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沒想到陰陽師也有害怕的時候,還真是稀奇。 “小姑娘只有十二歲,正是好年紀,她是這里一個姓高的老師的孩子,長得很漂亮,我見過一次。”我輕聲道。 可惜這位小高姑娘,從小就被在這兒的音樂老師侵犯,從小到大,她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就在這棟樓里。 俞桑頓?。骸扒址??” “那老師長得不錯,可惜是個十足的衣冠禽獸,借著愛意,一步步誘導(dǎo)著小高走入深淵之中,當(dāng)小高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甚至不知道這是愛?!?/br> 我輕聲道。沉硯忽而攥著我的手,大抵是覺得我身上的戾氣太重。 俞桑頓住腳步,深呼吸一口氣,身子微微有些顫栗:“之后呢?” “之后小高在這兒看到那男老師跟別的女老師,在這兒親熱,就在那個廁所里頭,怎么樣,很刺激吧?!?/br> 我嗤嗤地笑著,沉硯卻攥著我的手,要我不要再說了。 他察覺到我渾身上下,戾氣越來越深。 俞桑搖頭,說那小姑娘未免太天真了,我搖頭,是那個男老師,他是禽獸。 “你怎么知道地這么清楚?”俞桑問我。 我愣了一下,轉(zhuǎn)而看她:“她從小跟我一個院子長大,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她在這兒吊死之后,我就被迫搬走了。” 家里人說這兒晦氣,不讓我住在這附近,等我念大學(xué)的時候,家里人幾乎都已經(jīng)忘記這個女孩兒的存在。 每年我都會偷摸著去看看她,看看這個傻姑娘。 “怎么會這樣?”俞桑嘴唇慘白,這故事只是揪心而已,她卻嚇成了這樣,一直站在那兒,念著怎么會這樣。 一陣冷風(fēng)吹過,刮破本就破舊的玻璃窗,沉硯低聲道:“別再多想了。” “她本該是個好姑娘的?!蔽倚π?,卻被人利用,被人騙。 “后來呢,那個男人去了哪里,他到底愛不愛小高?”俞桑盯著我看,忽而起來的迫切,我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很倉皇,就好像她是那個姑娘似的。 我搖頭:“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后來那個老師去了藏區(qū),一呆就是三年,再之后回來,搖身一變就成了……重點大學(xué)的校長,如今可謂是順風(fēng)順水,怕是再也記不起來這件事了?!?/br> “那你為什么不跟別人說?!?/br> 我后退了一步,像是在面對自己過往的懦弱一樣,我搖頭,看著那個地兒,好似有個小姑娘,穿著小花裙子,無助的站在那兒,慢慢地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我也想知道,我為什么不說,或許那個時候,太過懦弱,或許只是心疼她,更或者,是與她母親見地最后一次。” 我輕聲道,看著俞桑。她的眼眸之中閃爍著淚水,就好像是感同身受一般。 我與高老師最后的見面,她抱著骨灰盒看著我,說川兒,素素就你這么個好朋友,她已經(jīng)走了,我也想她安靜地走。 我不確定高老師心里清不清楚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她讓她安安靜靜地走,是什么意思。 只是從那之后,我變得自閉起來,有一年半時間,鮮少與人說話,時常記起那個乖巧的姑娘,初次見我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對我說:“你是小川哥哥嗎?” 我嗤嗤地笑著,她聽到我是小jiejie的時候,眉目忽而亮了起來,抱著我許久許久。 “再之后,歸為塵土,音樂樓鬧鬼的事情,肯定不是她做的,她一心為善,死后也很乖巧,肯定跟著黑白無常離開?!蔽页谅?,對于她,我很熟悉。 俞桑擰眉,忽而噓了一聲,我與沉硯對視一眼,立馬進入戒備的狀態(tài)。 “好濃的鬼氣,等會,那是什么?”俞桑指著我身后,我猛地轉(zhuǎn)身,咫尺之間,見著一個女人吊在那兒。 嚇得我身子抖了一下,攥著沉硯的手越發(fā)重了。 我冷汗直冒,沉硯低聲道:“不過是個玩偶,你嚇成這樣?” 他伸手,一把扯下那根繩子,我視線落在玩偶的腳上,那雙鞋子,紅色的舞鞋。上面還帶著一只小花兒,我皺眉,落在那個玩偶上面。 做得太精致,精致的我以為那是真的。 “誰那么無聊,不是說這里沒人來了嗎?”俞桑低聲道,她剛才也被嚇到了。 沉硯伸手,落在那玩偶上,背面有張字條:不準你們打攪她休息。 這算什么? 這算是警告嗎? “這是人做的,他應(yīng)該還在這棟樓里?!庇嵘5吐暤溃酒饋?,掃了一圈,可是這棟老舊的音樂樓,除了陰沉,再沒有別的東西。 咔咔咔 老舊的錄音帶卡帶的聲音。咔嚓一聲,忽而響起來的音樂,凄慘地很。 我們順著那個方向過去,我全程都攥著沉硯的手,我在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 比起見鬼,我更怕看到高素素。 門吱啦一下被打開,里頭凌亂的教室,散落著不少桌椅,忽而屋子里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俞桑尖叫一聲,我一愣:“就你這樣,還是陰陽師?” 俞桑臉色鐵青,她手底的符已經(jīng)拋出去了,嘴里念了一句什么,聽不太清楚,便見著一個衣著光鮮的美女,手里握著一柄劍,站在她的身后,像是懸浮在那兒的式神一樣。 女人長得很美,但是眉目之間略顯英氣,俞桑說這是她的式神,剛才只是一個緊張,才召喚出來的。 “玉清蓮?”沉硯低聲道,俞桑愣了,喜出望外。 “你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