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昏昧的光線下,小姑娘一臉正經(jīng)。 溫淳之嗤然一笑,將她攬到懷里,薄唇貼著她的額頭,輕聲問:“我跟誰結(jié)婚呢?” 郁喜嘴唇翕動:“說不準(zhǔn)呢?” 溫淳之低笑,拉下她一根吊帶,親吻著,聲音含糊:“我哪舍得讓你當(dāng)小老婆?嗯?” 第四十八章 十一月底的時候,鄭導(dǎo)讓郁喜去了一趟辦公室。 郁喜去的路上, 還滿腹疑慮。 到了教工樓, 三層樓里的那一間辦公室, 里頭待的都是她們這一屆的輔導(dǎo)員。 郁喜到的時候, 鄭導(dǎo)不在辦公室。 邊上其他專業(yè)的導(dǎo)師讓她先坐一會兒,笑著說:“你們鄭導(dǎo)等會就來。” 郁喜等了七八分鐘, 鄭導(dǎo)才回到辦公室 鄭導(dǎo)的身形是北方人特有的高挑, 然而行事方面卻沒有北方人隨和大方, 郁喜對她心里也有幾分評價。 鄭敏見到她,神色平淡:“來了?!?/br> 郁喜點點頭,鄭敏從抽屜里拿出一份表格, 公事公辦道:“這是一份交換生的申請表格,你回去填一下,下周一交給我?!?/br> 郁喜倒是沒想到鄭導(dǎo)找她, 是為這事兒。 關(guān)于這次交換生的事兒, 郁喜也聽說過,有不少同學(xué)為了這個名額給鄭導(dǎo)送禮。 鄭敏見她在愣神, 還當(dāng)她不愿意去, 語氣多了幾分譏嘲:“這個名額多少同學(xué)擠破了腦袋都愿意去, 怎么換你這, 倒是開始猶豫了?” 郁喜隱隱覺得鄭敏的情緒不太對勁, 但抿抿唇也沒再說些什么。 等到了宿舍,和鐘聲提起這事兒。 鐘聲盤腿坐在椅子上刷劇,一針見血道:“你這個交換生名額, 肯定鄭導(dǎo)是不情愿給你的,這應(yīng)該是院里的意思,所以她才會那樣對你呀?” 郁喜想想,也確實有幾分道理。 隔天周六,郁喜回了趟c市。 等柳香冬下班回來,她同柳香冬提起這事兒,柳香冬倒是很希望她去:“姑娘家能出去長長見識也好?!?/br> 郁喜倒是還要幾分顧忌,畢竟國外不比國內(nèi),物價水平昂貴的很。花費(fèi)方面自然要不少,并且一走就是一年,家里方面又只有郁善一人。 柳香冬似看出她的顧忌,拍拍她的手:“家里方面你不要擔(dān)心,原本我和你爸也商量著,讓你畢業(yè)后再到國外讀博。” 郁喜倒是沒想到柳香冬還有這想法,然而這件事,郁喜始終沒和溫淳之提及,她沒去深思她這番行為是出自于怎樣的一種心態(tài)。 晚上躺在家里的那張床上,想起齊毓,倒是已經(jīng)離開了大半月了,沒聲沒息的,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 郁喜沒料到這晚凌晨兩點,卻接到了齊毓的電話。 那時她已進(jìn)入深度睡眠,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手機(jī)嗡鳴的震動聲,她原沒想接,無意間手指不知觸碰到那個按鈕,電話被接通。 那端,齊毓聲音低低的:“嘻嘻?!?/br> 郁喜就在那一瞬間睡意消了大半,她醒過神,試探地問:“齊齊?” 齊毓輕笑了聲:“嗯,是我。” 郁喜:“你現(xiàn)在在哪兒?” 齊毓道:“我回老家了,打這通電話是想告訴你們我沒事,讓你們別擔(dān)心。當(dāng)時走得太急,也來不及和你們見面?!?/br> 齊毓話到最后,聲音隱隱幾分不對勁兒。 郁喜知道她在哭,她并沒有戳破。 那端沉默了許久,齊毓才長吁一口,情緒已恢復(fù)如常,她平靜道:”我真是太丟臉了。” 齊毓絮絮叨叨和她提起那日在院長辦公室,院長同她說的話。話到最后,齊毓自嘲道:“嘻嘻,他太狠了,我當(dāng)時害怕急了??晌医o他打電話,他沒接,他把我拉黑了。我原以為跟了他這么久,怎么說也有點情分可言......” 郁喜輕聲道:“齊齊,別說了?!?/br> 齊毓頓了幾秒,又繼續(xù)道:“是我太蠢了,他那樣的人不是我招惹得起的。嘻嘻,我現(xiàn)在算是迷途知返,應(yīng)該不算太晚吧?” 郁喜知道齊毓這一跤跌的太狠了,她說不來那些大道理,輕聲安慰她:”不算太晚?!?/br> 兩人聊到天邊拂曉將至,才掛了電話。 郁喜掛斷電話后,便沉沉睡去,夢里兵荒馬亂。 她夢到自己和溫淳之結(jié)了婚,畫面一轉(zhuǎn),又是她大著肚子看到溫淳之和別的女人動作親昵。 等她從夢中醒來,長出一口氣,抬手抹了下額頭,手心一片濡濕。 