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或許以前有”,管平道,“也許現(xiàn)在還有,不過沒以前那般深了?!?/br> 也許是當了管都督,也許是當了定國侯,“高處不勝寒,要考慮的東西總比一般人多很多。從沈家來看,他罪大惡極,可若以大魏的君主身份來看,他只是做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做的決斷。” 盛明珠聽他這么分析下來,好似一滴水滴到了心頭,初起時沒什么感受。慢慢便起了股寒意。管平瞧她半天沒說話,還以為她是因為剛才的事兒受了驚嚇,鼻尖兒便挨著她的鼻尖兒,“無論如何我的臉面都算是被你毀了,當怎么罰你?” 管平挨著她,眼神里冒著火。成婚這么些天,除開她月事兒的那些天,管平就沒素過,猛地素了好幾天,吃慣了rou的人再素下來,總歸是不習慣的。盛明珠躲開他親自己,管平正有些不滿的看著她,盛明珠卻道,“我有些事兒想問你?!?/br> 管平扯著她的腰帶,“天色這么晚了,有些事情明天再問一樣?!?/br> 春宵一刻值千金,管平心里還哪兒顧想別的。盛明珠卻死死握著他的手,管平目光對上她的,外頭的月色映入她目中,也帶了些涼意。這些日子出來,她有時與自己親密非常,如同普通夫妻,有時候便會如現(xiàn)在這般執(zhí)拗。 他這時看不透她,便也覺得人遠了許多。 “你想問什么?”他眉頭微皺,看著她。 “你去沈家,除了拜祭婆婆,還有旁的事情嗎?” “是有些旁的事情,與你沒多大關系。”管平從來不覺得自己朝政上的事情與她有什么關聯(lián),她只需享受自己帶給她的優(yōu)渥生活,如同金屋中的明珠一樣。盛明珠搖了搖頭,“若你是我丈夫,你我便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會與我無關?!?/br> 管平原本陰鷙的臉色一掃,又握著她的手,語氣比之前溫和不少,“你我是夫妻,有些事情你想問,便直接問我?!?/br> 盛明珠看著他,目光漆如琉璃,“那我就直說了。” “從前我心中沒你,想與你做相敬如賓的夫妻??扇缃癯苫檫@么些日子,我自是了解我是什么性格的人,你想問鼎天下,還是你想做個賢臣,做你的定國侯,都是你的朝事,可若有朝一日你真要去那個位置,咱們的夫妻緣分也就盡了?!?/br> 管平唇角原本的笑容你凝滯,原本手還握著她的,如今握的越發(fā)的緊了,“為什么?” “就是因為天下之人言論,還是岳父對你說了些什么?”管平語氣明顯比之前要急躁許多,看著盛明珠,“你既知道我的身份,就該知道若是沒出事情,名正言順的太子是誰?本該就是我的東西,我若要拿回來本就是應該,你反倒用咱們的夫妻情分來威脅我?” “是,那本該是你的東西?!?/br> 盛明珠語氣忽就有些哽噎了,“如今拿回來對你而言輕而易舉??杀闳缤阏f的那樣,當年先皇有多少的無奈,你若上位之后那些無奈就會沒了嗎?我不想做早死的沈皇后,我盛明珠從長成起便這么自私,更見不得丈夫身邊有旁的女人?!?/br> 管平原本心里是有怨憤的。 這怨憤自小就有,長大后漸漸淡了??傻降撞荒苋粺o視,如今自己的妻子又說出這樣的話,本該是自己的東西憑什么總要讓他拱手相讓??墒⒚髦檎f出接下來這番話,便讓他有些狐疑了,“什么旁的女人,你說些什么?” 盛明珠道,“前有林清焰,后頭說不準還有些旁的?!?/br> 管平這才了解她這股子邪氣兒出在哪兒,又想起還在府中時候那段日子,她有時也總陰陽怪氣,“林清焰是什么身份我早告訴你了,你翻出這等子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做甚?” 盛明珠唇繃的跟蚌殼一樣,又不說話了。管平有些頭疼,話題似乎從之前的家國大事轉(zhuǎn)變成了小家之間的事情,管平也明白了,她在鬧脾氣,鬧些他不大懂的脾氣,“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盛明珠只鉆進被子里,不搭理他了。 管平半摟著她,很快也鉆了進去。