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身為一個蚩族人,被個巫山族的廢體戲耍得這般的狼狽,簡直是難以洗刷的恥辱! 韓東作為一個盡職的秘書,自然不會在臉上表露出對廖小先生的同情,只是替廖敬軒定餐之后,在他吃得風卷殘云之際低聲說道:“董事長囑咐,非洲的項目正在進行基建工程,缺人坐鎮(zhèn),董事長讓您立刻飛往非洲坐鎮(zhèn),機票已經幫您定好了?!?/br> 廖敬軒猛地抬頭:什么?讓他立刻出國?開什么玩笑?去非洲?那不是集團流放閑人的地方嗎?大哥為什么會派他?之前不是明明說讓他主持長江三省的并購案嗎?再說,他若是不逮回林瑤瑤那個小妮子,哪里都不會去的! 想到這,他惡狠狠地又吃了幾口,起身要去見哥哥。 可是韓東卻說:“董事長前天就離開了w城。他讓我向您轉達一些話……您既然已經是成熟體,他也可以卸去多年來代替父親撫養(yǎng)幼體的責任了,您想做什么,他不會去管束,可是若是過了分寸,他也不會縱容著您……廖總,有句話我不得不提醒您,您也應該表現出蚩族人應當有的樣子,像這次被一個巫山族廢體捉弄的事情一旦傳揚出去,讓另外倆家知道。不光是您成了笑話,董事長……族長的臉上也不好看……” 說到最后,韓東一改在集團的稱呼,而是說出“族長”,便是要廖敬軒醒悟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糊涂。 蚩族人是天生野心勃勃爭強好勝的族群,與數量不多離群索居的巫山族不同,在蚩族日益壯大的今天,蚩族內部也漸漸滋生不斷地內斗,最后分裂為三大家族。其中以廖臻為首的廖家實力最為強大。 可另外兩家的實力也不容小覷,當初廖臻兄弟的父親意外身亡時,那兩家甚至差一點瓜分蠶食了廖家勢利。 若不是后來廖臻力挽狂瀾,現在的蚩族就不會是現在這樣表面和諧,兩家惟廖家馬首是瞻,尊廖臻為族長的局面了。 所以廖家的動靜,總是有無數眼睛在緊盯著呢。廖敬軒是廖臻的弟弟,更不容許有錯。 因為蚩族表面的平靜其實暗藏暗流湍涌,千百年來的事實證明,這看似強大的族群,卻很容易從內部分崩瓦解。依著他哥哥的秉性,絕對不容許有任何有損廖家族裔的偏差存在! 廖敬軒再也沒有心情聽韓東盡職復讀,他霍地站起身來,激動掏出了手機要給哥哥打電話,可是電話接通后,那一邊卻是大哥的秘書李杰森客氣而委婉的聲音,大概的意思就是董事長忙,不能接聽電話。 廖敬軒慢慢坐會了椅子上,他隱約體悟到為何韓東過了三天才找尋到這來,也許哥哥一直在冷眼旁觀,等待著自己一時大意鬧出笑話的一刻,卻故意不施援手,將自己困在此處,慢慢品酌被戲弄的羞恥。而他先前跟哥哥夸下???,可以輕松圈養(yǎng)的小玩意兒顯然不受他的控制了,這一記耳光實在響亮! 廖敬軒清楚,自己必須離開了。因為現在做決定的不是他的大哥,而是蚩族的族長。 廖臻的命令不容許一絲更改,就算是親弟弟也不行!而瑤瑤呢?大哥如此嚴懲了他,會放過她嗎? 下一刻氣紅了眼的青年狠狠擊打向桌面,將它擊打得四分五裂! 林瑤瑤!你為什么要躲避我?難道你認為我的大哥會如我一樣對你手下留情嗎! 林瑤瑤自然不知道自己那一毒針,將一名蚩族少年精英撂倒在非洲荒草甸子上去了。 這幾天隱居在龍眼村中,雖然閑來無事,可是她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秦牧雨送來的藥雖然緩解癥狀的作用,可是用起來卻大不如以前的詭異藥粉那般立竿見影。 她無心勞煩他人,雖然不舒服,卻并沒有跟方教授提起,只是每天幫著方叔叔做飯洗衣,夕陽將落時,再沖泡清茶兩杯,紅棗若干。等方教授耕田鋤草歸來后,與他對飲品茗,隨便在茶香縈繞中,不厭其煩地聽老人家追思與秦阿姨當年刻骨銘心的愛戀。 這天也是如此,林瑤瑤出神地望著杯口冒出的裊裊熱氣,突然問道:“方叔叔,你和秦阿姨當年的愛情雖然美好,可是現在你也應該知道,它是不公平甚至是不對等的……你有過一絲絲后悔嗎?” 方教授明白她暗指的是自己現在隱身遠山偏村,獨守孤房,與妻女不得日日相處的處境。 他悵然地看著遠方道:“瑤瑤,巫山族雖然可以掌控人心,可是你的秦阿姨卻從來都沒有對我施展過你們的異能……因為就算她是個普通的女人,我也愿意為他傾盡所有……我愛她,不是因為她的外表,而是她就是她……這世間若是有一個人讓您放下一切的矜持,不顧一切地追求,追逐她的影子,能目光交錯,能并肩前行,哪怕只是短短的瞬間,那么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應懷有悔恨。