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顧玄武說他別的本事也沒有,只能為我做一個紙人。 “我會為你換魂,你的身體存放在這兒,平日里就以這個紙人出入。”顧玄武沉聲。 我嚇了一跳,如果是以前,我斷然不會相信世界上還有這種法子,可是經(jīng)歷了那么多,我心底清楚顧玄武說到做到。 他一早就在那里畫眉,原來早就料定了我會應下做他的徒弟。 是呢,除了這條路,我別無選擇,盡管我知道顧玄武肯定有所圖,但是比起就這樣憋屈地被楊家人帶走,被他們折磨死,我寧愿選擇這條路。 我寫下我的生辰八字,視線落在那個紙人身上,顧玄武接過去,又在上面寫下三個字,他的字跡娟秀,特別的工整。 “以后就叫你小樓。” 我看到那三個字,顧小樓,心底莫名生了一股暖意,他為我點了一炷香,遞給我,我的眼眶濕透了。 顧玄武對著祖師爺?shù)南?,跟我說,尚且?guī)煾冈谝蝗?,便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欺負?/br> 第18章?lián)Q身 顧玄武站在我跟前,沉聲道:“紙人不能入水,不能碰火?!?/br> 他囑咐我,往后每天都得為我原來的身體守夜,續(xù)長明燈,他問我是否愿意。 我點頭,應了下來。 顧玄武便掀開后面的簾子,紅布之后卻是一口黑色的棺材,他指著棺材要我躺下去。 顧玄武再問了我一次,我點頭,心底卻是隱隱有些擔憂,我問他還能不能換回來,顧玄武笑笑,點頭,眼底卻有些疏離。 我躺在棺材里,猛地閉上眼睛,顧玄武笑笑,說沒必要一副赴死的模樣。 耳畔叮叮響,顧玄武在棺材上方點上蓮花燈,嘴里念著咒,他說塵歸塵,土歸土,身子不過是個寄宿…… 在之后的話我就沒聽到了,棺材蓋子慢慢蓋上,我好像進了另外一個維度,聽不到也看不到顧玄武在做什么,底下好像有巨大的吸力。 恍惚之間,耳邊好像有什么聲音,我猛地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那個逼仄的棺材里。 我皺眉,身上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裙子,身前一只蝴蝶特別顯然,有人對我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顧小樓了。 我一怔,刺眼的陽光照射過來,我隱隱有些不適應,逆光站著的顧玄武,眼底卻全然都是驚艷,我在他的眼中,看得出他的眷戀。 好似出自他手底的玩偶一般,他沖著招手。 顧玄武遞給我一面鏡子,我皺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是顧小樓。 皮膚白皙,雙眸似水,五官都比早前更深刻,若是畫上濃妝,鐵定傾國傾城。 男人果然都是視覺上的動物,弄這么招眼,我略微有些不適應,但顧玄武似乎很滿足。 他指著我身后的火盆,說是跳過火盆,權(quán)當重生,若是火盆倒了,火星子濺起,那么我的身子便會被燒掉。 “燒掉了,便不能重生,祖師爺不讓你活過來……” 顧玄武話音剛落,我便跳了過去,火盆子好端端地在那兒,我松了口氣。 我瞥了顧玄武一眼,他明顯松了口氣,說什么既然祖師爺都應下我的重生,以后便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對著這張陌生的臉,心底莫名起了一絲恐懼。 我走到前院,依舊有些瑟瑟,我還不習慣這具身體,顧玄武說要我放心,就算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楊家村那些人面前,他們也認不出來。 “他們多少對我有些忌憚。”顧玄武沒有說明什么,我詫異,我來路不明,他們不會疑惑嗎? 顧玄武搖頭,說我盡管去,只要說是顧先生的小童就好了。 我皺眉,剛走到門口,迎面便碰上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張蒼老皺起的臉赫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是楊家奶! 她只是詫異的打量了我一眼,卻沒有多說什么,我嚇得手都在抖,這是自然反應。 可一想我現(xiàn)在是顧小樓,沒什么好怕的。 “新來的,怎么有些怯?!睏罴夷套哌M去,跟顧玄武說話,她提著個籃子,上面蓋著一塊布,說是拿了好東西過來。 第19章血饅頭 楊家奶臉上堆著笑意,又打量了我一眼,她一句都沒有問顧玄武我是從哪里來的,只夸我長得俊俏。 我心底疑惑的很,這不像是楊家人的作風。 楊家奶也沒多理我,她掀開那塊布,里頭赫然出現(xiàn)幾個紅色的饅頭,說是剛從野廟拿出來,大家分掉吃。 “這些年,你幫著我們楊家村做了不少事?!睏罴夷涕_始夸獎顧玄武,顧玄武卻沒有太多的神情,接過楊家奶遞過來的六個饅頭。 楊家奶說她有些事情,要麻煩顧玄武。 “你先說說什么事情?”顧玄武皺眉,越過楊家奶,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我像跟木頭一樣,站在那兒,她倒是語調(diào)上揚,說什么雪絨的好事將近,她想著來顧先生這里求兩個童子。 “金童玉女,我想著雪絨沾沾福氣,都說你的紙人是最厲害的,早前楊五聾也在你這里求過?!睏罴夷汤櫺湔f話。 楊家奶搓搓手,眼底全然都是貪婪。 求人辦事的時候,倒是客氣了,顧玄武應了下來,楊家奶臉上堆著滿足的笑意,得意地扭著腰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