男女之間的不同大概就在這里,盛明珠覺得兩個人在吵架,她已經(jīng)這樣了他要有點骨氣也該不搭理她,接過沒多長時間就摟上她的腰,要解她的衣裳,盛明珠一把將人推開。 管平摟著她,“你這幾天到底在別扭些什么,我對你如何,你心中還不分明嗎?自始至終我便以全心待你,你如何能全心待我?” 盛明珠也看著他,“我若全心待我的丈夫,我只他一個,他也只能我一個”,到底成親這么些日子了,兩人親近的時候是真的親近,盛明珠并不真想斷了夫妻情分,可也想要他承諾他些什么——縱使承諾這東西并不打緊。 可女人有時候便是想要這些東西。 于是她以一種通情達理的口吻,提出了一個并不通情達理的要求。 “我爹如今官至尚書,我娘雖是妾,可那是因著我爹在朝為官,大魏先例妾不能提妻,可這十多年來我爹再沒旁的人,夫妻夫妻,便是兩人?若是你身旁多了別的女人,我也不會似眼前這個樣子,說不準就成了個妒婦模樣,你也不喜我了?!?/br> 盛明珠說著,又抬頭看著他,“你能應承我嗎?” 管平如今才算了解到之前手下那些人說的,女子心思是如何九曲十八彎,便就著林清焰一事,能拉扯到現(xiàn)在,“世上女子多,極美漂亮的女子也不少,我之前沒看過她們,以后自然也不會。你每天閑來無事,就想這些無邊無際的東西嗎?” 怎么是些無邊無際的東西,盛明珠知道,管平如今心中有她,或許今兒說的話也全然是真心的??梢簿拖袼f的一樣,高處不勝寒,似當年先帝都有那么多的無奈——若然以后他成了大業(yè),三宮六院,她又往何處走。 “我出去忙碌許久,提前沒跟你說,是我不該,以后再也不會了。” 管平挨著她,輕蹭她的臉,“明日起來給你出氣,不要氣了。” 他鮮少這個模樣,盛明珠旁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輕輕點了點頭。 —— 紅柳第二日起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有些不對勁兒,氣味兒怪怪的。 等往前頭小夫人的房間走過去時,卻發(fā)現(xiàn)被窩涌起的弧度不對。外頭帳子搭著,紅柳看不大清楚,等想往里頭走時,里頭卻人影動了,抬眼見卻看見一個身形高的人出了,紅柳心里一驚,還以為是昨個兒那人半夜里跑了進來。 “夫人還未起,一會兒等她醒了伺候她梳洗?!?/br> 管平出來,便看著一個虎頭虎腦的丫鬟。想起自己走之前交代過的,便曉得是伺候盛明珠的。綠柳腦子不聰明,但眼色是有的,辨人也會,有些怕這人身上的氣勢,便瑟著點了點頭。 管平出了門,這次來時外頭便跟了些許多隨軍的,只對那些人使了眼色,便朝著最右邊的廂房走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推拿 紅柳還在伺候小夫人。 紅柳年歲不大,但這里人成婚年紀都早,紅柳她堂姐十二歲就訂下,十三那年成的婚。尤其她還時長來嫂子這里幫工,該懂的東西自然都懂。又去叫盛明珠起來,只是剛半掀開那床薄被,整個人便有些懵了。 小夫人背后滿布的青紫,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夜被打了一頓。紅柳從前伺候過人,自然知道這時怎么一回事兒,臉蛋猛的一紅,連忙又給盛明珠蓋上被子,許是因為動作有些重了,原本還在睡夢中的盛明珠幽幽轉(zhuǎn)醒。 微微伸了個懶腰,那一頭墨色的長發(fā)蜿蜒至被上,晨起時未曾梳妝,整個臉龐都是干凈的,更有種純粹的美。尤其是昨夜又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兒,紅柳只覺得像是雨后桃花一般嬌艷——轉(zhuǎn)眼又看著床榻上那些痕跡,悄悄紅了一張臉。 昨個兒被折騰了一整碗,盛明珠只覺得整個腰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被紅柳伺候著起身梳洗,又好好泡澡解乏,這才覺得慢慢恢復了些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