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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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用用手指著放在竹籃另一邊用白布搭著的小點心,面露驚訝。 面前的小點心被刻意捏成一個個可愛動物的樣子,有龍,有小豬,老虎,五顏六色,栩栩如生。 “這是奴為孩子們備的小點心?!蹦呦戳艘谎酆蟮吐暣鸬馈?/br> 不過吳用的驚訝卻在于點心居然是五顏六色的,而且渾然天成,并不是拿染料染的那般。 他飽覽詩書,也算見多識廣了,卻猜不出來倪溪是如何將這些小點心做成五顏六色的,不禁好奇的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在吃食方面,倪溪自然有話語權(quán),她忘掉剛才的不好意思,侃侃而談,“奴把那果蔬搗碎,汁液混入面團中去,自然成了各種顏色,不足為奇。” 吳用不由得含笑贊嘆道:“娘子心思靈巧,這般新奇也只有娘子才能做得出來了?!?/br> 倪溪謙虛了幾句,連說不敢當。 沒多久休息時間就到了,吳用回到學塾里,將竹籃里的小點心一一發(fā)放給孩童,倪溪做的很多,倒不用擔心不夠。 孩童們頭次見到這么可愛的點心,拿著小點心一個個稀罕的不得了,視若珍寶。 “教授,剛才那位好看的jiejie是誰啊?她下次還會來嗎?” 說這話的孩童剛剛吃完小點心,可他明顯沒吃夠,說話時不忘舔舔嘴角的點心渣末,期待著倪溪下次的小點心。 “我知道,” 一個平日比較活潑的男孩興奮接道:“我阿爹去地里干活的時候,我阿娘也經(jīng)常去送飯與他,所以,那個好看的jiejie與教授一定也像我阿爹和阿娘一樣?!?/br> 說完他還不忘洋洋得意的問吳用,一副求表揚求夸獎的模樣,“教授,我說的是不是很對?” 孩童們都是天真無邪的年紀,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此刻,所有孩童大而亮的眼眸全部盯著吳用,目露期待。 吳用聽了哭笑不得,只是誰也不知道,他那一向波瀾不驚的內(nèi)心,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慢慢的松動…… 他的眼神不自覺飄到窗外,那個碧色的身影已然消失,也不知走了多久。 很快,他搖了搖頭,搖散剛才心中泛起的那絲漣漪。 “現(xiàn)在開始小試,你們……” 吳用突然嚴肅了臉。 話語一落,底下唉聲嘆氣一片…… 第8章 有女名婆惜 時間一轉(zhuǎn)而過,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了。夏去秋來,而今,儼然已步入深秋。 今日恰逢倪溪休沐,她與閻婆說了聲后便徑直去往鄆城縣街上。 倪溪打算去店鋪里買點布料,回來好給閻公閻婆兩人做件厚點的襖子穿。日子好不容易寬裕了點,她自己倒無所謂,只是閻公閻婆年紀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天氣漸寒,不提前備著點怎么行。 自己一個月有五兩銀子,不算多,但省吃儉用一家人還是夠的,再加上閻婆后來找了個洗衣服的活計,每日只需把衣服拿回家洗干凈,按件計數(shù),一個月也能賺個二兩銀錢。 至于閻公,除了彈曲兒,倒還會些手藝活,有時候也會在家里做一些小風箏之類的小工藝品拿到街上賣,雖然所掙不多,聊勝于無。 一家人總算熬過了剛開始窘迫的光景,在這鄆城縣站穩(wěn)了腳跟。 只是看過了幾家布匹店,倪溪都不太滿意。不僅樣式單一,價格還貴的離譜,一匹布都要半兩銀子了。 