要知道這份赤誠單純的喜歡,有多少人一輩子都無法體味到。為此,我要謝謝你的秦阿姨,又怎么會有怨恨?” 方教授天生儒雅,和緩抑揚頓挫的語調像是在朗誦一首瑰麗的詩歌。 他微笑地看著瑤瑤,接著說道:“所以不管別的族人如何看你,你都不必自責后悔。他們不是你,又怎么能左右你的感情呢?你當時才多大,正做夢的年紀,不過是隨了自己的心意,本也沒有什么錯誤可言。” 顯然方教授從女兒的嘴里聽到了林瑤瑤的當年的遭遇,不過同族中人的鄙視不同,感性的方教授倒是頗為欣賞瑤瑤當初違背常理的迷戀和以身犯險。 當年事情剛發(fā)生時,連好友秦牧雨都多少有些氣憤林瑤瑤的犯蠢。這么多年來,方教授是第一個對林瑤瑤輕描淡寫地說出這樣的意思:你還是個孩子,不過是談個戀愛而已,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也是!不過是愛錯個人罷了!而這個錯誤,是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補償的,原不再虧欠別人什么! 想到這,林瑤瑤忍不住跟方教授一起笑了起來,一老一少竟然生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會意。 可是到了半夜,林瑤瑤渾身冷汗地從夢中疼醒時,還是忍不住懊惱地抱怨一句:“這戀愛談得真特么的疼!” 林瑤瑤掙扎著起身想要倒一杯水,可是下一刻,她卻僵硬了身體。 因為在她的床前,似乎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地端坐在椅子上。 第8章 林瑤瑤剛剛睜眼,迷茫地喊了一聲:“方叔叔?” 可是自己喊完后立刻醒悟到不對。方叔叔沒有這個黑影這么高大,而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氣息,竟是……那么的熟悉。 那黑影伸手扭開了床頭的小夜燈,昏黃的燈光立刻點亮房屋一隅,柔和的燈光下,那人眉眼愈加濃重,高挺的鼻梁在輪廓分明的臉部投下暗影。久不相見,他的變化很大,似乎是比二年前更加俊美了,打理精致的發(fā)型,一身筆挺的手工西服自然洗去了以前的學生氣息,愈顯成熟,更與這鄉(xiāng)村屋舍顯得格格不入。 可是他的儀態(tài)表情卻那么坦然,仿若自己就是此間的主人一般,翹著長腿安穩(wěn)端坐,就算林瑤瑤醒來發(fā)現了他這個夜闖者,也沒有半點局促不適。 相形之下,林瑤瑤倒是全無準備,略微慌了手腳,只愕然盯著他,一時難以調整自己的表情。 她曾經有許多次在夢里見過他,因為是夢,可以全無顧忌,也不需要粉飾自尊,只遵從內心羞恥的渴望哭著抱著他的腿,大聲地喊著不許他離開,而他會用一種說不出的憐憫看著她,再無情地將她踹倒,然后便是眼睜睜看著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再然后自己淚眼婆娑地醒來,睜眼到天亮。 現在呢?也是夢嗎?林瑤瑤暗自用指甲摳了摳手指,適度的疼痛讓她清楚,自己的確是醒著的。 林瑤瑤從來沒有想到,她會再見到他——而且是一睜開眼,在自己的床邊…… 想到這,她努力吸了一口氣,轉身想去拿床頭的水杯。這樣突如其來的重逢,叫她驟然有些無措,不知如何招架,只想喝一口水鎮(zhèn)定一下,再斥責這位不請自來擅闖女孩子閨房的男人。 一只大手早一刻拿到了杯子,然后頗為紳士地遞給她。不過跟體貼的行為相比,男人說的話誠實而有失厚道:“這么久沒見……你的樣子比以前還糟糕……” 其實不用照鏡子,林瑤瑤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確不夠光鮮。 這幾日的身體不適,讓她的臉色憔悴了很多,短發(fā)也一定睡得蓬亂翹起來,因為當初走得甚急,沒有帶多少衣服,現在充當睡衣的是一件寬大的體恤。略微松散的領口歪歪斜露出半邊肩膀……這對一向注重細節(jié)的男人來說,簡直邋遢得難以忍受。 