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妙璃滿心感激，但是，卻并不意味著她當(dāng)真會如她們所愿的去和北宮長毅成親。

    且不提她與北宮長毅本來就不是真正的愛侶，就算他們是，她也不可能當(dāng)真點頭嫁給他為妻。

    因為，她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在精神上只有自己的孤寂，實在是沒辦法想象再讓除了她血親以外的人，攙和到她的生命中來。

    所以，哪怕她看出了印氏的遺憾，看出了北宮嬋娟的不甘，仍然，鐵著心腸，滿臉抱歉地對她們輕輕搖了搖頭，聲如蚊吶的說了句對不起。

    楚妙璃這充滿愧疚的態(tài)度，讓不論是心有遺憾的印氏還是猶有不甘的北宮嬋娟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她們本來就不是什么咄咄逼人的性子，又向來對楚妙璃感官極好，如今見楚妙璃滿臉慚愧的向她們道歉，她們哪里還顧得上自己的小情緒，連忙一邊一個地湊到楚妙璃身邊安慰起她來。

    這樣宅心仁厚的印氏母女，反倒讓原本木心石腹的楚妙璃生出了幾分難得的愧疚情緒。

    在印氏母女離開后，她主動開口詢問系統(tǒng)版北宮長毅道：“公子，難道你就從沒想過要對令慈她們坦白嗎？她們秉性純良，又善解人意，我相信，她們即便是知曉了公子你對她們的欺騙，也不會當(dāng)真生你的氣的?！?/br>
    最多半真半假的怨怪幾句罷了。

    “蘇姑娘說的很對，當(dāng)初我也是被母親催得狠了，又恰恰巧的遇上了瀕死的你……所以才腦子一抽，想了個這么一勞永逸的主意出來……”系統(tǒng)順著楚妙璃的口風(fēng)，很是誠懇都為自己殘魂碎片曾經(jīng)的舉動表示懺悔。

    楚妙璃卻被系統(tǒng)這鄭重其事的架勢弄得滿心尷尬。

    她很清楚，如果當(dāng)初不是北宮長毅那么一腦抽的話，原主別說是留一具軀殼給她寄身了，就是不被城外的漠虎狼撕咬個四分五裂，就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因此，面對北宮長毅如此鄭重其事的道歉，她哪里還端得住，連忙擺著手，讓北宮長毅不要和她道歉，還說他在這樣的話，她可真要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進去了。

    要知道，在此時此刻的楚妙璃看來，她剛才的行為和過橋抽板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剛開始的時候，系統(tǒng)沒想明白楚妙璃的反應(yīng)為什么會如此激動，不過，很快，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異常懊惱起來。

    老天作證，他在說那一番話的時候，可半點都沒有指責(zé)對方的意思。

    而且，他為了討自家見習(xí)宿主的歡心，刷好感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還腦子被門擠的徒惹她不快？！

    只可惜，即便系統(tǒng)心里再怎么叫撞天屈，為了避免讓自家見習(xí)宿主更添一層難堪，他也只能佯裝沒有察覺一般的停了對楚妙璃的再三道歉，重新把她的注意拉回到他們原本的話題上來。

    為了讓楚妙璃安心，也為了讓楚妙璃對他的排斥心少上那么一點，臉皮堪比城墻厚的系統(tǒng)一臉‘別有苦衷’地表示：“其實在知曉了母親為什么要那般瘋狂的向我逼婚以后，我就已經(jīng)有了把所有一切都向她坦白的打算，但是……這些年來，她到底待我們兄妹不薄，在我心里，她與我的母親幾乎沒有任何區(qū)別……我實在是不忍心，再讓她為我的事情而擔(dān)憂不已了……”

    系統(tǒng)在楚妙璃的滿眼好奇中，故作苦澀的長嘆了口氣。

    “所以，即便我做了許多心理建設(shè)，依然沒辦法把我為什么不近女色的原因說出口……因此我只能選擇逃避……甚至還因此連累了蘇小姐你……我真的很抱歉……”

    此刻所有好奇心都盡數(shù)被系統(tǒng)版的北宮長毅給調(diào)動起來的楚妙璃很想追問系統(tǒng)，他到底是由于什么原因，才一直將女子視作洪水猛獸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只是，她多年來的為人準(zhǔn)則，讓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出追著一個人刨根問底的事情出來。

    因此，她只能沉默，只能在心里有些暗搓搓的揣測，對方是不是在身體健康上有著點什么不可言說的咳咳咳咳……所以才……才咳咳咳咳咳……

    無時不刻都想著要與自家見習(xí)宿主更近一步的系統(tǒng)在見了楚妙璃這帶了點微妙的神情后，頓知自己苦等已久的機會終于到來了。

    他佯裝出一副被冒犯了的難堪模樣，語速極快地說道：“我之所以顧慮重重的無法對我的母親還有meimei坦白，并不是因為我在身體方面出了什么問題！”