郁喜不免發(fā)笑,這做的都是什么烏七八糟的夢。 周日,她趕回b市。 臨走前,柳香冬還語重心長勸她一定要把申請表格填好交給導(dǎo)師。 郁喜回到宿舍,洗漱完畢,倒是接到溫淳之的電話,讓她過去一趟。 郁喜本不大愿意去,可聽他話里透露出那意思,好像還是挺正式的場合。 郁喜打車到那地,進(jìn)了大廳,由服務(wù)員引到包廂去。 里頭倒是挺安靜,像是私人小聚。 除了溫淳之外,還有一對相貌不俗的夫妻,男人面容清雋英俊,女人長相清麗很有幾分氣質(zhì)。坐在女人懷里的小女孩,濃眉大眼的,很是粉嫩玉琢。 溫淳之沖她招了招手,郁喜走過去,挨著他坐下。 溫淳之旁若無人地捏了捏她的手:“怎么這么晚,堵車了?” 郁喜:“嗯。” 對面的男人拿紙巾擦了擦小女孩的手指,繼而笑說:“這就是你說的,學(xué)德語的那位小姑娘?” 溫淳之眉宇舒展:“這個忙幫不幫,就看你了。” 男人笑了笑,眉眼溫潤:“你難得求我一次,我能不賣你這個面子?” 兩人說一句漏半句,郁喜倒是聽不大明白。 等到結(jié)束時,溫淳之輕描淡寫提了句那男人是外交部的,叫周慕深。郁喜這才后知后覺他的一番心思。 郁喜靠著車窗,神色微怔。 她沒料到溫淳之竟然把于謹(jǐn)說的那番話放在心上,畢竟那個時候,他根本就沒在聽,坐在一旁漫不經(jīng)心地抽著煙和寧則慕說事兒。 郁喜心思微動。 溫淳之見小姑娘愣神,抬手去碰她的臉:“愣什么神?” 郁喜收回意識,握住他的手:“其實你不必做這一切?!?/br> 溫淳之抬眸看了她一眼. 郁喜輕聲解釋,也有意要探他的口風(fēng):“我這個專業(yè)畢業(yè)后,可能還得要進(jìn)修?!?/br> 溫淳之抽了口煙:“想到國外留學(xué)?” 郁喜含糊其詞:“說不太準(zhǔn),你什么看法?” 溫淳之翹著唇角,撳滅煙頭:“想去就去,我又不是供不起。” 他語氣輕松,即便這樣的時刻,郁喜還是愿意相信,他這話有幾分可信度。 溫淳之察覺不到她那些幽微的心思,說:“晚上不回去了,明早我再送你回學(xué)校?” 郁喜輕輕地嗯了聲。 今宵苦短,能陪一晚是一晚,大抵以后的人生,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時刻。 ——————————————————————————————————————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已經(jīng)動了要分開的心思,而溫渣還傻傻的不明白。 第四十九章 一室闃寂。 郁喜卻遲遲入不了眠,她稍稍翻轉(zhuǎn)了個身, 撐起一只胳膊支著下巴, 去打量身邊的男人。 溫淳之睡得挺熟, 收斂了一身散漫勁兒。他眼皮既寬又深, 即便此刻眼皮微斂著,還依稀可以可以瞧見一道淺淺的褶痕。 郁喜就這么在黑暗里,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她伸出手指剛要去碰他的眼睫, 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嗡鳴震動了下。 郁喜以為是自己的手機(jī),抬手去摸,拿過來一看, 才發(fā)現(xiàn)是他的。 屏幕上顯示著一條短信。 “你上次說,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現(xiàn)在可以兌現(xiàn)了?!?/br> 言辭含糊不明, 郁喜攥著手機(jī)的手松了幾分, 扭頭去看溫淳之。她說不上來此刻的心情,五味雜陳, 倒是沒有傷心, 只是幾分清明, 幾分意料之中。 郁喜將手機(jī)擱回原位, 她緩緩平躺下去, 縮在床沿。 原本她以為這一夜終將難眠,但再沉再痛的事也抵不過滔滔的倦意。 郁喜一夜好眠到天亮,醒來時, 溫淳之不在身邊。 她下床到浴室洗漱,等她化好妝容換好衣服,溫淳之這才回來。 郁喜也沒追問他去哪兒了,只覺額角的神經(jīng)隱隱一抽一抽的疼,人也軟綿綿的。 溫淳之走進(jìn)洗手間,手指摸上她眼角的青影:“昨晚多晚睡的?” 郁喜搖搖頭:“挺早的呀。” 他身上有一股淺淡的香水味,郁喜兩指捏住他的袖口,湊到他身前,故作懵懂天真:“你身上是哪個小妖精的的香味?” 他的眼神微微晃了下,繼而抬手刮了刮她的鼻頭,若無其事道:“除了你這個小妖精,現(xiàn)在哪個女人還能入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