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我想抽回手,可是沉硯攥地更緊了。 “怎么回事?”他蹙眉,眼底起了擔憂之色,那樣審視的眼神,盯著我看,又轉(zhuǎn)而看向藍淼淼,“你說?!?/br> “嘖嘖,沉硯啊沉硯,跟你老婆說話那么客客氣氣,怎么到了我這里就不討好。” 藍淼淼叉腰,一副惹不起的樣子。 “她中毒了,荊家那老不死的喂下的,虧得我……” 她吐吐舌頭,不敢說是她放蛇咬我才發(fā)現(xiàn)的,我抬頭,眼神小心翼翼,就怕沉硯會說什么。 可是沉硯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更緊的攥著我的手。 跟著藍淼淼往下面去,越往下溫度越來越低,本就冰涼的雙手,這會兒更明顯了。 “咳咳?!彼{淼淼咳嗽一聲,看到周圍那些冰柜一樣透明的冰箱里面,擺放著一具又一具尸體,她錯愕地站在那兒。 眼前的畫面頗為壯觀,那些尸體都被處理過的,開膛破肚,身上的血跡全部都被清理干凈,旁邊懸掛著一個木盒子。 沉硯說這些都是等待煉化的尸體,眉心有印記,是厲鬼。 “天吶?!蔽疑詈粑豢跉?,有男有女,那一刻就像是喉嚨里飛進去一個蒼蠅一樣難受。 荊家難道就是靠著這樣起家的,那這要害了多少人。 我心尖顫栗,藍淼淼要我們快點過去,闖入禁地肯定有警報,這里不是煉尸池,只是陳列室。 再往前面,隔著一個巨大的鐵門,濃重的味兒,溫度也跟著慢慢上升。 我看到那個冒著火焰的池子,還有那些鐵鏈。 周圍寂靜地很,鐵鏈的聲音,還有那些掙扎的厲鬼,兇狠地沖著我們。 “就是這里了,你們快點找?!彼{淼淼言畢,她自己率先參觀了一遍,這兒禁錮著好幾只厲鬼,全是用鐵鏈子捆綁著的。 還有那冒著泡的池水,翻滾起來里頭有森森白骨,沉硯說那兒是化尸用的,能讓厲鬼發(fā)揮出最大的效用,勢必要將那些尸體化掉,用最殘忍的辦法將那些尸體化掉。 厲鬼的魂魄便沒了根,只能被主人所用,不會再有輪回的機會。 在這塵世間,沒有根的存在。 藍淼淼拿了一根鐵柱子,往那湯里面搗鼓了幾下,翻上來兩個頭顱,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沉硯走過那群人,往那間狹小的密室過去。 我想跟過去,藍淼淼一把抓著我:“怨氣太深,你去會傷到身體,別跟過去了?!?/br> “那你藏著什么?”我喃喃,好像有個聲音,透過鐵門一直在沖我喊著,快來啊,快來陪我玩啊。 耳畔有孩子的笑聲,我好像看到被捆在那兒的孩子,他渾身通紅,皮膚上面也是血紅的,外面罩著一件黑色的衣服,頭很大,身上滲出黑色的氣息。 藍淼淼伸手打了我一下:“醒醒,別被迷惑了,那就是你們要找的東西。” “是鬼孩子嗎?”我輕聲道,那笑聲慢慢褪去,又變成了擾人心的哭泣。 不停的啼哭,好像遭受了什么委屈一樣,藍淼淼點頭:“原來你們要找的是這玩意?!?/br> 藍淼淼一副了然的樣子,她瞇著眼:“沉硯要這玩意做什么,兇煞之物,怕是會害了你們的?!?/br> “我也不清楚?!蔽亦洁炝艘痪?,很輕,耳邊那孩子的啼哭慢慢消失。 藍淼淼啐了一口:“撒謊!我的乖小川,不管沉硯要用來做什么,鬼孩子這玩意,太兇悍了,它能上你的身。” 藍淼淼越湊越近,聲音噴灑在我的脖子上,給我說的一陣涼意。 她說真不是騙我的,這不是開玩笑的。 “早前有偷摸養(yǎng)鬼孩子煉尸的,你知道結(jié)局怎么樣嗎?”藍淼淼以為我們是要養(yǎng)鬼孩子。 我汗顏,可也不能告訴她,其實我們跟葉黎有約定。 藍淼淼跟我說,三十年前,有個很厲害的人,叫做彭薇的女人養(yǎng)了一只鬼孩子,煉化了不少尸體,與一道人一塊兒,想要做大事,可最后因為她不慎觸動了鬼孩子的禁忌。 她說這種小鬼,內(nèi)心敏感,從小卻是母愛,有時候性子很乖戾。 “你知道最后怎么樣了嗎?”藍淼淼一個閃身,從我的左邊到了我的右邊,跳來跳去。 我皺眉:“你別賣關(guān)子了,快點說吧?!?/br> “聽說彭薇把自己母親給羞辱死了,恰好被鬼孩子看到,那鬼孩子就把彭薇殺了?!彼{淼淼變了語調(diào),跟我說鬼故事,“據(jù)說彭薇死得時候,鬼孩子可兇狠了,給人胸都咬下來。” “真的假的?”我被嚇了一跳。 后背涼颼颼的,以為心底恐懼,可是肩膀上濕漉漉的感覺,我嚇了一跳。 回過頭,看到一根長舌頭垂下來,剛才藍淼淼故意把那只厲鬼擺在我身后。 這個可惡的女人。 她捂著嘴巴,笑得花枝亂顫。 “所以見著這種鬼玩意,還是弄死的好?!彼{淼淼瞇著眼,眼里起了殺氣。 她愣在那兒,我一把拽著她的手:“你要殺了它?” “我怎么可能殺地了呢?!?/br> 藍淼淼說當年那只小鬼頭,只是被封印了,除都除不掉,大兇。 我深呼吸一口氣,盯著那個鐵門:“沉硯會不會有危險?!?/br> “得了吧您嘞,那鬼孩子可慫了,小人性子,沉硯身上有股很奇怪的氣場,那小鬼見著都得點頭哈腰,巴結(jié)還來不及?!?/br> 藍淼淼說只要沉硯不要露出殺意,那小鬼面上都好說,而且荊家老頭子肯定把小鬼捆地好好地。 