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以前沒有女眷人數(shù)規(guī)定的時候,傅皇后還不覺得裴清殊后院里有多空虛。這會兒她卻是覺著,明年選秀的時候,是該給裴清殊再物色幾個品貌俱佳的新人了。 ! 第247章 退位 現(xiàn)在京城之中,或者說是整個大齊之內, 人們最羨慕的女子, 便是皇太子妃宋氏了。 傅淑妃封后, 固然也十分令人羨慕, 但傅皇后畢竟年紀大了,在后宮里當了幾十年的妃子才終于熬出頭。 可宋氏就不一樣了。她年紀輕輕,就直接做了太子妃,成為大齊最尊貴的女人之一,還生下了太子的嫡長子,在東宮地位穩(wěn)固。 更重要的是,這位新冊封的太子, 還是京城之中有名的美男子。 權力、地位、丈夫、子嗣, 宋氏全都擁有了……而且都還是最頂尖的。 許多和宋氏同齡的女子, 都對她感到既羨慕,又嫉妒。還有人后悔沒有當初奮力一搏,爭一爭十二皇子妃的位子,現(xiàn)在是說什么都晚了。 畢竟這世上不慕名利的人還是少數(shù), 有幾個貴族女子不想做太子妃、做皇后呢? 除了羨慕宋氏的人之外, 同樣還有許多人羨慕鐘氏。 就像傅氏和南喬所想的那樣,以鐘氏的出身,能夠當上太子妃之下位份最高的良娣,和出身榮國公府的傅氏平起平坐,這運氣實在是太好。 和鐘氏差不多出身的女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和她不是一個階級的了。 就像那些在裴清殊獲封太子之后, 一個勁地想往裴清殊身邊湊的大臣們一樣,現(xiàn)在許多家族都是卯足了地勁想把女兒送入東宮為妃。 先不說裴清殊的個人條件有多好,光是東宮女眷稀少,高位空缺這一點,就足以吸引許多人了。 因為皇帝年紀漸漸大了,又為了儷妃之故無心選秀的緣故,選秀這件原本對于大齊各個家族和未婚女子們來說都十分重要的事情,都已經(jīng)漸漸地叫人提不起興致來了。 不過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太子的冊立,意味著新的開始。 那些之前就想將女兒送進宮的人家,原本都快死了心。不過現(xiàn)在,他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為了延和二十七年的選秀,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力求能夠讓自家的姑娘在眾多佳麗中脫穎而出,成功進入東宮,侍候太子殿下。 當然,有些家族例外。 譬如已經(jīng)沉寂了許久的英國公府,他們已經(jīng)徹底沒有資格送女兒進宮了。 葉家叛國通敵之事,英國公并不知情。加上汪嘉懿已經(jīng)與葉晗和離,竟是僥幸逃過一劫。 不過現(xiàn)在,汪嘉懿的心里并沒有多好受。 她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她羨慕宋氏,嫉妒宋氏,嫉妒得快要發(fā)瘋。 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宋氏什么都有了,可是她呢?卻成了一個為世人所恥笑的棄婦,甚至是蕩婦! 明明她是國公之女,出身比宋氏要高的呀! 汪嘉懿現(xiàn)在無比后悔,如果當初“追求”裴清殊的時候,她能再注意一些方法,不要那么高高在上的就好了。 可惜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jīng)遲了。 …… 裴清殊重新住到宮里之后,地位和待遇都與過去截然不同。 過去他是皇子,雖然也十分尊貴,但皇帝的兒子太多,后來皇帝又有意不把對他的寵愛表現(xiàn)到明面上來,所以裴清殊并沒有受到很多特殊待遇。 不過現(xiàn)在就不同了,他是太子,不管排行第幾,他都是所有兄弟當中最尊貴的一個。 