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梁路:“……” 翟星辰很想去找連喬,說自己錯了,不該那么快的,他也感覺到自己當時有些沒有控制住,喬喬骨子里那么高傲,肯定會覺得有些生氣,翟星辰給他空間,他不能把喬喬逼太緊,溫水才能夠把青蛙煮熟。 翟星辰生活在一個比較大的家族里,家族里有很多猶如蛆蟲一般惡心的人依附在他們家,又像螞蝗一樣吸血,翟星辰從小就知道什么表情最容易讓人失去防備,知道怎樣做會最大幾率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雖說是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小少爺,可父母并沒有打算將他養(yǎng)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少爺,翟家沒有廢物,而翟星辰,是翟家的佼佼者,是很多人拍馬都追不上的人。 可他對連喬卻有些無可奈何。 他還沒有喜歡過人,連喬是第一個。 他看見連喬擦過梔子花,推開玻璃門走進來,眼神里透出一絲茫然,可愛得不得了。 那幾秒鐘,是翟星辰這輩子也沒有體驗過的享受,心臟被狠狠的撞擊,幾乎是瞬間,他就想……把這個人占為己有。 梁路看著翟星辰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說道:“翟少女,收攤了……” 太陽斜掛在天上,朝霞不均勻的抹在天際。 的確是收攤了,翟星辰這才發(fā)覺自己竟然在這里坐了一下午。 因為今天是活動日,所以沒有晚自習,翟星辰最后跑到了連喬他們班,偷偷摸摸的看了連喬一會兒,看見連喬軟軟的靠在椅子上,翟星辰心里是又酥又麻,因為怕連喬看見自己,翟星辰呆了不久就走了,他今天要回店里守到九點鐘,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他。 張雅收拾完了東西,看見連喬在往教學樓走,便追上去問道:“連喬你不回家嗎?” 連喬淡淡的說道:“我晚上回去,再去教室看會兒書?!?/br> 張雅停下腳步,看著連喬逐漸消失在教學樓里,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心想道:不愧是學霸啊。 晚上的教學樓,總是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涼意,幸好學校有老師守班,不然連喬心里還是有點杵的。 走廊里空無一人,但白熾燈還是從頭至尾的亮著,連喬背著書包在樓梯間慢悠悠的往下走,能夠清晰的聽見腳踩在地面的聲音。 還沒有到夏日,晚上是有些涼的。 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天已經(jīng)全部黑盡,連喬走出空曠的cao場,小吃街還沒有全部關(guān)門,連喬腳步停頓在翟星辰奶茶店的門口,奶茶店里面亮著暖黃色的燈,白色的梔子花也被染成了暖黃色。 翟星辰給頭發(fā)扎了一個揪,卡著一把青綠色的發(fā)卡,低頭在收銀臺算著什么,柳蘇偶爾會跟他說話,翟星辰看起來心情有些不好,愛搭不理的。 連喬在那里站了好一會兒,如果他從小吃街過去,翟星辰勢必能看見,就算翟星辰低著頭沒看見,可柳蘇卻是一直杵著下巴看著店外面的,連喬暫時不想和翟星辰說話。 猶豫了一下,連喬繞道了。 小吃街的后面是個小區(qū),有些老舊,路燈有些也壞了,路兩邊亂七八糟的堆著破爛貨,連喬把手機手電筒打開了,心里有些煩躁,連繡真是太煩了,之前發(fā)信息說她把司機用了,連喬以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兒,最后得知她去買買買了,兒子還沒有包和口紅重要。 “喂!” 連喬停下腳步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很年輕,很……社會,應(yīng)該是距離十五中不遠的職校的,本來還只是猜想,但在看到了他們倆外套里面露出的校服領(lǐng)子以后,連喬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不記得自己認識他們。 面前兩個男生都比連喬要高,要壯,連喬站在原地,卻沒有絲毫害怕的神情。 一個男生走上前,手重重的搭在了連喬的肩上,笑道:“有人跟我們說你讓他不開心了,讓我們來教訓教訓你?!?/br> 連喬掃了一眼肩膀上的手,冷冷的說道:“誰?” 那人故作無辜:“我以為你知道呢,既然不知道,那更好?!?/br> 話音剛落,連喬肚子上就重重的挨上了一腳,似乎所有內(nèi)臟都絞在了一起,連喬學了很多東西,鋼琴擊劍游泳棒球,可他唯獨沒有學過如何防身。 他只能靠著男生自帶的天性和力氣來反抗。 混亂中,連喬落了下風,本來就是被嬌養(yǎng)著的,更何況面對的是兩個身強體壯的男生,別說兩個了,連喬一個都打不過。