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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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花試探道:“妮兒,你這啥時候還學(xué)了畫畫???” 莫茹笑道:“沒學(xué)過啊,就是喜歡畫畫吧,我瞅著那花兒就想給它畫出來?!?/br> 張翠花越發(fā)篤定是大仙的功勞,這要不是大仙一個傻子怎么突然好了?就算好了,他們這些好好的人都不會畫畫,怎么她突然就會了? 大嫂算手巧的,雖然不識字,但是也會畫畫剪紙。 有時候照著貼在窗旁的獅子花兒什么的也能畫下來,或者去描摹別人現(xiàn)成的花樣子,然后用燈煙熏,熏完了再剪紙。 這算手巧的,也沒有莫茹這么厲害。 竟然能讓陳秀芳都想巴結(jié),可見是不簡單的。 她心定了也就不多問。 說了一會兒話,做了一氣兒針線活兒,張翠花心疼熬油估摸一下也得八點多就說睡覺。 可周七七還骨碌著兩只黑亮的大眼一副聽得津津有味兒的架勢呢。 看著張翠花下地要走,她還嗯嗯……啊啊啊地叫,朝著張翠花抓小手。 張翠花笑道:“哎呀,七七這是不舍的嫲嫲走呢?!?/br> 周七七小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舌尖吐泡泡,小手抓著張翠花胸前別著的針線。 張翠花趕緊道:“這個可不能拿,扎著淌血,等你大了嫲嫲教你?!?/br> …… 逗了一陣兒孩子,張翠花還尋思她能睡呢,結(jié)果越來越精神。 就在這時候外面?zhèn)鱽淼偷偷慕虚T聲,“莫茹,莫茹!” 是個女人。 張翠花就去看看,竟然是陳秀芳。 她驚訝道:“陳主任有事兒啊,進來說?!?/br> 陳秀芳小聲道:“嬸子,現(xiàn)在公社嚴打投機倒把呢,誰家養(yǎng)幾只雞一天多少雞蛋都有數(shù),要是往供銷社送少了就不中。還有,恁家明愈今晚上在家吧,別出去啊,治保主任要路口設(shè)卡呢?!焙竺婺蔷洳攀蔷o要的,說完她趕緊溜了,趁著夜色茫茫很快就消失不見。 張翠花進屋,對莫茹道:“看樣子大耳賊知道啥了?” 莫茹點點頭,“娘,咱們想個辦法,幫小五哥和周培基遮掩過去?!?/br> 張翠花道:“我去找人商量商量?!?/br> 莫茹:“娘,我有個辦法,你去找隊長大爺,和他說。” 她附耳說了一通,張翠花連連點頭,“好,我這就去?!?/br> 張翠花抹黑去了隊長家。 …… 莫茹下去把房門插上用木頭頂著,然后上炕哄閨女。 娘倆白天都睡過,這會兒大眼瞪大眼,誰也不困。 莫茹就輕輕地給她唱兒歌,什么小毛驢、小兔子的挨個唱,沒的唱了還可以瞎編,小東西聽得津津有味,眼睛越發(fā)亮。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有人兇巴巴地喊:“周明愈!” 莫茹喊道:“早出去了,不在家?!?/br> “看,我說什么來著,他肯定是去投機倒把了?!睆埖掳l(fā)跟抓住證據(jù)一樣,激動得要跳起來,他抬腳就往院子里沖。 “回來!”張根發(fā)給他叫住,“他不在家你進去干什么?” 那二愣子是那么好說話的,你抓著把柄都不一定弄了他,更何況還沒呢,這會兒他不在家你進去,他老婆閨女在炕上,你這不是找死嗎? 除非把他家的老爺們都弄倒,就別去碰女人。 張根發(fā)雖然沒多大的本事,可搞這種他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 張德發(fā)及時剎住腳步,擦了擦腦門的汗,“咱們?nèi)フ抑苷\志。” 屋里莫茹聽著他們走了,真想也跟著去看看,可惜她現(xiàn)在還不能隨便出門。 不過她也并不很擔心,畢竟做這個事兒之前就有準備的,再說就這么一個村,誰和誰都認識,去哪里、干什么、家里有什么東西,根本都不是秘密。 也不需要誰告密,張根發(fā)又不是傻子,只要他派人盯盯梢就能發(fā)現(xiàn)端倪。 當然,也不必害怕。 畢竟周家也不是陳家,成分好得很,貧下中農(nóng)中的貧農(nóng),還是革命烈士家屬,只要周家人不是□□就不會有大問題。 不過是賣個雞蛋買個豬蹄而已,也值得他們這樣大驚小怪? 張根發(fā)的想法其實和莫茹一樣,但是張德發(fā)和張金樂看不透。 張金樂要給趙喜東和梁淑英出頭,找周明愈的晦氣,正好聽說周明愈上一次去縣里買了東西回來,他就覺得可以做文章。 而今天晚上又有人看著周明愈借了生產(chǎn)隊的小車趁夜出去,他就知道肯定是去投機倒把的。 一行人沖到了周誠志家,張德發(fā)去砰砰拍門。 “吱呀”一聲,門從里面開了,周誠志罵道:“你這是來報喪的?” 鄉(xiāng)下人約定俗成的,去人家敲門,尤其晚上都是拿著門環(huán)敲三下,喊兩聲,沒有這樣一個勁地拍門板的。只有報喪的不受禮節(jié)約束,可以密集地拍門,因為非常悲傷著急所以顧不得禮節(jié)。 張德發(fā)氣得直哼哼,卻說不出什么。 張金樂質(zhì)問道:“周隊長,你們隊的周明愈呢?有人說他去投機倒把去了!” 周誠志嗤道:“你知道他去投機倒把你還不去抓,你在這里咧咧什么呢?我們都忙得很,沒空磨牙?!?/br> 張金樂和張德發(fā)都知道自己不夠格和周誠志叫板,只得推他爹。 張根發(fā)笑道:“你們這是干什么,說話好好說別沒個禮節(jié)。周隊長,明愈在吧,讓他出來說句話就算澄清了?!?/br> 周誠志道:“他不在?!?/br> 張金樂立刻高/潮了,“看吧,肯定是去投機倒把了?!?/br> 被他們這么一吵吵,很快周誠仁、周誠義、周誠信、周玉忠等人都帶了兒子過來。 周誠信罵道:“大晚上讓不讓人睡覺,俺們又不像你們似的不干活兒整天睡大覺。這幾天要建造紙廠,還得摔土坯、收麥草的,晚上還要去撿石頭蓋廠子,你們這么閑去幫著干點活兒。真他娘的扯淡!” 被他這么一罵張德發(fā)哪里能忍就要跟他對罵,卻被眾人七嘴八舌地給壓下去。 周玉忠道:“我們隊里好些青年晚上出去撿石頭了,又不剛明愈還有好些呢,你挨家去問吧。難道廠長沒告訴你們我們加班加點地撿石頭搭棚子?” 張根發(fā)沒聽兒子說過,不過張金煥今天去公社還沒回來呢,他道:“你們廠長這幾天也非常忙,還沒來得及說呢,都別激動啊?!?/br> 周誠仁道:“還以為什么大事兒呢,都散了吧家去睡覺,明兒還得早起呢?!?/br> 說完他就帶頭先家去了。 很快周家的人都各自回家,只有張根發(fā)一行人在黑漆漆的巷子里干瞪眼。 張德發(fā)道:“他就是去投機倒把了,我有證據(jù)!” 張根發(fā)道:“以后有證據(jù)直接抓著他,別事后諸葛亮不夠丟人的。” 就算周明愈真的投機倒把被他們抓著,也就是教育一番不能給他怎么著。二隊隊長是他們周家人,二隊的隊員大半也是他們自己人,除非給他們都拆散伙兒,要不根本沒法對付。 他們又不是地主反/革命,政府也不管??! 張根發(fā)覺得真是塊有牙也啃不動的骨頭,沒招沒招的。 這邊兒有了準備,張德發(fā)想突擊打個措手不及也沒成功。 張翠花就回去對莫茹道:“妮兒你這主意好,咱們什么不干,一幫子人呼呼隆隆過去說幾句話就把他們給打發(fā)了?!?/br> 雖然張翠花說的簡單,莫茹卻知道這就是家族的力量,只要一家子站在一起,別人就不敢欺負。 她對張翠花道:“娘,沒事兒的,你快休息吧?!?/br> 凌晨時分,天地萬籟俱寂,周明愈推著小推車從外面回來。 剛到村口就被道口躥出來的倆人堵住,“干什么的?站?。 ?/br> …… 這倆人自然是張德發(fā)和他兒子。 張德發(fā)回去想了想不甘心,又帶了人跑出來把村里前后左右一共六個路口都埋伏上,發(fā)誓一定要抓到周明愈。 他需要立功! 這樣才能在公社那里混個民兵隊長的職位。 他親自帶了一個社員在村南東邊的路口等,結(jié)果好久也不見周明愈的影子,等得不耐煩兩人還在溝里睡了一覺。 雖然已經(jīng)立秋,可野地里蚊蟲依然猖獗,把他們咬得死去活來渾身癢癢。 張德發(fā)被蟲子咬醒恰好聽見車輪和腳步聲,立刻就爬起來沖出去,“干什么的?站住!” …… 冷不丁的沖出個人來,就算知道這時候沒有劫路的也能把人嚇一跳。 周明愈大喊一聲:“打倒土匪壞分子!” 他沖上去一個左勾拳一個掃堂腿,干脆利索地就把張德發(fā)給扔回溝里去。 另外一人還迷迷瞪瞪的沒睡醒呢,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張德發(fā)被一拳打個正著,眼珠子好像要被打爆一樣疼得腦子里嗡嗡的,隨即就被人扔出進溝里摔得七葷八素。 周明愈已經(jīng)推著小推車飛奔而去,一邊跑還一邊不怕事兒大的喊:“治保主任,有土匪,有劫路的!” 他這么喊著進了村,就被周明國迎上。 周明愈把簍子里的東西拿出來直接把小車交給他,“哥,我先家去了啊?!?/br> 周明國道:“沒事兒,你只管家去吧?!?/br> 周明愈回到家,張翠花看他回來也放了心家去跟老頭子報平安去。 …… 很快村里各處入口都響起喊打喊抓的聲音,結(jié)果自然是張根發(fā)的人被痛揍一頓,而揍人的就是二隊的。 “俺們奉隊長和廠長的命令,晚上下工去撿石頭好蓋造紙廠的棚子,你們這是干啥?竟然說我們是投機倒把?找大隊書記和治保主任討公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