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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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琉璃在旁聽著,不免多看了她幾眼,望著嚴(yán)雪淡然的神情,心中竟想起當(dāng)初同為妃嬪時候的光景,“韜光隱晦”四個字,嚴(yán)雪可謂做到了淋漓盡致。 過了這段風(fēng)波,嚴(yán)雪道:“皇上這會兒不知得了空沒有?!痹捯粑绰?,忽見陳沖領(lǐng)著幾個小太監(jiān)匆匆而來,原來是來請琉璃跟明澈過去的。 嚴(yán)雪道:“先前下了半天棋,又出來站了這半晌,我乏了?!庇谑欠值罁P鑣,她自回黛煙宮,琉璃跟明澈隨著陳沖去景泰殿。 往景泰殿走的路上,陳沖便問起方才之事,原來他隱約聽人提起,只不知詳細(xì)。 明澈心中在琢磨方才嚴(yán)雪說的那幾句話,琉璃略說了兩句,道:“是明澈人小不懂事,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么了不得呢,以后要好好教教她,女孩子家怎好隨便動手?!?/br> 陳沖卻轉(zhuǎn)頭笑道:“我還要贊姑娘呢,這樣小的年紀(jì),把個大人都打倒了,豈不厲害?” 琉璃啞然失笑:“這像是什么話,慣的她更得了意?!?/br> 這會兒明澈自己出神,那兩個小太監(jiān)頭前帶路,陳沖便壓低聲音問琉璃道:“您覺著,蘇葉那丫頭怎么樣?” 琉璃道:“那個小宮女?倒是極懂事的,看著也乖巧?!?/br> 陳沖笑笑,又道:“皇上像是喜歡她呢?!?/br> 琉璃愕然。 陳沖道:“這宮里沒誰是傻子,我想鄭家姑娘必然是看出來了,所以今兒這場不是巧合,是他們故意找茬罷了?!?/br> 琉璃驚疑非常:“皇上、真的喜歡那丫頭?” “其實也未必是喜歡,畢竟奴婢不懂這些男女之事,只不過……”陳沖意味深長道:“皇上畢竟長大了,得有個人在身邊了,喜歡也好,一時興起也罷,總歸得有那么個人?!?/br> 琉璃滿心失語,茫然之際,聽陳沖又說道:“您覺著,蘇葉這丫頭跟鄭家兩個丫頭比,皇上更喜歡哪個?” 琉璃更加反應(yīng)不過來,便問:“公公是伺候皇上身邊的,只怕最明白他的心意?” 陳沖笑道:“這可未必,要不怎么有‘君心似海’這句話呢。罷了,不管皇上喜歡誰,都是他們的造化,橫豎快點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最要緊的?!?/br> *** 議事的臣子們才散,殿內(nèi)新又焚了龍涎香。 琉璃嗅著那熟悉的香氣,望著面前容貌英武俊美的少年君王——從最初那個軟軟嫩嫩只會在自己懷中撒嬌的小奶娃,朱儆正在迅速變成一個合格的帝王。 他的眉眼、尤其是神采,像極了當(dāng)年的先帝,只是身上少了一份風(fēng)流氣質(zhì),多了幾分明銳清冷,這自然是因為朱儆跟朱睿琮兩人的身世大相徑庭所致。 對琉璃來說,從意識到儆兒長大后,每一次見到他,琉璃心中都有一種忐忑之感,這種心情,大概就像是望著雛鳥羽翼漸豐,于是振翅而起遠(yuǎn)走高飛的日子也不遠(yuǎn)了,又是欣慰期待,又是惶恐不舍。 再一想方才陳沖提起的那些話,心頭滋味更是難以描述。 朱儆道:“聽說先前你們在黛煙宮?太妃可好?” 琉璃正在出神,并未答話,明澈見她不言語,便道:“回皇帝哥哥,太妃娘娘好的很呢,先前還贏了公主的棋。” 朱儆將目光從琉璃面上挪開,望著明澈笑道:“是嗎?朕怎么聽說,有人在外頭打架,引得太妃也出去看了呢?” 琉璃聽了這句才反應(yīng)過來,雖知道那件事未必瞞得過朱儆,但沒想到這么快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明澈也眨巴著雙眼問道:“皇帝哥哥,你都知道了?” 朱儆捏了捏她的鼻子:“是呀,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明澈,你又惹事生非啦。” 以明澈的性子,立刻就要把真相說出來,但想到之前嚴(yán)雪的話,明澈猶豫了會兒,終于也老氣橫秋的嘆道:“算啦,都是我的錯好了?;实鄹绺纾胰橇四愕男闩畟儾桓吲d,你要怎么責(zé)罰我呀?” 朱儆的嘴角一動卻又忍?。骸澳阍趺村e了?” 