幸好他們沒有要人命的意思,只是把連喬給揍趴下了才走,連喬感覺自己額頭應(yīng)該是受了傷,他睜開眼睛,看見那兩個人不慌不忙,往小吃街走去了。 連喬渾身都疼,疼得想哭。 手在一旁的破爛堆里摸到了一個棒球棍,連喬撿起一旁的書包,看著自己手背上被擦破了皮,看起來有些滲人,而且火燒火燎的疼。 提著棒球棍,連喬跟著那兩人到了小吃街。 他以為那兩人是來小吃街吃東西的,幸好路上人沒幾個,不然看見額頭都在滲血,眼神冰冷,臉上也是青了好幾塊的連喬估計會報警,更別提他手里還拿著鐵的棒球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去殺人。 連喬的確有這個想法,反正殺了也很難拿他怎樣。 直到他遠遠的看見那兩人勾肩搭背的走進了翟星辰的奶茶店,柳蘇似乎被嚇了一跳,其中有一人給翟星辰說了什么,翟星辰笑了笑,從柜子里取出了一沓錢,扔到了那兩人的手里,而這邊的連喬,卻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底。 所以說……要教訓自己的人是翟星辰? 那那些好感度又算什么? 連喬這下才真的覺得自己夠傻,他以為自己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肯定已經(jīng)是最高的段位了,他哪里見過翟星辰這樣的笑面虎,白天還一口一個喬喬,晚上就找人來收拾自己。 而那聲聲的喬喬,現(xiàn)在都仿佛是在羞辱連喬。 連喬看了看天上,把眼眶里的眼淚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然后提著棒球棍,沖到那兩人身后,毫不猶豫的朝其中一人的腦袋揮去,那人應(yīng)聲倒地,手里的錢也散了一地。 另一個人愣在原地,看著暈過去的同伴,反應(yīng)過來就要去抓連喬,連喬氣瘋了,把所有的怒火都發(fā)泄在了手里的棒球棍上,他用了能夠打出全壘打的力氣,一棍子打在了那人的腿上,那人當即跪倒在地,發(fā)出哭爹喊娘的聲音。 應(yīng)該是很痛的,連喬想。 扔下棒球棍,連喬看見翟星辰出來了,連喬毫不畏懼的看向他,翟星辰也看見了連喬,頓時眼里都是笑,跑過來還沒靠近連喬,就見連喬一身狼狽,臉上也是青青紫紫,翟星辰的笑容逐漸消失。 “喬喬你怎么了?誰打你了?”翟星辰想去看看他,卻被連喬用手劃開了兩人的距離。 連喬看著他:“我以為你知道?!?/br> 翟星辰愣在原地,他不知道喬喬在說什么。 看著翟星辰表情茫然,連喬打從心底里覺得好笑,什么好感度,他就是死在這個世界,也不要跟翟星辰有什么牽扯,心都是黑的。 連喬懶得再看他做戲,轉(zhuǎn)身就要走。 翟星辰慌亂的追上去,捉住他的手腕,問道:“喬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一低頭,翟星辰看見連喬手上血紅的一片,頓時眼神變得暗沉沉的,他沉著聲音又道:“連喬你這是誰干的?” 連喬甩開他的手,冷漠的丟下一句“你很煩”就要走了。 翟星辰心跳快得不行,又慌又亂,連喬剛才說的你很煩和中午說的你很煩截然不同,中午那是打情罵俏,翟星辰能聽出連喬話里的羞怯,可剛才連喬語氣平淡,話里一點情緒都沒有,翟星辰看向地上的兩個人,瞇起了眼睛。 連喬抹了一把奪眶而出的眼淚,委屈得要死了。 他幾時被這樣對待過,被人按在地上用拳頭打,用腳踹,地上又臟又涼,連喬想,等回去找人弄死那兩個人得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翟星辰。 連喬委屈得抽抽嗒嗒的抹眼睛,眼眶紅得跟兔子一樣,心里就要喘不過氣來。 “喬喬……” 翟星辰追上來,擋在連喬面前,看見連喬眼眶紅紅的,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時不時還抽一聲,翟星辰心里疼得不行,他一把把連喬摟進懷里:“喬喬對不起?!?/br> [系統(tǒng)提示:攻略人物好感度為40] 連喬冷漠的推開翟星辰,說了一個字。 “哦” 翟星辰著急解釋道:“我問了,那兩人是張或叫來的,張或是爸爸的meimei的兒子,后來那兩人又說姑姑差錢,來我這兒拿,我沒多想就給了,喬喬我沒騙你?!?/br> 虧你編得出來。 連喬沒時間聽他胡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就要走,翟星辰又想拉住他。 連喬躲開他的手說道:“翟星辰,你別動我,否則你也會像剛才的那人一樣躺在地上?!?/br> “我已經(jīng)想弄死你了,翟星辰。” 翟星辰愣愣的看著連喬一步步走遠,心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冷風嘩啦啦的往里灌,他才讓連喬有那么一點點喜歡自己,翟星辰想到剛才連喬和自己說話的眼神和口氣,他是真的想弄死自己,也是,那么驕傲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雜碎一樣的人的毆打。 