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jié)
我很訝異,為什么不跟俞桑說清楚這件事情。 沉硯卻說:“俞桑知道真相,往后未必能對俞九齡狠下心,畢竟連俞九齡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是愛俞桑的。” 我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也沒什么心思去管別人。 不過沉硯說的沒錯,俞九齡心狠手辣,對俞桑連眉頭都不皺。 如果俞桑知道當初那個想要保護她的君連是俞九齡的化身,俞桑勢必是下不去手的。 到最后受傷的還是俞桑。 她是個可憐的姑娘,我嘆了口氣:“那琉璃燈的事情……” “不著急,你先用這具身體,咳咳。”沉硯輕聲咳嗽,臉頰上染上莫名的紅暈。 回復(2) 第158章皮相(1) 沉硯本想著讓我繼續(xù)用這具身體,可是昨夜一晚,他翻來覆去,手伸在半空中卻不知道該做什么。 我也很無奈。 天邊有亮光的時候,沉硯猛地坐起來,我聽到他嘀咕。 說什么就算要我以魂魄示人,也不能再留在度卞的身體里。 他怕以后不舉。 我憋著笑,看他在院子里來回走,后來又多了俞桑的聲音。 “不如我去找俞九齡吧?!庇嵘Uf多少可以看在以前的交情上,能套出琉璃燈盞的下落。 “不行?!?/br> 沉硯很清楚,如今俞九齡對于俞桑的恨意,是可以要了她性命的。 他皺眉:“川兒還在睡,你先在這邊陪她,我去找葉黎。” 我猛地從床上下來,這具身體不夠靈活有些笨重,我一個不穩(wěn),結結實實從床上滾了下來。 抬頭對上沉硯的視線,他推門進來,兩人尷尬地很,我幻想過許多次再見沉硯的畫面,有悲情有眷戀,可獨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尷尬。 “咳咳。”我爬起來,“我醒來沒看到你,我不放心?!?/br> “川兒,我去找葉黎?!背脸幰暰€落在我的身上,我才驚覺這會兒沒有穿衣服。 一口銀牙都能咬碎,我恨吶,他要我在家里看好我的尸身,他調(diào)了水放在棺材旁邊,每隔半個小時就擦拭一遍,不然他怕尸身會腐爛。 我點頭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便跟俞桑一起去尸體那兒。 “這樣看自己的尸體,感覺很詭異吧?”俞桑出言,她坐在不遠處,依舊在擺弄手里的白色剪紙。 她的通靈之術完全廢掉,可是那些訣還在,這就很痛苦了。 我沒想到俞九齡那樣狠心。 我伸手,將毛巾浸泡在那褐色的水里,有股奇怪的味兒,刺鼻地跟柚子水似的。 我小心翼翼地擦拭身體:“你恨俞九齡吧?” “本就是他傳授的本事?!庇嵘N亲?,說這些都無所謂,她已經(jīng)有了決心。 俞桑的母親死得多慘,她也會要俞九齡付出代價的。 “嘶——” 她正說著,針扎破了指尖,血冒出來,我瞧了一眼,很詭異的黑色,不知道是房子里太昏暗,還是俞桑的血還厚重的紅色,看著就像是黑色。 我沒有過多留意,俞桑疼得抱著手指,臉色蒼白。 “怎么回事?” “血咒,沒事,疼過去就好了。”俞桑與俞九齡之間是有血咒的,她是被施咒之人,俞九齡是控咒之人,疼也只能疼的是俞桑。 她在地上打滾,疼得滿頭是汗,我伸手想去抓住她,可是俞桑低吼:“離我遠些,我怕自己會失控,小川,把我鎖起來吧?!?/br> 她厲吼道。 我站在原地,有些亂了:“血咒不是月圓的時候才會顯露,難道說……俞九齡就這么狠心?!?/br> “求求你,把我鎖起來。”俞??拗笪?,她疼得不行,我慌了,去她屋子里找鐵索。 