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我嚇了一跳,以為俞九齡來了,所幸是俞桑一個人在這兒自言自語,她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不太對勁。 “小桑,差不多就休息會兒吧,別再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br> “醉就醉吧,我不怕?!?/br> 俞桑吸吸鼻子,特別委屈地看著我,她紅了眼眶,忽而又嘩啦啦地哭了許久,就在我想著上前拉她一把的時候,門外進(jìn)來一個人,頎長的身姿,俞九齡邁開長腿,一把將俞桑從地上撈了起來。 俞桑醉酒??恐鴫Ρ诨氯ィ麄€人坐在地上。 “你倒是長本事了?!?/br> 俞九齡身上纏著紗布,隱隱透出一絲紅,看得出來,他受了重傷,這會兒俞桑完全醉了,也是迷糊的樣子,她指著俞九齡的鼻子,吼道:“你是誰,放開我,憑什么動我!” 滿身的酒氣,我心底替俞桑拿捏了一下,她扯了俞九齡的手,恰好扯開了那傷口,血又一次從里頭滲透出來。 我愣在原地,俞九齡微微皺眉。 “俞先生,還是讓小桑冷靜一下,她不是孩子,應(yīng)該懂自己在做什么。” “她不是孩子,可她真的懂嗎?” 俞九齡看向我,我愣住了,他攔腰將俞桑抱在懷里,死死地扣著,那樣的霸道,俞九齡好像生怕我會插手似的:“這是我俞家的事情,還請祁姑娘不要插手。” “可是小桑,她活得太累了?!?/br> “這是她該承受的?!?/br> 俞九齡未免有些太過自私,完全由著自己的意志在行動,不顧俞桑的念頭,不顧俞桑的想法,就真的養(yǎng)了一個寵物,他可以殺死俞桑,可是憑什么能夠左右俞桑。 “松開,我不要回去,我不想回去?!?/br> 俞桑可憐巴巴,那遠(yuǎn)去的腳步忽而頓住,俞九齡愣在原地,能看到他眼底升起的怒氣,被俞桑三言兩語就撩地盛怒。 沉硯早前說過,俞九齡這人怕也是看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對于俞桑那種別扭的情感究竟來自于何處,是愛,還是恨。 男人忽而松開手,俞??恐鴫Ρ?,像是一灘泥似的,癱軟在那兒。 “我不要走?!彼е雷油葍?,傻傻地笑了。 “俞先生,小桑從小到大怕是也沒有自己的空間,倒不如就趁著這一次,讓她自己清醒清醒?!?/br> 俞九齡愣在那兒,他眼眸之中不知含了什么意味不明的情愫,他微微皺眉,嘆了口氣。 “麻煩祁姑娘照顧她。” “客氣。” 俞九齡終究還是妥協(xié)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慮,俞桑像只樹懶一樣,抱著桌子腿兒不肯松開,她坐在地上喃喃自言,一直在說俞九齡的壞話。 我稍稍松了口氣。 一直等到天又一次黑了,沉硯還是沒有醒來,我很慌,想著去敲荊北的門,可又害怕看到他那張臉,俞桑已經(jīng)蜷縮在沙發(fā)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細(xì)微的呼吸聲,特別的清晰,我坐在沉硯的床前,終于鼓足勇氣去敲荊北的門,我怕沉硯會這樣一直躺下去,荊北有辦法的,他肯定有辦法。 荊北依舊戴著他的那個面具。這會兒瞧著越發(fā)的陰沉,他微微皺眉:“就這么急不可耐,要是以后分開了,那你豈不是要哭?” “我沒說過要跟你走。” “這容不得你,你會同意的?!鼻G北一副將所有的事情都拿捏在掌心的感覺,一切都控制在他的手里。 他叫我不要著急,總覺得這個男人在算計著什么,那眼神看得我實在有些不舒服。 “他的尸體藏在哪里,如果可以看到尸體的話,我或許會有辦法,但是……這會兒?!鼻G北瞇著眸子,“我可以試著幫你喚魂?!?/br> 荊北忽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倒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忙給他讓路。他讓我在房間外面等著,千萬不要想著進(jìn)去。 我在房門外頭踱步,之于我,這是異常的煎熬,里面?zhèn)鱽砥婀值捻懧?,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獨獨對荊北放心,或許他一直說地那句話,血濃于水,我逃不掉。 如果我們之間真的有血緣關(guān)系,那么這種親昵感也無可厚非。 門內(nèi)的響聲慢慢消散,過了好久好久,我的手落在門把上,門忽而打開,荊北的神色微微變了,他盯著我看:“他沒事,你不用這樣擔(dān)心他。” “醒了嗎?” 荊北點頭,我忙沖了進(jìn)去,也顧不上其他,朝著沉硯的床邊去,卻見著沉硯坐在床中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的神色不太對勁,眼底滿是陰沉,那眼神,看得我都有些后怕。 “阿硯,你終于醒了。” “別過來。”沉硯的聲音很冷,我頓住腳步,回過頭看了荊北一眼,他的眼底有什么情愫在掙扎,他說他盡力喚魂,可是那邊,有人在做手腳,能召喚回來的只有這么不完整的魂魄,帶著不完整的記憶。 沉硯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副警惕的樣子,他的眼眸冰寒,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你……你們是什么人?” 他特別警惕,那聲音難受的很,我站在那兒,眼眶瞬間濕潤,早前是擔(dān)心的,這會兒是急的,急的眼眶都濕了,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 “荊家的人,不能哭,收回你的眼淚。”荊北冷聲道,那血的報告還沒出來呢,他卻篤定我是荊家人,未免太過草率。 我搖頭,能忍住眼淚的,那才是神呢。 “我是小川,我是祁小川啊?!蔽覜_著沉硯吼道,這會兒心口難受,沉硯一副不讓人靠近的樣子,他稍稍后退,我往前一步,他就朝后面一步。 完全跟我不同的方向,那樣的疏離感,打得我措手不及。 “你不用白費心思的,還有一部分魂魄和記憶,存在他原先尸體放的地方,就現(xiàn)在也是我喚魂喚回來的?!鼻G北低聲道。 沉硯挽起他的袖子,拉了拉領(lǐng)口,壓低嗓音:“不管你們是什么人,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 我愣在原地,他徑直越過我,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他摸摸他的腦袋,歪著腦袋:“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