這會兒琉璃已經(jīng)看出朱儆仿佛并不是真心責(zé)怪明澈,于是按捺住要解釋之意,只是含笑靜靜看著。 明澈皺著眉心道:“我想……大概是好心辦壞事。唉!做人可真艱難呀!”長長一嘆,無奈地拍拍額頭。 “你……”朱儆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手揉著肚子俯身道:“明澈,真有你的?!?/br> 明澈見他突然轉(zhuǎn)怒為喜,不解地望著他:“皇帝哥哥,你怎么了?” 朱儆因突然笑的厲害,肚子竟有些疼,便斂了笑道:“沒什么?!?/br> 琉璃因看見朱儆的動作,早走了過來,扶著他手臂問道:“覺著怎么樣?必然是岔了氣兒,別大笑大說的了?!?/br> 本能地伸手要給他揉一揉肚子,突然醒悟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了,手還沒碰到龍袍,就縮了回來。 朱儆早留意到這個動作,見琉璃縮手,卻也又不動聲色地轉(zhuǎn)開頭去。 這會兒陳沖也上前來,同琉璃扶著朱儆坐下,陳沖因笑道:“這些日子來,這是第一次見皇上這樣開懷大笑?!?/br> 朱儆定了定神,喝了口茶,對琉璃說道:“對了,今兒怎么沒帶明德一起來?” 琉璃說道:“前些日子受了點風(fēng)寒,索性叫他在家里多將養(yǎng)一段時候,養(yǎng)好了再來給皇上請安?!?/br> 朱儆擰眉:“怎么沒請?zhí)t(yī)?” 琉璃道:“只是一點小癥候,不用驚動太醫(yī)?!?/br> 朱儆搖頭道:“以后不能再忌諱這些,若有什么延誤,是不得了的?!?/br> 琉璃被他這句話,弄得心里暖暖的。便道:“好,就聽你的?!?/br> 這會兒明澈趴在桌子另一邊,打量著他們,聽到這里便道:“最近宮里不是選了好多秀女嗎,這樣熱鬧轟動,我以為皇帝哥哥一定喜歡的了不得,怎么陳公公說你沒大笑過呢?!?/br> 朱儆一笑道:“因為她們都沒有明澈這樣逗趣可愛?!?/br> 明澈不禁也露出笑容,只是笑了會兒,卻又皺眉起來。 朱儆見她似有心事,便問道:“怎么了?” 明澈說道:“我聽說秀女們都是官宦家的小姐,唉,可惜我年紀(jì)還差一點,如果我也夠了十三歲,就也進宮來陪著皇帝哥哥,這樣皇帝哥哥也能多笑幾次,豈不好?”她的表情有些惆悵,語氣卻極認(rèn)真。 朱儆心頭一震,不知為何竟看向琉璃,卻見琉璃也是神情大變,趕著斥道:“還不住口!怎么更加胡說起來!” 這一次,竟比方才在外頭打架的語氣還重些,明澈也聽出不對,嚇得呆呆住口。 第114章 南下 朱儆見明澈嚇得呆呆的,忙轉(zhuǎn)過來把她拉?。骸懊鞒簞e怕?!庇中α鹆У溃骸斑@不過是童言無忌的話,沒什么要緊的。” 琉璃也醒悟自己似乎反應(yīng)太過,不該對明澈這樣疾言厲色,畢竟她小孩子家,又知道些什么?只是因為朱儆自小兒就寵愛她,所以她也心里敬愛皇帝哥哥罷了。 又聽朱儆這樣說,琉璃順勢緩和了臉色,俯身對明澈道:“好孩子,那不是可以玩笑的話,明澈記著,以后再也不說了,好不好?” 明澈眼中已經(jīng)有淚在打轉(zhuǎn),見朱儆護著自己,又聽母親重新溫聲好氣地跟自己說話,才生生地又把淚忍了回去,乖巧地點點頭道:“知道了母親,明澈記住了?!?/br> 朱儆聽她強忍著哽咽回答,竟十分心疼,忙又笑著對她說道:“對了,前兒御花園里的梅花鹿生了小鹿,走起路來都歪歪扭扭的,甚是可愛,你要不要去看?” 明澈眼睛一亮,又不敢立即回答,轉(zhuǎn)頭看著琉璃的意思。 琉璃心頭一嘆,笑道:“想去就去吧。只是好好聽話,別又闖禍。” 明澈才破涕為笑,跟著朱儆一塊兒去了。 *** 這日,范垣并未回府,只派人回來說內(nèi)閣事務(wù)繁忙,叫琉璃早早休息不必等他。 琉璃隱約聽說,最近南邊不大太平,似乎是跟南安王有關(guān)。于是早早地吃了飯,洗了澡,又哄著明德睡覺。 小男孩很是聽話,不多時就已經(jīng)睡著。琉璃又去看望明澈,奶娘小聲說:“姑娘今天不知怎么,才睡著呢?!?/br> 琉璃走到里間,看明澈果然合著雙眸睡著了,一只小小地胳膊伸在外頭,琉璃小心握起來放在被子底下,又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望著明澈乖覺安靜的樣子,心中極為后悔今日在宮里對她那樣大聲。 看了小丫頭半天,琉璃在明澈的臉頰上親了口,這才戀戀不舍地起身離開了。 次日下午,范垣才回來。