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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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努力在不動聲色之中保護好陳琉璃,而且還不能惹什么嫌疑上身。 琉璃印象最深的是王府里嚴雪挺身而出將她帶離湖邊,殊不知,明里暗里嚴雪做了不計其數(shù),替她擋住了來自皇后跟眾妃嬪姬妾的冷槍毒箭。 但是…… 最初的時候的確是受了范垣所托,不情不愿,不得不如此而已。 可是隨著跟陳琉璃的接觸,目睹她所作所為,一言一行,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起初嚴雪是被動的、守護的是琉璃這個人,可漸漸地,卻像是一股自發(fā)自生的執(zhí)念,她守護的不是琉璃,而是她的心意,琉璃對她而言,就如同那個本該純白如雪毫無玷辱的清凈如琉璃的自己。 不管身在何種處境,一旦看見她恬靜溫柔的笑,仿佛就值了所有。 嚴雪恍恍惚惚地想著。 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睡夢中,卻不知為何竟回到了范垣因為賜給范府的糕點之事來黛煙宮的那日。 她一時無法自控,跌在地上。 那時候朱儆跟溫純正好趕到。 那時候,地上的嚴雪抬頭望著那女孩子,本以為她會驚惱,會害怕,會…… 但她萬萬想不到的是,溫純居然想也不想地立刻跑了過來,那樣焦急而溫柔地扶住了自己。 就仿佛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關(guān)心著她一樣。 明明就跟自己非親非故,這女孩子也太能裝了,還以為她自個兒是陳琉璃不成? 半睡半醒中,嚴雪的眉心一動。 那女孩子當然不是陳琉璃。 但……那溫柔的舉止,卻儼然似曾相識。 電光火石間,“溫純”跟小皇帝相處的種種情形也在心底掠過。 還有那只總向著“溫純”搖尾獻寵的小狗。 就仿佛當年在端王府里,那只可笑的叫“圓兒”的小狗向著陳琉璃搖尾的樣子……一模一樣。 黑暗中,嚴雪猛地睜開了雙眼。 *** 這日,下了一場雪。 小皇帝召見鄭國公,內(nèi)閣眾位至御前。 大理寺跟內(nèi)廷司的人也在場,陳述了對于鄭氏夫人身死的查驗。 經(jīng)太醫(yī)院黃橋的配合查驗,鄭氏夫人所服用的毒十分特殊,調(diào)制此毒的材料里,有幾樣更加罕見,比如其中一種是南邊才獨有的碎心蓮,偏這碎心蓮,又是先前給兵部謝巖剿滅的地方土司所拜的圣物。 而在鄭氏夫人身死之前,在她身邊伺候的一個老嬤嬤突然無故失蹤。 大理寺推論,此毒是南方土司余孽所為,伺機毒殺了鄭氏夫人,也正是想借機嫁禍給范垣。 鄭國公府對此不免異議,又有宮中老人出面佐證道:“跟隨鄭氏夫人身邊的那個老嬤嬤叫做容姑,她的確會制藥,之前在端王府的時候就常常見她擺弄那些東西,給娘娘治療頭疾呢,有一次……王府里的一只小狗誤食了一顆藥丸,竟就給毒死了!” 鄭國公府人聽了色變。 朱儆卻是第一次聽說此事,瞪著那老太監(jiān)道:“你說什么?那只小狗……是誰的?” 那老太監(jiān)道:“那是當時的側(cè)妃娘娘養(yǎng)著的,啊,請陛下恕罪,就是、是先皇太后呢?!?/br> 朱儆屏息:琉璃先前只說過曾養(yǎng)過的一只小狗圓兒死了,卻沒說是給人毒死,更加不知是何人所為了。 沒想到這段公案這時侯才翻出來。 朱儆冷冷地看向國公府眾人:“那個叫容姑的奴婢,是你們府上的人嗎?” 鄭國公忙道:“皇上明察,臣只記得在當時娘娘身邊的確有幾個奴才,至于這容姑卻是不記得了?!?/br> 那老太監(jiān)道:“當時京城里有各個地方的奴婢販賣,什么新羅,高麗,甚至南蠻北越地方的都有,那會兒王爺也很喜歡搜集些奇人異士,只怕是在那時候買進王府的,也說不定呀。” 此刻內(nèi)閣徐廉便道:“皇上,既然查證此事跟范大人無關(guān),那便是雨過天晴了?!?/br> 朱儆說道:“鄭國公,你意下如何?” 鄭國公方才給嚇出了一身冷汗,畢竟先前小道聽聞,鄭氏夫人之死跟先皇太后一模一樣,本來以為可以推給范垣,但如今查明是自己身邊的人有嫌疑,那若是皇帝再追究起往事來,國公府可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于是哪里還敢多言,只忙低下頭去道:“皇上圣明,臣等只聽圣意裁奪罷了。” *** 這兩日,范府之中,明澈卻病了,一大早便請了太醫(yī)來府中探望。 內(nèi)憂外患,琉璃也有些咳嗽,只想著這時侯絕不能倒下,因此竟還能撐得住。 期間馮夫人也來了一次,探望過明澈跟琉璃后,又跟溫姨媽到了里屋,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么。 馮夫人走后,溫姨媽臉色不大好,琉璃知道是跟馮夫人所說的事有關(guān),只是問起來,溫姨媽卻并不肯說。 