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汪嘉懿從她大嫂那里,看到宋氏和鐘氏也在受邀之列之后,就知道鐘氏這次很有可能會來。畢竟宋氏的肚子已經(jīng)那么大了,這個時候出門實在危險, 而恒王府總是要有女眷出來交際的。 鐘氏有可能會送到她手上這件事情, 讓汪嘉懿興奮了好幾天。 她冥思苦想之后, 想出了一個當(dāng)眾羞辱鐘氏的“好辦法”。 就像前面男賓那里有人彈琵琶唱曲兒一樣,女眷這邊也有兩個歌女輪著唱歌助興。 汪嘉懿給那兩個歌伎下了瀉藥,兩人沒唱多久,就實在撐不住了, 不得不向茅房跑去。 這個時候, 汪嘉懿就站了出來,說是聽說鐘氏的歌唱得好,讓鐘氏當(dāng)眾唱兩個曲子,給大家助助興。 這是把鐘氏這個恒王側(cè)妃,當(dāng)成低賤的歌伎給使喚了。 聽到汪嘉懿的提議之后,鐘氏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有人見了, 不禁面露擔(dān)憂之色。 比如七皇子妃林氏,她和鐘家有表親。看到汪嘉懿輕賤鐘氏,就好像也是在輕賤她一樣。 林氏既擔(dān)心鐘氏會軟弱可欺,當(dāng)真依了汪嘉懿的話,又怕鐘氏骨頭太硬,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汪嘉懿對著干,得罪了敬平伯府和英國公府。 不得不說,汪嘉懿提出這么一個要求之后,鐘氏真是怎么應(yīng)都不是。 除了林氏這樣的人之外,大多數(shù)的人都是露出看熱鬧的表情來。反正事不關(guān)己,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他們才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去得罪炙手可熱的敬平伯府和英國公府。 而按理說,作為今天壽宴的東家,葉家人看到汪嘉懿這樣胡鬧,應(yīng)該阻止她才對。 可偏生鐘氏是左氏的女兒,葉家又一度被左家打壓得差點抬不起頭,所以葉家人是絕對不會替鐘氏說話的。 鐘氏無奈之下,只得自己站起來,婉拒汪嘉懿:“葉三夫人怕是聽岔了,我從未在人前唱過歌,又何來‘唱得好’一說呢?” “那琴你總會彈吧?”汪嘉懿篤定地說:“琵琶,琴,你一樣都不會么?” 不等鐘氏回答,汪嘉懿便提高了聲音:“還是說,你不給我面子,不給敬平伯府面子?” 這個時候,林氏趕緊站出來打圓場:“葉三夫人此言差矣,鐘meimei怎么說也是恒王殿下的側(cè)妃,怎么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演奏呢?” “七皇子妃也說了,是側(cè)妃,又不是正妃,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在這里拿喬?!蓖艏诬泊巳讼騺聿恢涝撛趺唇o別人留面子,說話間她又看向了鐘氏,眼中滿是凌厲之色,“我倒想問問,你是出身高貴呢,還是特別得恒王殿下寵愛呢?好像哪一樣都不是吧?” 汪嘉懿早就聽人說了,說這位“京城第一美人”嫁進十二皇子府沒幾天,裴清殊就忙于公務(wù),不怎么回家了,擺明了就是不重視鐘氏這個側(cè)妃。 現(xiàn)在能當(dāng)眾譏諷鐘氏一番,汪嘉懿不知道有多高興,只覺得這幾年來的委屈和憤怒全都不算什么了。 鐘氏不愿意和她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些,見汪嘉懿胡攪蠻纏,不講道理,她干脆肅色說道:“我身子不大舒服,就不打擾諸位的雅興了,告辭?!?/br> “慢著!”汪嘉懿當(dāng)然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鐘氏走,“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問你的話,你沒有聽見么?皇子側(cè)妃怎么了,‘側(cè)妃’就能目中無人么?” 汪嘉懿著重強調(diào)了“側(cè)妃”兩個字,就是在提醒鐘氏,不管到了什么時候,她永遠都是一個側(cè)室。就算嫁了一個身份高貴的男人,這一點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可讓她失望的是,鐘氏并沒有被她激怒,也沒有失態(tài)發(fā)作。 她只是像平時一樣,溫溫柔柔地說道:“目中無人的究竟是誰,想來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葉三夫人怎么能惡人先告狀呢?!?/br> “你!”汪嘉懿被她的態(tài)度給激怒了,竟然忍不住動手去拉扯鐘氏,想要把她拖到那個臨時搭建的戲臺子上去。 就在這時,二皇子站了出來:“等等?!?