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好吧,她的心思其實也是蠻多的。 * 今年的冬天真的是太冷了。 將手機扔到兜里時,灰崎祥吾這樣想到。 所有的一切都該在這個寒夜里迎來一個了結(jié)了。 闌珊燈火,星辰隕落。 他點了根煙往家的方向走去,青煙迷蒙了他的五官,讓所有濫情的想象都模糊掉了。理性中撕扯的妄念,尼古丁再次將神經(jīng)麻醉。他閉上眼,將煙在手心生生掐滅。 沒意思。 他記得她不喜歡他抽煙。 “祥吾——” 身后傳來了呼喚的女聲。 他意外地回過頭去——不是意外,應(yīng)該是震驚。那個少女有多驕傲他自然是知道的,而她永遠是從容優(yōu)雅的模樣。 現(xiàn)在,她在滿天飛雪里,沒有任何形象的,向他奔來。 東京的雪潔凈而透徹,落在她睫毛的感覺太過純粹。他第一次見她這幅模樣,但那同樣美得驚心動魄。 “祥吾,我改變主意了?!彼谒媲巴O拢p喘著說道:“任務(wù)什么的,勝利什么的,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br> 寂靜雪地里猝然響起的表白。 街道那段,古老的鐘樓在雪景中就好像從童話里直接烙印在視線里一樣,表盤里內(nèi)嵌著柔和的白色燈光,看起來非常的溫馨,看起來有種莫名的感動。 灰崎祥吾立刻被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作者覺得這個描寫非常棒。 稀里嘩啦之后,灰崎祥吾又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沒有男性的尊嚴(yán),為啥她一句話就讓他忘掉了以前發(fā)生的一切?于是他冷冰冰地說道,“你以為你可以掌控一切嗎?我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了?!?/br> 少女臉上燦爛的笑容消失了。 灰崎祥吾心里咯噔一下,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說的太過分太傲嬌了。 然后她嘴角淡淡勾起。 少女眉峰如刃,紅色的眸子里醞釀著熠熠寒光,微微上挑的眼角若出鞘之刀般浸染著冰冷的銳氣。而她的目光帶著染血般的灼熱之感。 “看清楚你是在和誰說話?;移橄槲帷!蹦且豢趟募t色的眸子若烈日灼天般無法直視,且?guī)е愕膲浩雀小?/br> 于是灰崎祥吾沒出息的……硬了。 對的。 所謂he就是h著end啦。 * 那么,任務(wù)怎么辦? 君尋是? 然后呢? 為所欲為?包括和祥吾在一起嗎? 那我現(xiàn)在就是和他在一起了啊。所以為什么還要成神? 我也曾為所欲為過。 是他把我拉了回來,現(xiàn)在我心甘情愿為他放棄一切……或者說,那原本也不是屬于我的“一切”。 唯獨他不是。 謝謝你,黑羽棘。 ……無所謂了。 ……祝我幸福就可以了,那個“嘿嘿嘿”是什么意思啊。 是啊,我會和征十郎說的,或者我讓赤司征臣收養(yǎng)我也可以啊。 你是說奇跡時代嗎?還是虹村隊長? ??? 臥槽?! 額……還可以接受? 臥槽??!??! 系統(tǒng)!??! 黑羽棘!?。?/br> 棘姐?。。?! 徹底沒了聲音。 ………… qaq?。?! “怎么了?花散里?!被移橄槲崦翡J的覺察到懷里少女情緒不對,于是這樣問道。 “沒事。”七?;ㄉ⒗锾撊醯卣f道,“祥吾,我踏馬愛死你了……” 第73章 傲骨成沙(七十三) 這一年是洛山大學(xué)風(fēng)起云涌的一年。 本來就貴為籃球豪門的洛山在迎來奇跡世代的首領(lǐng)赤司征十郎后, 更加確立的堅不可摧的地位。而以大一之身便兼任籃球部部長和學(xué)生會會長的赤司征十郎, 在洛山大學(xué)內(nèi), 只能用“傳奇”二字來概括了。 有人已經(jīng)暗地里用洛山的“王”來這樣稱呼他了。 當(dāng)然是萬眾矚目的人, 無論是成績、品行、家世還是校外活動都占據(jù)著首席的位置,也是有朋友的, 但往往會被他身上過于強盛的光芒蓋過去。 但王并不孤高。 所有人都不能忽視的是,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少女。 