    系統(tǒng)咬重了這最后一段話，不論是人類還是別的物種形態(tài)，只要是雄性，就沒辦法接受自己戀慕的對象用某種不可言說的微妙眼神望著自己，哪怕是誤會也不例外。

    ——既然不是身體方面的問題，那又會是什么方面的問題呢？

    楚妙璃在心里默默反問，她對這個問題是真好奇。

    因為她實在是想不通北宮長毅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才會不近女色到這樣一個堪稱病態(tài)的程度。

    楚妙璃在北宮家待得時間也不算短了。

    她知道在漠州，除了那對她向來充滿敵意，恨不得將她除之而后快——如今已然因為父親是濕尸，祖母是藏尸加殺人犯而被漠州知州抓去嚴(yán)加審訊——的周佳娘外，還有不少妙齡女子在私下里偷偷的仰慕著北宮長毅，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他做妻子的！

    只是，不論那些女子怎樣向他示好，他都是一副不假辭色的模樣，從不曾正眼瞧過那些女子一回。

    心中充滿疑惑的楚妙璃思及此處，望向北宮長毅的眼神不由得又灼亮了幾分。

    早早就挖了個陷阱給自家宿主跳的系統(tǒng)在見了楚妙璃這充滿好奇的眼神后，忍不住不動聲色地在心里歡呼一聲，面上卻仍舊擺出一副很是無奈又有些自嘲的神情繼續(xù)道：“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們會不會相信我的話……又會不會在聽了我的訴說后，直接把我當(dāng)成一個患有幻想癥狀的瘋子一樣看待！”

    系統(tǒng)一邊說，一邊又長嘆了口氣。

    楚妙璃被他吊胃口吊得心癢難耐，她強忍住去追問的沖動，繼續(xù)擺出一副專心聆聽的架勢，無聲的用自己的表情來催促著系統(tǒng)繼續(xù)往下說。

    知道吊胃口吊到了極致很容易導(dǎo)致對方崩盤的系統(tǒng)伸手抹了把臉，帶著幾分自暴自棄地開口對楚妙璃道：“在剛來到漠州那一年，我開始做夢，我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和尚，一個叫慧清的，整日里只知道打坐參禪的和尚……”

    系統(tǒng)聲音嘶啞而沉痛的在楚妙璃一點點變得怔忪起來的神色中，講述了一個和尚與地祇的故事。

    一個和尚叫慧清，地祇叫平安女，和尚深深戀慕著地祇無法自拔，但卻因為種種原因只能苦苦壓抑自己，最終更是因為滿腔悲痛無從宣泄，而選擇在平安女的塑像前悔恨自盡的悲慘故事。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哪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系統(tǒng)語聲發(fā)顫的當(dāng)著楚妙璃異常震愕的眼神中，反復(fù)吟誦著這首小詩，吟到后來，他更是在楚妙璃的不可置信中，悄無聲息地流下了眼淚。

    當(dāng)那兩行晶亮的淚水，順著系統(tǒng)的面頰，一點點滑進衣襟時，楚妙璃幾乎有一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

    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如果不是心里難受到了極致，這樣一個面對死亡威脅都能夠泰然自若的高大男人又怎么會在一個他向來戒備不已的女子面前，失態(tài)到這樣一個近乎崩潰的程度？！

    滿心震動的楚妙璃一時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系統(tǒng)對自己殺手锏所造成的威力十分滿意。

    他故作狼狽地伸手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滿臉苦笑地對大腦一片空白的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楚妙璃說道：“蘇小姐，這就是我無論如何都說服不了自己向我母親以及meimei坦白的原因……畢竟，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我居然會因為一個夢境……失態(tài)至此吧？”

    “……”喉嚨里仿佛被什么東西給堵住了的楚妙璃望著這樣的北宮長毅，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深知自家見習(xí)宿主現(xiàn)在心里有多震撼的系統(tǒng)也沒強求她一定要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繼續(xù)以一種近似于破罐子破摔的姿態(tài)，自顧自的往下說：“自從反復(fù)做了那個夢以后，我的心里、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別的女子了！因為我知道她們都不是我曾經(jīng)深深戀慕過的對象，知道她們永遠都沒有辦法像她一樣，隨便一個眼神，隨便一句話語，就讓我神魂顛倒，無法自拔?！?/br>
    “……”依然好似突然患上了失語癥，連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的楚妙璃。

