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作為男人,藺平和覺得自己應該有所表示。 本就偏黑的眼眸越發(fā)地暗了下來,直直地盯著她,如同一匹正在鎖定獵物的狼。 陶酥坐在沙發(fā)上,沒有來地抖了一下。 怎么突然感覺有點怕怕的? 陶酥抬起頭,就看到那雙黑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眨地盯著自己,他穿著純黑色的西裝,肩寬腿長,只是邁了兩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陶酥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眼眸向下看,視線就掃過了他輕微滾動的喉結(jié)。那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到,連空氣中都爆裂著荷爾蒙的氣息。 只是一秒鐘,她就感覺到自己被夾雜著荷爾蒙氣息的溫熱感包圍了。 他離自己太近了,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發(fā)頂,灼熱的溫度順著發(fā)絲融進皮膚,讓她的臉頰漸漸升溫。 “你看著我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入耳中,“不是要按照那張圖來么?” “嗯……”陶酥回答的氣息都弱得不行,她似乎已經(jīng)有些喘不過氣,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白嫩的手指揪著柔軟的沙發(fā)墊,或許是因為緊張,力度偏大,連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 她慢慢地抬起頭,然后就看到那雙烏沉沉的眼眸,正一瞬不眨地望著她。 骨骼分明的大手撫在了她的臉頰上,他掌心的溫度比她的臉頰更高,源源不斷的熱感侵襲著她的大腦。 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陶酥屏住呼吸,一絲一毫都不敢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在這個熱辣的氣氛中維持著鎮(zhèn)定。 可這鎮(zhèn)定太脆弱了,他每靠近一厘米,似乎都能打破她脆弱的保護膜。他的氣息從殘破的缺口里涌入,將她緊緊包圍住。 溫熱的指腹撫摸她粉嫩柔軟的唇瓣,男人的目光也越發(fā)深邃了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來似的。 空氣中彌漫著靜謐的氣息,商場的整層樓都鴉雀無聲。 直到“咔嚓”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那是陶酥手機拍照的聲音。 拍照聲提醒著陶酥,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拍照。但剛剛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卻讓她無法將這次的事情,僅僅當做是拍照而已。 她沒敢碰他,只是接著身量嬌小的優(yōu)勢,側(cè)過身,從沙發(fā)的另一側(cè)爬了下來,然后一路小跑到值班經(jīng)理面前,拿過了手機,裝作看照片的模樣。 陶酥一邊看著照片,一邊小心翼翼地深深呼吸了兩口空氣。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下意識地覺得要背過身去,不想讓被藺平和看到呼吸急促的自己。 握著手機的小手不著痕跡地收緊,然后慢慢地側(cè)過身,望著剛剛那個讓她面紅心跳的男人。他看起來好像和平時沒有什么不一樣,仍舊面色如常,穿著西裝筆挺地站在原地,側(cè)過頭看著。 只是,那雙黑色的眼眸仿佛蓄著灼熱的溫度,明明是黑色,卻隱隱透著某種光芒。 “照片怎么樣?”他開口問道。 “???哦……照片……好像不太行,”聽到他的話,陶酥才想起了照片,垂下頭掃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果然問題還是出在我身上?!?/br> 她拿著手機,慢慢走到他身邊,揉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也可能是沙發(fā)的問題,有些矮,構(gòu)圖看起來有點不協(xié)調(diào)。” 藺平和接過手機,看著里面的照片,果然如她所言,因為沙發(fā)的座位偏低,而陶酥的個子也不高,導致正張畫面的重心偏下,看起來不是很協(xié)調(diào)。 “那就重新拍吧,”藺平和將手機塞到她手里,然后轉(zhuǎn)身走到沙發(fā)的位置,直接坐好,繼而抬起頭對她說道,“這次換你在上面。” 第11章 十一張黑卡 陶酥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藺平和,剛剛平復下來的心臟跳動速度,再一次開始加速。 他剛剛說什么……? 要她在上面……? 陶酥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眸子,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 他的氣場似乎和他的動作無關(guān),一切都是渾然天成的,即便他現(xiàn)在坐著,比自己矮了一截,可仍然讓人覺得他不是普通人。那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男人魅力。 值班經(jīng)理非常懂得人情世故,不需要陶酥多說什么,就仍然站在原地,然后用甜美的聲音告訴陶酥,她已經(jīng)準備好拍攝了。 阿瑪尼專柜的營業(yè)員們都躲在更衣室外面,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頭,對陶總meimei的事情非常感興趣。畢竟,八卦是信息社會的第一生產(chǎn)力嘛。 而最緊張的人,自然就是陶酥了。 她站在藺平和面前,被那雙鷹隼一樣銳利而深邃的眼眸盯著,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但是,既然提出拍照的人是自己,她也不能一味地躲閃。 于是,她只能暗自平復一下自己小鹿亂撞的心跳,然后走到他面前,彎下腰,沙發(fā)咚。 但是,這個沙發(fā)咚感覺有點奇怪。 