這兩日,因為李氏早就回了李國公府邸,養(yǎng)謙索性連家也不回,跟溫姨媽兩個日夜也住在范府。 因哄著明澈喝了藥,又叫琉璃好好休息,養(yǎng)謙便來到外間,問起母親馮夫人的來意。 溫姨媽瞧琉璃不在跟前兒,才說道:“不要提了,你姨母說,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快些跟姑爺和離,也好保住你meimei跟明澈無礙,也不牽連咱們?!?/br> 養(yǎng)謙聽了,先皺了眉。 溫姨媽搖頭道:“虧她想的出來,這時侯提這餿主意,因我一時沒有答應,她還要找你說呢。” 養(yǎng)謙不由笑道:“幸虧姨母沒跟我說?!?/br> 溫姨媽便問他是何意思,養(yǎng)謙想了想,道:“母親是知道的,當初meimei沒嫁四爺之前,我就早想到了會有這樣一天,生怕禍事來臨,所以百般不情愿?!?/br> 溫姨媽嘆了口氣,養(yǎng)謙卻又說道:“可如今事兒真的來了,一味驚怕退讓卻也沒什么用,何況咱們一家跟皇上那么親近,如果皇上執(zhí)意要牽連,管他合不合離的,一樣能夠牽連。何況我先前不愿意這門親事,多半倒是怕四爺虧待meimei的緣故,如今他們夫妻竟是很好,我自然就放了心了,這會兒他落了難,沒有個落井下石的道理。只拼盡全力,聽天由命罷了?!?/br> 溫姨媽聽他這樣說,才念了聲“阿彌陀佛”,放了心。 養(yǎng)謙安撫了溫姨媽,正要再出門打探消息,卻聽門口說道:“四爺回來了!” 養(yǎng)謙還當是聽錯了,或者門上傳錯了。 誰知下一刻,就見門口處有個人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 且說里間兒,琉璃正抱著明澈,母女兩個昏昏沉沉地睡著。 正恍惚中,察覺有個人從后靠近,輕輕地探臂把她兩個一起抱住了。 琉璃一怔,緩緩睜開了雙眼。 身后那人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師妹,我回來了。” 琉璃渾身發(fā)抖,想回身,卻沒有力氣,只下意識地緊緊攥住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 *** 宮內(nèi)。 朱儆從陳沖的口中得知了明澈病了的消息。 又想到那個牙牙學語的女孩子,不知為何有些心亂。 等方擎回宮之后,朱儆詳細詢問了明澈的病情,方太醫(yī)道:“小姐像是受了驚嚇,聽府里的人說著幾日都沒好生吃東西,看著比先前都瘦了,臣已經(jīng)開了藥,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好好地服藥?!?/br> 朱儆皺眉又問:“那純兒呢?她一定很擔心了?” 方擎道:“其實夫人也有些咳嗽……應該是受了點風寒?!?/br> 朱儆揮揮手讓太醫(yī)退了,自己背著雙手,原地來回踱步,猛地往殿門口走去,卻又生生停下來。 爆竹之聲越過宮墻飄入朱儆的耳中。 小皇帝步步倒退,一直回到了長桌之后,茫然坐了。 此刻外頭正是萬家燈火,合家團聚的時候,連范垣……他也網(wǎng)開一面地放回去享盡天倫之樂了。 他卻還是不折不扣的孤家寡人一個。 朱儆枯坐半晌,外間有一人匆匆來到。 鄭宰思上前行禮:“皇上。” 朱儆見他來了,勉強打起精神,不料鄭宰思不似平時一樣面帶微笑,只皺眉沉聲道:“皇上,有個人想要見皇上一面。” 朱儆詫異:“是誰?” 鄭宰思上前耳語了一句,朱儆變了臉色,忙站起來。 靈椿坊,陳府。 陳伯躺在榻上,臉色灰敗。 旁邊的大夫?qū)y針收起來,無奈地嘆了口氣。 直到朱儆急匆匆地從外奔了進來,小皇帝直接搶到床邊,叫道:“陳伯,陳伯你怎么了!” 朱儆心慌意亂,這個時候,總不能連陳伯也要離他而去! 陳伯本正雙眼緊閉,聞言微微睜開眼。 朱儆望著他渾濁的眼神,心里慌得很,失聲叫道:“陳伯,是朕,你、你別擔心,太醫(yī)也一塊兒來了,你要撐著!” 此刻太醫(yī)忙上前診脈,陳伯卻只盯著朱儆道:“皇上……你總算來啦,你別怕,我、我有話……” 朱儆握住他枯瘦的手:“你想說什么?不著急,先讓太醫(yī)給你瞧瞧。” 陳伯掙開手,探入懷中半天才拿出來。 “皇上,”陳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朱儆,啞聲道:“我知道你、你想念大小姐。” 朱儆的眼睛早就紅了,淚在里頭打轉(zhuǎn)。 “皇上,你別傷心,其實,”陳伯的手一動,終于攥著朱儆的手:“其實大小姐,她、她……” “母后……她怎么樣?”朱儆心頭大痛,忍著淚問。 “她一直都在、您身邊?!标惒幢M最后一口氣,吐出了這句。 朱儆微怔,以為是陳伯哄慰自己的話。 同時卻又覺著老人的手粗糙而有力,握著他的小手幾乎都有些疼。 朱儆微睜雙眸。原來他發(fā)現(xiàn)在陳伯的掌心里還有一樣東西,緊緊地貼在自個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