林瑤瑤并沒有接過杯子,因為她的心情跟她現在的樣子一般糟糕,只將被子拽了拽,兜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后盡量平靜地道:“你為什么在我的房間里?” 廖臻將杯子復又放下,看著警戒瑟縮的林瑤瑤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嗎?” 林瑤瑤眨了眨眼,只覺得血液在耳膜處轟隆作響,這個男人就算不用隱氣,一雙帶著幽藍光暈的深眸只是這么直直望著她,也能叫她四肢有些發(fā)軟。 在很早以前,她便發(fā)現這一點。都說巫山女誘惑人心,女色為患,可是廖臻身為蚩族卻有一雙妖孽以極的眼。林瑤瑤當年就是被這眸光俘虜,全無招架,渾忘了立場,以至于最后泥足深陷…… 而如今,本該大徹大悟,可被他濃睫微挑,淡淡一瞥,又隱約魂魄有走失的跡象,全不受了自己的控制。 也難怪她會被族人鄙視。天生的魅惑者卻被一個蚩族男人迷失了心魂,當真是重新書寫了巫山族的歷史,被狠狠釘死在十字架上,以供后世警戒參考! 她閉眼低頭,重新收拾一下自己的迷亂,再抬起頭時,聲音略微提高道:“時間太久了,都快不記得你這個人了。你說了哪些,我哪記得???” 面對如此不受教的巫山廢體,廖臻語氣還算和藹,只是沉默了一下,平靜說道:“我說過,不許你再招惹蚩族人,可是你這次卻將手腳伸到了敬軒那里,瑤瑤,你越界了……” 林瑤瑤其實很想要個哥哥,就如廖臻這般盡職的,弟弟把妹失敗也會理直氣壯地為弟撐腰。若是真有這般慈愛的兄長,想一想都覺得雙肩帶勁兒,走路生風,不當個毀天滅地的混世魔王,都對不起上蒼的這等厚賜! 半夜飛來一口莫須有的妖孽大黑鍋,將她這根廢材狠狠扣在了凌亂的小床上。 背鍋俠唯有抱緊跳過來撒嬌的老虎兒,摸著它軟軟的皮毛,尋找些許心理安穩(wěn)。 深吸一口氣,她努力想要跟廖臻講一講道理:“我沒有招惹他,是你弟自己莫名其妙跑過來說要養(yǎng)我的?!?/br> 廖臻卻眉眼不動,聲音轉冷道:“是啊,就算是廢體,魅惑男人的能力也絲毫不減,以前是我小看你了……不管怎樣,你傷害了他,這是最終的結果?!?/br> 林瑤瑤覺得現在的一切比以前做過的噩夢還要荒誕可笑,她氣急而笑,放開了老虎兒披著床單從床上爬起來,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錢包抽出了十元錢,然后走回來用力扔給了廖臻。 “你弟的確被我傷害得不輕,那針應該在他的后背留下了針孔,拜托你買個好點的創(chuàng)可貼回去給他貼上,免得傷風感染就不好了。我能拿出的補償只有這些,若是你覺得不夠,把我的命拿去好了!” 到底是沒膽,按理說應該將鈔票拍在他自以為是的臉上才有氣勢,彰顯出自己對渣渣的蔑視??上_到他面前,不知為何竟然xiele丹田的一口硬氣,只是將鈔票扔在了他交疊的長腿上而已。 林瑤瑤生氣的時候,從來不會大吵大鬧,可是那雙形狀嬌媚的丹鳳眼卻會大大瞪圓,眼圈微微發(fā)紅,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實在是比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愛多了。 可惜廖臻并不為所動,只是將錢捏起起,放到了床頭上,瞟了林瑤瑤要哭不哭的樣子道:“傷害了蚩族人,就不要奢望全身而退,你以為躲到這里就安全了嗎?收拾下東西,安靜出村,你也應該不希望打攪別人休息吧?” 原來他還知道擾人清夢是不道德的! 雖然白天得到了方教授“為愛大膽向前沖”的鼓勵。林瑤瑤還是覺得自己當年真是個沒品的人,竟然愛上這么一個除了顏值其他皆是渣渣的男人。 林瑤瑤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看了看,院子里還站著幾個高大的男人,隔著窗戶都能感受到他們的蚩族氣息。 據她所知,白天時村子里有幾個巫山族的幼年體偷偷出來玩,也不知道她們晚上有沒有回去。 當精魂沒有破壞的幼年體出現在蚩族成熟體面前時,無疑是將嬌嫩毫無反抗力的羔羊擺放在了虎口前。蚩族人對于精魂俱全的巫山族人的殺戮,是深植在靈魂里的自然反應,無師自通,避無可避! 而現在因為自己,又招惹了這么多的蚩族人入村,無疑是將饕餮般不知怠足的怪獸引到了族人們的家門口。 她雖然生命不再久遠,可還沒有麻木到罔顧別人的性命。 