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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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我當(dāng)太后這些年 作者:刀豆 文案: 寡婦門前是非多。 二十二歲的皇太后,正值青春,花容月貌,剛剛死了老公,楚楚可憐的像朵帶露的白茶花。 家族,家族不行,兒子,兒子是情敵生的。 權(quán)臣大魔王:為了國家,為了朝廷,太后應(yīng)該和我聯(lián)手,所以咱們應(yīng)該“結(jié)合”一下。 皇帝小魔王:為了國家,為了朝廷,我覺得太后應(yīng)該改嫁。與其擱這互相看不順眼,不如大家共贏嘛。 著名太監(jiān)甲:太后娘娘您要天上的月亮?臣這就給您搭梯子去。 著名太監(jiān)乙:臣有罪,臣不說話,太后你要打便打。 大臣甲乙丙丁子丑寅卯:太后,太后,你看我,看我。我皮膚白,我腰細(xì)腿長身材好。 太后:你們想的都挺美??? ======================= 第1章 暗暗 “太后正在召見李益。” 聽到這句話時,拓拔泓正將雙手放在銅盆里,掬了一捧清水洗臉。 太監(jiān)恭身在一旁伺候。宮女捧著盥沐用品,雪白的巾帕整齊疊了兩片,香膏盛在紫檀黑漆描金花卉的六角扁盒子里。 鎏金云龍紋黃銅大鏡中倒映出少年的身形。細(xì)腰長腿,修長舒展、如楊柳枝般柔韌的脊背裹在素絲單衣里,空氣中盡是少年春雪柳葉般清新干凈的氣息。宮女的彩袖披帛,華簪脂粉,在那一對瘦削挺拔的肩膀骨映襯下,統(tǒng)統(tǒng)黯然失色了。 那是一個尋常的早晨。 和往日也沒有什么不同,大抵是寅時剛過,再過一刻鐘就要上早朝。作為剛登基不久的新皇帝的日常,拓拔泓習(xí)慣性地,每日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打聽太后那邊的情況。 問她醒了沒有。太后若醒了,他便順道去請個安。若沒醒,就等下了朝之后再去?;实鄄攀q,尚未親政,朝廷大事悉由太后做主,皇帝自然時時刻刻要將太后的一舉一動放在心上。 就比如“太后正在召見李益”,拓拔泓記得,自登基起,類似的情景里,這話他已經(jīng)聽到不下四五回了。 準(zhǔn)確地說不止,細(xì)算下,至少得七八回了。好像每天早上洗臉的時候,他都會聽到太監(jiān)告訴說:“太后正在召見李益?!被颉疤笞蛞箤⒗钜嬲龠M宮去了?!?/br> 反正,不是在受召見,就是在受召見的路上。 拓拔泓聽到這個名字,心就是一陣不悅。 微妙的情緒在心中發(fā)酵,面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拓拔泓按序凈了臉,帕丟回盆里。轉(zhuǎn)身取了一塊折疊的四四方方的棉巾拭手,他語似好奇,貌似尋常問說:“李益怎么這么早入宮,這會宮門都還沒開吧?” 太監(jiān)卻回答說:“李大人近日來都在禁中值事,不曾出宮的,太后隨叫隨到。宮門閉了,有太后的旨,也能從小宮門入的。” 拓拔泓就奇了怪了。 有什么了不得的要緊事,要這么點燈費蠟,晚上不睡,早上天不亮就召去的?真的是焚膏繼晷啊,是黃河發(fā)大水了還是草原降旱災(zāi)了?拓拔泓真是想不通了。 拓拔泓是個敏感的人,凡事很容易多想,他自己也知道。心中不快,卻也不表示什么。 太后醒了,拓拔泓本打算先去請安的。 只是今日磨蹭的晚了,更衣又耽擱了點,到后來沒時間,他只好先去早朝再說。 不是冤家不聚頭,御輦剛行到太華殿外的宮道,拓拔泓就見到李益,朱服儼然,行色匆匆從太后所居的崇政殿的方向過來,正和御駕對上。拓拔泓一身龍袍端坐在輦子上,密密的冕旒從額前垂下遮住臉上的表情,整個人好像深不可測。李益一見要撞上了,十分靈敏地后退數(shù)步,下跪磕頭,口呼萬歲,一套動作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灑練萬分。 那時清晨,天還未大亮,霧色朦朦的,李益恭身退到道旁,拓拔泓目光從冕旒的空隙里望外瞥了一眼這人,就見他三十少許的年紀(jì),朱服齊楚,身材玉立挺拔,皮膚異常白皙,鳳目修眉,容色恭謹(jǐn)。正是白璧無暇的美君子。 拓拔泓想起他曾聽說過的關(guān)于這人的傳言。 英國公李慕的次子,有朝第一大才子李羨的弟弟。這位李二公子璀璨的光芒卻沒有被其名頭蓋天的父兄所掩蓋。他年僅三十余歲,卻已經(jīng)歷侍三朝帝王了。十五歲就出仕,受拓拔泓曾祖父太武皇帝的賞識,任國子博士,是有此官以來最年輕的博士,當(dāng)時一舉成名。十九歲時,被聘為當(dāng)時最受寵的南安王王傅,風(fēng)頭無兩。南安王篡位被誅后,他卻仍得先帝,也就是拓拔泓先父的重用,累官太子太傅、中書侍郎,尚書省從事等職。 到拓拔泓這,越發(fā)高升了,二品中書令。 當(dāng)然不是拓拔泓任命的,拓拔泓不太喜歡這個人,但是太后很喜歡這個人。先帝在位時,太后就曾推薦過他任太子太傅。 