琉璃吩咐丫頭準(zhǔn)備飯菜。 范垣換了衣裳,坐了吃飯。吃了幾口菜,卻隱隱地透出些心不在焉。 琉璃本想著昨日宮里的事,可見范垣如此情形,便知道他心里在算計正事,于是并不插嘴,只默默地?fù)炝诵┎朔旁谒啊?/br> 范垣一邊出神,一邊夾菜吃,不知不覺把琉璃夾給他的都吃了,半晌才發(fā)覺,一時啞然失笑。 琉璃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范垣身為首輔,這些年來什么風(fēng)雨都經(jīng)歷過,朝上事務(wù)再重再忙,只要回到府里,終究是得先放下的,像是現(xiàn)在這種恍惚的模樣卻極少見,所以琉璃暗猜一定是出了大事。 且先前有南安王作亂的消息,只怕跟這個脫不了干系。 范垣見她問起來,才道:“沒什么大礙,只是……” “怎么樣?” 范垣凝神看她,過了半天才笑道:“前兩日我跟大哥閑話,他跟我說起來,離開江南這許多年了,倒是有些想念,且如今他又成家立業(yè)了,所以想抽空回去看看,拜祭拜祭祖先之類?!?/br> 琉璃道:“是嗎?我怎么沒聽哥哥說起過?他真要回去?” 因溫家先前種種涼薄,讓養(yǎng)謙的心都冷了,只不過如今總算功成名就,且故土難離,如果說偶然起了思鄉(xiāng)的念頭,倒也是有的。 范垣道:“也許他還沒想妥當(dāng),等想好了自會跟你說?!?/br> 倒也是這個理,琉璃點頭。 范垣瞥著她,忽然說道:“師妹,如果大哥回鄉(xiāng)祭祖,你去不去?” 琉璃并沒想到這個,眨眨眼道:“若是以前我是得跟著的,不過如今……”她畢竟是嫁了人,且又有了明澈跟明德,且拜天祭祖這種事,只要男丁出面便可,何況還有范垣在京內(nèi)呢。 范垣知道此意,便笑道:“你去倒也無妨,反而極好的。我近來也尋思著,你一直都在京城里,別的地方竟沒去過,豈不悶壞了?我時常想抽空帶你跟孩子們出去看看天下風(fēng)光,消散清閑些,怎奈總無時間,如今更忙的回家一趟都是難得的,所以我想,若是大哥定了下來,你不如也趁機跟他走這一趟,祭祖之類的倒是不算什么,就權(quán)當(dāng)是游山玩水了。” 他的聲音溫和,面上帶笑,琉璃又聽見“游山玩水”四個字,更是心曠神怡。 正雙眼發(fā)光,突然間又覺出不對,忙回過神來問道:“那你呢?也一塊兒嗎?” 范垣道:“我……我如今脫不了身,若我得閑,我自個兒就帶你們出去了,還等到這會兒么?” “那我也不去?!绷鹆Ъ纯虛u頭:“你不去,我們?nèi)绾瓮娴陌残?。何況我們都去了,剩下你一個在京里?這像是什么話?!?/br> 范垣把筷子放下,握住她的手道:“你瞧我最近忙的分身乏術(shù),因不能總陪著你們,心里不自在的很呢。你們?nèi)羰悄茈S著大哥出去走走,我才安心。而且明澈明德眼見大了,這個時候,正可以帶著他們出去四處走走,開開眼界?!?/br> 琉璃聽著范垣所說,覺得很有道理,但若說真的叫他一人在京城,自己反而去游山玩水,卻又做不出來。 琉璃便皺了眉:“就算不能常陪著我們,好歹隔三岔五就能見著,如果去南邊,這樣一來一往的就得數(shù)月,我可受不了?!?/br> “你怎么又犯了小孩子脾氣,”范垣聞言笑:“你想想看,大哥若真的成行,岳母一定會跟從的,她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南邊的人,我早就聽她說過幾次思鄉(xiāng),要回去看看的……難道她會放心離了你在京里?這樣吧,我答應(yīng)你,如果我得了閑,便也快馬加鞭地跟著去南邊找你們,你說如何?” 琉璃聽了最后這句,才又心動,便哼道:“那我也得再想想罷了?!?/br> 因為這件事,琉璃便忘了跟范垣再說宮里的事,范垣吃了飯,又抱了一回明澈跟明德,便又急急地去了。 琉璃送他到門口,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心想:“‘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先前還不知道什么意思,只以為是輕狂的話,唉,原來竟是這個滋味?!?/br> 又過兩日,果然養(yǎng)謙跟琉璃說起要回南邊祭祖的事,也說溫姨媽跟宣儀公主,沛儒跟沛道兩個小孩子都要同行,溫姨媽又勸琉璃,叫她帶了明澈跟明德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