翟星辰想,這也有自己的原因,如果自己沒有跟張或翻臉,張或也不會想到要去找連喬的麻煩。 可在責怪自己之前,翟星辰想去先清理門戶。 翟星辰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半彎月亮,真是……又要見血了啊。 *** 連喬坐在出租車上,紅著眼眶,鼻青臉腫的樣子把司機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社會娃子,后來看氣質(zhì)又不像,而且連喬報的地址是市里富人和名人住的小區(qū),倒像是哪家小少爺,后來又看到連喬衣領(lǐng)上的?;?,才知道他是十五中的孩子,十五中的都是好孩子啊,肯定是被人欺負了,于是司機特別憤慨的說了一路。 連喬付了錢下車,司機還特別憤怒的留下了一句:“一群只知道欺負好人的狗東西?!?/br> 回到家里,劉阿姨正在做飯,聽到開門的聲音,興沖沖的跑出來,卻看見連喬這一身狼狽的樣子,頓時跑過去驚呼:“小少爺你這……你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連喬點點頭,說道:“劉阿姨幫我把醫(yī)藥箱拿出來一下吧?!?/br> 劉阿姨眼眶含著心疼的眼淚,走到客廳電視柜下面把醫(yī)藥箱拿了出來,邊給連喬上藥眼淚簌簌的就掉了下來,連喬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兒子女兒都在外地,四五歲的孫子也不親自己,鮮少見面,這連喬就跟她自己的孩子沒區(qū)別,看見連喬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劉阿姨都已經(jīng)腦補出了連喬被人按在地上暴打痛得直哭的樣子了。 心疼得不行。 其實劉阿姨想的也差不多,只不過后來連喬還回去了,而且連喬哭的原因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翟星辰。 上完了藥,劉阿姨把已經(jīng)做好的飯菜一樣樣的擺上了桌子,連喬坐在飯桌旁邊問:“我媽呢?” 劉阿姨擦了擦眼睛,說道:“哦,她去商場了,說是要換季了,得買衣服?!?/br> 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 連繡巴掌大的臉上還戴著一副金邊圓框眼睛,扎著丸子頭,穿著小碎花裙子和白色小外套,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有孩子的人,她讓人把她買的東西一樣樣全部搬進來,做好了這些,她才洗手準備吃飯,坐下的時候才看見連喬臉上的青紫。 連繡把桌子一拍,厲聲道:“誰干的?” 連喬還沒來得及說話,劉阿姨就說:“是那天殺的職校的兩個娃子?!?/br> 連繡雖然看著年齡小,可自從離婚后,她就很少生氣了,從來都是斯斯文文嬌嬌軟軟的樣子,但連喬是知道連繡的手段的,公司那么多人不服她,最后一個個還不是恨不得跪下來給她喊爸爸。 連繡打了個電話,聲音第一次這樣尖利。 “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誰要動我兒子,報警,立刻報警!”連繡扯散了丸子頭,站在沙發(fā)上跳,眼睛里都能炸出火星子來。 連家樹大根深,在市里乃至省里的地位都是無法撼動的,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讓連繡這么生氣的,連喬看著連繡沒了那個故意做出來的嬌弱樣子,原來她還是會維護自己的。 當天晚上,就查到了,的確是張或給了那兩人錢讓他們?nèi)ナ帐斑B喬,然后張或又讓他們?nèi)フ业孕浅?,說他姑姑打牌又輸了,讓翟星辰給點錢,所以才有了連喬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不得不說,這個張或很有心思,他甚至算好了連喬會跟著那兩人,估計也算好了,連繡可能會看在翟家的份上,不好意思動自己,可張或似乎并不知道連家,并不僅僅只有連繡。 他這點算錯了。 連繡查到了之后,就跑去浴室化了妝,重新整理了衣著,然后拉著連喬去了翟家,帶了幾個保鏢,開了五輛車出去。 翟家與連家井水不犯河水,生意上也很難有碰得上的時候,就算有,連繡也不怕撕破臉。 看著安安靜靜坐在自己旁邊的兒子,連繡氣得眼睛里紅血絲都冒出來了。 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賤人。 現(xiàn)在時辰還不算晚,翟家別墅燈火通明,想必是在吃晚飯。 連繡在車里冷哼一聲,踩著米白色的綁帶平底鞋,氣勢強得能夠把身后幾個五大三粗的黑西裝保鏢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