    “雖然我知道喜歡上一個夢中人，是一件非?；恼Q的事情，但是，我既已對她動了心，那么，當(dāng)然不能再與別的女子糾纏不清，哪怕我知道我恐怕這一輩子都未必能遇到她的轉(zhuǎn)世，我也無怨無悔，因為……”系統(tǒng)倏然抬頭，用一種充滿堅決和意有所指的目光，直直注視著楚妙璃道：“不論前世也好，還是今生也罷，我都不曾停止過愛她！”

    第137章 世間人（16）

    早在很久以前，楚妙璃就懷疑過自己在任務(wù)世界所攻略過的對象是不是都有著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關(guān)聯(lián)。

    因為他們的名字都叫長毅。

    ——就連慧清大師在沒出家以前，也有個俗家名叫施長毅。

    不過，哪怕她心里再怎么有數(shù)，當(dāng)這一世的攻略對象用充滿感觸的語氣，提及她早已拋諸腦后的‘前世’時，她依然有一種仿佛被雷劈般的無地自容感，尤其是當(dāng)對方還深情款款的反復(fù)強調(diào)他是多么喜歡平安女——也就是她本人的時候。

    系統(tǒng)明知楚妙璃到底是因為什么而糾結(jié)成這樣，但是他卻故作失落的曲解了楚妙璃面上神情的含義，“我也知道迷戀上一個夢中人的行為十分可笑，但是我既已對她動情，就斷不會再改……”

    “可是這夢中人與鏡中花、水中月又有什么區(qū)別呢？”楚妙璃廢了好大勁，才從自己的喉嚨里把話摳出來，“我覺得公子你與其留戀那注定不可擁有的幻影，還不如……還不如……”

    “還不如什么？還不如珍惜眼前人嗎？”系統(tǒng)佯裝出一副滿臉抗拒的模樣，打斷楚妙璃的話，“蘇小姐，我承認你在某些方面確實像極了我的夢中人，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就能心安理得的遺忘掉我自己真正在意的人，這既侮辱了我對自己欽慕之人的感情，也侮辱了你……”

    原本因為北宮長毅對前世自己那炙熱無比的情感，已經(jīng)決定不顧一切撒丫子跑路的楚妙璃在聽了系統(tǒng)這一番鄭重其事的話后，反倒打消了自己的初衷。

    她定了定神，臉上表情很是誠懇地繼續(xù)道：“公子你誤會了，我并無此意，我只是單純的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上，覺得你這樣做并沒有什么好處……何況，就算那位什么大師是你的前世，你也沒必要……”

    “蘇小姐，”系統(tǒng)再次打斷了楚妙璃的話，用一種不敢茍同的眼神看著楚妙璃道：“難道你就從沒聽過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這句話嗎？！”

    “可是，你明明很清楚，你這輩子都未必能等到那位姑娘的轉(zhuǎn)世，不是嗎？”楚妙璃很難理解北宮長毅這種撞了南墻也不愿回頭的執(zhí)著，“人的一生不過短短百年，就算公子你是玄士，壽命遠超尋常人許多，也不代表你就有無數(shù)的光陰可以這樣虛耗下去?！?/br>
    “蘇小姐，在你看來，我這樣漫無目的地等待不過是虛耗光陰，但是對我而言，卻并非如此，因為我知道，這世上，再找不出一個能夠讓我像她一樣，值得我心心念念去等待的人了！”

    系統(tǒng)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里就仿佛燃燒了兩團火一樣。

    “上輩子，我已經(jīng)因為自己的執(zhí)拗和愚蠢失去了她，這輩子，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她，無論如何都要把我對她的感情傳達給她……”

    楚妙璃不是沒有被人追求過，但是卻從沒有哪一個人的追求，像眼前的北宮長毅一樣，執(zhí)著到了一種近似于走火入魔般的程度。

    望著這樣的北宮長毅，楚妙璃真的很難開口去潑他的冷水，但是，很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給予對方回應(yīng)的她，在躊躇片刻后，還是將已經(jīng)在心里醞釀了許久的扎心話，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了出來。

    “公子，就算你……你把你對她的感情傳達給她了又怎樣？她既然上輩子沒有對你動心，那么這輩子自然也不會……”楚妙璃語聲微頓，“而且，你已經(jīng)為這樣絕望又痛苦的單相思搭上了一輩子，難道好不容易投胎轉(zhuǎn)世后，還打算再重來一回嗎？”

    “蘇小姐，我甘之如飴?！毕到y(tǒng)面不改色地望著楚妙璃，他的眼睛就仿佛會說話一般，充滿著濃郁的幾乎化不開的情感，“而且，我相信，不論是前世的我，還是今生的我，都迫不及待地盼望著能夠與我的夢中人再續(xù)前緣的……要不然根本就沒辦法解釋，我為什么會毫無來由的想起上輩子的一切，想起那個曾經(jīng)讓我義無反顧為之殉葬而去的她！”