宮人們見了他時的那種發(fā)自內心的恭敬,是過去沒有辦法相比擬的。 裴清殊住進東宮之后,最高興的莫過于傅皇后和十四了。 雖說現(xiàn)在裴清殊十分忙碌,沒辦法日日去坤儀宮里晨昏定省,不過和他在宮外住的那會兒相比,傅皇后能見到兒子的次數(shù)明顯更多了。 十四更是,在得知哥哥當上太子,要搬回宮里住的時候,小胖子都快樂瘋了。 現(xiàn)在他沒事兒就往東宮跑,只可惜裴清殊現(xiàn)在比從前做王爺時更忙,能陪十四的時間十分有限。 不過就算是這樣,十四還是很高興。起碼現(xiàn)在他有了一個隨時能抱裴清殊大腿的機會。以前他都是想找裴清殊,要是沒人帶著他的話,十四連皇宮都出不去。 當上太子之后,兵部那邊的事情,裴清殊自然就暫時先放下了。 他現(xiàn)在每天上午,都要聽岳安給他講課,傳授為君之道。 岳安就是現(xiàn)在的內閣首輔,皇帝當年的奶兄弟。 裴清殊被冊為太子之后,皇帝就封岳安為從一品太子太師,宋堯為太子太傅。 宋堯既是裴清殊的啟蒙老師,又是他的岳父,皇帝抬舉他并不奇怪。 至于岳安,岳安身為內閣首輔,不管品級如何,本身的地位就很高。 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每逢新帝登基,內閣都會發(fā)生巨大的變動?;实蹞淖约旱哪绦值?,在兒子繼位之后就會失勢,所以特意封岳安做了太子太師,讓他提前和裴清殊培養(yǎng)一下感情。 這樣就算將來皇帝不在了,岳安也不至于混得太慘。 上午上完課之后,下午裴清殊就要到京城各個衙門去巡視。這主要是為了讓他更加了解朝廷的各項辦事機構,同時與朝中重臣進一步熟悉、了解。 如果在晚膳前還有時間的話,裴清殊就會去向皇帝或者皇后請安。 不管怎么說,皇帝在位二十多年,還是有不少做皇帝的經(jīng)驗的。 無論對錯,他都把自己所認為的最有用的東西都漸漸教給了裴清殊。 等裴清殊對朝廷各大機構都有所了解之后,下午的時間里,他就進入內閣,從旁學習內閣大臣是如何處理朝中事務的。 老實說,裴清殊第一天來到內閣的時候,就被奏折的數(shù)量給嚇了一大跳。 毫不夸張地說,那些奏折堆起來,簡直像是小山一樣! 裴清殊這個時候才直觀地感受到當閣臣的不易。 或者說……是當皇帝的不易。 因為這些從全國各地,像雪花一樣飄來的奏折,雖然會先經(jīng)過內閣大臣們的分類處理、附上票擬,但最后還是要由皇帝來親自朱批的。 哪怕是要人代筆,皇帝也得把所有重要的奏折都看過,親自做出決策才行。 按照規(guī)定,大齊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直接向皇帝上奏。 然而就算是這樣,每日從通政司呈遞上來的奏折,數(shù)量也足以使人感到頭疼。 在岳安和宋堯,還有次輔魏青松的指引下,裴清殊試著寫了幾張“票旨”。 票旨即為票擬,也叫做條旨。從全國各地遞上來的奏章,在正式呈遞到皇帝面前之前,都會先由內閣閣臣把批閱建議寫在紙上,并且貼在奏折的上面,作為給皇帝的參考。 如果皇帝看過之后確認無誤的話,就可以直接按照閣臣的意思傳下“圣意”。 若是皇帝認為閣臣的票擬上頭有需要修改的地方,皇帝就會御筆朱批,對票旨進行改動,甚至是全盤推翻。 當然,一般來說,內閣大臣都是皇帝的心腹,和皇帝的政見都是比較一致的。 如果是在比較重大的事件上,皇帝的想法和內閣大臣產(chǎn)生了分歧,內閣就會舉行集體會議,共同商議此事。然后由首輔出面,集合內閣的意見,再與皇帝商議,以達成共識。 裴清殊知道皇帝和目前的內閣大臣行事風格都是較為保守的,若是想讓皇帝真正接受他這個接班人,一開始就不能太過激進。畢竟現(xiàn)在,還不是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大施拳腳的時候。 所以在他正式登上皇位之前,裴清殊不打算做出什么太大的變革,以防生變。 