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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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機靈點的先開口了。 “錯在不該沖撞了您,還朝您動手,實在是大不敬?!?/br> “還有呢?” 倪溪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還有? 另一個潑皮苦著臉想了會兒,說道:“我們不該吃了他的炊餅不給錢還打人?!?/br> “說的好,”倪溪笑容冷冷的,讓人發(fā)寒,“我最討厭這種欺負弱小的人了?!?/br> 弱小不是原罪,偏偏這天下那么多人喜歡仗著一身好武藝仗著自身的強大去欺負那些弱小的人。 “若是以后在讓我撞見你們欺負他,……結果你們懂的?!?/br> 倪溪用腳使勁碾了碾,疼的腳下的潑皮直嘶冷氣。覺的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破碎了。 “我們懂我們懂。”潑皮們本來想報復的心瞬間沒了。 這個小娘皮實在是不好惹,他們還是躲著為妙。 放走那四個潑皮后,倪溪走到縮在地上得武大郎面前。 她蹲下身關切的問:“你還好吧?” 要是武大郎的傷重,那她一定要把那四個潑皮抓回來痛打一頓才行。 武大郎的頭發(fā)亂糟糟的成一團,臉上都是泥土,鼻涕眼淚混在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倪溪剛才的幫忙他都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感動。 他本來就身子矮小受人嘲笑,以前兄弟武二在的時候還強點,自從武二去年出去學藝去了,沒有人給他撐腰,欺負他的人便多了起來。 這四個潑皮欺負他快一年了,從沒有人幫過他,倒是看熱鬧的有許多,他只能忍著,期盼著武二回來后能結束這種苦日子。 “我沒事……還好?!蔽浯罄蛇煅手f。 眼淚嘩啦啦的流,就這樣哭的眼淚汪汪的。 雖然武大郎身材矮小像個童子,但是他畢竟是個成年男人啊,怎么能說哭就哭? 倪溪連忙掏出帕子給武大郎?!皠e哭了,你先擦擦。” 武大郎臟兮兮的手有些遲疑,怕弄臟了帕子,被倪溪強行將帕子塞到他的手中。 “快擦。”她強硬命令道。 難怪那些人喜歡欺負武大郎,就沖著動不動哭哭啼啼得樣子,不欺負才怪。 武大郎瑟縮了下,這才接過帕子,胡亂的在臉上擦了擦。 “謝謝你?!蹦菑埑舐哪樕蠋е屑ぁ?/br> 倪溪嘆了口氣,武大郎混的也太慘了吧。 “你炊餅賣的咋樣?” “還……行吧?!?/br> 武大郎遲疑了下回答。 “你確定還行?每天都能賣完?”倪溪又問。 “都能啊?!蔽浯罄刹恢滥呦獮楹瓮蝗贿@樣問。 倪溪頗為無奈,“那你為什么穿的還這么的……” 這么的破破爛爛,武大郎的衣裳已經全部是補丁了,比清河縣的乞丐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炊餅都賣完了,怎么會是這樣的光景。 武大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多人說賒賬了。” 說著他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本,樂滋滋的給倪溪看。 “你看,我都記著呢?!?/br> 倪溪隨意得翻了翻,沒想到武大郎識字,雖然字寫的歪歪扭扭的,有些丑的感覺,不過她還是認了出來。 可看了幾個后,她就看不下去了。 “棺材鋪李小二居然欠了你一兩銀子?” “還有賣珠花的貨郎也欠了你半兩銀子?” ………… 這得是賒賬了多少個炊餅??? 誰知武大郎卻是好不驚訝的樣子,點頭道:“他們說等有錢了就還給我的?!?/br> 倪溪聽了這話差點忍不住將小本本摔在武大郎頭上了。 “他們說你就信?。空l會連吃炊餅的錢都沒有?!?/br> 從沒見過老實成這樣子得人,難怪自己過得窮困潦倒,感情都接濟別人去了。 “他們不會騙我的,”武大郎辯解著,“他們說……” “得了得了,”倪溪不耐的打斷,“你信他們只怕你要餓死了。” “那個小本本你留好吧,改天找個機會把賬收一收?!?/br> “我問你,你愿意跟我一起賣灌湯包嗎?每月銀錢三兩?!?/br> 若是讓武大郎繼續(xù)賣下去,真的會賠的血本無歸了,剛好她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武大郎又是個實誠得人,她有心想要幫武大郎一把。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武大郎連連點頭。 只要能吃飽穿暖,哪怕不要工錢都行。 “行,那就這么定了。”倪溪一錘定音。 ………… 有了武大郎的幫忙,人又勤快,倪溪整個人頓時輕松了很多,只用在旁邊收錢就好了。 那幾個潑皮果然沒再來找過武大郎。 