問了好幾家,她發(fā)現(xiàn)這鄆城縣里的布匹皆是如此,這還是便宜的,若是綢緞,都沒有二兩以下的。 倪溪最后還是咬著牙買了兩匹布,深紫色那件是給閻婆的,另外一件鴉青色留給閻公,至于她自己,之前的舊衣服還能穿,以后再說吧。 只是正要走時,這家店其中一匹緞子卻吸引了倪溪的視線,讓她久久駐足。 緞子是淺羅蘭色,素凈淡雅,緞子的布料平整,做工精致,緞面還繡著一圈小花紋,好看極了。這么多布匹中,倪溪第一眼看見它,她不禁有些意動。 店家眼尖,連忙熱情的迎上去,一頓夸贊:“小娘子好眼光,這緞子是昨日剛到的新品,布料上等,娘子你本就姿容嬌美,配這緞子再好不過了。” 倪溪伸手摸了一下,布料柔軟舒適,確實不錯,不用問就知道,它的價格肯定也不會便宜。 給閻公閻婆買的布匹已經(jīng)花了大項了,現(xiàn)在實在是囊中羞澀的緊。 她猶豫了下,終是搖了搖頭,“奴看看就行了?!?/br> 那店家人倒還好,沒有說什么,只是態(tài)度卻沒有一開始那么熱情了。 “小娘子請便?!?/br> 倪溪又在那匹緞子前駐足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走出布匹店。 窮人不好當,看見想買的東西不能買,這種感覺著實郁悶。倪溪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美貌的女人愿意做大戶人家的外室,明知道連個名分都沒有,但為了那綾羅綢緞,金銀財寶,也心甘情愿。 原主閻婆惜,又何嘗不是那些女子中的一員呢? 可現(xiàn)在倪溪代替了原主,自然不會那樣選擇。 她寧愿選擇如今的生活,一家人的日子都是通過自己勞動得來的,問心無愧。雖然辛苦,可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總好過把所有身價性命交給別的男人,仰人鼻息諂媚于人的好。 出了店門,外面日頭已經(jīng)高高掛起,照的人暖洋洋的。她抬頭看了看明媚的陽光,心里的那絲郁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自己努力,一定會把一家人日子過好的。這樣想著,她心里也輕松起來。 轉(zhuǎn)了大半天,倪溪人也有點乏了,她拿帕子拭了下額間微微的汗珠,突然想到閻公賣小東西的地方就在附近,自己不如去看看吧。 誰知倪溪還沒走到地方,就遠遠的看見那處人群擁擠,喧喧嚷嚷起來。 密密麻麻的人圍著,看不見閻公的身影,只聽見里面的叫聲,打罵聲。倪溪心里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奈何人群圍的嚴嚴實實的,縱使她踮起腳尖也看不到里面。 “這位大哥,可否告知下奴里面發(fā)生何事?” 倪溪壓住內(nèi)心的焦急,隨便扯了個站在她前面看起來五大六粗的漢子,輕柔的問道。 那漢子正看熱鬧看的全神貫注,猛然被人拉扯,內(nèi)心已然不悅。回頭正待斥責時,卻眼前一亮,居然是個嬌媚動人的小娘子。 那漢子故作斯文的甩了下衣袖,擠出笑容回道:“小娘子有禮了,小生只知道在這里賣小東西的那老頭不知怎的得罪了鄭大戶,這不,鄭大戶正在里面收拾呢!” 閻公有難! 倪溪一驚,來不及多問就拼了命的往里擠想看個究竟,縱使人再多,她也得擠進去。 “誒,” 那大漢愣了一下,急急在后面叫道:“小娘子你可千萬不能進去,那鄭大戶他……” 話還沒說完,人群外圍已然不見了倪溪的蹤影。 那大漢搖頭晃腦的嘆息了聲,“又一個小娘子要落入虎口了……” 等倪溪好不容易擠進內(nèi)里,已經(jīng)發(fā)絲凌亂,衣衫褶皺,她卻顧不及去想這些,定睛一看,那個狼狽的趴在地上,蒼老佝僂的背影不是閻公還有誰? 