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捱到后半夜,她抵擋不住困意,只能將就的縮在床沿捱過這一晚再說。原本以為這一夜定是睡不穩(wěn)妥, 倒不成想一夜好眠安穩(wěn)睡到天明。 隔日,她是被隔壁租客的關(guān)門聲給吵醒的。 她睜開眼時,就看見溫淳之在陽臺上打著電話, 他手指間夾著一根煙, 看起來似乎情緒不太好。 她愣愣地看了會兒,溫淳之似有所察覺, 轉(zhuǎn)頭看來一眼 。 郁喜不動聲色地撇開目光, 她眼睫微斂, 坐起身來。 溫淳之從陽臺進(jìn)來, 那陽臺門矮小, 他不得不微低著頭進(jìn)來。 這房間確實小的可憐,床的兩邊各擺著衣柜和一張桌子,便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溫淳之?dāng)Q擰眉, 說:“換套房子???” 郁喜彎腰穿拖鞋的動作一頓,繼而抬起頭來,面色平靜:“不用?!?/br> 溫淳之也清楚這個時候,自己說的話,她大概也不怎么愿意聽。 很長的一段時間,溫淳之隔三差五的來找她,但也沒做什么。 就連她旁邊的一個女租客,某天早上遇見她,攀談了句:“那是你男朋友嗎?看著挺有錢的,怎么讓你住這種地方呢?” 她語氣含著幾分遺憾,看她仿若似在看著一個失足少女。 郁喜有些啼笑皆非。 溫蟬來看過她一次,也說地方有點(diǎn)小。 郁喜坐在床頭,不以為然:“我一個人住,這也差不多了?!?/br> 溫蟬嗯了聲,抬手去撥她桌上堆著瓶瓶罐罐,繼而撿出一塊手表,警惕問:“這誰的?” 郁喜抬抬眼皮,大概是溫淳之上回落在這兒的。 然而這姑娘已然想歪,一臉諱莫如深,小聲說:“嘻嘻,你該不會找男朋友了吧?” 郁喜還沒作聲,就聽那姑娘幾分失落的嘆了句:“我還想你當(dāng)我嫂子呢?!?/br> 郁喜倒是沒把溫蟬這句笑言擱在心上。 溫淳之這兩天去了趟南邊,溫老夫人不知道打哪兒聽來的消息,問:“聽說你最近和一姑娘談著?” 溫淳之往后靠著藤椅,漫不經(jīng)心地勾了勾唇角:“這話,你聽誰說的呢?” 溫老夫人:“你甭管我聽誰說的,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溫老人不等溫淳之回答,又緊接著道:“如果確定了,就好好跟人姑娘談,什么時候找個時間帶回來一趟?!?/br> 溫淳之把玩著手機(jī),他倒是想,可小東西現(xiàn)在都不大愛搭理他。 溫淳之摸出一包煙來,溫老夫人見狀,皺著眉道:“你少抽點(diǎn)吧?!?/br> 小汩汩在院里子玩溫老夫人種的那些花草,摘了一朵牡丹,顛顛地跑過來說:“小叔叔,送你花?!?/br> 溫淳之兩指搓弄著煙嘴,將小汩汩抱上膝頭。 周安欣出差,溫遲之被小汩汩搞的焦頭爛額,便把小家伙扔到老太太這兒來。 小汩汩抬手點(diǎn)了點(diǎn)他手指的那一根煙,軟聲軟氣的問:“小叔叔,這是什么呀?能吃嗎?” 溫淳之抬手刮了下她的鼻頭,沒正行地哄她:“這是香煙糖?!?/br> 小汩汩鬼精靈的很呢,偏不上當(dāng)兒,矯氣哼哼道:“你當(dāng)我傻呢,小叔叔。我知道這是煙,我dad天天抽呢?!?/br> 小姑娘肥嘟嘟的手指去撕外頭的煙紙,那一包煙被她撕著玩,煙絲零零散散落了溫淳之一褲子。 他眉眼舒展,透著幾分縱容意味,抬手淡淡拂開。小汩汩卻皺著眉眼,一副要哭的樣子,還將手指遞到溫淳之鼻尖:“小叔叔,這好難聞呀?!?/br> 其實他這人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相于,但對小孩子格外有幾分耐心。溫淳之抱著小汩汩到洗手間洗手。看著鏡子里小家伙的眉眼,他心里說不上來有幾分遺憾。 這遺憾倒是真真切切的。 過了兩天,寧則慕打來一通電話慰問他和郁喜的進(jìn)展。 溫淳之淡淡一句就那樣。 寧則慕笑了笑,長篇大論給他分析狀況:“其實嘻嘻吧,對你也不是沒感覺。大概是礙于你從前的作風(fēng),所以如今倒是有點(diǎn)退縮。你知道她們這類姑娘,想得多也豁不開膽子?!?/br> 話到最后,寧則慕蓋棺定論:”若真計較起來,大概是你給不了這姑娘安全感?!?/br> 溫淳之歪在沙發(fā)上,發(fā)出一聲嗤笑。 安全感,這東西哪是外人給的? 他就差沒剝開心肺,讓那姑娘瞧瞧,他現(xiàn)在滿心滿眼里藏著的人可不都是她。 ....... 郁喜在公司做了兩個月,漸漸上了手。 晚間,臨下班時,她正收拾著東西。 帶她的顧經(jīng)理卻叫住她:“郁喜,等會你先別走。露露臨時請假,等會有個局,你跟去一起去?!?/br> 她的經(jīng)理是個三十來歲女人,離異帶著孩子,平常不茍言笑。