看到那些斑駁的痕跡,我才知道,俞九齡天天都在控血咒,為了懲罰俞桑,他每天都在觸發(fā)血咒。 “俞九齡真的不是人!”我低吼一聲,將鐵索給俞桑捆了起來,她渾身抽搐,濕透的手,懸在半空。 她嗚咽地抽泣,鼻涕落下來,輕聲道:“小川,我好沒用?!?/br> “不,血咒解不開,除非俞九齡是真的想放你走?!?/br> 我輕聲安慰,屋子里的氣氛詭異,俞桑搖頭:“他不會放我走的,他以折磨我為樂趣,他喜歡看我恨他?!?/br> “其實,小桑,你想過沒有,俞九齡他……”我猶豫了,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沉硯說得不錯,俞桑和俞九齡之間的牽扯,那樣復雜不是我三言兩句能說清楚的。 她開始調(diào)整呼吸,疼過這一陣子,說話才變得正常。 那些鐵鏈上面留下來的痕跡,格外刺眼。 “俞九齡在想我?!?/br> 俞桑幽幽說出一句話,觸發(fā)血咒的機關,唯獨是想起這個人,俞九齡那么恨她,為什么每天都要想起她。 “可我恨他,恨他殺了我母親,恨他掌控我的人生,也恨他殺了君連?!庇嵘R蛔忠痪?,說得格外的深刻。 從門外進來一道身影,在她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輪椅頓住了。 我猛地一驚,忙將俞桑護在身后:“你來這里做什么?” “你恨我有什么用,你能做什么,你連符咒都拿不起來。”俞九齡笑了,笑得那般狂傲。 俞桑瑟縮在角落里,渾身顫抖,她哭著道:“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br> “哪里又勾搭了一個男人?”俞九齡挑眉,他將我當成俞桑身邊新出現(xiàn)的男人,不過也沒什么奇怪,他譏笑著,眼底全然都是諷刺,“你以為找男人護住你就有用?” 一陣陰風吹過,陰冷無比,不過也都不及俞九齡那能吃了人的眼神。 我好冤枉吶,他說我不自量力,就憑我也想護住俞桑。 “不過也是一個君連,到時候怎么死都不知道?!庇峋琵g嘲諷。 俞桑的情緒變動很大,那些符咒在原地抖,像是要飛起來。 我吼了一句:“這跟你沒關系,你已經(jīng)廢了小桑的修為,還想怎么樣?” “小桑?”俞九齡瞇著眸子,言語當中全是威脅,這人真是個變態(tài),要是愛,怎么偏偏這樣折磨俞桑,要是恨,不如給個痛快好了,這樣藕斷絲連的真讓人別扭,“倒是親密吶?!?/br> “別理他?!庇嵘5吐暤?,她伸手,胡亂地在空氣里抓著什么。 她喃喃,在念咒,可是那些符卻都不聽她的。 俞九齡朗聲大笑。 他的輪椅慢慢朝前面,輪子發(fā)出的聲音那樣的刺耳。 “承認吧,你就是一個廢物?!庇峋琵g笑得咯咯咯的,像是鬼魅一樣。 “你住口?!?/br> 我拿著刀子,他越來越近,往這邊來,我怕他會害了俞桑。 可是下一秒,脖子上疼得不行,他手里飛出的刀子,擦過我的脖頸,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又回到他的手里。 俞九齡說他想殺我,易如反掌。 “呵?!蔽依浜咭宦暎澳隳敲聪胄∩K?,當初為什么還要護著他,俞九齡,你是真的忘記……君連是誰?” 需要我來提醒你,君連是誰嗎? 兩人互相折磨,俞九齡更是不想提起君連,那是他的恥辱,他那般自傲的人,怎么可能會承認那是他。 果不其然,君連二字,就像是導火索一樣,瞬間抵達俞九齡的心。 “你知道什么?”俞九齡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