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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論食用狗糧的正確姿勢[快穿]在線閱讀 - 第453節(jié)

第453節(jié)

    他原以為天振傷心一時,很快就能看開,沒想到至今還未能放下。

    天華一方面感動于他對天振的情深義重,另一方面,就更怕讓玄軒知道天振還活著。

    兄弟變情人?

    這像什么話!

    本來天振復(fù)活一事是神君親手給了他玄女之淚才促成的,玄武都算不出虛實(shí)。

    但這“老來子”生的和天振一般無二,待他成年,遲早瞞不住精明的玄武。

    天華原想找個合適的機(jī)會告訴玄武,可自從聽說自己的“老來子”是玄軒的命定情緣后,他就打算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里。

    就算玄武懷疑,也堅決不能承認(rèn)。

    和兄弟上床,這種事想想都別扭。

    久經(jīng)情場,又自認(rèn)很了解天振和玄軒的天華,實(shí)在不愿意這兩位命定情緣日后房中事不和諧。

    索性就讓兩個孩子心無芥蒂地順應(yīng)天命,這樣一來皆大歡喜。

    不過心有隱瞞,面對玄武和玄軒,天華就有些底氣不足。

    他撓撓頭,嘿聲笑說:“既然他平安出世,我就放心回東海了。若有什么事,只管傳信于我?!?/br>
    他丟下這句,逃也似的走了。

    玄武沒看出他有意逃避話題,只哼了一聲,暗罵這老yin龍狗改不了吃屎,這輩子都只能跟在女人屁股后面打轉(zhuǎn)。

    他做不到像天華一樣心寬似海,想了想還是走到玄軒身邊,摸著他的殼,溫聲勸慰:“好孩子,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要學(xué)著往前看,往前走?!?/br>
    便是不能,時間也總會推著人走的。

    他只希望在這個過程中,玄軒能少一分憂愁,多一分歡愉。

    玄軒探出頭來,那雙眼睛清明。

    酒灌不醉他,他只能靠一時微醺麻痹自己,刻意不去想天振隕落在懷中的那一瞬間。

    可斑駁神光猶在眼前,龍鳴陣陣猶在耳邊。

    天振沒有化作虛無的魔氣消散,而是以神的姿態(tài)隕落。

    可不論以什么樣的方式,他終究是神銷魂滅,尸骨無存。

    直到現(xiàn)在,玄軒都能感覺到,那些神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處,那些地方還在發(fā)燙,燙到了極點(diǎn),變成了刺骨的冷。

    “祖父……”

    他澀然開口,“天道不可違??墒碌饺缃?,孫兒才明白,人的心從不問對錯?!?/br>
    他終于明白了天振當(dāng)年的心情。

    哪怕知道大錯特錯,哪怕知道沒有結(jié)果,卻寧愿將錯就錯,一錯再錯。

    只因,心甘情愿。

    從來,無關(guān)對錯。

    玄武看了眼趴在龜殼上的醉龍,再看看孫兒古井無波的眼睛,勸告的話怎么也繼續(xù)不下去了。

    玄軒的性子安靜,便是痛失所愛,也不像旁人那般歇斯底里。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安靜,沉默。

    可越是如此,傷痕就越潰爛,越疼,好的越慢。

    玄武是過來人,他知道,現(xiàn)在再如何痛苦,時間都會沖淡一切。

    總有一天,會放下,埋葬過往,走向?qū)Φ娜恕?/br>
    這就是天定。

    可身為祖父,他眼睜睜看著玄軒的痛苦,無法替他分擔(dān),只能靠他自己慢慢熬著,還是心疼。

    嘆了一口氣,玄武不再勸說,只叮囑他:“既然放不開,便不必強(qiáng)求?!?/br>
    “可你當(dāng)知天道予我玄武一族先知,我們便不能辜負(fù)天道之意。祖父不求你待他如天振那般全心全意,但切記善待眼前人,莫要遷怒無辜。明白嗎?”

    “……孫兒明白?!?/br>
    靜默了片刻,玄軒這樣回答。

    小神龍這一醉,比天華預(yù)料的長,整整過了五百年才醒來。

    更出人意料的是,這胎中不足的小家伙在蘇醒后竟然直接成年了!

    當(dāng)時玄軒正背著他在池邊雕玉。

    百年前他已經(jīng)放棄醉夢的奢望,換作雕刻。

    這還是天振年少貪玩,某次私下凡間見到一家三口教孩子捏彼此的泥像,回來后死纏爛打非要玄軒學(xué)著捏。

    玄軒覺得泥像易損,便換做雕刻,每年給他雕一個小像。

    雖許多年不曾再做,但技藝并未生疏。

    不拘是玉,是石,還是一塊凡木,他都非常用心,而雕刻的人,只有天振。

    年幼的,少年的,成年后的,甚至墮魔后的他。

    在雕刻的時候,玄軒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全神貫注之下,他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小神龍清醒,只凝視著手中的玉雕,正進(jìn)行最后一步——點(diǎn)睛。

    收起雕筆,他才就聽一人在耳邊歡喜地問:“玄軒,你刻的是我么?”