我皺眉,這話說的不錯,可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沉硯從里面出來,沉聲:“快走吧,荊家的人很快便下來?!?/br> 我訝異,見他兩手空空,也沒把那人帶出來,我還想看看那小鬼頭長什么恐怖樣子。 “也是個怪人,費了那么大的勁兒下來,現(xiàn)在不帶走?”藍淼淼瞇著眼。 “與其帶出去被發(fā)現(xiàn),不如要它自己來尋我?!?/br> 沉硯有十足的把握,不曉得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我們快速離開密室,得虧藍淼淼將荊家的人引開,我才重新回到房間里,一股子寒意,還有身上那怪異的味道,臭的很。 我才回來沒多久,便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給我嚇了一跳。 來的這么快嗎? 我去開門。 “在就好,這大晚上的可不要亂跑?!鼻G家老爺子皺眉,聲音冰冷,眼底帶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我不知道他來提醒我這些話是做什么,難道發(fā)現(xiàn)我之前不在房間嗎? 荊老爺子陰冷的眸子,忽而又變得柔和起來:“唉,你自小不在荊家長大,總也覺得有些隔閡,可你要知道,血濃于水,荊家大業(yè)往后都是要交在你手里的。” 我沒有接話。 荊老爺子擺擺手,叫我不要被那些人蒙蔽了雙眼,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獨立去判斷的。 “我知道了。” “不早了,去睡吧,明天讓荊北帶你參觀一下荊家,了解一下荊家的產(chǎn)業(yè)?!?/br> 我很乖巧地一一應(yīng)允,荊家老爺子嘆了口氣,說我性子這般也是不行。 “荊家需要做事果斷,手段狠厲,像阿北那樣的人?!?/br> 荊家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盯著我看了一眼:“不然往后,誰都想壓著我們?!?/br> 也不知道葉黎跟他說了些什么,這會兒的荊老爺子蹙著眉頭,他要我先去休息。 之后我才聽說,葉黎在這兒發(fā)了一通脾氣,九耀山那墓還沒有開,傳說那是帝王墓,可縱觀朝代沒有哪個帝王是在九耀安家的。 荊家老爺子跟葉黎有了分歧,葉黎主張不起墓,可是荊家老爺子說什么都要開。 兩人起了爭執(zhí),據(jù)說葉黎發(fā)了很大的火,把荊老爺子罵的狗血淋頭。 可這些話都是聽說來的。 昨晚經(jīng)歷了那么驚心動魄的一幕,我們進了后院禁地,找到了葉黎丟失的鬼孩子,可是荊老爺子好像沒事人一樣,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的蹤跡。 荊北難得留在家里,老爺子以身子弱為由,要荊北帶我去轉(zhuǎn)轉(zhuǎn)。 “荊家的行當,其實很簡單,驅(qū)邪,立命。給明星養(yǎng)養(yǎng)小鬼,幫貴人修葺墓地,都是些權(quán)赫之人?!鼻G北壓低嗓音,帶我四處轉(zhuǎn)了,屋子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荊家還有些涉娛樂泛化的行業(yè),比如影業(yè)和商城,但那都是背后投資,不會擺到臺面上的。 “各地皆由荊家開的店,祖上取了個名號,叫御鬼堂,只有道上的人才會有我們的名片,借由名片才能進御鬼堂?!鼻G北說帶我去北地的御鬼堂,讓他們也認認人。 他親自開車送我過去,路上也給我詳細解釋了一下荊家在北地的關(guān)系,以及在道上的名聲。 北地荊家之所以那么盛名,都是因為手里拿捏著太多人的命脈。 車子在路上開得很快,這幾天天氣變得寒冷,荊北說很可能會下雪,讓我去商城買些新衣服,也省得帶來帶去。 我點頭:“御鬼堂,這么露骨的名字,放在現(xiàn)在不是有些那個?!?/br> “自古傳下來的,多少人覬覦荊家御鬼堂呢,你呀,從小在外面長大肯定不知道?!鼻G北笑笑,卻也沒有跟我說太多。 車子在鬧市區(qū)停了下來,說是在巷弄里面,小吃街的后面,藏得很深。 用人的生氣才掩藏御鬼堂的貓膩,的確是有本事。 “北地御鬼堂是滿爺在負責,是個獨眼大叔,人呢,比較兇,可卻是荊家老人,還有他兩個紅顏。” 荊北介紹道,他說滿爺長得很丑陋,是那種看一眼就想移開眼睛的,可他那兩個紅顏吶,長得漂亮。 這就是荊家權(quán)勢的魅力。 我們上了那棟樓,前面是北地最大的商城,后面是最繁華的銷金窟,這些房子是一個圈兒,將這兩個地方包圍起來。 都是荊家的產(chǎn)業(yè),倒是沒人會起疑竇。 直到見到滿爺,我才知道荊北嘴里,說不出的丑陋指的是什么程度。 那張臉,黑漆漆的,長滿了痘痘,毛發(fā)很多,頭也很大,可這人卻是有大來頭的。 荊北跟我說,這是跟老太爺一起下過墓的,是身懷絕技,能才墓里來去自如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