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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玉堂嬌色在線閱讀 - 第176節(jié)

第176節(jié)

    盛老國公又指著一旁的小廝,“去送送公公?!?/br>
    那小太監(jiān)一邊朝外走,只舉著拂塵說不用了,很快到門口處,也不見人影了。

    盛明珠坐在自己祖父身邊,原本裝著虎符的楠木盒子已經(jīng)空了,他坐在那里,神色淡淡的,“祖父——”盛老國公拍了拍她的手,“我也老了,拿不動這些東西了?!?/br>
    盛明珠還想說些什么,金枝卻從外頭進(jìn)來了,有些難為的開口,“小姐,天色晚了。您忘了,今兒是永寧郡主的及笄宴,你答應(yīng)要去的?”

    盛明珠確實(shí)忘了,經(jīng)金枝提醒才想起了這么一茬,前些日子她卻實(shí)接了永寧的帖子,如今不好不去,又看著自己祖父,“祖父,明珠改日再來陪您?!崩蠂慌牧伺乃氖?,“我還老當(dāng)益壯呢,不需你在身邊看顧,去頑吧。”

    盛明珠笑了笑,很快便隨著金枝出門了。

    只是她出門沒多久,便有一列穿著宮中侍衛(wèi)鎧甲的人馬,進(jìn)了盛國公府。

    ——

    永寧郡主的及笄宴,自然也請了不少達(dá)官貴人。畢竟是太子的嫡長女,就連魏祀這些日子和太子斗的跟烏眼雞似的,也派人送來了一對兒東海的明珠當(dāng)做賀禮?;屎蟾菑膶m中出來,親自為孫女撐場面。

    “明珠jiejie,剛才江jiejie在房中暈倒了?!?/br>
    盛明珠原本在席上,正無聊的轉(zhuǎn)腦袋,永寧郡主便默默走到她旁邊。盛明珠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說下去,“我一直在書房,沒人進(jìn)來,我便一直待著。太醫(yī)說江jiejie——江郡主懷孕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及笄宴

    “懷孕了?”盛明珠皺眉看著永寧郡主,半天沒明白永寧郡主的意圖在哪兒。永寧本就不擅長言辭,尤其如今又跟人八卦這個(gè),便上前靠在她耳朵旁邊,輕聲道,“太醫(yī)說她懷孕兩個(gè)月了——”可這將大郡主跟她那七叔總共成親也不到一個(gè)月這時(shí)間。

    永寧郡主雖說年紀(jì)小,可皇家人本就早熟,哪能不明白這個(gè)。

    盛明珠瞪大眼睛看著永寧郡主,永寧以為她不信,便又靠在她耳邊小聲道,“太醫(yī)診斷之時(shí),我瞧著七皇叔臉色很不好,便一直躲在屋內(nèi)沒有出去——后頭七皇叔還問了太醫(yī),有沒有落胎之法。”

    陡然聽到這種八卦秘聞,盛明珠倒是挺想和永寧郡主繼續(xù)討論下去,只不過到底是在太子府中,怕人多眼雜,到時(shí)又生出什么來著,“這些個(gè)事情在這里還是莫說了——到讓別人覺得咱們是嚼舌根兒的?!?/br>
    永寧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她速來性子生的就這樣,只盛明珠這個(gè)一個(gè)朋友。平常也不敢與旁人討論這些房中是非,如今好容易說了,又以為還有覺得自己嚼舌根,心里又覺得自己錯(cuò)了。

    片刻后盛明珠上前,實(shí)在沒忍住道,“我道這江郡主素來高傲,怎么會……”剩下的她也沒往出說,畢竟人來人往,她自己也是女子,若是被人聽去了,江潤言名聲就全毀了。雖與她素不對付,盛明珠卻也沒恨她到這般地步。

    永寧垂頭,想了片刻,偷偷在盛明珠耳旁道,“我聽母妃和我爹夜話時(shí)說過,說我七叔賣己求榮,是江郡主的面首?!痹捳f到一半兒,永寧也臉紅起來,剛及笄的小姑娘說面首之類的話總有些不好意思。

    盛明珠面前的酒盞卻是差點(diǎn)噴了,又怕人家看到這里,只低低垂著頭。

    太子妃從此處經(jīng)過,燈火通明,遠(yuǎn)遠(yuǎn)的就瞧見女兒和那盛三小姐笑意妍妍的在說話,一旁嬤嬤道,“奴婢去讓郡主過來罷——”畢竟太子爺奪了人盛家的兵權(quán),盛謙又是一個(gè)大孝子,這個(gè)時(shí)候郡主在與那盛家小姐交好,未免讓旁人生出多余的心思。

    太子妃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diǎn)頭,只道,“嬤嬤,你知道太子是如何生出那個(gè)心思的嗎?”太子性子是什么樣太子妃還是清楚的,腦子便是一條直線,否則這些年也不會看不出魏祀的想法,可就這么一個(gè)人怎么會突然想到下圣旨要盛老國公的兵權(quán)。

    尤其還是在這樣的時(shí)候,盛國公兵敗垂城。太子去要回兵權(quán),在外人看來似是沒什么,可陛下心里難道就不會多想嗎?