但至少在工作方面還是肯指點(diǎn)她一二,郁喜對她揣有幾分敬重。 顧經(jīng)理開車載著她到飯店,末了不免提醒:“等會要是有人灌酒,你意思喝兩杯就成,其他的我來辦?!?/br> 郁喜點(diǎn)頭說好。 今晚的酒局除了郁喜和經(jīng)理外,還有合作方的老總。那老總四五十來歲,挺著啤酒肚,姍姍來遲,說話腔調(diào)油膩。 桌上問起郁喜是哪所學(xué)校畢業(yè)的,郁喜垂著眉眼說了。 那老總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狀似親昵說:“后生可畏呀?!?/br> 郁喜脊背倏然繃了幾分。 顧經(jīng)理見狀,不動聲色地將老總引到桌上。 席上,那老總也頻頻灌郁喜酒,顧經(jīng)理攔了幾次,郁喜見那老總臉色微變,也就順勢喝了幾杯。 等酒局結(jié)束時,郁喜已然有幾分醉意。 顧經(jīng)理見狀問:“還行吧,自己能回去嗎?” 郁喜擺擺手:“可以的?!?/br> 等顧經(jīng)理走了,郁喜一個人坐在臺階上。 包中的手機(jī)頻頻震動,她接通,那端溫淳之問她:“在哪兒?” 郁喜報了地址,便掛了電話。 她撐著額頭,等了一會兒,腳步聲漸近。 溫淳之拎著鑰匙走到她跟前,語氣聽著不太好:“喝醉了?” 郁喜昏昏沉沉撐著頭,有點(diǎn)呆愣地盯著他。 溫淳之在她身前蹲下,摸了摸她的臉:“傻了?” 他眉眼浮著幾分笑意,郁喜擰著眉,一臉痛苦的模樣:“我頭好疼?!?/br> 溫淳之輕嘖了聲,抬手將人攔腰抱起。 等溫淳之開著車,將人帶到酒店。 小姑娘醉酒了,也是真能鬧騰。她扒拉著車門,不肯下車,看他似在看一個拐賣良家婦女的強(qiáng)盜:“你帶我去哪兒,這不是我家?!?/br> 街上的行人,頻頻將目光落到他身上。 溫淳之只能耐著性子哄她,說:“就你那小破屋,我躺了幾天,脊椎還不折騰出毛病來?!庇终f,“喜喜,我年齡大了,你行行好,晚上咱們就在這兒休息?” 她搖頭說不要,繼而又捂著臉低聲哭起來。 溫淳之都給嚇懵了:“不去咱們就不去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他拿手指揩了揩她眼角的濕意。 郁喜淚眼盈盈:“你是壞人,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喜歡上別人了?!?/br> 溫淳之覺得自己的腦袋倒是疼了,摟著她,抬手指指外邊:“瞎說什么,我這都打算和你結(jié)婚了,哪里看上別人。婚房我都備好了,你看看?” 他指著外頭燈火闌珊的酒店門口,說著大話。 小東西這會子倒是清醒了,似嬌似嗔瞪他一眼,說:“你騙誰呢?” 溫淳之哎呦了聲,貼著她,語氣透著幾分不正經(jīng):“這會子倒是清醒了?” 第五十六章 翌日,郁喜醒來時, 還頭昏腦漲的。 宿醉的后遺癥, 她翻了個身, 映入眼簾的是溫淳之熟睡的側(cè)臉, 他眼睫很長,此刻微收斂著。 郁喜看了會兒, 似想起昨晚醉酒的事兒, 她掀開被子, 腳尖剛落在地上。后背便貼上來一副軀體,溫淳之手指環(huán)著她的手臂,低聲說:“寶貝, 你昨晚可真能折騰。” 話語曖昧,恍若兩人做過什么事似的,郁喜扭頭看他。 溫淳之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顎, 親昵問:“怎么, 傻了?” 郁喜深吸一口氣,這才不緊不慢道:“溫淳之,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和你在一起?!?/br> 他倚著床頭, 眉梢浮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漫不經(jīng)心握著她的手腕, 說:“那你說說看, 這冷板凳還要我坐多久?” 郁喜抿抿唇,莫名有點(diǎn)煩這副散漫的態(tài)度。 那天的氣氛有些微妙,然而隔了幾日, 溫淳之仍然來找她。郁喜都覺得兩人會這般不清不楚扯下去,永遠(yuǎn)沒有盡頭。 期間,郁喜和梁淺一同回了趟c市,柳香冬得知梁淺談了戀愛,便順勢提起某個嬸嬸認(rèn)識了個不錯的小伙子,打算年后讓她見一見。 郁喜當(dāng)時沒怎么放在心上,隨口說好。 柳香冬似很滿意她這態(tài)度,也沒再多念叨。 天氣漸漸轉(zhuǎn)涼,十二月份時,郁喜接到了齊毓的一通電話。 自從那回接過齊毓電話后,兩人便再沒聯(lián)系過。齊毓說她在b市辦事,明天順道來見她一面。 郁喜隔天沒上班,在住處等了一會兒,才等來齊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