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不用去伺候厭惡,甚至痛恨的人用膳,宋氏自己也長舒了一口氣,雖然以前沒少給她立規(guī)矩,但每每都如鯁在喉,氣悶得不行。 “長生年后就回永安郡報名縣試,家里其他人也不了解這個,之平你有時間的話,就跟他說說,傳授傳授經(jīng)驗?!狈街懻埱蟮?。 本來他是打算讓長生這小半年都跟著之平,畢竟剛剛當差辦事兒,怎么也不會很忙,誰知道也就兩個月的時間,二弟就開始跟著正三品學(xué)士當差了,整天忙得連飯都顧不得吃了,哪還有時間教導(dǎo)長生,沒有法子,他只能找了個名聲不錯的學(xué)堂,把長生送過去了。 這次讓長生下場,他也問了人家學(xué)堂里的夫子,只可惜人家說有七成的把握能中,但是府試卻只有五成的把握,所以能不能考中童生,還是挺玄的,他說讓之平給長生傳授傳授經(jīng)驗,也有讓他這段時間給教導(dǎo)功課的意思,不是放了一個月的假嗎。 怪不得人家說尚主好呢,能讓皇上惦記著,成個婚都有假期,一品大員也沒有這個待遇!當然能當上一品大員的,基本上都是爺爺輩的人了。 這話說得,不答應(yīng)都不成,明明去永安郡考過試的人除了他以外,還有方之青和方之業(yè)呢,到大哥嘴里就只剩他自己了。 方之平能怎么樣,雖然還想著跟小媳婦度個蜜月呢,但話趕到這兒了,不答應(yīng)也不成,就算他明明知道大哥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只能答應(yīng)下來。 方之青還好,左右他都已經(jīng)是童生了,被世子大哥忽略了也沒覺得有什么,反正等到長生多考幾次,他就知道了,童生也不是那么好考的,像二哥那樣一路考下去順風(fēng)順水的簡直是萬里挑一。 但方之業(yè)就不成了,他已經(jīng)接連好幾年下場了,姨娘攢下的那點銀子都浪費在路上了,本來想著明年可以跟大侄子一起去,既能照看侄子,也能省些銀子,但是聽大哥這意思,根本就是把他這個人給忘了。 “長生什么時候去找二哥,別忘了喊著我,四叔跟你一起去,也取取經(jīng),說不定明年就過了。”從府里扒拉人,也別只扒拉大哥一家啊,人家本來就有爵位,就是不中也沒什么妨礙,哪里像他,等爹百年以后,就得搬出府去了,若是沒點本事,跟那些旁支有什么區(qū)別。 方之平和長生都還沒來得及回答呢,方之銘就先皺眉了,臉上還帶了些許的厭惡,“你都考了幾次,還沒有經(jīng)驗!自己平時不下功夫,別耽誤別人?!?/br> 方之業(yè)漲紅了臉,抓著筷子的手握得緊緊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爹爹。 方道如把一切收入眼底,他不愛摻和家里的是是非非,老祖宗和兒媳婦管著就是了,用不著他cao心。不過長公主今日也在這兒,他不好當沒看見,“你大哥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你不是去過好幾次了嗎,哪還用向之平請教經(jīng)驗?!焙脦状瘟硕伎疾簧希f明就不是那塊材料,不老實在家待著,瞎逞什么能。 嫡長孫和一個庶子,孰輕孰重,方道如心里自然有一把秤,根本就做不到公正,也沒想過要公正對待,當然大家也習(xí)慣了,老祖宗做事兒也這樣,連個像樣的說辭都沒有,人家就是明晃晃的偏心,你能怎么樣。 靖嘉簡直嘆為觀止,她知道勛貴多不善理家,不然也不會敗落的這么快,但萬萬沒想到居然已經(jīng)到這種程度了,家宴上世子出言譏諷庶子,一家之主根本做不到公正,把偏心擺到明面上,關(guān)鍵是連個質(zhì)疑的人都沒有,人心怎么能不亂。 