    “說是太子爺去了側(cè)妃娘娘那兒一趟,出來后就興沖沖的下了道旨意?!眿邒呦胫紫氯苏f的,又重復(fù)一遍告訴了太子妃。

    太子妃眼睛微微閉上,到底有了厭那側(cè)妃,“但愿不會生出什么事端?!?/br>
    ——

    畢竟是永寧的及笄宴,她沒在盛明珠這里久留,早早的便回了。盛明珠陡然聽了一個(gè)小道消息,心里還砸聲兒呢,便見旁邊不遠(yuǎn)處的位置,有人一同走來,后面的人她先認(rèn)出來了,江大郡主素愛白衣,如今成婚不久還是一身白衣,顯目的很。

    燈光雖暗,前面的到也能看出來人是誰來。

    可不就是頭上一片青青草原的魏祀殿下么?他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與來往賓客招呼,若不是知道內(nèi)情盛明珠還以為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過呢——再往后看那江大郡主,即便妝容精致都掩蓋不了蒼白的模樣。

    盛明珠垂著頭,只默默看著周圍華彩。

    “你一直看他,很好看么?”管平不知什么時(shí)候坐到了她旁邊,盛明珠看著他。又看了眼四周,有心想離他遠(yuǎn)些,照理說未婚夫妻該在眾人面前避嫌。管平知道她什么心思,只把人拉的又離他近些,“你這般做豈不是掛羊頭賣狗rou?”

    大魏如今的風(fēng)氣便是個(gè)四不像,大魏年輕的貴族子女們大多覺得男女廝混沒什么。可在成婚前卻又牢牢守著大周那套死理,盛明珠沒說什么,就靜靜坐在原處。管平拿著酒杯給自己倒酒,片刻后看臺上絲竹聲響。

    那樂人吟唱的是詩經(jīng)。

    今日是永寧郡主的及笄宴,便也沒了那些靡靡之音。魏祀坐在原地,樂聲悅耳動聽,卻聽的他心里越發(fā)焦躁難忍——他一開始本就不該娶這江潤言,如今腹中的野種也不知是誰的,想起今日那事,魏祀氣的幾乎想要?dú)⑷耍?/br>
    原本太醫(yī)診斷出江潤言有孕,他就知不是他的。他雖與江潤言成婚,要借長公主的勢,可也知道長公主著重權(quán)勢,日后江潤言要產(chǎn)下皇子,不管他有沒有登基上位,江潤言的子嗣必江成為長公主立捧之人。

    他每日與留宿江潤言房中,次日便會在她飲食之中放下避子湯藥。如今她不僅懷孕,孕期已過了兩月,原這江家的大郡主不止在婚前與人私通,甚至連子嗣都有了——這是打算讓他做這冤大頭么?

    魏祀舉著酒杯,狠狠一杯下肚,卻正好看到管平的方向。

    江潤言素來高傲,平時(shí)連他這皇子都看不上,其余男人又豈能入她的眼。魏祀說不上多喜愛江潤言,卻知道自己只有娶了她才有能力與太子一爭,對她的喜好便十分分明,也知她對這管平有著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思。

    想來想去又恨恨飲下一杯酒。

    若是可以他只想休了這賤婦,只是那太醫(yī)剛診出江潤言有孕,在他還來不及做處理之時(shí),便有人會去跟那長公主稟報(bào),從長公主府里別的信兒沒遞出來,只有一張白色紙條,上面手書二字——留胎。

    江潤言一頂綠帽子給他戴在頭上,偏偏他摘也不能摘。

    盛明珠眼神偶爾會瞥向魏祀那邊,看著他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方知他臉上表情定不是心里想的一般,想到這兒便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小點(diǎn)心吃了一口。管平原本在聽樂聲,聽她嘆氣便問了一句,“你今日總看著七殿下,不時(shí)又嘆氣,所為何事?”

    他細(xì)細(xì)打量那魏祀,這位七殿下從前不顯山不漏水,再者管平與后宮的皇子很少牽扯,便也沒注意到他。如今看來,卻生了一張很得女兒家喜歡的小白臉,尤其還風(fēng)華正茂,想到這里管都督一張國色天香的臉立馬就臭了起來。

    盛明珠察言觀色還學(xué)的不夠格。

    之前和永寧郡主說起這事兒,修養(yǎng)使然,在怎么驕橫她也不愿背地道人長短,可管平總是不一樣的,既然要成婚了便是自家人,便沖他招手,小聲道,“我在看那七殿下——”管平臉越發(fā)的黑,又聞得一陣香風(fēng),原是她靠近了自己。

    聲音也比之前更小了,像是有人在耳邊呢噥一般,“你瞧,七殿下那頂帽子,是不是綠色的?”說到這里她也有些忍不住了,本身也不喜魏祀和江潤言這個(gè)人,便小聲湊在管平耳朵旁邊,將剛才永寧郡主跟她說的都重復(f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