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吳惠見溫淳之走遠(yuǎn)了,這才在溫老夫人身邊坐下:“媽,還為淳之的事兒cao心?” 溫老夫人惆悵地嘆了一口氣:“這小子,都有二十七了,還成天這樣沒邊沒沿,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父母的事兒,讓他這樣?!?/br> 三小子是老太太的心頭rou,他們這幾個孩子,唯獨(dú)三小子小時候由老太太帶過一陣子。 吳惠了解老太太的心思,寬慰道:“都那么多年過去了,也不該這樣。三小子就是愛玩了點(diǎn)兒,等到時候成家了,有個人管他,也就好了點(diǎn)?!?/br> 老太太道:“頭兩個月給他介紹了個姑娘,人姑娘倒是給他打電話,他愣是連條信息都不回。” 吳惠:“三小子眼觀高,興許瞅不上人?!眳腔蓊D了頓,“我這里倒是認(rèn)識個不錯的姑娘.......” 褚延潮來南邊開會,聽喬則慕提及溫淳之這兩天在南邊。 便順道來看溫老爺子。 褚延潮進(jìn)來病房的時候,溫老夫人倒是挺開心,笑瞇瞇:“延潮來了,這挺久沒見的了?!?/br> 褚延潮將買來的禮品擱到茶幾上,向兩位老人家打了聲招呼。 又陪著兩位老人家聊了會兒天,這才和溫淳之一道離開。 兩人站在吸煙區(qū)。 溫淳之給褚延潮散了根煙,倚著窗沿子:“前兩天,我倒是在一個招標(biāo)會議上見著西安了,她回來了?” 蔣西安是褚延潮姐夫家的侄女,小姑娘的家庭挺糟糕的,褚延潮以前倒是對那個小姑娘多有照顧,后來還聽過幾耳朵,兩人談過了。 再次聽說時,兩人就分了。 寧則慕私下還猜測是小姑娘提的分手。 褚延潮這人喜怒不形于色,抽了口煙,淡淡道:“是回來了?!?/br> 溫淳之也只是隨口一提,沒有深究的意思,轉(zhuǎn)而提起別的話頭來。 ....... 溫老爺子在醫(yī)院待了三天,便可以出院,溫淳之倒是又待了幾天,打算多陪陪兩位老人家。 溫老夫人說得了張京劇票子,讓他陪著一起去。 溫淳之倒是不怎么有興致,老太太似乎非他相陪不可。 演出地點(diǎn)是在一座頗有些年頭的老字號戲院,明清時的建筑風(fēng)格。 溫淳之倒是一次都沒來過,由著里頭服務(wù)人員引著,進(jìn)入演出廳。 燈光昏昧,半明半暗。 排排紅色軟椅上,坐著絕大多數(shù)都是年齡超過半百的人,甚少有年輕人愿意聽這些。 靠前排,則擺放著幾張紅木桌椅,桌上擱置著手繪嬰戲茶具,幾盤清宮食點(diǎn)。 溫淳之懶懶靠著,玩兒著手機(jī)。 一個半小時的表演,老太太看得倒是意猶未盡。 等散場時,溫淳之扶著老太太,卻不成想老太太卻往后臺的方向去:“去后臺?!?/br> 溫淳之一頓:“怎么?是要見什么人?” 吳惠出聲解釋:“見個老朋友?!?/br> 溫淳之挑了挑眉頭,倒是沒說什么,原以為老太太是來聽京劇,沒成想是會老友來了。 直到到了后臺,見到一個面容清麗的姑娘。 溫淳之這才了然,這老太太打的是什么算盤,他現(xiàn)在可算是一清二楚。 他輕輕扯唇笑了下,摸出了根煙來,也不抽,徑直輕磕著煙盒。 吳惠仔細(xì)瞅了溫淳之幾眼,說實(shí)話,她也怕這小爺直接甩臉色。 在醫(yī)院里,她和老太太合計(jì)這一出,也存了幾分顧忌。 一行人出了戲院,找了家酒店。 小姑娘的父母也來捧場,跟老太太的倒是舊識。 那姑娘倒是頻頻的偷偷看溫淳之,溫淳之即便再怎么不耐,面上的平和還是維持著的。 飯席間,對方父母問起溫淳之畢業(yè)于哪所學(xué)校。 溫淳之倒是笑笑說了,又引得對方長輩幾方客套贊許。 溫淳之倒是覺得幾分無趣,摸出手機(jī)來,點(diǎn)開微信。 系統(tǒng)提示朋友圈有新動態(tài),溫淳之點(diǎn)開一看。 是那小姑娘發(fā)的一張圖片,圖片上三顆圓滾滾的橙子,看得出是經(jīng)過精心擺放的。 還真是小孩兒心性。 一股脂粉香竄入鼻端:“在看什么呢?” 京劇演員,話音柔,一股渾天然,不造作的腔調(diào)。 溫淳之掀眸,目光淡淡凝視那姑娘。 楊喬青被他這般盯著,莫名幾分心虛,她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溫淳之鎖了手機(jī)屏幕;”沒有?!?