靖嘉現(xiàn)在除了慶幸和糟心以外,還有些同情景文和婆婆了,可想而知她們的性子在這府里會過成什么樣,不過還好景文是次子,用不著贍養(yǎng)長輩,不然跟老崔氏和定安侯一起過日子,頭疼的就是她了。 第61章 “狀元府那邊沒人打理,本宮跟娘商量好了, 待會兒我們一起回去, 娘幫著我們管家?!本讣魏苁堑ǖ娜酉聜€大雷, 走走走,必須走,再待下去能把人憋屈死。 長公主不能打理狀元府, 也就說是以后是住長公主府了,也對, 狀元府都趕不上長公主府三分之一大, 不過這樣的話,就怕之平也跟著住在那里, 這樣一來可就不怎么方便了, 長生去狀元府小住一段時間能說得過去,但要是去長公主府住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方之銘心里有點悶, 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二弟娶了長公主會帶來多大的不便, 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哪還有這么多事兒, 連住的的地方都是她自己的府邸。 小崔氏就想不了那么遠了, 樂呵呵的道:“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有娘在,弟妹也能省點心。”這也就是新婦,不然誰會給自己請個婆婆回去! 靖嘉沒接話, 打心眼里就沒怎么看得上小崔氏, 結(jié)果人家還順著竿子往上爬, 一直稱呼她為‘弟妹’,臉皮厚成這樣,真讓人挺無奈。 老崔氏陰沉沉的瞥了宋氏一眼,不想她還有這樣的運氣的,當夫人的時候連管自己的院子都勉強,當了老夫人倒能管理整個府邸了,關(guān)鍵是兒子、兒媳還承她的情,眼巴巴的請她回去。 不過走了也好,不在她眼前,抖落成什么樣都成,只要別讓她看見。 見沒人反對,方道如捏著酒杯躊躇了半天,到底是沒說什么,反正他有時間也能去兒子的狀元府住,跟現(xiàn)在比也沒多少差別。 宋氏這次去狀元府跟上次可不一樣,上次雖也是管家,但大家都覺得等長公主進門以后,宋氏也就插不上手了,住不了多少日子,但這次可是長公主親自開口把宋氏請過去的,沒有幾個月應(yīng)該是回不來的。 因此,宋氏不但行李收拾了足足有兩馬車,還把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帶走了大半,基本上能用的下人都帶走了,剩下的不是老崔氏和小崔氏安插進來的人,就是負責(zé)雜役的人,多是進府沒幾年,對宋氏也談不上忠心。 “有空就帶著娘和殿下回來看看,都在京城,遠能遠到哪里去,哪怕不在一個府里了,也別生份了才好?!狈街懯执钤诙芗绨蛏系?,府里這么多人里頭二弟對娘感情最深,他就怕娘跟著搬過去以后,二弟就不惦記侯府了,回來的次數(shù)少了,感情上也變得生份了。 說到底,現(xiàn)在是他巴望著這個弟弟,指著他多提點提點幾個兒子呢,小崔氏目光短淺,只盯著府里那點東西,但是他不行,他好歹也是侯府下一任的當家人,不能讓它就這么沒落了,他沒出息也就沒出息了,不能讓兒子跟他一樣。 “放心,大哥,我會帶著她們?;貋砜纯吹模銈冇锌找策^去玩?!备洗伟峒业臅r候不一樣,現(xiàn)在方之平真有一種已經(jīng)跟侯府分成兩家的感覺了,心里說不上來是解脫更多一點,還是不舍更多一點,平心而論,爹和大哥對他其實還都不錯,只是其他人和府里那些規(guī)矩,太糟心了。 “好好好?!