在他試著批閱了一段時間的奏折之后,無論是內閣還是皇帝那邊都覺得十分滿意。 這樣一段時間之后,皇帝就開始帶著裴清殊上大朝會,讓他在旁聽政了。 以太子的身份上朝,和以皇子的身份上朝,感受完全不同。 雖說皇子不同于一般的官員,地位超然,但大齊的皇子太多,皇帝基本上是把兒子們當成官員使的。 過去裴清殊上朝的時候,就是按照他官員的品級站在人堆里。每次大朝會,他天不亮就要起來,急急忙忙趕進宮之后,還沒辦法立即見到皇帝,要等好久才能等到大朝會正式開始。 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等文武百官都進了宣政殿之后,裴清殊才會在太監(jiān)高聲唱出“太子殿下駕到”之后,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這時,百官要向裴清殊行大禮,高呼“太子殿下千歲”。 等他免了百官的禮之后,皇帝才會出來。裴清殊再和眾大臣一起,向皇帝行禮,然后在皇帝左手邊下首的位置上落座。 整個大朝會上,只有皇帝和太子是有座位的。 以太子的身份上朝,雖然身體上不那么累了,不過裴清殊坐在上面,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盯著,所以也不敢亂動,心理上比過去還要緊張。 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雖說現(xiàn)在作為太子,他主要的任務就是旁聽,不過將來,他就是那個坐在龍椅之上,手握生殺大權之人了。 裴清殊知道自己身為人子,他不應該期盼那一天盡早到來。 可他還是像歷史上的眾多太子一樣,不由自主地期待起自己繼位后的日子。 …… 延和二十七年三月,又到了秀女大選的時候。 皇帝早已無心后宮,這一次也沒有再納新人。 不過他讓傅皇后做主,給皇子們,尤其是太子物色了幾個新人。 盡管裴清殊前兩年就同皇帝說過,不要隨意給他送女人的事情,不過今非昔比,裴清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子了。 他娶妻納妾,已經(jīng)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情那么簡單,還涉及到了朝中局勢、前朝與后宮平衡的問題。 所以對于東宮遲早要進新人這件事情,裴清殊和東宮里的女眷,都已經(jīng)早早地做好了心理準備。 不過裴清殊還是覺得,他不想一下子要太多女人。人的精力有限,他現(xiàn)在又這么忙,裴清殊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還耽誤了人家姑娘。 所以他和傅皇后說好,不要給他選太多人。在正式冊封秀女之前,先同他商議一下再決定。傅皇后疼愛兒子,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經(jīng)過一輪又一輪的篩選之后,延和二十七年五月,秀女大選終于落下了帷幕。 東宮這邊,定國公之女謝氏被封為正四品太子良媛。永昌伯之女孟氏、內閣次輔魏青松之女魏氏,被封為正五品承徽。 這幾位都屬于出于政治目的的聯(lián)姻。 除此之外,傅皇后還挑選了兩個出身沒有那么高,但品貌上佳、看起來好生養(yǎng)的女孩兒,封為正九品奉儀。 雖說裴清殊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兩子一女,但作為太子來說,他的子嗣還是不夠多。 秀女大選塵埃落定之后沒有多久,裴清殊還沒來得及和這些新人熟悉一下,宮外突然了傳來一個噩耗——公孫越病危。 公孫越纏綿病榻已經(jīng)有好幾年了,聽到他病危的消息時,裴清殊并沒有感到多么驚訝,但卻情不自禁地為此感到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