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都怪我,要不是怪我,綰綰也不會吃下那玩意?!蔽野掷⒕蔚穆曇?。外婆呵斥一聲,說什么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現(xiàn)在提起來也無用了。 外婆說是我媽自愿做這些的,我爸卻陷入了無限的自責(zé)中,屋子里的氣氛微微有些怪異,像是在僵持什么。 就在我以為安靜下來的時候。忽而一道粗重的喘息聲朝我這邊過來,沉硯忙示意我捂著嘴巴,不要呼吸。 黑暗中那道血紅色的眼睛特別清晰,嚇得我差點從沉硯的懷里掉下來。 我捂著嘴巴,不在呼吸,那探尋的眼眸才移開,我看清楚那黑暗中一個紅色的身軀,它與我四目相對的時候,忽而慌亂地開始退縮。 我嚇得不行,不敢去看她的容顏。 我攥著沉硯的手,生生攥著,要捏出血來似的。 我轉(zhuǎn)頭看了沉硯一眼,又看了那么血紅色人,在房間里亂竄,它因為看到我,而生了恐懼之色,退縮之意,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媽,綰綰她這是怎么了?”我爸的聲音,那一刻,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通向我的心口。 我爸說那是我媽,那是我媽秦綰? 不可能,我媽長得那么漂亮,怎么會成為一個血人,滿身是血,在黑暗中喘息的怪物? 我渾身顫栗,接下來外婆的聲音才是徹徹底底將我推入地獄:“不知道呢,或許她累了,川兒的血起作用了吧?!?/br> 外婆說等會兒我媽穩(wěn)定下來,再將她關(guān)起來。 我跟沉硯四目相對,我快要崩潰了,抓著他的手慢慢送下來,他們說那個渾身是血,像是被人扒了皮似的怪物,是我媽。 是我那個極度愛美的mama,秦綰。 這多可笑呢,我才不信。 他們在騙我,對不對,沉硯? 第105章人心隔肚皮 我攥著沉硯的衣袖,汗滴落下來就成了水。 屋子里的聲音沒有褪去。 我爸壓低嗓音:“這事情,要不要跟川兒說,我怕自己……” 我爸的狀態(tài)很不好,可以說頹然地很,嗓音沙啞聽著略微有些疲憊,我依舊懵逼,沒有從那只怪物的震懾中回過神來。 外婆說不能跟我說:“如果告訴她,她會徹底崩潰的,她的母親居然是一只血人。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br> “可是綰綰的神智清晰,也就月圓之夜會有所變化,只要看好她,她不會害人的?!蔽野旨拥煤埽f跟我說也沒什么。 我爸說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該有自己的思慮。 他是高估我了,此刻的我渾身都在顫抖,兩只腳根本連站都站不穩(wěn),被沉硯摟在懷里,死死地攥著,他抱著我。生怕我會從這兒摔下去。 屋子里那血人的喘息聲越來越小,最后像是安眠了一般,沒了響聲,那兩道血紅色的眼眸也沒有了。 我抬頭看向天際,一道白從天空破出,天亮了呢,一切是不是又要恢復(fù)如初。 外婆嘆了口氣:“要徹底改變綰綰。就得走那一步。” “不行,媽,不可以。”我爸急忙阻攔,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什么,但是里頭的氛圍變得很詭異,我爸一直在重復(fù)什么就算不讓我知道這件事情,也不能背著我做什么。 我聽得稀里糊涂。可是言辭之間,還是能聽出來,我爸其實很關(guān)心我。 這些年,借著他工作繁忙,常常不在家里,我跟我爸之間變得有些淡漠,甚至有人開始說我爸在外面有了三兒才不愿意回家。 這會兒我才明白,原來一切癥結(jié),都在我媽身上,我猛地想起那個血人,渾身上下滲透出鮮血,紅了一片,皮是卷起來的,跟燙傷似的。 那驚恐的眼神。略微有些瑟瑟,我不知道我媽剛才看到我了沒。 但是私心里感覺,我媽的退縮,是因為恐懼。 她看到我的時候,心底生了一絲恐懼,或許是殘存的理智吧。 “用小川的血替綰綰換血,這是唯一的法子,川兒是綰綰的孩子,她有必要為了綰綰著想?!蓖馄爬渎?,那話語略微有些冰冷,見我爸反對,外婆卻說了那樣一番話。 嚇得我渾身都在顫栗。 “如果當(dāng)初,把川兒做成鬼嬰,綰綰身上的癥狀都會傳給她。那時候,要不是你的阻攔,綰綰早就好了?!蓖馄胚煅手_口,一句一句,猶如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在我的心口。 我疼得很,難以呼吸,難受的很,掛在沉硯的身上。 眼淚無聲,順著臉頰落下來。 外婆說我媽懷我的時候,他們就商量著要我來繼承我媽的癥狀,做成鬼嬰之后,就可以徹底解了我媽身上血人的癥狀。 外婆說我爸自私,當(dāng)初他的阻攔,害得我媽現(xiàn)在還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媽。話不是這樣說的,我們背著綰綰做這些,她也不愿意的?!蔽野终f就算利用了我,我媽清醒過來也是不會樂意的。 “您知道,她多期待這個孩子,明明知道她的身體,懷個孩子十有八九就是鬼嬰。就是死胎。”我爸激動地很,說什么所幸還是生下來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我的出生,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 我總以為我跟旁人一樣,是普普通通的孩子,可沒有想到背著我的卻是這樣血淋淋的真相。 像是有個人拿著一把鑷子,一點點撬開我的皮膚似的。一點點戳在我的血rou里,猶如釘入骨髓的疼痛。 沉硯抱著我,他就那樣看著我,唇語跟我說:“我在,川兒不哭,一切都過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