狈街懮跏切牢?,有這話就代表沒忘本,不會有出息了就把府里這些人給忘了。 小崔氏雖然在銀錢上死摳,但畢竟是靖毅伯府的嫡長女,場面話還是很會說的,“娘就交給弟妹照顧了,每個月十五,我和世子再過去給娘請安?!?/br> 靖嘉是真對小崔氏瞧不上眼,也不愿意她一口一個‘弟妹’的喊,顯得兩人好像關(guān)系很好一樣,“世子夫人放心,本宮和娘還真不一定是誰照顧誰呢!是不是娘?您可得好好提點我?” 話里面把親疏分得是一清二楚,小崔氏暗自咬牙,面上卻還得笑盈盈的,得罪不起的人,她怎么敢當眾撂臉子。 “你呀,什么時候變這么謙虛了,我還等著享兒孫福呢!”宋氏笑道,她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人,大兒媳婦這么多年就沒把她放在眼里過,既然如此,她對小輩的憐愛也用不到小崔氏身上去。 小崔氏心里頭壓著火,“娘跟弟妹感情可真好。”她還不信了,長公主能心甘情愿讓婆婆在小叔子家里指手畫腳,怕是用不了多久,婆婆就得被送回來了,現(xiàn)在看上去感情好有什么用!到時候還不是得繼續(xù)在侯府過活。 方道如跟門神一樣站在一旁,板著臉,只說了一句“保重”,便沒再出聲,跟被人欠了錢一樣,好在大家已經(jīng)習(xí)慣他這模樣了。 馬車慢慢駛過定安侯府,出了南街往北而去,馬車里的三人的神情不約而同的松快了些,互相瞧了一眼又頗為默契的笑了出聲。 “你們小兩口新婚,該是要好好親近親近,我在狀元府你們就不用cao心了。”宋氏笑瞇瞇的道,人家皇帝哥哥給她兒子放假,可不是為了讓他陪自己這個老太婆的,再說過了年,之平都是二十一歲了,也是時候有個孩子了。 靖嘉心里的樂意的,不過也不能明著說出來,“我們還不能過去給您請安了?那可不行,以后等之平去辦差了,我還不得在府里悶壞了。” “好好好,你們有心的話,就陪我用個早膳,但晚上就別過來了,天這么冷,別給凍病了?!彼问系?,早些年被老祖宗那些刁難的時候,她就想著自己將來要做個好婆婆,不給兒子塞人,也不會把孩子抱到自己院子里養(yǎng),長公主瞧著也是個體貼人的,但愿她能和之平長長久久的和樂下去。 “知道您關(guān)心我們,等天氣暖和點,再陪您用晚膳,到時候您可不能關(guān)上門不見我們!”靖嘉軟軟糯糯的道,聲音像是撒了蜜一樣泛著甜。 妻子沒沖著自己撒過嬌呢,先沖著他娘撒嬌了,方之平又是甜又是澀,兩人若是處不好了,他心里肯定著急,但是處好了,自己又被忽略了,這娘倆從上車到現(xiàn)在,光顧著她們倆聊了,就沒人跟他說句話,不知道的肯定以為馬車里坐的是丈母娘和女兒、女婿。 方之平雖然覺得有點別扭,但心里還是高興的,主要是松快,覺得不用擔(dān)心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會鬧矛盾了,倆人親如母女才好呢! **** 兩個人是陪宋氏用過晚膳以后才回的長公主府,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去了,即便是披著狐皮大氅也依然頂不住蕭瑟的冷風(fēng)。 方之平自己身強體壯,倒是還能忍受,但是靖嘉就不行了,剛出門就凍得牙打顫,方之平趕緊吩咐人備了轎子,又拿了兩條毯子蓋在靖嘉身上。 “還冷嗎?”方之平握住靖嘉的兩只手,身體相互依偎著。 身上被蓋了兩條毯子,一條棕色的,一條綠色的,再配上她今日穿的正紅色的衣服,靖嘉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不是有白色的嗎,怎么不拿那條?這眼光…… “讓人給我拿個手爐不就可以了?”