就在僵持猶豫之際,隔壁房間傳來聲音:“瑤瑤,你在跟誰說話?” 原來是方教授聽到了隔壁有動靜,便起身披上衣服準備過來看看。 林瑤瑤看到,就在方教授的問話剛落時,屋外的幾個男人互相對視,其中一個從懷里掏出了一把瑞士軍刀。 雖然蚩族人若要一個普通人的命有千百種方法,徒手便可掏心,但是為了不引人懷疑,類似利器一類致死方法似乎更好解釋。 畢竟時代在不斷進步,殺人也要講究個平易近人、中庸之道才穩(wěn)妥。 而廖臻似乎并沒有阻止自己部下的意思,若是方教授看到自己被蚩族人挾持也一定會在驚呼之下喪命……時間緊迫,這不能不叫林瑤瑤立即做出違心的決定。 “方叔叔,是我男朋友和他的朋友來了,夜里才到,沒告訴你一聲,實在不好意思!” 她一邊對著緊閉的門外高聲說著,一邊連忙走到廖臻的身旁,用眼神無聲地祈求著他。 也許是她適時露出弱者該有的乖順模樣。廖臻終于肯抬起胳膊沖著窗外的男人們輕輕擺了擺手,然后起身越過林瑤瑤,打開房門對著屋外的方教授,還算溫和地點頭說道:“叔叔你好,我是來接瑤瑤回去的?!?/br> 方教授雖然從女兒那里聽聞了林瑤瑤當年的故事,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故事里的這位男主人公。身為普通人,是對于蚩族人的隱氣更是不敏感。 他只是驚訝于這男人怎么深夜來接人? 而廖臻出眾的相貌和不俗的談吐氣質實在不像為非作歹的惡人。方教授心內暗自驚訝林瑤瑤竟然結交了這么出眾的男友,看來她已經能夠放下之前那段孽緣,開始新的生活了。 既然廖臻肯配合,林瑤瑤連忙在大背心外胡亂套了一件外套,將老虎塞進貓袋里,然后對方教授道:“我男朋友的爸爸病重,他想看我最后一面,所以我男朋友來接我回去,我這就要收拾東西走了,麻煩你等秦牧雨來的時候跟她說一聲,叫她不要擔心我。” 反正廖臻的父親已經去世多年,希望廖先生能原諒自己一時的口忌。 雖然覺得女孩子大半夜跟一個男孩子出行不妥,可方教授畢竟不是林瑤瑤的父親,而且人家男友找來的理由不容反駁,他也不好參與。既然林瑤瑤并沒有絲毫受脅迫的樣子,甚至親密地拉著那個英俊男人的手,就不再阻攔了。 當林瑤瑤跟著廖臻從房屋走出來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幫林瑤瑤拿少得可憐的行李和裝著老虎兒的貓袋。 看著方教授一直好奇地看著廖臻,林瑤瑤便主動握住廖臻的手,盡職扮演情侶的模樣。幸而那大手僵硬了一下,但并未掙脫,只任憑著她松松地握著。 當出了方教授的小院時,林瑤瑤立刻識趣地松開了,沉默地走在他的身后,在濃黑的夜幕下,看著他寬大的背影…… 廖敬軒難道被關在別墅有什么不測嗎?不然為什么能勞動這位極度厭惡自己的男人親自出馬?看他的樣子,似乎如今在蚩族里有很高的地位,同自己相比,他應該是過得不錯,也不知心胸能不能就此開闊些,不跟她這個廢柴太過計較…… 不過當她努力思考自己的處境時,突然發(fā)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行人腳步交疊在黑夜里甚是沉重,可是全村的狗兒都沒有發(fā)出叫聲,全失了平日里的警覺。 按理說,蚩族人的隱氣是霸道富有侵略性的,狗兒最為敏感,往往會在蚩族人靠近時猛吠示警。正因為如此,龍眼村里蓄養(yǎng)了許多大犬,畢竟這里靠近巫山族地的入口,村里又多是普通男人,多些預警總是好的。 現在足有四五個蚩族人行走在村中,那幾個一臉煞氣的跟班雖然刻意收斂隱氣,但是因為精魂等級不夠的緣故,始終無法像廖臻一般盡數收斂。 可不知為何,有如此明顯的蚩族隱氣,村子里卻鴉雀無聲,沒有一只狗發(fā)出示警聲。偶爾有狗從柵欄里探出頭來,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廖臻時,也嚇得悶哼一聲瑟縮了回去。 第9章 可林瑤瑤卻在四周男人隱氣的壓迫下難受得都有些走不動了,強忍著走了一段后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個踉蹌就要撲倒在地。廖臻的長臂一伸,將軟成一團的林瑤瑤抱了起來,穩(wěn)穩(wěn)地繼續(xù)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