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寧則慕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叫她嘻嘻。 溫淳之倒是糾正他幾次,說你別這樣叫,就你那塑料普通話兒,叫的我怪想上廁所。 寧則慕不以為然,還真噓噓了兩聲。 郁喜似有顧慮,眼看高考在即,這時候再出去玩兒,未免良心不安。 寧則慕似洞察她的心思,不疾不徐道:“淳之也會......” 郁喜咬咬唇:“好吧?!?/br> 寧則慕爽朗一笑:“上道兒,嘻嘻?!?/br> 寧則慕在周五晚上,將地址發(fā)給了她。 郁喜又將溫蟬拿出來打掩護。 她背著書包,攔了了輛出租車,前往寧則慕說的地方。 那地是在c市的一處旅游景區(qū),從唐初就保留下來的老建筑,然而如今商業(yè)化氣息確是十打十的濃。 郁喜下了車,四處轉(zhuǎn)悠一圈,還是沒找到那地,給寧則慕去了個電話。 寧則慕窩在沙發(fā)里,語氣懶洋洋:“你到了呀?沒找到,行,你等著,我去接你。” 他撈起外套,準備起身。 有人問:“你上哪兒?” 寧則慕:“接個人?!?/br> “誰啊,排場這么大,還用你去接?!?/br> “還能是誰,準是某個相好唄。” 寧則慕下來時,見到郁喜還背著個書包,不由發(fā)笑:“不是,怎么還背著個書包來呀?” 郁喜抓了抓頭發(fā),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不這樣,沒法出來?!?/br> 誰不是學(xué)生時代走過來的,寧則慕了悟地點點頭:“哦,懂了。” 那地方,要走入一道長長的巷子,難怪郁喜剛才找不到。 走了會兒,快到會所門口,郁喜卻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四方禮品盒。 寧則慕早忘了先前哄小姑娘來時說的謊言,看著手中的禮盒,倒是足足愣了兩秒,直到郁喜一句生日快樂,才恍然醒悟。 心想,這小姑娘也忒實誠了。 郁喜跟著寧則慕進去,包廂里的人,見到來了個小姑娘,紛紛起哄:“這誰呀?怎么來了個小姑娘,你家的親戚?” 寧則慕和那人開著玩笑:“哪是我家的?!?/br> “那誰家?” 寧則慕摸出煙盒:“你自個猜去?!?/br> 寧則慕給溫淳之撥了通電話,等了足足兩分鐘,才被接起:“來不來呀?” 溫淳之頭兩天在忙事兒,這難得剛睡下,就被寧則慕這一通電話叫醒,起床氣有點大,不耐道:“不去。” 寧則慕故意起了個調(diào),閑閑道:“哦,這樣啊,嘻嘻可來了。” 溫淳之揉著眉頭:“她上那地去做什么?” 心想這小姑娘,都溫書假,還不安生,怎么跑那地兒去了。 他掀被子下床,撈起茶幾上的鑰匙和手機,摔門出去。 溫淳之來的時候,小姑娘沉沉趴在沙發(fā)扶手上,闔著眼,擰著眉頭,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樣。 溫淳之喊了兩聲。 小姑娘迷迷瞪瞪睜開眼,臉頰酡紅,眼神迷蒙,見到他,軟軟開口:“你來了呀?!?/br> 語氣蘊著幾分酒氣。 得,竟然還喝上酒了。 他捏著手機,挑了挑眉梢,半俯著身子,兩指捏著小姑娘的下巴,沉了眼:“誰哄你喝酒了?” 郁喜還未開口,寧笑笑不知死活的湊過來:“我呀,誰讓你前幾天把我放到半道上的?!?/br> 溫淳之摟著小姑娘,涼涼一笑:“行啊,笑笑。” 郁喜這會兒似乎有些難受,拿臉蹭了蹭他的衣領(lǐng),小聲嘟囔:“我難受?!?/br> 溫淳之摟著她起來。 有人挽留:“淳哥,這就走了呀?不多玩會兒?” 溫淳之回頭,淡淡落下一句:“你們玩?!?/br> 溫淳之在這地兒,也開了一間長期的套房。 郁喜沉沉坐在沙發(fā)里,兩手捂著腦門,擰著張小臉。 