靖嘉盯著腿上綠色的毛毯道,手爐不比他用手好使啊! 方之平能不知道手爐好使嗎,再說他雖然身上火力旺,但又不是不知道冷熱,用自己的體溫暖媳婦冰涼的手,這是情調(diào)好不好!這情商…… “馬上就到了,先湊合會兒?!狈街竭呎f著邊低頭把靖嘉身上的兩條毛毯裹得更緊了些,也沒注意到靖嘉看這兩條毯子時一言難盡的表情。 ‘睜眼說瞎話’說的就是方之平了,他們連狀元府的大門都還沒出來呢,何談‘馬上就到了’,不過計較這個就沒意思了,坐在轎子里,又穿著狐皮大氅,蓋著兩條毛毯,哪還能覺得冷。 “明天咱們干什么呀?”靖嘉挑眉問道,第九日才去宮里回寧呢,景文又不用去當差了,肯定能好好玩玩了,不像以前,她每次只能在宮外待半天,玩都玩不盡興。景文雖然眼光差了點,但是在吃喝玩樂上卻比很多紈绔子弟都厲害。 “去莊子滑冰怎么樣?還可以賞梅吃鹿rou,可惜沒有雪,不然在雪地里烤鹿rou吃,那才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呢!”方之平表情很是向往的道,食材和調(diào)料都有,他和靖嘉又都有時間,可惜天公不作美。 靖嘉有些心動了,沒有雪也成啊,她還沒在冬天去過莊子呢,“再帶上兩壇梅花釀應(yīng)景,要不要通知表兄一起去?!绷?xí)慣使然,這半年出去玩,都是三個人一起,所以靖嘉下意識就想起魏楚來了。 不要,以前那是沒辦法,不帶著魏楚,他就約不到靖嘉,現(xiàn)在好不容易成婚了,他怎么會再帶一個電燈泡去約會。 “咱們早上用過膳跟娘說一聲就過去,魏兄應(yīng)該來不及做準備,越是到年底了,他們攢的局子就越多,應(yīng)該早就和人約好了,咱們就別去饞他了?!狈街浇忉尩?。 這段時間京城里沒差事兒干的少爺們攢的的局子多是真的,但魏楚可是個不怎么給人留面兒的小祖宗,知道他們要去玩,肯定會把事先約好的局給推了,他和靖嘉好好的兩人約會,也就成了朋友間的聚會。 “那可惜了,回頭表兄肯定抱怨你?!本讣涡ξ牡?,有好玩的不捎上他,肯定不樂意。 方之平攤手,“那沒辦法了?!辈贿^魏楚大概也不想再被喂狗糧了!還是讓他緩緩再說。 第62章 一夜酣眠后,外面已經(jīng)是銀裝素裹的世界了, 昨兒還說天公不作美呢, 夜里便下了一場大雪。 “這下好了!可算能嘗嘗你那別具一番風(fēng)味的鹿rou了!” 靖嘉拍手道, 罕見的露出幾分孩子氣,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方之平也覺得驚喜,不過雪到現(xiàn)在也沒停, 路上肯定不好走,“先去洗漱, 待會兒去娘那邊用膳, 順便跟她說一聲,別記掛著?!?/br> 靖嘉身上還穿著寢衣呢, 不像方之平早早的就洗漱完了, 因為外面下雪的緣故也沒打拳,倒是在書房練了半個時辰的字。 男人和女人的體力差距怎么能這么大, 還是因為她不常鍛煉身體的緣故?不過看著鏡子自己帶著幾分英氣的眉眼, 到底是把這個想法壓下來了,可不能再練了, 還是得秀氣些才好。 “你先去外間待著, 不許看?!本讣螌χ此蠆y的方之平道, 上妝和不上妝區(qū)別還是很大的,起碼她習(xí)慣了上妝之后,再看自己沒有妝的臉, 就覺得丑。 晚上光線暗也就算了, 白天還是少讓景文看, 特別是她上妝的過程,不能讓他察覺到前后的區(qū)別來。 不看就不看,不就是搽個粉,抹個口脂嘛,他又不是不知道,本來還想給小妻子畫個眉的,現(xiàn)在看來是享受不到畫眉之樂了。 