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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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東溪村晁保正的莊子,祖上就是本鄉(xiāng)本縣的富戶了,你看這莊子周圍數(shù)里的田地,可都是他家的?!?/br> 說著,王婆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又湊到倪溪耳邊悄聲說道:“這晁保正家啊,可惹不得,聽說他為人仗義疏財,莊上收留了不少江湖好漢,你看這些壯漢就知道了,這可是東溪村一霸啊?!?/br> 感情不僅是富n代,還是個村霸啊,對于王婆的好心提醒,倪溪感激的朝她笑笑,在心中暗自記下了,像她這種平名百姓,無權(quán)無勢還是繞著走比較好。 兩人沒走多久,一路左拐右拐來到一處竹林,正值盛夏,蔥綠的竹子生的格外繁茂,形成了一方蔭涼天地,涼爽襲人。 僻靜的竹林前方,有一條羊腸小徑,可供行走。小徑旁,一座竹屋靜靜座落,門前用竹籬笆隔成了一方院落,頗有一番悠閑情趣。 倪溪見到這,心里對這個還未謀面的吳教授生出一絲好感來,從所處環(huán)境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情,想必這個吳教授一定不是個俗人。 王婆走上籬門前,高聲叫到:“教授今日是否在家中?” 連喚了兩聲后,只見從竹屋里出來了一個似秀才打扮的年輕男子。 身軀欣長,頭上系著一方青色頭巾,穿著一件青色麻布長衫,衣著整齊干凈。再看那面容,膚色白皙,眼神清亮,生得格外的俊秀,走動間頗有魏晉名士的風(fēng)骨,渾身的氣質(zhì)不似一般人物。 “不知大娘喚小生有何事?” 原本以為這吳教授是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文人,卻是這樣一個風(fēng)姿雋秀的美男子,倪溪一時看滯了眼,再待他開口時這悅耳清澈的聲音入耳,不禁半天才回過神來。 沒想到就這一下她的樣子卻被吳用眼睛余光掃到,以為又是一個被他外貌迷惑的俗物,吳用微微皺了下眉。 王婆沒有注意到這些,拉著倪溪上前熱情的說道:“教授前些時日不是讓老身幫忙找個仆婦嘛,閻小娘子剛好會做飯菜也識得一些字,教授看看行不?” 感覺一道略微帶著打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倪溪趕緊垂下頭去,心里卻在忐忑起來。 吳用很快就移開了視線,臉色平淡。 “小娘子還是請回吧。” 這是在委婉的拒絕了? 倪溪沒想到會是個這樣的結(jié)果,既意外又尷尬,臉色霎時變的緋紅。 就連王婆也沒想到吳用會這么干脆,正準備開口詢問,卻被吳用打斷了話語。 似乎在解釋,他慢條斯理的說道:“她不適合?!?/br> 很明顯,“她”指的就是倪溪。 “既然這樣,那老身就不叨擾教授了。”王婆雖然也不理解,但見吳用態(tài)度堅決,無可奈何。 “是小生麻煩大娘了,仆婦之事還請大娘再幫小生找找?!?/br> 吳用謙遜的躬下身子向王婆表示歉意,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眼看著吳用就要進屋了,倪溪緊緊咬住嘴唇,她不甘心,不甘心眼前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了,更不甘心連個原由都沒有就輕易的被眼前這個人否定。 “教授且慢,” 倪溪在心里掙扎了下還是張開了口。 不管怎樣,她都想知道為何這秀才單只看了她一眼就這般輕描淡寫的否決了她。 “我想問問教授,為何說我不適合?” 倪溪幾步追上前去,一時間心里焦急的連宋朝女子的自稱“奴”都忘了說,“我”這個字脫口而出。 女子位卑,這在當世與人相處的禮節(jié)上是大大的不敬的,眼下改口卻來不及了。 倪溪在心里懊惱的同時,只能一遍一遍讓自己冷靜下來。 