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見唐璟淮沒回答,姜綰也沒再說話,將頭乖乖地靠在唐璟淮的后背上,盡量避開了傷口。 她知道,她之前說的話太過,大概是傷到他了,不過沒事,她有的是時間,讓他相信,她是真的喜歡他了。 她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和情緒,想到自己喜歡唐璟淮,而唐璟淮也恰好地喜歡她,心頓時就一陣柔軟。 那種喜歡,酸酸澀澀的,夾帶著對他的心疼,是一想到他,就會溢出滿心的歡喜。 她的唐璟淮,值得世界最好的喜歡。 不可以別人來給,只能由她來。 賓館的不遠處就是臨時搭建的帳篷,唐璟淮找了個角落后放下姜綰,又用袖子擦了擦,才開口讓姜綰坐下。 姜綰看到他的動作眼睛又是一酸,他把她當(dāng)什么了,至于這么珍貴嗎? 等她坐下了,唐璟淮看著她,“姜綰,鞋子脫了,我看看傷口?!?/br> 姜綰擺擺手,“不用,只是有些腫而已,你先去處理你身上的傷口?!?/br> 明明他身上的傷口比她重得多。 唐璟淮見姜綰沒動,便自己上手了,脫下她的鞋子,將她的腳踝扣在懷里,握在了手心里揉捏著,輕輕地揉著,邊去看她的反應(yīng)。 不看還好,一看便直直地對上姜綰盯著他看的眼神,眼底里滿是他的倒影,亮晶晶地勾人。 被抓了個正著,姜綰也沒收回視線,印象中那張俊美的面孔此刻落滿了灰燼,全是對她的小心翼翼和滿心關(guān)懷。 突然就想到了醉酒那天,姜綰伸出手,摸上唐璟淮的臉,將覆蓋在他臉上的灰燼一一擦落,動作溫柔,凝視著他的眼睛,“唐璟淮,你最好看,我只喜歡你?!?/br> 最,只,她用的全是表明極大程度的字眼。 如同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東西,姜綰伸出另一只手,兩只手一起將唐璟淮臉頰兩邊的rou往兩邊扯,扯出一個微笑的表情,然后定定地看著他,“唐璟淮,我可以親你嗎?” 唐璟淮抬手將手背覆蓋到姜綰的額頭上,沒發(fā)燒啊,怎么說起了胡話?難道是被砸到了? 姜綰直接握住了唐璟淮的手腕,挑挑眉,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做什么?” 唐璟淮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幾乎是有些嚴肅的口氣,“姜綰,你剛剛在里面有沒有被砸到,”他頓了一下,“頭有沒有磕到哪里?” 他問得認真,竟讓姜綰說不出一句話來,忍著想翻白眼的沖動,撇撇嘴沒再開口。 她之前怎么看不出來,明明在節(jié)目中動不動就親她撩她的人,居然是個榆木腦子。 然而她也忘了,在喜歡的人面前,再精明的人不過也是一個傻子。 唐璟淮在姜綰的面前,從來就是一個一意孤行的傻子。 讓一個性情內(nèi)斂的人主動一回不容易,誰知道唐璟淮這么不解風(fēng)情,按照以前她拍攝過的那些劇本里,男主角這時候不應(yīng)已經(jīng)攬著她一陣狂親嗎? 想到這,姜綰因為腦補過度臉已經(jīng)有些紅了,唐璟淮看著她的臉色,又是一臉擔(dān)憂,“姜綰,你臉怎么紅紅的?”他扭頭看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這里通風(fēng)可以的啊……” 下一秒,有柔軟無骨的雙手貼近他的脖頸,夢中出現(xiàn)過千次百次的味道漸漸傳來,他的話被堵在嘴巴里。 姜綰精致的臉沾染上灰燼,卻并不狼狽,趁唐璟淮不注意,她俯身靠近蹲地上的唐璟淮,雙手自然地摟住他的脖頸,慢慢貼近他的薄唇。 細細地舔砥,描繪著他的唇形,空氣中沉浮的都是令人臉紅心快的氣息。 唐璟淮整個人都楞住了。 鼻間都是姜綰的味道,她的發(fā)絲垂落掃在了他的臉上,帶著勾人的癢,如同此刻他的心,亦被她勾得癢癢的。 無需什么動作,無需任何多余的話語,只要是姜綰這個人,或者說她的存在,對他來說本身就是一個讓他輕易沉迷的癮。 一頭栽進,無法自拔,也不想回頭。 何況,此刻的她主動地對他做著親密的動作。 酥麻陣陣,從尾椎骨起,游走在四肢百骸,最后集中在整顆心臟。 為她跳動,為她燃燒。 “喂,”姜綰放開唐璟淮,聲音帶著隱隱的笑意,甚至看著他的眼里也全是笑意,“唐璟淮,怕你不相信,我和你再重復(fù)一遍,我喜歡你啊?!?