方之平避出去之后,靖嘉才宮人開始給她上妝,“眉畫的柔和些,口脂用粉嫩一點的,水粉不要搽那么多……” 不管哪個朝代的女人,化妝換衣服總是比較磨蹭的,等到靖嘉把一切收拾好,已經(jīng)是一柱香以后了,要知道她可是有三、四個宮人伺候著呢,若是自己親自來的話,怕是要多出好幾倍的時間來。 因為要出去玩,所以靖嘉穿的衣服都是比較簡單的款式,淡黃色的裙子,沒有廣袖也沒有很多的墜飾,連平時戴的長長的耳墜都換成了珍珠做成的耳釘,整個人看上去比往常清爽了很多。 方之平還是喜歡這種簡潔風(fēng),少了貴氣,卻多了幾分可愛。 “很漂亮?!?/br> 夸贊的如此直白,倒是讓靖嘉有些不自在,“是嘛,這樣穿倒是挺方便的。”除了不太正式,其它都挺好的。 “很適合你?!狈街揭贿呎f著,一邊伸手捏了捏靖嘉的臉,手感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樣軟。 可能是被夸贊了容貌的原因,靖嘉居然沒制止方之平作怪的手,一雙眼睛又明又亮的望向他,歡喜掩都掩不住。 方之平順從自己的心意,低頭吻在小妻子的眉心,淺淺淡淡的,像羽毛輕輕拂過。 周圍一圈的宮人這次就淡定多了,眼睛都不帶眨的,仿佛沒看到一樣,各干各的事情。 “走了!再不走,就吃不上早膳了?!本讣蔚哪樜⑽⒂行幔驗椴胫勰?,也倒并不能看出來,只不過耳垂已然是粉色的了,在珍珠的映襯下就更是明顯了。 這樣的天氣并不適合出門,再加上他們又是新婚,宋氏真有點擔(dān)心靖嘉的身體會吃不消。 “到莊子上以后,你多照顧著點靖嘉,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受不得凍,體力也比不上男人?!彼问蠂诟赖?,“要是下午雪還這么大,就明天回來也成,別在夜里趕路,不安全?!?/br> 這樣的天氣多適合在家待著,偏偏要往外跑,年輕人吶! “知道了,放心娘,我肯定把你兒媳婦好端端的帶回來?!狈街奖WC道,他總覺得皇上把他交給柳學(xué)士帶著,并非是臨時起興,可能對他已經(jīng)有安排了,而且十有*和江南鹽政有關(guān),柳學(xué)士讓自己接觸的公文里面大半都是關(guān)于這個的。 所以估摸著等婚假結(jié)束以后,他又得忙得跟條狗一樣了,想帶靖嘉出去玩也沒時間了,這二十幾天里,干脆多帶她出去轉(zhuǎn)悠著玩玩,等以后想顧都顧不上了。 帶著衣服、毯子、手爐、各種消遣用的器物,還有兩壇子梅花釀,一行人套了三輛馬車出城去,路上除了雪還是雪,很少能看見行人,但是路滑,加上雪大看不清遠處的路,所以行車的速度比往常要慢得多。 因為一路上都清凈,兩個人干脆在馬車里下起了圍棋,不過在這上面方之平的水平就遠比不上靖嘉了。 “不下了,不下了,還是干點別的?!本讣胃骛?,贏得太快、太容易了,也讓人覺得沒勁兒,她寧可坐這兒瞇一會兒,都不想跟景文下棋了,還狀元呢,下棋的水平都趕不上她十歲時的水平呢! 方之平的確是認真下了的,只是水平太差了,倒是沒覺得無聊,一點都沒有連輸了四局的頽態(tài),笑盈盈的把手里的棋子放下。 “我給你吹段笛子!”靖嘉提議道,身邊的宮女平時都會隨身帶一只笛子,以備她使用。 方之平甚是捧場,“洗耳恭聽。” 靖嘉的笛子可是大家所教,雖然未能學(xué)到全部的精髓,但已經(jīng)屬于高水平了,只可惜對面這人是個不懂欣賞的。 每吹完一段,只是干巴巴的贊她吹的好聽,其間還有一系列的形容詞,但是究竟好在哪里,他就說不出來了。 方之平也很無奈,前世就是個音癡,這輩子又一直忙著讀書,也就能用琴彈幾首常見的曲子,在音樂上可以說連入門都算不上,讓他去品鑒笛子吹的好壞,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