因為,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陶酥的個子不高,相對應的,她的胳膊也不長,手掌撐在沙發(fā)背上之后,再抬起頭,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與藺平和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藺平和沒想到,她會直接貼上來。 那么近的距離,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翹纖長的睫毛,淺灰色的眼眸,以及兩片柔軟粉嫩的唇瓣,引誘著他吻上去。 “好像……稍微有點近?”陶酥小心翼翼地說道。 說完,她連忙直起身,然后紅著臉認真地思考著,到底什么樣的姿勢,拍出來會比較好看。 藺平和也不著急,似乎還對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頗有期待。 倒是周圍的圍觀群眾,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了。 “話說這是什么新型play嗎?” “沙發(fā)咚?還是女上式的,真是厲害了,社會社會?!?/br> “關(guān)鍵是那妹子也太軟了點兒,看著就沒有在上面的氣場?!?/br> “同意,要咱陶總那種霸道女總裁還比較適合?!?/br> “可是聽經(jīng)理說,這妹子是陶總的meimei誒……” “那會不會是在扮豬吃虎呀?” …… 圍觀群眾顯然對陶酥的認知不夠準確,她姐狂拽酷霸炫不假,但這并不能代表,她也走霸總路線嘛! 雖說本質(zhì)上是軟萌的,但既然要為了藝術(shù)獻身,陶酥決定還是豁出去了。 于是,伴隨著圍觀群眾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陶酥左腳踩在沙發(fā)上,然后右手插兜,左手拽著男人剛剛系好的領(lǐng)帶,然后慢慢地彎下腰,緩緩靠近他。 藺平和順著領(lǐng)帶上微弱的力道往前移動,后脊便離開了沙發(fā)背,然后距離她越來越近。 要不是看著她緋紅一片的小臉,他還真以為這個小姑娘突然轉(zhuǎn)了屬性。 原來只是扮虎而已,本質(zhì)上還是只小兔子。 隨著“咔嚓”一聲,陶酥連忙放開了藺平和的領(lǐng)帶,然后一邊替他松了松剛剛被拽得有些變了形的領(lǐng)帶結(jié),一邊對他道歉:“抱歉剛剛突然覺得這個姿勢會比較合適,沒有提前跟你說……對不起!” 白嫩的小手似乎是因為愧疚,也可能是因為緊張,所以一直都在細微地抖著,柔軟的手指無意間擦過他的喉結(jié),讓藺平和有些心猿意馬。 “沒關(guān)系,”他連忙握住了那雙在他領(lǐng)口處停留的小手,然后將它們拿了下來,最后自己一邊整理著領(lǐng)帶,一邊說,“我自己來就好?!?/br> 他不敢再讓小姑娘離自己太近,害怕自己會因為那些沉寂在心底七百多個日日夜夜的情緒,做出一些讓現(xiàn)在的她還不能順利接受的事情。 據(jù)說,大自然中某些rou食動物在捕獵時,會匍匐在獵物附近很久,最終找到最合適的那一瞬間,將獵物拆吃入腹。 或許,暗戀就是這樣一個漫長的過程吧。 藺平和抬起頭,看著那個正在跟值班經(jīng)理道謝的小姑娘,眼眸極有深意地沉了一下,然后將深沉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來,從沙發(fā)上起身,走到她身后。 感受到高大的影子將自己籠罩后,陶酥迅速轉(zhuǎn)過身,就看到那張與平日里一樣,冷淡而英俊的面孔。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我接下我哥的電話。”她這樣對藺平和說道,然后就接起了電話。 “哥?” “陶!??!酥!”大到震耳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這都幾點了?還不回家跟男人在外面鬼混?” “我在跟朋友逛商場……而且沒有鬼混,我有跟jiejie說啊?!碧账中⌒囊硪淼亟忉尩?。 “少廢話,限你一個小時之內(nèi)回家,”還關(guān)切地提醒了她一句,“對了,開車小心點?!?/br> 說完,就撂下了電話。 陶酥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也難怪哥哥著急,這都晚上九點多了。 她收回手機,然后抬起頭,對藺平和說道:“藺哥,挺晚了,我哥催我回家,我先送你回去吧?!?/br> “不用,你快回家吧,”藺平和婉拒道,“我自己回去就行?!?/br> 助理還開車他的車在外面等著他,再說讓她送自己回家……哪有住得起別墅的搬磚工?還是帶噴泉的那種別墅。 “可是都這么晚了,又是我把你帶出來的……”陶酥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商場附近有地鐵站,我可以坐地鐵回家?!碧A平和解釋道。 見他立場堅定,陶酥也不好意思強求送他回家,只能跟著經(jīng)理去刷卡結(jié)賬,然后和他一起出了商場。 他真有力氣,二十多個裝著西裝的袋子,居然都是一個人提著,一個袋子都沒有讓她幫忙拿。 陶酥站在坐到駕駛位上,打開車篷,有些擔心地問道:“藺哥,你自己真的能拎動嗎?” “當然能”藺平和淡淡地說道,“快回去吧,要不然你的家人該著急了?!?/br> “好,我這就回去,啊對了,”陶酥似乎是想起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然后從包里翻出了什么東西,又下了車,站在他面前說道,“下周六畫展的入場票,給你?!?/br> 她將門票遞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沒有空閑的手來接東西了。 “還是我?guī)湍惴虐??!碧账謱⑺舷麓蛄苛艘环缓髮⑵比搅怂奈餮b口袋里。 輕柔的呼吸拂過他的胸口,像一尾柔軟的羽毛,在他心尖處一點一點地挑逗著似的。 雖然知道她并不是有意的,但藺平和有一種,想把所有的東西都扔掉,然后將她緊緊抱在懷里的沖動。 但還沒等他有所行動,陶酥就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好了,回家記得收好,地址和時間都在門票上,下周六見啦。” 說完,陶酥便朝她擺擺手,然后開車離開了。 助理很快便驅(qū)車到他面前,接過了他手里的一大堆袋子,放在了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