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嫁個金龜婿、農(nóng)門小寡婦、權(quán)相養(yǎng)妻日常、重生之校園修仙、風(fēng)水異事、我攻略的都是課代表[快穿]、星際之國民男神、[綜漫]女主她傾亂世人、春遲、快穿之香火成神攻略
溫姨媽見琉璃興致不高,怕她身上不適,便并沒叫她往大房去,只讓她在家里好生歇息,自己卻跟那丫頭去了。 琉璃獨臥榻上,心中著實想念朱儆,不覺滾下淚來,又怕給丫頭們聽見不好,就先打發(fā)丫頭出去,自己抽出一條手帕,想一會兒兒子,就哭一會,不知不覺把手帕都濕透了。 突然外頭說:“四爺來了?!?/br> 又有丫頭小聲道:“姑娘方才睡下了……” 琉璃一愣,然后反應(yīng)過來,忙拉住簾子,舉手撩了撩。 正小桃進(jìn)來探頭,見狀道:“姑娘醒了。不打緊?!?/br> 這會兒范垣才徐步進(jìn)來,琉璃本想下地相見,可一想到自己才哭過,樣子很不好,竟有些膽怯,便躲在簾子后面。 小桃請范垣落座,倒了茶,范垣略一沉吟,揮手叫她退下。 這些小丫頭們素來知道他的名頭,見了他,越發(fā)避貓鼠似的,不敢拂逆,忙退了外間去了。 范垣起身走到床邊,把簾子撩起,琉璃正忙著拭淚,突然見他看過來,忙把帕子遮在臉上擋住眼睛。 范垣皺皺眉,道:“你干什么?” 琉璃不敢抬頭,范垣突然看見她捏著帕子的手,便握著手腕,往眼前拉了拉。 女孩子的這雙手原本嬌嫩異常,因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半點瑕疵都沒有,這會兒卻不知怎地,低頭細(xì)看,手指頭隱隱幾個針眼一樣大小的傷處,多半已經(jīng)發(fā)黑愈合。 “這是怎么傷著的?”范垣問。 琉璃的帕子撤開,露出兩只淚汪汪的眼睛,仰頭無措地看著他。 范垣喉頭一動:“是因為做這個?”他竟探手,從懷中掏出一樣物件。 這東西,竟是琉璃所做的那丑丑的荷包。 琉璃大驚,不知這荷包為何會出現(xiàn)在范垣手中。 當(dāng)初她在陳府想要給他,卻覺著拿不出手,仍舊藏在袖中。 后來離開陳府的時候才想起來,袖子懷中卻都沒有,自想是不知掉在哪里,卻也罷了。 怎么竟在他手里? 隔日相見,荷包卻并沒有變得好看些,琉璃頗為窘迫,咽了口唾液,勉強(qiáng)一笑。 范垣緩緩抬眸,雙眼竟然泛紅。 琉璃看了個正著,又是吃驚又且不安。 “真的……”范垣的聲音猶如嘆息,雙眸幽深:“是你嗎,師妹?” 琉璃自覺心跳都停了一瞬,然后她吸吸鼻子,孤注一擲般點頭。 下一刻,范垣探臂在她身上一攬。 琉璃整個人身不由己,已被他緊緊地?fù)г诹藨阎小?/br> 第26章 扎針 因為那雙被范垣收起來的鞋子,讓琉璃想到了賭氣沒給他做的荷包,一念意動。 每當(dāng)在夜晚,母親跟眾丫頭都睡了后,就偷偷摸摸奮力地戳上幾針。 有些事兒,之前霧里看花,一葉障目,外加當(dāng)局者迷,竟是不能看清,一無所知。 非得轉(zhuǎn)山轉(zhuǎn)水之后,從另外一個角度,才能看見那不同的一面。 本來因為范垣害死了自己,心中對他又畏又怕,生恐被他知道自己是陳琉璃后,再來殺一次。 但自從知道了他幫自己跟鄭皇后爭奪儆兒,那點恨怕似乎淡淡散開了些。 畢竟,當(dāng)初聽信讒言把范垣下獄的是她,因為這件事還間接地害死了范家老爺子。 是琉璃錯在先,她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所以那次去大理寺請范垣的時候,心里也打過最壞的念頭。 