/br> 感情的事她一向不愿意去多想,但一旦卸下了心防,對待心上的那個人,高冷便不負存在,只剩下滿腔的真情。 “你知道我的性格的,你先對我說喜歡的,現(xiàn)在我當(dāng)真了,我的感情,一旦投入進去便出不來了,那你怎么也不能離開了,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我知道沒問過你這很自私,可是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自私的?!?/br> “你只能看我,只能對我好,必須時時刻刻想著我,只能喜歡我,只能愛我,這些不允許你套用在其他人身上?!?/br> “如果喜歡你是一個沖動,你愿不愿意用你的愛去證明這是我做得最正確的決定?” “唐璟淮,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唐璟淮聽到姜綰說的話,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奢求已久的東西突然地就擺在自己的面前,觸手可及,卻是怎么也不敢相信。 會想著姜綰是不是在騙他,是不是等他欣喜若狂地相信后,她再一臉風(fēng)輕云淡地告訴他,這只是她的一個玩笑。 姜綰仍是盯著唐璟淮,她知道他需要一個適應(yīng)的時間,她等他。 氣氛又回到了最初凝滯的狀態(tài)。 幾秒后,唐璟淮站了起來,姜綰下意識地想去拉他,他卻是避開了姜綰伸過來的手。 對上姜綰驚愕的眉眼,唐璟淮開口,聲音有些澀然,“你好好待著,我出去一下?!?/br> 他也說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緒,欣喜有,開心有……所有以往未曾有過的情緒一瞬間將他覆蓋,心緒一團糊涂,腦海卻是異常的清醒。 不能把姜綰一個人放在這里,可他也待不下去。 他原本已經(jīng)在心里做好了放棄的打算了,可她簡單的幾句話,輕易地推翻之前他所有的設(shè)想。 對她,是毫無原則,毫無理由的妥協(xié),沒有任何的辦法。 但他需要花點時間想想,這樣日后姜綰說是玩笑話的時候他能不那么在意地獨自吞咽自己的苦澀。 那樣,給了她全部的信任,全部的愛情,全部的溫柔,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時候,至少他能不那么地可悲可憐。 因為,畢竟已經(jīng)在心里做好了所有的準(zhǔn)備。 才能甘之如飴地承受她所賦予的一切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次強吻,非常霸氣哈哈哈(づ ̄3 ̄)づ╭ 把安置房改成了帳篷,安置房是地震后才會竣工的,失誤了 第39章 幾乎是唐璟淮走出帳篷的瞬間, 李揚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接到唐璟淮打來的電話,李揚確認他安全后,很快著手準(zhǔn)備災(zāi)區(qū)所需的物品,加上圈里其他明星的加入,用了快一天的時間,物資才被運送到了江市。 而唐璟淮的粉絲, 在最初擔(dān)心唐璟淮安危得到李揚聯(lián)系上唐璟淮的消息后,自發(fā)地組織起來為災(zāi)區(qū)籌款, 算是盡一份綿薄之力。 畢竟一方有難, 當(dāng)八方支援,有血有rou之人,怎能不有情有義? 只是由于災(zāi)區(qū)交通狀況非常復(fù)雜,再加上可能的余震不斷,李揚自然無法親自運送物資進災(zāi)區(qū),只能選擇了遵守當(dāng)?shù)叵嚓P(guān)部門的規(guī)定,交由專業(yè)救援隊將物資送往災(zāi)區(qū)。 聽完李揚在電話里的囑咐, 唐璟淮這才掛斷了電話, 扭頭看向帳篷的方向, 皺起了眉頭。 透過簡陋的帳篷半開的簾子, 他似乎能看到坐在里面的姜綰, 視線模糊, 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唐璟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境,只是單純地不想和姜綰待在一起,待在同一個空間底下。 