    他猝然回頭,手指劃傷而不自知。

    “……天振。”

    原本盤在身上的龍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化作一個俊美的青年,趴在他肩上,笑得像個小傻子。

    那張臉和天振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眼睛里少了年少時的浮躁,少了墮魔后的戾氣,快不快活一眼就能望到底。

    小神龍嘻然而笑,“是我。玄軒想我了,對不對?”

    玄軒在這個笑容里回過神來。

    九重天神為何稱呼他做小神龍,就是為了避諱他的名字。

    當(dāng)年他剛出殼的時候,玄軒吶吶地喊著天振——他實(shí)在和天振小時候長得太像了,由不得玄軒不失神,不懷念。

    就是這一聲壞了事,小神龍應(yīng)了,歡快地?fù)湎蛩辛艘宦暎骸暗?!?/br>
    天道現(xiàn),認(rèn)可了這個名字,烙印進(jìn)了小神龍的神魂里。

    要改都來不及。

    玄軒平靜下來,起身道:“醒來就好,我去通知你父親?!?/br>
    小神龍賴在他身上不肯下來,伸手去拿他手上忘了放下的玉雕,問他:“玄軒,這是送給我的嗎?”

    玄軒腳步一頓,將玉雕收進(jìn)了自己的神竅,哄他:“這個還未雕成,日后再雕一個送你?!?/br>
    “哦……”

    小神龍不滿意他的回答,抱著他的脖子不說話了。

    他和魔尊天振叫了一樣的名,又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九重天上下曾經(jīng)為此提心吊膽。

    但幸運(yùn)的是,小神龍的性情與那位完全不同。

    大概是受了玄軒上神的影響,他在外很能沉得住氣,雖笑面對人卻也寡言少語。

    只有在玄軒面前,他才活潑。

    玄武偶然看見他纏著玄軒,話不過幾句自己就笑得抱肚子在云上打滾,懸著的心就放下一半。

    他滿意地想,玄軒就是太沉默了,身邊總不好再有一個悶葫蘆。還是要有個像小神龍這樣黏人又活潑的伴侶,正好互補(bǔ)。

    不過他低估了感情的長久。

    一年年的,玄軒慢慢對小神龍有了笑容,可玄武看得出來,他不曾對那孩子動心。

    他的心里住著一個死人,謝絕外人來訪。

    好在小神龍?zhí)煺鏍€漫,沒有發(fā)現(xiàn)玄軒深埋的秘密。

    他看著玄軒雕刻自己,看著玄軒對自己發(fā)呆,看著玄軒有時失神地?fù)崴哪橆a,默念他的名字,仿佛不曾察覺他透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

    他總是笑,張揚(yáng)快活,讓人不忍心將那笑容變成苦澀。

    玄武暗地里告誡玄軒,“你心里藏著誰都好,莫讓他發(fā)現(xiàn)。法寶碎了可修復(fù),人一旦碎了,就無法補(bǔ)救,你當(dāng)謹(jǐn)記這一點(diǎn)?!?/br>
    他可不愿玄軒弄巧成拙,同小神龍變成一對怨侶。

    玄軒只是點(diǎn)頭。

    這天,水神在東海辦了宴會。

    這宴會說來十分好玩,是天華神君的前情緣自發(fā)舉辦的。

    每個人輪上一次東道主,千年一聚,輪到水神這兒,下面還有一只桃花妖呢。

    九重天最讓人捉摸不透的生物,就是天華的前情緣了。

    這些女人一個個都是絕色,更都是狠角色,可她們竟然相處得非常和諧。

    這不,哪怕天華和水神成婚了,水神仍然照辦不誤。

    到了日子,將天華神君趕出東海騰場地不說,還應(yīng)著她們的要求,讓天華的老來子務(wù)必到場。

    小神龍對玄軒依依不舍,可母命難違。

    臨走的時候,他給了玄軒一樣寶貝,忽然湊在他耳邊低聲說:“玄軒,我只盼你能隨心順意,心想事成?!?/br>
    他的語氣很輕,分辨不出有沒有別的意味。

    等他走了,玄軒才看向手里的東西,竟是——玄女之淚。

    玄軒攥緊手心,莫名有些不安。

    正如祖父希望的那樣,玄軒本人也不愿意傷害小神龍,可現(xiàn)在看來,對方并非全然無知無覺。

    當(dāng)天夜里,玄軒夢見了天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