那會兒她只是想,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好,哪怕是范垣要她的命,也要請他答應(yīng),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儆兒,只要儆兒沒事,她怎么都成。 當(dāng)然,要是能打動他念一點舊日的情分,讓她茍活下去好好地繼續(xù)陪著儆兒……自然是最好的。 因此在聽到范垣提出那個條件的時候,琉璃起初是震驚而意外,無法接受。 但是轉(zhuǎn)念想想,畢竟還不至于“死”。 唉……她到底是不如范垣心思深沉,也沒有人猜得到他在想什么。 比如她明明狠下決心答應(yīng)了他,最后給她的仍是一杯毒酒,可見他心里是何等的記恨她。 但以溫純的身體重活,琉璃又且知道朱儆給范垣照顧的好好的,先前陳府一見,雖然場面緊張看似令人擔(dān)心,但以琉璃對兒子的了解——小家伙精神極佳氣勢十足,甚至還敢跟范垣針尖兒對麥芒,可見并不是個被欺負(fù)慣了縮頭縮腦,由此可推,范垣對他還不錯。 她畢竟也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了代價,如今以溫純的身份出現(xiàn)在范垣跟前兒……琉璃心想:他的怒氣總該消散了吧,該不會真的還再弄死自己一次? 其實琉璃也有自己的小算盤:要知道她現(xiàn)在是溫純,假如范垣因為知道她是琉璃而想殺死她,也到底得顧忌親戚的情分,范垣雖然只手遮天,在范府里還是得聽馮夫人吩咐的,真到了那無處可逃的時候,琉璃便只管去求馮夫人保護(hù)著就是了,橫豎別人都不知她是陳琉璃,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除此之外,琉璃的另一個算盤,就是努力對范垣好些,別讓他再仇視自己,畢竟……她還想指著他,帶自己去見儆兒呢! 其實,在琉璃看見范垣還保留著她賠禮相送的鞋子那時候,似乎就知道了,范垣心里,也許還沒有完全地討厭自己這個“師妹”。 琉璃覺著自己的小算盤打的還不錯。 只是琉璃沒想到的是,她所揣測的種種,從根本的癥結(jié)上就是錯誤的,所以如今這算盤能不能打響,或者是否會歪打正著到別的地方去,暫時就不知道了。 *** 范垣去后,琉璃呆坐片刻,回顧方才那一抱,感覺……頗為欣慰。 這越發(fā)證明范垣尚且顧念舊情,也沒有再恨她恨的非要殺了她不可吧?琉璃一想到這里,覺著心頭籠罩的陰霾似乎都散了。 這屋里的丫頭們還在竊竊私語,不知道四爺為什么突然來了,又到底跟姑娘說了什么。 小桃大膽進(jìn)來,試著問了兩句,琉璃裝傻不回答,小桃就也不說了,只默默地嘀咕說道:“都說四爺難相處,怎么就肯往咱們這里來?還是少來兩次罷了,每次見了他,我都覺著害怕,就像是見著一頭老虎……不對,竟比老虎還怕人,老虎一次只能咬死一個,四爺卻是一揮手就能讓那許多人頭落地呢?!?/br> 琉璃兩只眼睛還紅著,聞言卻低頭笑了笑。 當(dāng)夜,養(yǎng)謙回來,因應(yīng)酬吃的微醺,便只過來探了一頭,怕酒氣沖撞了妹子,略坐了坐便去了。 溫姨媽倒是聽丫頭們說了范垣過來的事,因知道問琉璃問不出什么來,就把丫頭們細(xì)細(xì)審問了一番。 丫頭們哪敢多嘴,都說無事,小桃私下里對溫姨媽道:“四爺來了后,不叫我們在跟前,不知跟姑娘說了些什么?!?/br> 溫姨媽問:“純兒是因為這個哭了的?” “不不,”小桃忙否認(rèn),“是在這之前躲在帳子里哭呢,四爺來了后……卻不哭了?!?/br> 溫姨媽想不出頭緒,就吩咐道:“那也罷了,以后不來就罷了,若再來,到底要留個人在跟前,倒不是怕有事,只是怕傳出去有人閑話。” 