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不吃，姥姥買菜，等萌萌晚上回來，給你做糖醋排骨?！?/br>
    “都來了，就進(jìn)來吃點吧，我早上沒做飯，你又吃不慣外面的?！庇嘟▏驹诘昀镎f。

    女婿外孫都看著，林芬才不想當(dāng)著面和這老東西吵架，就扭扭捏捏進(jìn)去了。

    萌萌還趕著去幼兒園，杜甄打包了幾個包子和雞蛋帶走，他自己要了杯豆?jié){，萌萌喝盒裝牛奶。

    父子倆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一碗皮蛋瘦rou粥和裝著兩個包子的黑碟，放在林芬面前。

    這會兒店里的人已經(jīng)很少了，大早上的，不是上班，就是上學(xué)，都是來去匆匆，會留在店里吃飯的人很早，都是打包帶走。

    “你等會回去給紈紈捎點兒，免得杜甄回來停了車，還要出來一趟?！?/br>
    林芬用鼻子哼了聲，算是回答了。

    “早知道賣早餐這么賺，我退休后肯定做上了，這個月賺了小一萬了，這才半個月?！?/br>
    林芬又回了他個鼻音，埋頭吃粥。

    “你也別生氣了，我知道當(dāng)初沖動了，可你看大姐那樣，還有那些街坊，我心里不好過……”

    來了個年輕人買早餐，余建國忙站起迎上去，等打包收了錢，回來也接不上話頭兒了。

    接不上就隨便說，余建國坐在蒸籠后面，拍了拍腿：“我打算中午再添兩樣，餃子和面。這都簡單，有人點了，煮一下就能賣，也不麻煩?！?/br>
    林芬口氣很不好：“你一個人能忙得過來？！”

    當(dāng)她不知道他半夜三點就起了，這么多包子，雖然有和面機(jī)，全得一個人做，還有這么多粥。林芬最近雖不怎么搭理余建國，但沒少漏下他累了就捶腿捶腰的動作。

    “我不是請了個人。”

    “請的人除了幫你洗碗捏包子，還能做別的？”包子就靠餡兒，這都得余建國一個人弄，更不用提這來來去去給人打包收錢了，而且余建國一做就是一天，晚上八/九點才關(guān)門。

    “把自己折騰病了，你可別指望我侍候你，讓余美和余建邦去。”

    余建國的臉軟軟的，還是在笑：“這不是不來往了，就別扯他們了?！?/br>
    林芬哼了聲，自己去拿包子拿粥，輕車熟路打包，拽著小拖車走了。

    余建國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

    *

    余紈紈剛吃完早飯，杜甄就回來了。

    她還沒洗臉，就進(jìn)浴室洗臉?biāo)⒀朗犷^發(fā)。

    杜甄換了衣服，站在浴室門口，跟她說起早上看到的事。

    “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心里早就原諒爸了，就是拉不下臉?！庇嗉w紈吐槽。她心里對老兩口這么鬧別扭，也有點著急，卻是干著急，一個悶著頭掙錢去了，一個嘴里絮絮叨叨沒少罵，眼睛其實一直看著。

    “爸也是，沒說跟媽好好道個歉?！?/br>
    “我看爸態(tài)度挺軟，就是媽一直僵著。”杜甄說。

    僵著，其實這個詞已經(jīng)暴露杜甄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了。

    就不提杜甄，其實事情發(fā)生后，余紈紈也沒少覺得余建國做得不對。再怎么樣，做這么大的決定，就不說跟女兒女婿商量了，怎么就不跟林芬商量商量。

    那么沖動，一百多萬就砸出去了，一百多萬啊，不是一百多塊。

    不過事后想想，也能理解余建國為什么這么做。

    也算事趕事，如果沒有孫家的破產(chǎn)，如果沒有這次詐騙案，可能余建國也不會這么做。恰恰是幾件事壓在一起，那些被騙了錢的街坊們，隔三差五就上門了，也不管余建國要錢，就是說各家都不容易，讓余美把這個錢給還了。

    說是沒要，其實跟要有什么區(qū)別。

    余建國活了一輩子，臉就是命，一輩子沒虧欠過別人，臨到老攤上這樣的事。

    余家是他頂門戶，余美是他姐，他是把這個人情債算在自己頭上了。畢竟如果不是他住在這里，大家也不會那么爽快就把錢給余美。

    再退一步說，如果大家見錢要回來無望，一起把余美告上派出所，余美就是詐騙同伙，是要坐牢的。

    余建國可能看著親jiejie坐牢不管，頂著街坊領(lǐng)居的埋怨嗎？

    想通了這些，大家也都不怪余建國做事沖動了。

    就是林芬一直還氣著。

    聽說老兩口一直分房睡，這種事就算子女們知道，也不能插嘴，只能當(dāng)做不知道。

    “我看媽堅持不了幾天，有空你再勸勸，跟大姐那里也說一聲。”說起這些家長里短，杜甄頭頭是道。

    余紈紈看著他，笑了起來，笑得杜甄一頭霧水。

    “笑什么？”

    “沒，我就是看你很上心這事。”

    杜甄現(xiàn)在可不傻了，能聽出她在調(diào)侃自己婆婆mama，僵了僵臉，說了一句去書房，人就走了。

    余紈紈收拾好，摸去對面房子。

    對面的房子裝修的不如這邊好，不過比起老房子還是好很多，林芬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順便擇菜。

    看的又是婆媳劇，林芬最喜歡看這種婆婆mama劇。余紈紈湊到她身邊，幫她擇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