/br> 一屋子都是女眷,冷不丁冒出一個男人來,所有人都意外地看向門口。 因為今日宴會,怕下人們進進出出不方便的緣故,花廳的幾扇大門都沒有關(guān)。 事情的來龍去脈,二皇子已經(jīng)聽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老實說,在二皇子看到鐘氏的第一眼,就被她的容貌給深深地吸引住了。至于她都說了些什么,二皇子根本就沒往心里去。 此時見自己這個表弟媳婦這樣為難人家一個大美人兒,二皇子就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對汪嘉懿說道:“既然人家不樂意,又何須強人所難呢?本王這里正好有一個歌女,讓她去唱就是了?!?/br> 二皇子的面子,汪嘉懿多少還是要給的。她雖然任性,但也有底線。比如皇帝她不敢得罪,位高權(quán)重的人她也不敢得罪。 面對很有可能成為太子二皇子,汪嘉懿自然不會和他硬碰硬。 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既然二皇子已經(jīng)帶來了一個歌伎,汪嘉懿也只得應(yīng)了一聲,暫且放過了鐘氏。 被汪嘉懿這樣一鬧,鐘氏原本是一刻都待不下去的。 但她怕自己走的太早,會讓人以為她在和汪嘉懿鬧脾氣,和敬平伯府、英國公府過不去。 所以鐘氏又勉強坐了一會兒之后,才以“換衣服”為由,從花廳內(nèi)出來。 躲在暗處的二皇子見她終于出來,趕忙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為了救鐘氏,把到手的美人兒又送去給別人唱曲兒了,自然是不肯就這么算了的。 沒好處的事情,二皇子可從來都不會做。 他本以為自己幫了鐘氏之后,鐘氏會立即出來道謝。誰知道鐘氏竟然又坐下了,過了好半天才出來。 這大冬天的,差點沒把二皇子給凍死。 可挨凍并沒有熄滅二皇子的yuhuo。 好不容易遇上這么一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二皇子實在不甘心就這么放她走。 就算上不了她,揩一點油也是好的。 他都想好了,這個大美人兒雖然是裴清殊的側(cè)妃,但就像汪嘉懿說的,也不過就是個側(cè)妃而已。之前他看上了老十的庶妃,老十還送給他玩了兩次呢。 二皇子倒也沒想著今天就能把人給弄到手,但只要他找個沒人的地方,摸鐘氏兩下,一般的女人肯定都不敢聲張。 只要她第一次沒有反抗的過他,以后就算是礙于名聲,鐘氏也只能任由二皇子施為了。 快步追上鐘氏之后,二皇子故意做出酒醉的樣子,笑容滿面地對鐘氏說道:“姑娘留步?!?/br> 他故意叫鐘氏“姑娘”,就是為了假裝自己不知道鐘氏的身份。這樣萬一出了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推脫責(zé)任。 誰知鐘氏旁邊的丫鬟卻道:“康郡王殿下,我們家主子是恒郡王的側(cè)妃?!?/br> 這樣清晰明了地表明身份,令二皇子感到十分尷尬。 二皇子只能假裝沒聽到,然后對一旁的護衛(wèi)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人給拖走。 鐘氏一見他竟然敢用強,不由地慌了:“二皇子殿下,您這是想做什么?” 二皇子笑意盎然地說:“方才我替姑娘解圍,姑娘連一句謝都不說,是不是太過無情了一些呢?” 說話的同時,二皇子一步步向鐘氏逼近。 鐘氏一邊后退,一邊警惕地看著他說:“那我便在此謝過殿下了?;馗?,我會將此事稟告恒王殿下,送一份謝禮到康郡王府的?!?/br> 二皇子好像沒聽懂她的話一樣,仍然步步緊逼:“金銀珠寶,于我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上窆媚镞@樣的國色,實在是少見的很吶……” 要說二皇子自打頭回開葷到現(xiàn)在,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各種各樣的女人他不知道玩過多少。但像鐘氏這樣,完全挑不出一點瑕疵的美人,二皇子還是第二次見到。 第一次見,就是見到儷妃的時候。可儷妃畢竟是他的庶母,還是皇帝的心尖子,二皇子是不敢碰的。 可鐘氏就不一樣了。 剛才他已經(jīng)聽汪嘉懿說了,這裴清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會冷落這樣一個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既然裴清殊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話,那就讓他這個做哥哥的,替他憐惜一下美人好了。 鐘氏聽到二皇子這么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心臟砰砰亂跳,好像馬上就要蹦出來似的。