溫淳之將房卡和手機扔在茶幾上,繼而在她對面坐下,兩腿抵著沙發(fā),他摸出了根煙來:“不好好在家復(fù)習(xí),上這兒來了做什么?” 郁喜仰著臉,無辜說:“寧大哥,說他今天生日啊?!?/br> 溫淳之嗤了聲,心想,寧則慕的生日早八百年就過了,這會兒過的是哪門子的生日。 小姑娘又皺著眉頭嚷嚷:“我頭好痛?!?/br> 溫淳之向來是沒心情打發(fā)酒鬼,這會子按捺著脾氣,問:“哪疼?” 小姑娘也許是醉傻了,撲到他懷里。 下一刻,便有柔軟的的唇瓣貼上他的。 溫淳之這么多年風(fēng)花雪月過來,論調(diào)情的手段,這么多女人當(dāng)中,她算是最青澀笨拙的一個,可偏偏,她這么一個不得章法的吻,卻一下子挑起他的邪火來。 兩人跌落在沙發(fā)里。 溫淳之引著她坐在他腿上,一手捏著她的下顎,去吻她的唇。 郁喜這番行為,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意味。 然而她到底還是生手,當(dāng)溫淳之將手探入她半袖下擺時,男人的指腹摩挲過她的裸露的肌膚,她不禁繃直了身體,這輕微的變化,卻使溫淳之恢復(fù)了神智。 他呼吸漸沉,撐直胳膊,盯著身下的人。 難得有一瞬,他溫淳之也會猶豫,是要這般拽她入這靡靡世界滾一糟,卻又不能保證自己對她這點興趣能維持多久,最后讓她落得了個枯枝敗荷的下場。 溫淳之發(fā)覺,他竟幾分不舍。 溫淳之兀自自嘲,平生風(fēng)流慣了,難得這一回不顧自己快活。 他伸伸手將她的衣服拉下來,翻身坐起來。 第十四章 半夜一點,小姑娘在隔壁房睡得正熟。 溫淳之從茶幾摸過煙盒和打火機,前往陽臺。 夜色靜謐,幾盞燈火隱現(xiàn)于黑夜中,宛若一豆螢火。 溫淳之倚著烏木雕欄,磕出一支煙,點燃。 一支煙將盡,寧則慕打來電話,語氣意味深長:“還下不下來了?” 溫淳之將煙摁滅在欄柱上,徒留星點灰燼。 樓下的人,又換了一批。 幾個男人,在打麻將。 褚延潮難得也在,江肆看到溫淳之下來,還真幾分意外:“還真下來了?事辦完了?” 他眼里明晃晃的曖昧意味,溫淳之懶得理會,扯開椅子坐下。 江肆沖寧則慕挑挑眉,半開玩笑道:“看來這位叫嘻嘻的小姑娘,不可小瞧呀。” 溫淳之一推麻將,神色幾分不耐:“這麻將還玩不玩了?” 江肆叼著煙:“玩啊,怎么不玩?” “這不難的,褚教授都賞光來一趟嗎?” 幾個男人,玩到凌晨四點,才散了局。 隔日,郁喜六點準時醒來,腦袋昏沉,忍不住困意,又卷著被子睡去。 等她再次清醒時,倒是臨近九點。 她掀開被子下地,扶著沉沉腦袋,皺著張小臉。 下次可不敢這樣喝酒了。 客廳里的茶幾上,擺著一份早餐。 郁喜抬腳過去,浴室門被打開。 溫淳之身上套了件黑色浴袍,腰帶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間。他洗了澡,額頭的發(fā)絲落在烏沉的眉眼之間,莫名幾分沉郁味道。 他拿起茶幾上的煙盒,磕出一根,送到嘴邊銜著,或許因為咬著煙,他聲音莫名含混:“先把早飯吃了?!?/br> 郁喜捧著一碗小米粥,小口小口舀著喝。 落地窗前,男人正在打電話,語氣蘊著幾分慍氣,似在沖員工發(fā)火。這男人即便發(fā)火,也不是一通亂罵,語氣仍舊溫和,但卻多了幾分嘲諷,淡淡的,卻能讓你無地自容。 郁喜聽著他那語態(tài),不免為那端的員工心生幾分同情。 小米粥味道寡淡,她卻莫名吃出幾分甜意來。 等她解決完早餐,溫淳之已穿戴整齊,他摸起機柜上的鑰匙,說了今早的第二句話:“送你回去?!?/br> 他走至她跟前。 小姑娘嘴邊沾了點醬汁,溫淳之下意識伸手去碰她唇角,粗糙的指腹貼上她細軟的皮膚那一刻,又改了注意,他伸手抽了幾張矮幾上擺放的著紙巾,遞給她:“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