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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香妻如玉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梁泊昭并未為她拭去淚水,他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妻子,隔了良久,才道了一句;“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br>
    語畢,梁泊昭轉(zhuǎn)身便走,凝香趕忙拉住了他,她再也顧不得別的,手足無措的解釋著,幾乎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么;“我沒做對不起相公的事,我是怕相公誤會,才將睿王的事隱下了,有了秦州的事,我怕相公會覺得我是個不貞的女人,所以才不敢和你說的,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相公相信我”

    凝香的淚水成串的掉,又想起那個宮女,哽咽道;“還有領(lǐng)我去重影殿的宮女,睿王說,她是永寧公主身邊的人,我知道公主身份貴重,這樣的話不能亂說,我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相公平時已經(jīng)夠忙了,我我什么都幫不上,不想再給相公添亂我沒想到,會被別人看見”

    瞧著媳婦哭成了一個淚人,梁泊昭握緊雙拳,心里的怒火卻更是洶涌,他挑起了凝香的下顎,一字一句道:“你既被旁人算計,又被睿王欺辱,你情愿帶著孩子去死,也不愿回來告訴我?我將你一直捧于手心,你即便與我說了實話,我梁泊昭又豈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

    男人說著,眼底已是血紅,顯是著實氣的不輕。

    凝香沒想到夫君會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她早已六神無主,只哀切的看著丈夫,她心疼極了,倒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梁泊昭,生怕他氣壞了身子,“相公,是我錯了,你別生氣,都是我錯了”

    梁泊昭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最后看了凝香一眼,撂下了一句;“我生平最厭他人欺瞞于我,而你不是他人,恰恰是我的女人?!?/br>
    說完,他不在去看妻子,大步離開了書房。凝香手腳冰冷,眼睜睜的看著他拂袖離去,她想邁開步子去追,可渾身上下竟是一絲力氣也無,一雙秀足亦是輕軟的,立的直抖。

    “侯爺!”

    走到前院時,侍從已是匆匆上前,對著梁泊昭行禮;“宮中傳來了消息,圣上急召侯爺進宮,商討與大赫聯(lián)姻一事?!?/br>
    梁泊昭臉色已是恢復(fù)了慣有的沉靜,他點了點頭,吩咐侍從下去備馬,走至府門時,則是轉(zhuǎn)過身,對著身后的管家言了句;“照顧好夫人?!?/br>
    管家心知凝香在梁泊昭心中的分量,頓時俯身稱是;“老奴定是會竭盡所能照料夫人,侯爺只管放心。”

    梁泊昭頷首,離開侯府后,上了馬,一行人頃刻間便是走遠了。

    凝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屋子里,她雖然已是止住了淚水,可那一雙眼睛哭的紅紅的,董母和田氏哪里能裝沒瞧見?凝香不愿母親和嫂嫂擔(dān)心,只強顏歡笑的在母親身旁坐下,端起晚飯,逼著自己吃下去。

    董母和田氏對視一眼,兩人初來乍到,許多事還沒摸清,又兼得梁泊昭如今身居高位,哪里還敢亂說,董母一直忍耐著,直到吃了飯,仆從們?nèi)纪讼?,才拉著女兒想要問個分明。

    凝香心神俱疲,也不愿將這些事告訴母親,董母見她不說,也只是一嘆,與田氏下去休息了。

    104章 你究竟何時才能長大

    凝香一夜無眠,第二日起來,眼睛已經(jīng)腫的不成樣子。

    董母看著自是心疼,有心想勸個幾句,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倒是田氏乖覺,絕口不提昨日之事,只挑了些羅口村的趣事和凝香說了,凝香離鄉(xiāng)許久,驟然聽得家鄉(xiāng)的趣聞,唇角也是浮起了柔柔的笑渦,唯有背了人,想起梁泊昭昨日待自己的冷漠與絕情,心里還是難受,忍不住就想流淚。

    凝香愛惜身子,縱使心里難受,一日三餐也還是按時吃下,早晚的點心與湯羹也俱是如常,顧念著腹中的孩子,縱使嘴巴里毫無胃口,也還是會強迫自己將碗里的食物吃完,生怕餓著孩子。

    凝香在家等了一天,也沒見梁泊昭回來,一問之下才得知,原來因著大赫求娶永寧公主的緣故,朝堂上這幾日都是吵得不可開交,已左相為首的一派言官力排眾議,堅決反對永寧嫁到大赫,而右相一派則是主張和親,只道大齊兵馬不繼,急需大赫支援,若能與大赫聯(lián)姻,也是一計良策,兵不血刃,即可得到大赫的精銳騎兵。

    用一個公主,去換來數(shù)萬鐵騎的強援,這筆賬,沒有人不會算。

    而武官那邊,則是以梁泊昭與睿王為首,二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俱是反對大齊將公主下嫁,以換得鄰國的兵馬,尤其是睿王,更是言辭激烈,直言此事有損大齊國威。

    皇上被臣子們吵得頭皮發(fā)麻,一直到大赫使團離京,此事也依舊是懸著未果,既是無果,自然是將赫連灼得罪,皇上沉吟多日,到了最后竟生出幾分破釜沉舟之心,將與神鷹國的戰(zhàn)事提前,命梁泊昭統(tǒng)帥三軍,七日后拔營,趕赴前線,不得有誤。

    凝香聽到這些消息,心里就亂了,她對這些國家大事都是不甚懂得,可也知道和親這種事在大齊也是時常發(fā)生的,就連她上輩子在張府時,也曾聽說過皇上有一位公主遠嫁西涼,可見與他國聯(lián)姻,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

    既然永寧公主嫁到大赫,能得到大赫的兵力強援,梁泊昭更能輕易的打下神鷹國,這種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的事,他為何要拒絕?