    “你……你……”饒是舌燦蓮花如楚妙璃，在見了眼前這宛若倔牛般執(zhí)迷不悟的系統(tǒng)版攻略對象，也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自從與楚妙璃簽訂契約以來，系統(tǒng)還是頭一回見自家見習(xí)宿主這般焦頭爛額的模樣，知道對方向來吃軟不吃硬的他強忍住想要歡呼雀躍的沖動，繼續(xù)擺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對楚妙璃一字一頓道：“蘇小姐，我很感激你愿意相信我所告知你的這一切，并且還真切的對我提出了你的忠告和關(guān)心，但，我也希望你明白我的真實心情，明白我那情如匪石，不可轉(zhuǎn)也的心情！”

    系統(tǒng)言及此處的時候，語氣里充滿著疏離的味道，但是楚妙璃卻再也沒辦法為這樣的疏離而感到松一口氣了。

    因為，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對她的好，最害怕的就是辜負別人對她的好，所以，在面對這樣一份不求回報的真摯感情后，她反倒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笨嘴拙舌起來。

    她抿了抿唇，在心里暗示了幾遍對方說的那個平安女不是自己后，才勉強在臉上又?jǐn)D出一個笑容道：“公子，這老話說得好，紙包不住火，終有一天，夫人和北宮小姐會知曉你所做的一切，等到那時，你又預(yù)備著給她們一個怎樣的交代呢？你明知她們有多盼望著你能夠早日娶妻生子，不是嗎？”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的話，不論她們信不信，我都會把這一切向她們和盤托出，并盡我所能的取得她們的認可的！當(dāng)然，在我的婚姻大事上，我依然不會有半分妥協(xié)，因為在我心里，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女子，也唯有她才能夠做我的妻子，才能夠為我生兒育女！”

    聲音充滿溫柔的系統(tǒng)在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讓楚妙璃心慌意亂的弧度。

    “而且，北宮家的后代子孫并非只有我一個，”他抬眼望向窗外，“等到嬋娘成親后，我完全可以找她過繼一個過來充作我的嫡子養(yǎng)大，我相信她不會拒絕我這個提議的?！?/br>
    更別提他在這個世界的殘魂碎片，為了他母親和meimei的平安，早已經(jīng)身中劇毒！

    即便他再怎么想要繁衍子息，也沒那個能力了。

    “……”楚妙璃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她今天被北宮長毅這個男人震撼過多少次了。

    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要不然，怎么會有一個男人，愿意為了一個女人，一個甚至從來都不曾喜歡過他的女人，守身如玉一輩子？！

    甚至為了不讓人干擾到他的這個決定，而主動把外甥過繼過來充作嫡子養(yǎng)大！

    他瘋了嗎？

    還是她瘋了？！

    一時間，情緒跌宕起伏的幾乎無法自控的楚妙璃沒辦法再在北宮長毅面前裝成一個無事人了。

    她皺著眉頭，端起火炕案幾上的茶盞，象征性的當(dāng)著北宮長毅的面喝了一口。

    見楚妙璃端起茶盞就知道她并不打算再與自己交談下去的系統(tǒng)勉強按捺住滿心的不舍，一邊在心里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邊主動擺出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姿態(tài)，預(yù)備著與楚妙璃道別。

    誰知，他才剛一站起身，楚妙璃房間的門簾就被氣喘吁吁的北宮嬋娟給大力掀開了。

    “小妹，怎么了？”系統(tǒng)版本的北宮長毅學(xué)著殘魂碎片從前的口吻問道。

    北宮嬋娟來回看了幾眼北宮長毅和楚妙璃，語聲格外古怪地道：“哥，婉兒jiejie，周佳娘拎著個小包袱過來投奔我們了！她現(xiàn)在正跪在我們家門口求娘收留她，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處可去了！”

    一聽北宮嬋娟這話，就知道周佳娘必然是沖著北宮長毅這個香饃饃來的楚妙璃給了對方一個‘節(jié)哀’的眼神道：“夫人一向心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在聽了周佳娘的哀求后，一定會收留她的?！?/br>
    終歸，周家世代效忠永寧侯府，如今他們家就剩下這一個孤女，不論從哪方面看，對方都是北宮家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印氏在聽了周佳娘那宛若杜鵑啼血一般的苦苦哀求后，幾乎想都沒想的就把周佳娘給領(lǐng)進了家門，并且還在大家還是一言難盡的表情中，鄭重其事地強調(diào)：以后周佳娘就是他們的meimei了，讓他們一定要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