溫姨媽又叮囑眾丫頭:“這件不是大事,私下里不許亂傳,免得給大爺知道了又要多擔(dān)心,也少不得責(zé)罵你們一頓,可都知道了?” 丫鬟婆子們便都應(yīng)承。 初三日,方林兩位太醫(yī)仍舊來府里給琉璃看診,正范垣在府內(nèi),便一并陪著前來。 兩位太醫(yī)先診了脈,又詢問最近藥吃的如何之類。 溫姨媽一一說了。方院長陪笑道:“之前陛下突然問我們姑娘恢復(fù)的怎么樣,把我們申飭了一頓,說我們不盡心呢。其實我跟林太醫(yī)的看法,有兩個,其一,倒要試一試針灸的法子,其二……是要有人陪著姑娘說話,教導(dǎo)逗引她開口?!?/br> 溫姨媽聽“針灸”,面有難色,聽到后一個法子,卻連連點頭:“說的很是,回頭照辦就是了?!?/br> 突然范垣在旁邊說道:“既然針灸有效,那不妨先試一試。” 溫姨媽一怔:范垣自打在這里,就惜字如金的少開口,沒想到一出聲就語出驚人。 林太醫(yī)笑道:“其實這法子年前就提過,只是姑娘害怕針灸,就沒有敢,如果能,就大好了?!?/br> 范垣看著琉璃,緩聲說道:“我想……表妹應(yīng)該也想快些好起來,區(qū)區(qū)針灸又怕什么?何況,又不是往手指頭上扎?!?/br> 在場的眾人都不解這意思。 只有琉璃突然紅了臉。 早在方院長說針灸的時候,她便立刻又覺著皮緊,幸而溫姨媽推了。 正樂得輕松自在,沒想到范垣突然一鳴驚人的。 琉璃睜大雙眼正看著他,卻聽他說“不是往手指頭上扎”,頓時就明白了。 范垣當(dāng)然是在說她縫荷包的事。 她本來極為抗拒針灸,但如今聽范垣這般說,又見他的眼神……竟格外的深沉冷靜,完全不容人拒絕,心里本能地就先投降起來。 方林兩位看著范垣,還當(dāng)他是說了個笑話,便忙捧場地笑了笑,方院長道:“那當(dāng)然,怎么會扎手指呢?” 林太醫(yī)保證:“其實不會很疼,就如蚊子咬了一下而已?!?/br> 溫姨媽有些擔(dān)心地看向琉璃,見她低著頭不言語,便試著問道:“純兒,你怕不怕?要不……就聽你表哥的,試一試?” 琉璃偷偷地又瞟了一眼范垣,見他沉著臉,也淡淡漠漠地盯著她。 琉璃見狀,不敢再猶豫,趕鴨子上架般飛快地點了點頭。 溫姨媽喜出望外,兩位太醫(yī)也各自歡喜,畢竟小皇帝脾氣發(fā)作起來,不是好交差的,要趕緊各種法子都試一試。 然而,當(dāng)針灸開始的時候,琉璃才后悔起來,不該被范垣“恐嚇”,意志不堅地答應(yīng)了。 的確這并不是往手指上扎針,只是往頭上扎罷了! 細(xì)細(xì)的銀針刺入,除了起初不適的刺痛外,倒果然不算很疼。 然而兩腮,頸下,甚至額頭上都扎著針,琉璃自覺自己成了一只刺猬,整個人痛不欲生。 無法可想的時候,不免怨念地看一眼旁邊。 范垣站在那里,欣賞著她“劍拔弩張”的樣子,眼底唇角,是難以掩藏的笑意。 琉璃見自己的痛苦成了他的歡樂,無奈之余,心里苦中作樂地算計:罷了,只要讓他高興,這點苦似乎也是值得的。 連續(xù)做了四五天的針灸,好像果然有些效果,喉嚨處隱隱不再似之前那樣緊繃了。 漸漸過了正月,天氣轉(zhuǎn)暖。 這日,琉璃踱出院子,走到花園里散心,緩步過了后庭,抬頭見前方的柳樹枝上,兩只黃鳥正在跳來跳去地嬉戲。 觸景生情,琉璃見左右無人,便試著念道:“兩……” 她本是想念“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誰知才念了聲就覺不適,忙又清了清嗓子,繼續(xù)念道:“兩、兩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