平地而立,一身青色麻衣裙襯得她少了艷色反而多了幾分清麗,目光帶著坦蕩蕩,以及不容忽視的倔強和執(zhí)著。 吳用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愣,似是詫異,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娘子真要我說?” “還請教授告知奴,奴也好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缺點讓教授不滿意?!?/br> 倪溪低眉順目,看起來明明態(tài)度十分的誠懇卻有著說不出的固執(zhí)。 “娘子容色太艷,”吳用清亮的眼神里有一絲嘲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小生只是一介教書先生,小小寒舍如何收留的住娘子這般嬌滴滴的女郎,況且我這書齋是用來清心寡欲的,娘子還是另尋高就吧!” 原來如此,倪溪算是聽懂了吳用話中隱藏的意思,這秀才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敢情是在轉(zhuǎn)著彎諷刺她長得不像良家婦女了。 倪溪心里有了一絲委屈,她知道她的這副相貌確實不甚端莊,可她已經(jīng)努力讓自己一言一行都合乎禮法,也不曾冒犯這秀才什么,可他為何還要這般諷刺? 這下,倪溪先前對他涌現(xiàn)出的那絲好感徹底沒了,這人說起話來這么刻薄,白白生了一副好模樣。 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倪溪大聲說道:“教授要找的是識字懂禮之人,可放眼整個縣里,除了大戶人家的小姐,又有幾個女子識字?奴因緣巧合下有幸識得幾個字,容貌乃上天所賜,爹娘所育,也非奴所選擇。如今爹娘年邁,生活拮據(jù),奴自知有點姿色可奴也不愿做那些賣弄姿色的事,況且奴自問并無什么逾據(jù)之事,教授身為讀書人難道單憑淺淺一眼就認定奴不是那良家子做不來這仆婦之事?” 被人這般羞辱,而且還是一名俊秀不凡的男子,倪溪心里的羞愧悲憤和委屈不言而喻。 說著說著,倪溪眼淚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強忍著哭出來的沖動,她高高揚起纖細的脖頸,回諷道:“教授不試試又怎知道教授這寒舍容不下奴呢?教授若連這點定力都沒有,何談清心寡欲?” 還以為是個偉男兒,沒想到只是個偏見的短視秀才,是她高看這人了。 其實,那一番話說完倪溪就后悔了,本想借機再說幾句軟話,卻被這秀才一激變成了這樣局面。 完了完了,這份活計沒指望了,想到離家時還有閻公閻婆期望的眼神,倪溪愁眉苦臉起來,開始在心里盤算接下來怎么辦。 眼前這個女子,麻布衣裙,頭上也并無飾物釵環(huán),生的倒是嫵媚動人,此時此刻淚光朦朧,看起來楚楚動人讓人忍不住去憐愛。 可吳用不是一般男子,他心性堅毅,才智過人,自然不可能輕易被動搖。 只是,這閻小娘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似一般女子的癡迷,她的目光澄澈沒有雜質(zhì),倒像是真如她剛才所說的那樣。 莫非,自己真的看走了眼,冤枉了她? 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能力了,這閻小娘子說起話來伶牙俐齒確實不似尋常女子,倒是多了些趣味,究竟是不是他看走了眼,試試就知道了。 文人最重氣節(jié),倪溪本以為會讓對方拂袖而去,出乎意料,吳用聽了這些話不僅沒有絲毫怒氣,反而含笑附和的點了點頭說道:“娘子所說極是,倒是我想岔了。這樣吧,明日清晨娘子便來此幫我整理下書齋,料理三餐,五天一休沐,月銀五兩如何?” “此話當真?”倪溪驚喜的抬頭看向?qū)Ψ健?/br> 吳用含笑而立,“自然如此。” 這番溫文爾雅,還有那溫和的笑容,說的話也讓倪溪挑不出什么錯來,若是倪溪此刻再拿喬,倒顯得她矯情了。 而且月銀五兩,省吃儉用的話抵得上一家三口一月的吃穿用度了。 不管眼前這人為什么突然愿意雇她了,找到活計總歸是一件好事。