倒是少年,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她這里了,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倪溪偶爾會想起那個少年,不過隨著日子一點一點的過去,漸漸的開始忘記。 轉眼間,已經兩年了。 這兩年里,倪溪又陸續(xù)制作出了雞汁rou包,魚rou包,牛rou包,這些rou包賣的都不錯,可能時下人都愛吃牛rou的關系,其中數(shù)牛rou包賣的最好了。 潘氏灌湯包得名聲,響徹整個清河縣,幾乎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灌湯包得種類增多,來帶著收入也上升了許多,每次收入已經達到了十兩銀子,銀子越存越多,久而久之家里竟然已經是小有資產了。 而潘玉生不負眾望的考上了秀才,成為了遠近聞名最年輕的秀才。 清河縣知縣正式收潘玉生為學生,兩人以師生相稱。 盡管如此,潘玉生的學習依然不曾松懈過,他的目標從來不是這小小的秀才,他要做官,要為潘家女兒撐起一片天來。 有了知縣大人做后盾,灌湯包的生意越發(fā)紅火,就算周圍好多人眼紅,也不敢有什么動作,誰讓他們沒有一個做秀才的兄長呢? 清河縣有句戲稱,“娶妻當娶潘家女,嫁女當嫁潘家郞,”潘家的兒女這么爭氣,前來說親的媒婆門檻都快踏破了,主要是給潘玉生的,還有白玉蓮倪溪的,當然,最后都被三人拒絕了。 潘玉生還是那個原因,待功成名就時,再行娶妻。而倪溪,純屬是沒有遇到想要嫁的人,還不著急。 但白玉蓮拒絕的原因,卻是讓倪溪驚訝不已。 這個小丫頭什么時候竟然喜歡上她的兄長了? 第100章 金蓮篇(完) 一問才知道, 原來倪溪每日忙得很,白玉蓮就經常給潘玉生做一些宵夜送點茶水之類的零碎活,有時候也幫忙整理書房。 潘玉生本就長相俊美,謙謙如玉, 待人又溫和, 與這樣一個男人朝夕相處下來,難免會產生情意。 雖然她平時比較暴力沖動, 但到底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娘子,在潘玉生面前,是難得的溫柔體貼,那副扭捏害羞的姿態(tài), 讓倪溪差點以為認錯人了。 對于這件事, 倪溪是不反對的,白玉蓮和她一起長大的, 什么性子最為了解, 如果能做她的嫂子, 自然是好的。但是這還是要看兩個人的意思, 就怕是一廂情愿了。 她特意去試探了下兄長,結果發(fā)現(xiàn)潘玉生居然對此一無所知,還是把白玉蓮當做和她一樣的meimei看待,這讓倪溪不得不感嘆女孩就是比較早熟,指望她哥哥開竅不知道要什么時候去了。 隨著包子鋪越來越火, 倪溪放棄了推車的方式去賣包子, 她在東坊和西坊租了兩個鋪面, 依然叫做“潘氏灌湯包,”一天到晚專門賣包子。 只是包子一天能賣出去的數(shù)量都比較固定,后來,她又制作出來了鹵味,比市面上的熟食好吃多了,鹵出來的牛rou雞鴨rou香氣四溢賣的十分紅火,填補了鋪子的空缺。 生意越做越紅火,潘母那邊更是有一件喜事等待著。 原來潘母每日賣包子,與清河縣一個姓劉的捕頭逐漸熟識。那捕頭不到四十的年紀,生的高大英武,平日里行事公正,在清河縣頗有威名。只是他娘子在六年前就去世了,中間未曾再娶過,沒想到遇見了潘母。 劉捕頭每日來買灌湯包,兩人這樣一來二去,開始熟悉起來。有時候包子鋪遇見一些破皮破落戶,劉捕頭也會幫忙打點一二,就這樣過去了一年。 難怪潘母現(xiàn)在越來越年輕,每次收攤回來都面帶笑意,倪溪撞見了好幾次劉捕頭幫她提著重物送潘母回家,這才讓她發(fā)現(xiàn)潘母與劉捕頭之事。 一問潘母,潘母總是避開話題不說,后來被倪溪問的煩了,再加上撞見劉捕頭次數(shù)越來越多,潘母才勉強承認兩人之間關系比較親近,只是顧慮著兩個孩子,所以在猶豫。 倪溪猶記得潘母原來的樣子,面容愁苦憔悴不堪,吃了那么多苦如今終于苦盡甘來了,而潘父去的早,怎能讓潘母守一輩子寡,而且宋朝也不反對寡婦再嫁,如果遇到合適的人,作為兒女,她還是希望潘母能夠幸福的。就看那劉捕頭人怎么樣了。 她將此事偷偷的告訴了兄長潘玉生,潘玉生很是震驚,在書房里呆了兩天后,終于想開了,畢竟他是潘母一手拉扯大的,了解潘母是多么的不容易,如今潘母過得開心,他有什么權利去阻攔呢? 潘玉生與知縣是師生關系,對于劉捕頭也見過許多次,不過并不了解,有了這事后,他有機會便向縣衙里的人暗里打聽劉捕頭的為人,看是否可靠。 而倪溪這邊,也不著痕跡的像街坊領居打聽了一些情況,最后她與兄長一核對,發(fā)現(xiàn)都是真的。 劉捕頭是清河縣的老居民了,世世代代住在這里,家風淳樸,而劉捕頭更是為人忠厚老實,有自己的一套處事原則,至于他那個去世的娘子,是得病走了的,并沒有什么不好的傳聞。 這樣的結果,倪溪與潘玉生也放心了。 她私下找了潘母,將兄妹兩的想法告知給潘母,讓潘母感動不已。 潘玉生也去找了劉捕頭,不知道兩人談了什么,半個月后,劉捕頭找了媒婆上門提親。 這門親事,自然是成了,最后定下了一個黃道吉日,雖然是改嫁,但在倪溪的幫忙準備下轟轟烈烈的辦了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