    凝香想了一整天,最后也只能得出了個結(jié)果,那就是他舍不得。

    凝香的心一分分的寒了下去,她一直只覺得永寧對梁泊昭有意,卻從沒想過梁泊昭對永寧如何,此時想來,若梁泊昭當(dāng)真對永寧沒有任何情義,上輩子又怎會娶她?

    她是知道梁泊昭這次會打勝仗的,即使沒有大赫的精騎,他也還是會攻下神鷹國,凝香的心一點點的明朗,仿佛終是明白,為何圣上會在梁泊昭攻下神鷹國后,將尚主的圣旨與封王的圣旨一道頒了下來,若非梁泊昭堅持,像皇上保證此戰(zhàn)無需大赫援兵,說不準(zhǔn)皇上心意一個松弛,就將永寧許了過去,而等梁泊昭打了勝仗,娶了永寧簡直是順理成章,無異是一段佳話。

    此舉更會讓世人覺得,梁泊昭竭力反對永寧和親,分明是自己存了私心。

    凝香不愿在想下去,她抱緊了自己,只覺得漫天漫地的冷。

    驀然,腹中的孩兒悄悄動了,驚得凝香瞬間睜開了眸子,她一動也不敢動,隔了許久,才慢慢的將小手撫了上去,母子連心,腹中的這個孩子,為她將無盡的冷意盡數(shù)驅(qū)散,漸漸的,凝香蒼白的臉龐上終是浮起了一抹嫣紅,唇角也是噙了一絲柔弱無依的笑渦。

    梁泊昭回來時,天剛破曉。

    整個侯府還在沉睡,梁泊昭也不愿驚動旁人,一身戎裝未及換下,便匆匆來到了凝香屋前。

    “吱呀”一聲輕響。

    梁泊昭本以為凝香還沒醒,豈料剛進屋,就見案前已是坐了一道纖細嬌柔的身影,她的長發(fā)沒有綰成發(fā)髻,而是柔柔順順的披在身后,一直垂到了腰間,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織紋寢衣,裹著窈窕的腰身,小腹微微隆著,正在那里一針一線的縫著衣衫,細瞧下去,梁泊昭才知那衣衫正是給自己做的。

    聽到動靜,凝香站起身子,剛看到梁泊昭,心里就是一酸,繼而又是一苦,她將手中的衣衫擱下,想起那日他的絕情,眼眶就是發(fā)澀。

    梁泊昭瞧著她纖纖瘦瘦的站在那里,垂著眼睛,見到他也是一聲不吭,許是得到了消息,知曉丈夫再過幾日便要出征,便是熬夜給他縫制了衣裳,那一雙眼睛只熬得通紅,閃爍著讓人疼惜的疲倦。

    梁泊昭的心早是軟了,若說有火氣,那日在書房也全發(fā)光了,他望著凝香,剛上前幾步欲將媳婦攬在懷里,不料凝香竟是向后退了一步,將他的胳膊生生避了開去。

    梁泊昭心間一緊,望著她纖柔的下顎,只覺得心里的憐惜不可抑止,不由分說便是將她抱住了,他的聲音低沉,透著幾分沙?。弧斑€在生我氣?”

    凝香被他箍的緊,又怕動彈間傷了孩子,只得由著他抱著,聽他這樣說,心里更是難過,側(cè)過了臉,不去看他。

    梁泊昭有些無奈,吐出了一句;“再過七天我就要去北疆,別再和我鬧別扭?!?/br>
    凝香想起他即將遠征,當(dāng)真是心如藕節(jié),纏的百竅千絲,說不出的牽掛和不舍。

    “我沒和你鬧別扭,是你你和我鬧”凝香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見她容色哀婉,梁泊昭心中不忍,摟著她一道在榻上坐下,又見她神色委屈,眼底滿是凄清,想來還在為書房之事難過。

    “那天是我不對,一著急,說話就沒了輕重?!绷翰凑芽嘈Γo了凝香的小手,想起那日,自己的確是沒了往日的沉穩(wěn),簡直說是急怒攻心也不為過。

    能讓他這般失態(tài),抑或說能將他氣成那樣的,也只有懷里的這個小媳婦。

    凝香依然是垂著臉,想起那日梁泊昭眼底的冷峻,心頭就是酸酸麻麻的疼;“我知道,因為那些傳言,才讓相公氣成那樣的。”

    梁泊昭搖了搖頭,緊了緊她的身子,沉緩道;“我一路走來,何曾在意過旁人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娶了你之后,無論旁人說什么,我也只當(dāng)是耳旁風(fēng),從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