這么想著,倪溪干脆利落的答應(yīng)下來了。 “謝謝教授,奴先回家明日再來。” 倪溪盈盈行了一禮后,怕面前這人又后悔,趕緊拉著還沒轉(zhuǎn)過神來的王婆離去了。 身后,吳用獨自立在竹籬笆旁,看著那個腳步透著歡快,已經(jīng)漸行漸遠的窈窕身影,失笑了一下…… 或許剛才是他說的太過了。 第3章 有女名婆惜 回去的路上,倪溪旁敲側(cè)擊的從王婆那里打聽了到了吳教授的不少信息。 這個吳教授,王婆不知道他祖籍是哪里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表字學(xué)究。 吳教授五年前來到東溪村,在東溪村里任教書先生,平日里為人和善,又因為書讀的多,村民們都十分尊敬他,就連皸城縣里蠻橫的都頭,見面都叫一聲“教授”。 作為自己的未來雇主,倪溪悄悄記下他的一些喜好,免得哪天傻不拉幾犯了忌諱。 待再三謝過王婆后,倪溪終于回到了家中。 閻婆早已做好了飯,與閻公兩人一起等待倪溪。 見到倪溪的身影,閻婆有些激動,忙迎了上去,嘴里叫道:“我兒可回來了。” 閻公原本愁苦的臉上也多了慈祥的笑容,見倪溪面上洋溢不住的喜意,忙問道:“我兒是不是找到活計了?” “那當然,”倪溪笑眼彎彎,“明日我就去了,月銀足足有五兩呢?!?/br> 聽到這話,閻婆與閻公對視一眼,又驚又喜。 “辛苦我兒了,”閻婆愛憐的拉著倪溪的手向桌子走去。 桌上的飯菜已有些發(fā)涼,想必是閻婆閻公兩人做好了飯菜卻沒吃就這樣等著自己回來吧。 一時之間,倪溪有些感動,心里暗自想著,兩位老人年紀都大了,自己既然代替了原主,以后一定要爭氣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等將飯菜重新熱了一遍后,倪溪乖巧的主動為兩人盛了碗栗米飯,“阿爹阿娘快些吃吧?!?/br> 閻婆臉上笑開了花,與閻公說道:“老頭子,我們婆惜如今長大了,會疼爹娘了?!?/br> 閻公也有些詫異,平日里女兒雖說還算孝順但也不會想到做這些小事。不過總的來說是件好事,閻公也笑容滿面起來,畢竟誰家不希望生的兒女孝順體貼爹娘呢? “可不是嘛,一眨眼婆惜都長這么大了,也該找個如意郎君了?!遍惞室饪戳四呦谎郏f的意味深長。 閻公話一出口,倪溪趕緊做出一副女兒家的嬌羞模樣躲在閻婆懷中,“阿爹阿娘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要再說了,我還想多陪爹娘幾年呢?!?/br> 閻婆惜芳齡十八,換成現(xiàn)代頂多算個高中生,在這婚姻由父母做主的古代,她現(xiàn)在可不想隨便找個人便被嫁了,能拖一時拖一時。 閻婆有些好笑的點了下她的額頭,嘆了口氣道:“也罷,就再留個一年半載吧,若是早早的許了別人我這老婆子也是舍不得的。” “就知道阿娘最疼女兒了,”倪溪跺了跺腳,佯裝生氣:“不像阿爹,巴不得女兒早日嫁人?!?/br> “這……”閻公哭笑不得,“你們娘倆啊……” 一時之間氣氛和樂融融,說不盡的幸福。 睡了個好覺,第二天,倪溪起了個大早。 沒有施粉黛,只是換了一身干凈整齊的麻布衣裙,她清清爽爽的就出了門。 雖然是盛夏,但她起的早,天氣涼爽還沒有熱起來,一路上并沒有出什么汗。 按照昨天的記憶,倪溪走了約一個時辰,就到了吳教授所住的竹屋。 倪溪出門時天還微微亮,走到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透亮起來,露出大半截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古來有聞雞起舞,想必那教書的秀才應(yīng)該早就起來了吧。 竹屋的門虛掩著,倪溪走上前去,不好未經(jīng)主人允許就進屋,她探身敲門喚道:“吳教授在嗎?” 連連喚了好幾聲,卻都沒有人應(yīng)。 奇怪,明明昨天說好的自己今天來這,如今自己來了卻不知這秀才跑去哪里了。 等了半天還不見有人應(yīng),倪溪想了想,她推開了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