閻公對面,一個身著綾羅綢緞,長著滿臉橫rou的大漢正大搖大擺的站在那兒,嘴里還不停的罵罵咧咧。 閻公趴在地上,不知所措,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不斷求饒著。周圍人指指點點,可就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 “阿爹,” 看到閻公這副凄慘模樣,倪溪心里一痛,撲到閻公身前叫道。 “我兒,”閻公有些激動,連帶著臉上密密的皺紋也不斷抖動著,哆嗦著聲音說道:“你,你快走,莫要過來……阿爹沒事。” 他一邊說一邊把倪溪往外推,面對那大漢他明明是害怕的,卻在倪溪面前作出鎮(zhèn)定模樣,怕倪溪也被他牽連進來。 倪溪哪里肯走,她細細端詳著閻公的臉,見他臉部浮腫,嘴角殘留著一絲血跡,衣服上還有一個大腳印,那顆心更痛了。 她的阿爹啊,向來隨和純善,從不與人爭辯是非,怎么就被人欺負成這般模樣。 倪溪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輕輕替閻公拭去嘴角的血跡,輕聲問道:“阿爹,您告訴婆惜,就是他打的您嗎?” 閻公默不作聲,老淚縱橫。 倪溪沉著臉,正要沖上去理論,被閻公死死拉住,苦苦勸阻道“我兒去不得啊,這廝是縣里的潑皮無賴,我們?nèi)绾渭m纏的過?” 旁邊也有那好心人悄悄附和道:“小娘子聽我一句勸,這廝姓鄭,平日和縣衙里的差役捕頭稱兄道弟,你阿爹說的對,去不得啊!” “可您是我阿爹,”倪溪搖頭,看著閻公,那雙杏眸含淚,“為人子女,要我眼睜睜看著您被人作踐,我又怎能甘心?” “可是……”閻公一臉著急。 “喲,” 沒等閻公再說話,那邊那個滿臉橫rou的大漢先坐不住了,用極為夸張的語調(diào)大聲說道?。骸扒魄疲@是哪家貌美的小娘子啊,怎么跑這來了?” 他眼珠一轉(zhuǎn),接著調(diào)笑道:“莫非是看上大爺我的威武,想來投奔本大爺啊?!?/br> 周圍人望向倪溪的目光有擔憂,有惋惜,有看好戲的,也有不懷好意的。 仍然沒有一個人出頭,任憑這大漢拿言語來調(diào)笑。 她能靠的,只有自己。不出這口惡氣,誓不為人! 倪溪沒有急著反駁,反而微微一笑,只見她扭著纖細的腰身,笑著走到那滿臉橫rou大漢面前盈盈一拜。 “奴見過鄭大官人。” 鄭大戶愣了下,原本以為倪溪是來為父討公道的,卻沒想到面前這小娘子一上來就先沖他甜甜一笑,光是這笑容就讓他酥了半邊身子。 他一個勁的拿賊眼去瞄倪溪那窈窕的身段,涎著臉說道:“小娘子快請起。” 倪溪靈活的一晃,躲過那雙想要借著攙扶自己來揩油的大手,那雙大手長滿了汗毛,粗壯笨拙,就像未進化完全的動物似得,讓她一陣惡心。 她假裝沒看到鄭大戶直直盯著她的視線,嬌聲說道:“不知奴的阿爹何處得罪了大官人您?還望大官人您海量,饒了奴的阿爹罷。” 眾人面前,有如此美人哀求自己,鄭大戶心中暢快無比,自覺十分有面子。 他得意洋洋的說道:“這閻老頭在我的地盤上不給我報備就私自做買賣,自然要懲戒一二,我怎能輕易饒了他?” 倪溪裝作不知道他是在故意為難,兩道秀眉似蹙非蹙,仿佛籠罩著一層愁霧,那水汪汪的眸看向鄭大戶,無辜而又誘惑:“那該如何才能饒過奴的阿爹呢?” 鄭大戶心想這閻老頭倒是好運,生的一個這般美貌的女兒,這模樣,怕是鄆城縣最好看的表子也比不過她。 他的心一熱,臉上露出猥/鎖的笑容:“只要小娘子愿意跟著我,以往的事自然一筆勾銷?!?/br> 這王八想的也太好了吧! 倪溪心中暗罵,面上卻不露絲毫,笑靨如花的朝鄭大戶勾了勾玉指。 聲音無比嬌媚,勾人心魄。 “大官人您湊近些,奴有幾句話想悄悄講與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