幾乎是形影不離的,一起上課, 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放學(xué)后他去籃球社參加活動, 她就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看書。她不為他加油,也不會像一些傾慕于他的籃球經(jīng)理們給他遞水為他擦汗。幾次按摩, 還是他主動走到她面前讓她幫忙時才做的。 他們不像是情侶。 他們的關(guān)系似乎比情侶還要緊密。 在第一次考試放榜后,不少人驚訝的看到緊跟在赤司征十郎名字后面的,是七海花散里, 亦是那個少女的名字。 居然優(yōu)秀如斯。 微風(fēng)拂過枝頭, 花瓣脫離了被禁錮的生活,放肆地?fù)湎蜃杂? 半日的鮮活即將被烈日剝離所有溫潤而轉(zhuǎn)為枯萎的焦黃,若是落到了河面上,花落水流紅只是于自然本身只是須臾,幾日之后它便會布滿霉菌, 散發(fā)著惡臭, 被沖到下水道里。 但至少此時此刻, 所感受到的是在空氣里彌漫的櫻花清香,清澈的藍天上白云如雪,而粉色的花瓣則被風(fēng)吹散,美得不似人間。它們在以最美麗的一面迎接著它們即將而來的墮落和死亡。 少女靜靜地站在紛飛的花瓣雨中,她直視著前方,仿佛在欣賞風(fēng)景,但她的瞳孔里卻什么都沒有。 實渕玲央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啊,花散里醬,是在等小征嗎?”他輕快地走向她,說道。 “下午好,實渕學(xué)長。”七?;ㄉ⒗锊⒆‰p腿微微鞠躬,先問候了一句,然后說道,“是在等征十郎,他在辦公室里?!?/br> 實渕玲央不由心里有些感慨,雖然他稱赤司為小征,但這看似親昵的稱呼背后卻毫無意義,那只是他自己的習(xí)慣而已,他們都知道,所以赤司原諒了他。 但七?;ㄉ⒗飬s是直接稱征十郎的,想必整個洛山,或者整個日本大學(xué)里,都沒幾個人敢這樣稱呼他吧。 對于七?;ㄉ⒗?,洛山籃球部的正式選手們其實是比較熟悉的。她和赤司征十郎真的是形影不離,很少看到她一個人在學(xué)校中落單,這讓一些對她有好感的男生無從下手?!@是題外話。 這意味著,不僅七海花散里會出現(xiàn)在籃球部——即使她沒有擔(dān)任任何職位,事實上她在學(xué)生會也沒擔(dān)任職務(wù),僅僅是普通學(xué)生的身份而已——也會出現(xiàn)在籃球部的慶功宴,外出活動,集訓(xùn)中。 按理說,她不是籃球部經(jīng)理,這些活動是不該有外人參與的,可沒人敢當(dāng)著赤司的面那樣說,而且她基本上除了赤司以外誰都不關(guān)心,所以和大家并沒有多少利益沖突。 部分籃球部的成員覺得,有這么個姑娘在,也挺賞心悅目的。 不過也只敢心里這樣想了,畢竟頭頂上有赤司這座大山壓著,雖然他們沒有明確對外公布過關(guān)系,但他們之間不容別人插手的那感覺,除非是瞎子,不然正常人都能看得出來吧。 實渕玲央想到,的確是很神奇的女孩子,足夠優(yōu)秀,但是為了赤司放棄了自己的一切,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邊?不過赤司身邊的位置,已經(jīng)足夠榮耀了吧。 “那正巧,我也和你一起等小征吧,待會兒一起去籃球部。”實渕玲央笑著說道。 七海花散里點頭,然后沉默。 實渕玲央站了一會兒感覺沒意思,于是開始試圖搭話:“花散里醬,和小征認(rèn)識很久了吧?” “是?!逼狡降鼗貞?yīng)。 “多久了呢?” “很久?!?/br> 這是聊天聊死的節(jié)奏啊。很尷尬。 實渕玲央抽了抽嘴角,感覺這個少女真的是太不可愛了。果然是一心撲在赤司身上嗎? 他正要繼續(xù)說什么時,辦公室的門開了,赤司征十郎推門出來,然后沖著他略一點頭,“下午好,玲央?!苯又D(zhuǎn)向七海花散里,“久等?!?/br> “下午好哦小征。”實渕玲央笑瞇瞇地說道。 “沒事?!逼吆;ㄉ⒗飫t回應(yīng)道。 “你先回去吧?!背嗨菊f道。 “……不要?!鄙倥畵u頭。 “乖?!?/br> 淡淡的一個字,但實渕玲央注意到七?;ㄉ⒗锏纳眢w似乎緊繃了起來。 “……好。”她低下頭,抱著書在滿天花瓣中轉(zhuǎn)身離開。 “走吧,玲央?!背嗨静]有去看她的背影,而是毫不留戀地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