/br> 楊喬青即使再眼拙,也隱隱猜到這男人對自己不感興趣。 她在戲院也是個角兒,追求她的公子哥倒是也不少,但甚少長得如他這般出類拔萃的。 這男人一看便是倚紅偎翠慣了的人,身上自透著一股消沉的風(fēng)流。 楊喬青不是個愛踢鐵板的人,曉得這男人對自己沒興趣,便也沒什么興致再去搭話。 用完餐,將近九點(diǎn)。 溫老夫人和吳惠兩人剛在餐桌上,將兩個年輕人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 老夫人不甘心,試探地問了句:“三小,你覺得喬青怎么樣?” 溫淳之手搭著方向盤,扯唇一笑:“剛在餐桌上,您老人家不都看到了嗎?” 溫淳之雖是笑著,然而眼神卻沒有半分笑意。 吳惠見狀,道:“算了,年輕人沒這個緣分,也就不強(qiáng)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淳哥情不情深,看到最后才知道。 第十二章 寧則慕的堂妹寧笑笑從南邊飛來,恰好和溫淳之同一趟航班。 寧則慕給溫淳之發(fā)了條短信,讓他順道接一下。 寧笑笑是見過溫淳之的,早年跟著寧則慕,倒是沒少跟溫淳之打交道。 小姑娘二十來歲,正是恣肆明艷綻放的年齡階段。 一件紅色的吊帶連體褲,帶著大檐帽,雪白皮膚明晃示人。 寧笑笑近至身前,笑嘻嘻的一張臉:“淳哥,好久不見?!?/br> 溫淳之收了手機(jī),低眸打量幾眼:“倒是長高不少?!?/br> 寧笑笑捏著拳頭,作勢要揍他。 寧笑笑以前跟他們混時 ,個子小。那時候,小丫頭坐在臺階上,兩手撐著腮幫子,郁郁道:“哎,淳哥,你說我到時候長不高,可怎么辦?!?/br> 溫淳之那時少年心性,隨口逗她:“別怕,大不了你淳哥以后娶你?!?/br> 寧笑笑這次來c市,是在這邊有個offer的面試。 路上,溫淳之問了她面試的公司,寧笑笑說了。 溫淳之給她大致理了一下這公司的情況,寧笑笑見他一手扶著方向盤,眼睛目不斜視。他今兒穿了白色半袖衫,搭在方向盤的手上戴了塊腕表,深邃的寬眼皮,睫毛低斂,不由道:‘淳哥,我現(xiàn)在是真知道那些女人看上你什么了,是你這張面皮。’又搖頭嘆道:“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br> 恰逢遇上紅燈。 溫淳之停下車?yán)?,拿起煙盒和打火機(jī),搖下點(diǎn)車窗,他吸了口煙,扭頭看向窗外,原是漫不經(jīng)心神態(tài),然而下一刻,眼睛微瞇,視線牢牢鎖住一處。 對街琳瑯滿目的店牌,三兩行人路過。 郁喜腳步匆忙,眼神忙亂,四處焦灼張望,不時攔住路人,低聲詢問。 他擰眉看了幾眼,旋即打轉(zhuǎn)方向盤,將車??恳惶幍昵?,一聲短處的鳴笛聲,引得幾步遠(yuǎn)的行人紛紛投來目光,自然包括郁喜在內(nèi)。 ...... 郁喜的目光落到副駕駛的女人身上,怔怔的。 小姑娘眼睛紅通通,溫淳之微擰著眉頭,開口問:“出什么事了?” 郁喜這才回過神來,聲音低低啞啞的:“我哥走丟了?!?/br> 溫淳之靜了一瞬,繼而扭頭看向?qū)幮πΓ骸靶π?,你自個打出租車回去?!?/br> 寧笑笑怔了會兒,欲垂死掙扎:“不帶你這樣的 ,淳哥。” 郁喜上了車,透過后視鏡看著那個明艷的女人提著行李箱站在街口,莫名幾分歉疚。 溫淳之問:“報(bào)警了嗎?” 郁喜道:“時間不夠,警方?jīng)]立案?!?/br> 溫淳之點(diǎn)一點(diǎn)頭,從褲兜里摸出手機(jī),撥了通電話出去。 只言片語,郁喜聽了大概,大抵是打給某位政要人員。 郁喜不是關(guān)在象牙塔里不諳世事的學(xué)生,對這社會的人情世故,也有幾分深觸。 她父親生病那次,住院部病房緊張,做手術(shù)的前幾天,一直待在長廊的病床里。 夜間,她去打水,卻聽到主任醫(yī)生對著電話那端,客客氣氣道:“病房資源不緊張,只要您需要,我立即給您騰出來?!?/br> 半個鐘頭后,溫淳之接了個電話,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