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節(jié)
進(jìn)門之后,她將人全部都打發(fā)出去,嘆了口氣:“老身也是無奈才請你過來的,我知道你是荊家那位千金,可是淼淼沒什么朋友,這事情也只能拜托給你了?!?/br>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問道,皺眉盯著老太太看。 她深呼吸一口氣:“淼淼……不見了,這孩子愛闖禍,十殿閻羅來問我要人,說是要帶去冥司受罰,可我去喊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br> 藍(lán)家老太婆說淼淼這人,不會不告而別,她是擔(dān)心藍(lán)淼淼被人帶走了。 “也怪我,這幾天忙得很,藍(lán)家自古以來都與地府有密切的關(guān)系,只是到了淼淼這一脈,是我故意不讓她知道。” 可誰知道,陰差陽錯,藍(lán)淼淼倒是得罪了十殿閻羅,地府降罪藍(lán)家,藍(lán)家老太婆迫于無奈想要將藍(lán)淼淼交出去。 她也很清楚,藍(lán)家時代為地府效力,祖上更是陽間鬼差的統(tǒng)領(lǐng),就算藍(lán)淼淼被帶走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我萬萬想不到,有人會視線將淼淼帶走吶?!?/br> 她一聲嘆息,我輕聲道:“您先別著急,就沒有留下一點蹤跡嗎?” 藍(lán)家老太婆這些天一直在辦事兒,替地府跑腿。 “我也不瞞你說,這件事情事關(guān)重大,你是荊家人,如果你……” “淼淼當(dāng)我是朋友,為了讓您給我配解藥,把腿跪壞了,她拿我當(dāng)朋友,我自然也拿她當(dāng)朋友?!?/br> 一句話,解了藍(lán)家老太婆的后顧之憂,她說地府近年來丟失不少厲鬼,這事兒閻王是壓下來的,可不敢亂來。 可厲鬼到了人世間會為禍人間,到時候引來大亂,便著藍(lán)家老太婆去調(diào)查。 “我來北地也是為了這件事情,淼淼不知道,只當(dāng)藍(lán)家做的是齷齪的生意,她也不愿意跟著我?!?/br> 藍(lán)家老太婆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將目標(biāo)鎖定在俞家荊家還有葉黎的身上。 “我懷疑是這些人察覺了,才將淼淼綁了。”藍(lán)家老太婆為難地很。 她嘆了口氣。 我皺眉:“要是他們綁了淼淼,勢必想要東西來交換,可是過了這么多天也沒有動靜……糟糕了?!?/br> 我思考了一下,興許不是藍(lán)家老太婆列舉的這些人,我想到是誰了。 “肯定是他?!蔽铱聪蚯懊?,藍(lán)家老太婆焦灼地很。 “是誰啊,祁小姐您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藍(lán)家只剩下我跟淼淼了,她要是有事兒,我這些年游走陰陽,刀尖過活得意義也沒了,我還愧對我的女兒吶。” 藍(lán)家老太婆哽咽著道。 “是鬼今湮,肯定是他了。” 那天在野狐亭,我看得很真切,鬼今湮對藍(lán)淼淼是有感情的,而且愛得深厚,不是一般的愛。 藍(lán)家老太婆慌了:“這不可能,鬼今湮捆了淼淼做什么,淼淼愛他,這些年都忘不掉的?!?/br> 照著老太婆的意思,只要鬼今湮招招手,藍(lán)淼淼自個兒都會去找鬼今湮的,犯不著這樣。 我將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告訴給了藍(lán)家老太婆,她嚇得臉色蒼白。 “你說什么,鬼今湮那小子喜歡淼淼,這不可能……”她喃喃。 要是喜歡的話,為什么不娶。 “他喜歡有什么用,鬼門門主要是不同意的話,鬼今湮哪里來這么大的膽子?!蔽掖疗七@件事情,藍(lán)家老太婆急了。 她說要是照著我這么說來,鬼今湮這次再出現(xiàn),其實野心不小,而且目的也摸不準(zhǔn)。 “鬼門……我得去鬼門一趟,煩請姑娘幫我。”藍(lán)家老太婆沉聲,要我?guī)椭宜{(lán)淼淼。 我應(yīng)允下來,跟她商量了一些事情,我替她在城內(nèi)找鬼今湮的下落,她自個兒去一趟鬼門,這期間,這事情誰都不能透露。 “對了,包括霍家那小子,我家姑娘惹不起?!?/br> 藍(lán)家老太婆低聲道,叮囑我,我點頭,雖說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關(guān)子,但也不能失信于人。 我從藍(lán)家離開一路回了府苑,路上總感覺有人跟著我,我走幾步,身后便會有腳步聲,我停下來,身后的腳步聲也不見了。 我心底疑慮,一路跑回了府苑,氣喘吁吁地,府苑樹木很多,滿院子落葉,早前還挺熱鬧,有俞桑和藍(lán)淼淼在,可如今吶。 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沉硯還沒有回來,偌大的院子,瞧著還有幾分陰森,尤其是這樣復(fù)古的建筑,我站在那棟房子面前,視線落在閣樓上,那個小窗子那兒。 忽而想起藍(lán)淼淼跟我說的事兒,這房子之前是個秦淮名妓的,閣樓上新租藏著什么。 她還說沉硯對這件事兒有所隱瞞,此刻我的視線落在那個閣樓上。 心底有道聲音一直在響起,要我自個兒上去瞧瞧。 反正那件事情一鬧,沉硯將家里的鑰匙全部給我了,他給我了所有的信任,如果我上了閣樓的話,什么都沒有,那不是不信任他。 我怕沉硯不高興,可是那種憂慮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我的身子不受控制,一步步朝著樓梯上去。 這幾天我越發(fā)的魔怔了,脾氣壞得很,就跟姨媽期綜合征似的。 我站在那扇門前,思慮再三。 我在猶豫,這扇門不打開倒也罷了,要是開了,可能會…… 這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會釋放無限的噩夢。 “在這里做什么?” 身后一道聲音響起,平白無敵的嚇了我一跳,我尖叫一聲,一把跳上沉硯的身子,死死地抱著他。 我不是沒有聽過鬼故事,尤其是這種名妓,很可能是冤死的,到時候鬼魂留在閣樓,這房間里還不止我一個人,就鬧了。 心頭顫巍巍的難受,我摟著沉硯的脖子,沒有說話,卻哭了起來。 他一下子愣住了,本來還想問我的,可話卻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趴在他身上,眼淚濕漉了他的衣服,哭過鬧過之后我才委屈地說話,驚覺自己是無理取鬧了。 可也沒辦法,性子上來了,誰也攔不住。 “怎么了,誰欺負(fù)你了?”沉硯伸手,托起我的身子,抹我的眼淚,關(guān)切的神色,“誰敢欺負(fù)你?” “不是……”我委屈地很,可也找不出自己到底為了什么而委屈,索性就搪塞過去了,“淼淼不見了?!?/br> “就為了這個?” 沉硯風(fēng)輕云淡,他那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卻也沒有不依不撓。 我急了:“她是真的不見了,你說這幾天北地這么亂,我怕她……” 沉硯抬眸,視線掃了閣樓一眼,便抱著我下樓去,那幽深的房間,我卻沒能打開。 他說要找藍(lán)淼淼,這也不難,去野狐亭就好。 “你怎么知道是野狐亭?”我皺眉,那天鬼今湮只是隨便喊我們?nèi)€地兒,沉硯問我知不知道北地郊外那野狐亭的來頭。 我搖頭,他說那地兒以前多狐貍,那些狐貍本事可不小,有段時間鬧得這北地不安生。 后來有人修了這個亭子,以陣法壓制,將那些狐貍都驅(qū)散了,野狐亭因此而來。 “修葺這個亭子的人,就出自鬼門圣手?!背脸幍吐暤?,他說鬼今湮藏身的地方,肯定在野狐亭。 他篤定在野狐亭能見到鬼今湮,我們便出發(fā)了,野狐亭這兒的景致其實很好,但是地很荒涼,本來亭子外邊兒一圈都是良田,可早前那些狐貍害人不淺,人也搬得差不多了。 這里人跡罕至,就算鬼今湮藏在這里,一眼看過去就能找到。 “連個人影都沒有啊?!蔽覈@了口氣,跟著沉硯過去,那個囚籠還在,都是很早時候留下來的。 當(dāng)初鬼今湮拿來囚禁霍晏的籠子,上面還沾著斑駁的血跡,尚且干了。 我皺眉,沉硯拉我過去:“鬼今湮在底下?!?/br> 他指著我們腳下,對我說道,我忙擺手,這不可能啊,這地兒下面可都是實心的。 “當(dāng)時鬼門的那位,可是拿火往洞里熏得,狐貍四處逃躥,可那個洞還在?!背脸幐艺f只要找到那洞,我們就能找到鬼今湮。 甚至很可能會在洞里找到藍(lán)淼淼。 我往那雜草里面去,跟著沉硯走,這地兒荒蕪,草比人還高,這樣走著就怕一不小心遇到什么。 可我們轉(zhuǎn)悠了三四圈,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急了:“會不會是你判斷錯了,畢竟時間過去那么久,狐貍洞早就被堵上了呢?” 觀察四方都是泥土地,還有石子兒,沒準(zhǔn)下幾場暴雨,就能把洞口填起來。 “狐貍可不傻,要是被雨水沖刷一下洞就堵著,他們平常怎么生活?”沉硯笑道,緊接著又搜了一圈。 這地界很大,搜起來很不爽快,可沒有辦法,我一步步朝前面走去。 嗖嗖—— 有什么東西跑過去,一道黃色的身影,一把攥著沉硯:“你見著沒,跟貓兒似的?” 我忽而想起什么,問沉硯,有沒有可能是狐貍。 我這輩子除了在動物園,基本沒見過活得狐貍,可看那黃的毛色,不像是狐貍吶。 喵嗚——貓兒叫了一聲,也只是一聲,便消失地?zé)o影無蹤,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是只貓兒,那豈不是跟著它,能找到藏身的地方。 我這么想著,往那貓消失的地方去,冷不防腳下一滑,我的身子一空。 就那么硬生生掉了下來,摔了個屁股開花。 這一下是真的疼,這底下都是石子兒,戳屁股的疼,我忍住眼淚,挪開身子。 沉硯下來了,這地方真的別有洞天,那群狐貍還真有本事,平白挖了這么縱橫溝壑的通道,前面有好幾個入口,我僵在那兒,忽而差距有什么不對。 “狐貍那么小只,為什么要修葺地跟人一樣高,這告訴,比你高點的人都能過去?!蔽亦行┎唤?,難道說這些狐貍都修煉成精了。 沉硯好似猜到我在想什么,瞇著眸子,點頭說我想的不錯。 那些狐貍都是有道行的,不然鬼門哪里需要廢那么大的力氣,要是讓他們逮幾只狐貍,那不是大材小用。 原來是這樣。 沉硯要我跟著他走,在那十幾個入口挑了一個。 滴答滴答,水滴下來的聲音,我們走得很小心,生怕驚擾了不該驚擾的人。 那條路彎彎曲曲,走了很長的時間,才看到有微弱的光,五顏六色,就是天然寶石的光芒。 這洞里頭有股奇怪的味道,很sao的味道,跟狐貍身上一樣。 我跟在身后,腳下踩到了什么,嚇了我一跳,隨即有個人倒了下去,我看到藍(lán)淼淼的時候,差點嚇壞了,只是短短三天沒有見,為什么她會變成這樣。 雙眼凹陷,目光無神,身上沒幾兩rou,看到我的時候也只是呆呆的,在地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