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睛余光掃了掃四周,確認哪條路線可以逃跑之后,一句話也不說,突然地撒腿就跑。 “救命!” 二皇子沒想到她不僅要跑,還敢大喊。 本來他還想對她客氣一些的,可鐘氏這么不識抬舉,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第177章 抵賴 二皇子本是吃準了鐘氏這樣的弱女子定然不敢聲張,以免有損自己的名節(jié), 所以才敢這樣放肆的。 鐘氏則是吃準了二皇子怕把事情鬧大, 會暴露他調(diào)戲弟媳的事情, 所以才敢大喊。 此時若是換了旁人, 的確是早就放棄了。畢竟和女色比起來,前途和名聲對男人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可鐘氏并不夠了解二皇子這個人。 她本以為二皇子看出自己不好欺負之后,就應(yīng)該就此收手才對。卻不想此人色膽包天,竟然追了上來,試圖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拖走。 鐘氏嚇壞了,拼了命地咬住二皇子的手掌。二皇子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在收回手的同時, 就要用另一只手去扯鐘氏的頭發(fā)。 結(jié)果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女子突然大聲喊道:“住手!” 二皇子見有人來了,只能不甘地收回了手。 阻止二皇子的是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看起來二十歲上下,不是別人, 正是大皇子的側(cè)妃齊氏。 齊氏是大皇子手下一名武將的女兒, 那武將在從軍之前,是一個在漕幫做事的江湖草莽。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齊氏也生得了一副俠肝義膽。 在今日之前,齊氏和鐘氏只打過照面,并不相熟。但裴清殊率兵支援大皇子他們的事情,齊氏是知道的。所以今天在看到汪嘉懿刁難鐘氏的時候, 齊氏本就想替她說話,沒想到被二皇子搶先了一步。 鐘氏嫁進皇家的時間還短,所以并沒有和二皇子打過什么交道,齊氏則不同。身為大皇子的側(cè)妃,齊氏對二皇子的為人非常了解。 所以鐘氏說要出去換衣服之后,齊氏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就跟了上來,沒想到剛好目睹了這一幕。 她對一旁的丫鬟低聲吩咐道:“快去前頭請恒王殿下過來,就說鐘側(cè)妃出事了!” 好事突然被人打斷,二皇子不悅地看著齊氏說:“你是誰?多管哪門子的閑事?” 齊氏冷笑道:“康郡王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兩年前你去毅王府喝酒的時候,還叫過我一聲嫂嫂呢。” “哦,原來是大哥的女眷啊。”二皇子揉了揉腦袋,做出酒醉上頭了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我喝多了,沒認出來?!?/br> “就算是喝多了酒,也不能輕薄弟妹吧。”齊氏走到鐘氏身邊,摟住鐘氏的肩膀,憤怒地看向二皇子。 “輕薄?弟妹?”二皇子一頭霧水地看向齊氏,“你在說誰呢?這不是葉府的歌女么?” 鐘氏被他氣得,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眼淚蓄在眼圈兒里,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身為女子,齊氏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瞪著二皇子怒氣沖沖地說道:“康郡王這是想裝醉么?可你方才出現(xiàn)在花廳里,提出拿歌女換鐘meimei的時候,可不像是醉糊涂了的樣子!怎么,難道康郡王殿下竟然嗜酒到了這種地步,剛出門就喝了好幾壺酒么?” “你!”二皇子忍不住爆發(fā)了,“我叫過你一聲嫂嫂,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什么玩意兒了!我和這小娘子如何,關(guān)你什么事?少他媽在這里多管閑事!” 二皇子說著就要走,誰知他剛轉(zhuǎn)過身,剛好和裴清殊迎面碰上。 見到裴清殊之后,二皇子的身子短暫地一僵,但他很快便恢復(fù)如常,笑呵呵地叫了一句:“十二弟?!比缓缶鸵?。 裴清殊伸手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