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管平聽她說咱們家這幾個字兒,不知怎么的心里頭就暖了一下。只握著她的手,“都聽你的?!?/br> 盛明珠便看了他一眼,又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家國大事,你全聽我一個婦人的?” “夫人有班昭之才,聽你的又如何?” 管平這完全就是在揶揄了,盛明珠學(xué)堂上什么樣子誰都清楚。盛明珠便看了眼他,“誰有班昭之才了?”盛明珠覺得自己個兒是寫不出女戒這種東西的——她是腦子抽了還是深閨怨婦才能寫出這種東西來約束自己個兒。 夫妻兩一路說笑,繼續(xù)趕路。 回去的時候路過韓城,之前出來時管平便說要帶著她來看韓城的牡丹,可在沈家那里耽擱了些時日,管平又怕再韓城逗留些時間,一直趕路,回去月份大了她身子受不住,便直接回了大魏。 管平只透過馬車看著韓城。 早聽聞韓城的牡丹天下一甲,可離的這么近,卻偏偏沒有緣分看了。 管平看她一直望著窗外,知道她想些什么,便安慰了一句,“日后等你生產(chǎn)結(jié)束,有了時間在帶著你來這里,左右韓城一直都在,你若想來便帶著你來——”又看了看她小腹,“日后也帶著她一起來?!?/br> 盛明珠心里頭原本還有些失落,聽他這樣說也盡數(shù)化為烏有了。 —— 兩人三日后到的大魏。 并未先回官府,而是偷偷摸摸的先去找了盛謙。 盛明珠與她娘好些日子沒見面,自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尤其如今盛明珠還懷孕了,這自然是夫妻二人頭一個要向像兩人說的事情。畢竟管平在大魏并沒有長輩,以后孕期生產(chǎn)這樣的事情,也只能是蕓娘cao心做主。 “既然都懷著身子了怎么還去了外頭那么久,還坐了馬車?” 蕓娘一開始知道女兒懷孕自然是高興,可又一想到兩人居然坐馬車去了老遠(yuǎn)的地方,心里就有些擔(dān)憂,“這頭三個月胎最不穩(wěn),還好是沒出什么意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瞧你怎么辦?”說罷又連忙使喚黃mama,“去把府里的大夫叫出來,一會兒給小姐診脈。在趕緊去相看個穩(wěn)婆——” 這些東西總要提前備好才成。 盛明珠只拉著蕓娘的手,“都不著急,穩(wěn)婆管平備下了幾個——我如今想吃些酸的東西,一路想了好久,娘,咱們家從前不是有你自己釀的酸梅子嗎,就埋在樹下的那幾個罐子里頭,我想吃了?!?/br> 蕓娘出身不高,從前在家里做些活。如今自己個兒做了當(dāng)家夫人,又不似從前那樣在盛國公府被阮氏管轄著,閑來無聊,也是盛謙愛吃,才做了這些個東西,“你如今懷著身子,這東西沒甚么好的——”蕓娘剛說說,又陡然想起老人們常說的。 酸兒辣女,如今女兒懷著身子卻想吃酸的,沒準(zhǔn)便是個男丁。 蕓娘自己個兒沒生出兒子出來,盛謙雖說不在乎,可她心里頭卻總是覺得愧對于她。如今自然盼著閨女投頭胎先生個兒子,如今女婿年歲也不小,總要有后才成——可什么也沒個準(zhǔn),總不能當(dāng)著女婿的面說這些。 便忙吩咐黃mama去,“讓下人把樹底下那幾罐子都挖出來,一會兒待小姐走時,都給她拿上?!?/br> 盛明珠還奇怪呢,自己娘怎么一會兒一個樣,“拿一罐子便好了,我一個人又吃不了許多——” “左右府里頭也沒人吃這個,你如今想吃便全都拿去。省的以后嘴里想了卻沒那個東西——”一旁盛謙聽妻子說起這個,頓時委屈的看了一眼她——誰說沒人吃,他不是人嗎? 可如今蕓娘心里頭只有閨女腹中的外孫子,哪里會顧忌他? “你如今回來了,想過日后的事情怎么處理嗎?” 管平將女婿帶至?xí)?,剛才聊些閑話家常,可如今正事兒也是不能再耽擱了。再鬧下去,太子個那七王爺,非將大魏捅出個大窟窿不可。 第一百七十八章:遺腹子 管平自知如今大魏朝堂的模樣,如今太子跟著魏祀便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奪權(quán),又因著管平不在,如今朝堂上兩黨鄰里,早不知亂成了什么樣子。 “如今也過了一月,太子得知我病重是真,定然會有其他動作?!?/br> 管平思忖了一下,如是說道。盛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是如今先不動彈,看太子那邊做出什么動作,然后在作應(yīng)對,只是盛謙終究還有些擔(dān)心,又看著女婿——“我知道你如今胸有成竹,可權(quán)利外放,真到了收不回手的程度,那時便悔之晚矣?!?/br> 管平笑了笑,只對著盛謙道,“岳父放心,我拿捏的住分寸。” 見他如此說,盛謙便也不再糾結(jié)這件事兒,只放下了心來。畢竟如今女兒懷孕了,盛謙自然還有些家事要跟他說,“如今囡囡有了身子,總不好瞞著,前些日子說你陡然病重,你又一聲不吭帶著囡囡去了外頭,我與她娘便也只能假作她去鎮(zhèn)國寺替你祈福,只是如今她既已經(jīng)回來,太子那邊怕是瞞不住了,我只擔(dān)心——” 女兒有孕的事情只要住到定國侯府,定然是瞞不住的。畢竟如今定國侯府已經(jīng)安插了太子的人手,偽裝倒是可以,但總不能不喝保胎藥。比起這些管平到寧愿太子知道—— “照常就行了?!?/br> 管平道,知道盛謙是擔(dān)心女兒,便也沖他拱了拱手,“岳父且放心,我視囡囡如珠如寶,與岳父心思相同,決計(jì)不會讓她受到分毫損傷。如違此誓,讓管平不得好死?!笔⒅t擔(dān)心的便是太子急于攬權(quán)把心里動道自己女兒身上。 可到底也女婿也是自己個兒的,聽他這樣說只搖了搖頭,“你對囡囡心思如何我知道,沒必要說這樣的話。只是事到臨頭,難免有你顧忌不到的地方,我只是怕萬一?!?/br> “不會有萬一。” 管平看著盛謙,他怎么會允許自己的妻女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出現(xiàn)。 —— 距離定國侯病重滿打滿算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這兩個月見,太子不斷攬權(quán),魏祀那邊也是。 整個大魏如今便好像一個大鍋盔,兩個人從兩面開始撕扯,完全沒了什么君王風(fēng)度,只想自己分到手的權(quán)利再多一些,再多一些。只是魏祀萬萬沒想到的是,太子手里竟捏著一道虎符—— 他與太子既然各自為政,自然雙方都有線人。 他早知道太子對著管平下的美人計(jì),卻沒想到這計(jì)不僅害的大魏的定國侯殞命,居然還讓太子拿到如此重要的一個東西。他原本想著,自己背靠大長公主,無論如何大長公主手里捏著兵權(quán),這是太子拍馬也趕不上的。 可如今太子也有了,兩人便好像又走到了同一個分水嶺上。 不——太子如今咄咄逼人,明顯是另有心思了。魏祀感覺得到,可恰恰這幾日外頭出了亂子,管平病著,沒人管這事兒,太子手里捏著兵權(quán)不言語,到底大長公主不能坐視不理,便帶著冰出去討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