “你——”蕓娘恨不能揍死這胡鬧的女兒,“你曉得這事兒的嚴重性嗎?你曉得你一個姑娘家,日后失了名聲該怎么辦嗎?” 盛明珠滿不在乎,“我爹是府臺。他們鄭家人敢如何,難道還敢強娶我做小妾不成?” “內(nèi)宅的事情,別說你爹是府臺,便是你爹是天王老子,名聲壞了都不管用!”蕓娘瞪了眼自家閨女,“好在這幾日馬上要離開京城了。那鄭家人不敢惹你爹,你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別出去應(yīng)該也生不出什么事端?!?/br> 蕓娘心里想的清楚,到了京城天高皇帝遠。而且明珠又是這房唯一的女兒,便是個庶女也是國公府的,沒人敢惹上門兒來。 “劉姨娘,外頭夫人叫,說是七老爺來了,有事情要商議?!笔|娘馬上從椅子上起來,走之前又叮囑道,“這幾日好好在閨房待著,莫在出去給我惹事了。” —— 鄭家派來的媒人還在屋里,來的聘禮也擺滿了整個院子。 不過禮多,卻并不貴重,畢竟只是納妾。 這時候前堂盛家已經(jīng)坐了許多人,并州盛家的許多長輩,諸如盛煙的小輩兒,還有盛七老爺,各個面色不菲。盛謙還在府衙中沒回來,對著諸如蕓娘之類的女流之輩,這些長輩也都拿的起氣勢來。 “這幾日明珠的事情鎮(zhèn)日被旁人議論,謙哥兒媳婦,你是怎么打算的?”盛七老爺里頭輩分兒最大,也不看蕓娘,直接問宋氏。 宋氏搖了搖頭,“到底身份不一樣。明珠是我盛家的女兒,便是真的有私情那也不能為妾。” 蕓娘當(dāng)即眉頭就皺了起來,什么叫便是真的有私情? “私情,如今她的鴛鴦手帕和夜里與男人私會,傳的整個并州城都知道。嫁,必須得嫁,若不是嫁了,讓盛家一族以后如何在并州立足,她不嫁,壞了名聲,盛家以后的女兒又該如何?” “不嫁!”蕓娘道,“七老爺,我家女兒的嫁娶由父女做主,老爺還沒回來,而且她年紀還小,此刻談?wù)撨@些事情為時過早?!彼厝諟睾停總€母親在面對兒女時都能豎起利爪。 “你一個妾有什么臉在這兒說話?”又看著宋氏,手指著蕓娘,“謙哥兒媳婦,這就是盛家的家規(guī)嗎?” 陳氏,便是盛煙的母親,扔出一張帕子給蕓娘,“人家連你女兒的私房之物都拿出來了,任憑你怎么說。也不是我們自私,如今這樣的形勢,明珠除了嫁他還能嫁誰,也還好,府中的大房是我們家煙兒,兩個人素日里來姐妹情深,想來共侍一夫日后日子過得也美。”她道,“也就是我們煙兒大度,不計較。她若再不嫁過去,毀的可不僅僅就是她自己個兒的名聲了?!?/br> 蕓娘看著那張帕子,“憑你們空口白牙說這就是我女兒的,怎知不是你女兒春心蕩漾,夜里和未婚夫婿私會?” 萍姐兒本立在宋氏身后,聞言便探頭出來,“明珠meimei的這帕子我見過,姑姑……這真的是她的?!笔|娘一個狠瞪,萍兒嚇得直接縮在宋氏身后。 宋氏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又道,“到底是解決事情,你瞪人也沒用?!?/br> “今兒這提親我不會應(yīng)的。我是明珠親娘,她的婚事我說了還是做主的。” “劉蕓!你一個妾,還沒得本事在這里和我這兒大鬧小鬧的!我們家煙兒懂羞恥知禮儀,怎么會做出這般事情?!笔⑵呃蠣斏鷼饬耍澳闶腔ù舷聛淼?,什么樹結(jié)出什么樣的果子。如今孩子出了事兒,便是你這上頭的因!” 蕓娘冷笑了一聲,耐性全然沒了,“那盛七老爺想如何?” “她自己個兒作踐了自己個兒的名聲”,以為她放軟了,盛七老爺也不繼續(xù)沉著臉,“我也知道,讓一個府臺小姐嫁人為妾不太合適。可她本身也就是個庶女,你出身也不怎么光彩,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要么嫁人,要么便是謙哥兒想辦法堵住悠悠眾口,總不能壞了全族人的名聲?!?/br> 堵住悠悠眾口,說得好聽,便是要好處罷了。順帶還拿捏住了一個把柄,若是拿捏得力,以后他們便會像是蛀蟲一樣吸附上來,隨時隨地能捏得住這個把柄。 蕓娘看著一旁淡淡喝水的宋氏,她一直曉得家里的主母不簡單。就像,她如今看似什么都沒做,便能輕而易舉的兩方得利,捏住她一個把柄。 “來人,給我把這些人都趕出去!” 蕓娘是好脾氣,但不是沒脾氣。一旁盛七老爺從椅子上起來,“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蕓娘笑了笑,又瞥了眼一旁的宋氏,“你們上門來欺壓我們母女二人,什么叫我女兒不知廉恥?若是還想好好的,別讓我親自叫下人來趕?既說我是妖婦勾人,且等等晚上我吹吹枕頭風(fēng),屆時把你們一個個都跑不了?!?/br> 蕓娘話都沒說完,盛七老爺狠狠的將拐杖剁在地面上,“恬不知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