明明答應(yīng)的話就想要脫口而出, 可就是哽在喉頭,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逃避的行為,哪怕他知道他最后還是會向姜綰妥協(xié),現(xiàn)在的一切在妥協(xié)的那一刻都會變得十分可笑。 他在她的面前毫無任何的自信可言,他恐懼的,是下一秒姜綰就會對他收回她所說的話,連一絲讓他思考,讓他幻想的機會都沒有。 那樣他說出的答應(yīng),就會變成碾碎他在她面前最后的一絲驕傲和僅存的自信。 姜綰見唐璟淮過了許久還沒回來,想了幾秒,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被砸到的腳踝經(jīng)剛剛唐璟淮的揉捏已經(jīng)好了些,至少走起路來能不那么痛了。 一走到門邊,就看到了唐璟淮的身影,斜對著她站在不遠處,長身而立。 正是正午時分,冬日的陽光十分溫煦,大朵大朵地撒在他的身上,平白地渡了一層白光,耀眼難擋,看著他的側(cè)臉,待他轉(zhuǎn)了個身,姜綰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之前也是知道他好看的,可沒有這么一刻這樣地被他吸引到,仿佛她的世界里,也就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 特別是他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小孩,臉上掛著如沐春風(fēng)般溫暖的笑。 在舞臺上十分耀眼的人,離開了鎂光燈,離開的所有矚目的目光,也能彎下他的腰,一臉溫和。 姜綰的心忍不住顫了顫。 心好像在那一刻,那一剎那被狠狠地擊中,找尋許久的感覺如電流迅速地席卷全身。 酥麻而柔軟。 整個大腦皮層,四肢百骸,心臟血液全都陷入一種從未有過的狀態(tài)。 甚至這種狀態(tài),并不讓她排斥,相反,有種期待已久的感覺。 如果說,唐璟淮帶著蠱惑地說“怎么敢和你作對,只想和你做一對”的告白,讓她開始思考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地震來臨時他發(fā)的那么幾條短信,讓她沖動之下來到江市尋找他;那么這一刻,全城淪陷,一片廢墟中,男人從中而立,眼神溫暖,輕易地顛覆她的整個世界。 而這畫面,經(jīng)過眼睛的過濾,便是深深地烙進腦海里,再也無法忘卻。 而這感覺,比起房子遇所帶的,來得更加強烈。 等唐璟淮放下了孩子,看著孩子跑向他的家人,一轉(zhuǎn)身就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姜綰。 姜綰本想詢問唐璟淮答案,往下一瞥就看到了他肩膀和左手臂上的傷口,血跡已經(jīng)快干涸了,但仍是很礙眼。 他出來這么久干什么去了,就沒去處理傷口? 姜綰蹙眉,拉住唐璟淮沒有受傷的另一只手臂,抬眸看向他,語氣擔(dān)憂中帶著數(shù)落,“你怎么沒處理一下傷口,會發(fā)炎的你不知道嗎?” 她知道震區(qū)很多東西都跟不上,但至少簡單處理還是可以的,唐璟淮就這么不在乎自己,放任著傷口變得越來越嚴重? 唐璟淮低頭去看姜綰,她這樣一副語氣,竟然他有種隱隱的錯覺,好像他在她心里是十分重要。 明明姜綰,只會用那種清冷,毫不在乎,不耐煩的語氣和他講話,連一絲多余的目光都不想放在他的身上,想到她可能是在擔(dān)心他,心里竟然有股隱隱的竊喜,仿佛是盜竊來什么不可多得的,而又幾乎不可能屬于自己的東西。 身后是搭建不多的帳篷,四周都是倒塌后的廢墟,而她和唐璟淮站在正是一片空地,視野廣闊,似乎也將一切看得更為清楚。 他穿的是低領(lǐng)的毛衣,傷口在肩胛骨那塊,很是明顯,看唐璟淮那樣,似乎不是很嚴重,但就是一直流著血,甚至干涸的血跡似乎隱隱地又開始泛著色澤。 姜綰慶幸自己里面穿的是白襯衫,低頭,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扯破一塊出來,再放下毛衣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