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她該不喜這里。 ―――――――――――――――――――――――――――――――――――――――――――――――――――――――――― 燕卿好不容易抽空準備去陸白府上找她,但是剛剛走到路上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百花宴上的那個姑娘嗎? 花夏走了幾步在陸白的府門處站著,抬頭看了看,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那個,姑娘?” 燕卿走了過去,抬起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輕咳了一下然后開口說道。 “啊?” 花夏聽到聲音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抬眸看清楚了少年的面容之后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將他和之前記憶里的那個百花宴坐著的人對上號。 她記得…… “燕卿將軍?” 被這么稱呼著的燕卿怔住了,然后彎著眉眼輕輕地笑了,很淺淡,但是說不出來的好看。 “姑娘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個暗衛(wèi)而已,雖然在漠北歷練過些許日子,但是將軍什么的萬萬擔當不起。” 他慢慢的將笑意從唇邊抿平,然后抬頭看了看府門。 “你也要進去嗎?” 少年太過溫柔,讓原本知曉自己說錯話的花夏也瞬間安心了下來。 她今日沒有蒙著面紗,清麗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別有一番風情。 現(xiàn)在,還未為將的燕卿,和尋常人家的溫潤少年一般,美好的能夠將所有待字閨中的小姐的心給熨燙,難以平靜。 花夏沒忍住悄悄的打量了一眼旁邊麥色皮膚的少年,劍眉星目,俊俏異常。 “……姑娘?” 敏銳的覺察到了少女的打量的視線的燕卿有些不自在的別看了臉,然后輕輕地的開口問道。 “啊,對,我也要進去,想求見一下陸大人。” 少年聽后頓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著花夏。 “是很重要的事情嗎?那我們先進去再說吧,我也是來找阿,嗯……陸白的?!?/br> 他在說到稱呼的時候停下來了一下,耳根紅了起來,抿著唇邁著大長腿帶著花夏朝里面走去。 花夏連忙跟上,在后面極為輕易的瞥見了少年束發(fā)起來露出的耳朵處的緋色。 她不知道為什么少年會紅了耳朵,但是現(xiàn)在在她面前的燕卿,卻比史書上所記載的更加生動鮮活。 不僅僅是他立下的不朽的戰(zhàn)績和功勞,還有他在戰(zhàn)場之上的英勇無畏,更多的是來自一個少年的干凈颯爽。 如果以后自己有了喜歡的人,大概也是這般模樣了吧。 此時的陸白還不知道,會有兩個人同時來府上找她,她靜靜的靠在搖椅上,黑色的發(fā)披散著,顯得愜意異常。 明婳為她沏好的茶水熱騰騰的,氤氳的水汽在這個明媚的天氣里格外的溫暖,她腿上搭著一層薄薄的小毯子,院子里的花樹還沒有凋謝,開著最后春日的姿態(tài),美麗的讓人落淚。 燕卿看向少女,連眉眼都柔和地如同春風。 尤其是看到了陸白腰間綴著的那塊自己送給她的溫潤細膩的玉佩,和著此時的溫和,格外的醉人。 花夏作為旁觀者自然很清楚的看到了少年眼眸里的寵溺和藏不住的情意,她震住了險些挪不動腳。 不是吧? 史書里雖然也有將軍和陸白的些許曖昧,然而真正發(fā)生在花夏的眼前的時候她還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等等?那皇叔呢??? 不對!我他媽關注的重點錯了吧???! 第三十五章 陸白瞇著眼睛正愜意的躺著的時候, 感覺到前面有人站著將原本應該完完整整的灑在自己身上的陽光給遮掩了部分, 她蹙了蹙眉, 坐起來朝著陰影落下的地方看去。 “……燕子啊?!?/br> 她看著少年的模樣,慢吞吞的吐露著字句。 剛想繼續(xù)說些什么的時候發(fā)現(xiàn)燕卿身后還有一個人, 陸白看去,隱約看得出來是一個少女。 “你還帶了其他的人來?” 陸白站了起來,因為有外人來她也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此時略顯慵懶的儀態(tài), 走過去還沒有繞到后面,花夏已經(jīng)從燕卿身后走出,微微頷首朝著她行禮。 “陸大人,是我有事求見,在府門口遇到了燕大人, 于是便一起順路進來了?!?/br> “花夏姑娘?” 今日她沒有帶著面紗, 所以在少女出聲說話的時候陸白才隱約反應過來了。 這不是前些日子, 在百花宴上獻舞的姑娘嗎? “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陸白疏離的問道, 一旁的燕卿很自然的走了過去在她所在的位置旁邊站著,沒有說話只是這么靜靜地注視著她,眉眼也柔。 這樣莫名的溫暖氣氛讓花夏頓時覺得自己此時在這里實在是有些多余,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她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把話在腦子里面過了一遍, 然后囁嚅著唇開口說道。 “那個, 雖然突然來訪有些冒犯, 但是我想勞煩大人一件事情。當然, 以我的身份肯定沒有和你聊這些的資格,此次我是代表暗花坊來與陸大人商量,詢問一下你的意向?!?/br> “我們絕對不強迫大人,只是我們暗花坊里收留的孩子大多數(shù)都是孤兒,然而公子在教育上卻要求極為嚴格,希望他們得到極好的教導。但是公子的眼光極高,選了好些先生都沒有入他的眼,最后……” 少女的話并沒有說完,但是陸白大致上已經(jīng)知曉了她的真正來意。 “放心,我們公子是個通情達理之人,如果陸大人不想來的話直接了當?shù)木芙^就好,公子說了只是又要費些時間找先生,耽誤孩子們的學習罷了?!?/br> 其實旌余哪里有說這么多,只是花夏自己解讀的,想得太多,覺得當時男人少有的沉默也包含了這些意思。 旌余是想著讓花夏去試著邀請一下陸白,因為暗花坊和皇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與暗衛(wèi)相連。 魏凜是知曉他想要邀請陸白去教學的用意的,他雖然沒有表態(tài),但是態(tài)度大致上是讓他自己去試試,如果能夠說得動陸白便不會過問,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一道圣旨就欽點。 燕卿聽到了“暗花坊”三個字愣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工作也大多數(shù)和暗花那邊相接的,一時之間眼眸復雜,看著陸白。 “……你們公子太高看我了,我可能擔當不了這樣的工作?!?/br> “陸大人你太謙虛了,如果你都無法的話,那么世間便沒人可以入得了公子的眼了。你放心,我們暗花坊不會讓你吃虧,只要你愿意,那么公子便欠你一個承諾。暗花坊的承諾,是千金難買的,以后陸大人有什么為難的事情盡管開口,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幫助。” 花夏說的極為認真,眼神澄澈純粹的看著陸白,不卑不亢的樣子和之前在亭子處因為她的問話而慌亂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陸白其實對于這些承諾沒有多大的興趣,她摩挲了一下手指,想起了之前的花夏和自己說話時候言辭閃爍的畫面,漫不經(jīng)心的抬眸看著她。 “我想問你一件事,如果你能夠如實回答我的話,我便可以答應你?!?/br> 她說著,眼神少有的嚴肅。 這聽起來有些像是談判交換的一樣,但是陸白并沒有覺得這樣做有什么奇怪的,她只是想要確認一下眼前的少女是否是和她一樣都來自于二十一世紀。 燕卿聽到陸白的話之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好抬頭看向了少年。 “燕子,我有些餓了,你可以幫我去廚房把我之前讓人放在上面的糕點給我拿來一下嗎?”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立刻會意過來。 雖然燕卿只要是對于陸白的事情都很想要去了解,去知曉,但是這是基于少女愿意告訴他的前提之下。而這一次顯然,她是有自己的顧慮。 有些失落,卻也不是什么難以接受的。 會有那么一天,她愿意將自己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告訴自己的。 —————————————————————————————————————————————————————————————————— 等到燕卿走后,陸白斂去了面上原本的溫和,她朝著花夏那里邁了一步,在距離半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少女比她要矮上些許,此時的陸白微微垂眸,便將她緊張不安的顫抖著的睫毛看得一清二楚,她抿著唇,隱隱約約知曉陸白要問什么。 “你……是不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 陸白并不想怎么拐彎抹角,她淡淡的開口,視線卻像是粘著一樣,緊緊的注視著花夏。 果不其然,少女身子僵住了,震驚的抬起頭看向了陸白,臉上的無措慌亂盡收眼里。 今日來見陸白,她應該蒙上面紗為好,這樣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少女給看穿了。 陸白勾了勾唇,眼里帶著些許笑意。 “果然,你不是青川,哦不,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那你,來自哪里?” 是和自己一樣的二十一世紀,還是她也不知道的朝代和未來? 花夏臉色煞白,她也沒想到陸白會比那個寧安王還要敏銳,魏暮也只是懷疑她的來歷,而陸白,已經(jīng)推測出來了只需要伸手便可以碰觸到的真相了。 “我,我不知道陸大人在說些什么。”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垂首,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腳尖,沒有朝著陸白那里再看去,似乎這樣做便能夠讓她變得輕松鎮(zhèn)定一樣。 然而,無濟于事。 陸白眼眸微閃,然后頓了一下,又繼續(xù)開口說道。 “你肯定很疑惑,為什么我這么篤定的質問你來自哪里對吧?” “……為什么?” 花夏下意識的接住陸白的話,疑惑的抬頭看著她,不想接下的這話直接坐實了她不是來自于青川的事實。等到她反應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捂住嘴,這一次再也不讓自己開口說話了。 陸白笑著,心里已經(jīng)確確實實的肯定了花夏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事情。 “那首詩,你以為是我寫的對吧?其實不是……” 既然花夏不知道那首詩的真正的出處,就說明她所來自的世界和自己并不是同一個地方,但是,或許和青川的聯(lián)系更大一些。 “我原以為知曉那首詩句的,可能只有我一人,但是直到你的出現(xiàn)。那首詩的創(chuàng)作者,已經(jīng)在歷史的河流之中永遠消失了,不過這詩卻留在了我的腦海里?!?/br> 這么說著的陸白,瞇了瞇眼睛,伸手扣住了捂住嘴的花夏的那只手腕,直直的注視著她的臉,然后風輕云淡的開口。 “你是屬于這個世界的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