太子么,自然就是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拓拔泓。然而事實上這位太子太傅一天也沒有教過拓拔泓讀書,倒是在太華殿教了太后兩個月寫字。后來因卷入**,貶官去職,這位太傅也就沒有再同拓拔泓扯上關(guān)系。倒是先帝一走,太后一垂簾,就大大提拔了他,一下子成了臺省機要,御前的近臣。太后擬旨都要召他,什么事也愛同其商議。拓拔泓不喜歡此人。 這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這人是有才干的,為人也謙恭謹(jǐn)慎,對拓拔泓也畢恭畢敬,言行得體,舉止也從未有任何不當(dāng),按理說拓拔泓不該如此厭惡他。 可能是拓拔泓曾聽過一些流言,說他和太后有某種關(guān)系。 流言是真是假拓拔泓無從探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很可能是有人詆毀。畢竟,天下人都知道,太后和先帝彼此一往情深。但那流言的內(nèi)容,拓拔泓是記在了心上。每每看這二人的行跡,便覺得越看越像,越看越可疑。再看這李益人物出眾,相貌英俊,他就越懷疑那傳言可能是真的。 這只是拓拔泓心底的想法罷了。捕風(fēng)捉影的事,總不能拿出來說。隨口問了兩句李益因何入宮,那李益答說是太后召見。這不是廢話么?拓拔泓知道問不出什么來,他便起駕上朝去了。 早朝一如既往的無聊乏味。 拓拔泓坐在御座上,望著下方一色的朝臣。服飾、外貌都差不多,也分不清誰是誰。大臣舉著笏板念奏,他在心里琢磨這人叫什么名字,擔(dān)的什么職位。 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了,那奏疏的內(nèi)容又沒注意到。 整個朝會,除了“眾卿平身”,“退朝”,拓拔泓總共沒有說到兩句話。僅有的那兩句,不是“準(zhǔn)奏”,便是“此事等退朝之后再同太后商議”。大臣上了幾十本奏,甭管說什么,別想從他嘴里得到明確的回答。他只有一句:“退朝之后同太后商議?!?/br> 這是太后教他的,不懂的事,不要在朝堂上表態(tài),等下朝告訴太后再拿主意。 御座后懸著一道水晶珠簾,安放著一把鳳椅。只是無人坐,空落落的。雖然空落,卻裝飾華貴,擦拭的一塵不染,錦席鋪陳,椅身反射著金輝。 那是太后的座位。 原本太后應(yīng)該坐在這里,陪拓拔泓上朝,順帶聽政的。自從半月前太后被大火燒傷之后,這座位便空著了。 第2章 太后 拓拔泓草草結(jié)束了朝會,即往太后宮中去請安。 內(nèi)給事楊信早已在宮門侯著,一見皇帝出現(xiàn),即命人去稟報太后,同時拂了袖,殷勤趕上來迎駕,口中笑說:“皇上可算下朝了,太后一直擔(dān)心呢,今兒朝上沒遇到什么事吧?” 楊信著一身靛青色錦袍,腳蹬了雙簇新黑色緞面宮靴,頭戴一頂黑漆攏紗冠,腰上系著青佩,宮牌垂著紅纓,整個人精神十足。他入宮還不久,年紀(jì)也才三十多歲,卻已經(jīng)是太后的親信。 拓拔泓說:“沒什么大事?!?/br> 他隨走隨問道:“太后今日好些了嗎?” 楊信說:“昨日換了新藥,試了試不錯,這兩日應(yīng)該能見效?!?/br> 拓拔泓說:“又是哪個御醫(yī)開的方子?” 楊信說:“不是御醫(yī)開的,是那李益前次入宮贈的,一直沒用。前日太后想起了,才讓御醫(yī)驗了驗,沒想到竟有奇效?!?/br> 拓拔泓又聽到這個名字。 他習(xí)慣性地,心又一跳,道:“李益還會行醫(yī)了?” 楊信笑說:“他哪會行醫(yī),也是從別人手里得的。不曉得是什么地方的名醫(yī),李大人也不肯說,否則也好想辦法將他請到宮里來專門給太后診治?!?/br> 拓拔泓心說:宮中御醫(yī)多的是,輪得到一個村叟野夫獻殷勤? 太后還真是信得過他。宮外的東西,來歷不明,不干不凈的,連出自誰手都不知道,送過來就往嘴里吃。都不曉得自己是怎么尊貴的身份嗎?要是對方別有用心怎么辦?這李益身為人臣,怎么敢這樣做事!簡直胡鬧! 拓拔泓皺眉說:“太后凈信這些東西。是好的醫(yī)生哪有不出名的,有本事的都在宮里,草野能有什么能人?!?/br> 楊信說:“皇上說的在理,臣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李大人那藥送了有些時日了,也沒給太后用。可這段日子御醫(yī)的藥方不都試過,不太好使么,所以就說試試別的。這也真是奇怪,太后身上的傷先前一直化膿,敷了李益那藥只一夜,紅腫就消退,兩日就結(jié)痂了。所以才趕緊將那湯藥方子也一并找出來,讓人去煎了,配著那膏藥一起,昨夜剛喝了一服呢。” 拓拔泓說:“還有這種事?” 楊信說:“可不是?!?/br> 拓拔泓面色凝重,就沒再說話了。 這楊信是太后忠誠的好狗。太后說一,他絕不敢說二,太后說殺人,他絕不敢去放火。太后做了什么,有什么心思,他是了如指掌。拓拔泓忽想起早上洗漱時的事,很想問這位楊給事,太后召那李益做了什么,但不敢問。 這有什么不敢問的呢? 他是皇帝,想問什么就問,還怕丟人不成? 但他就是不敢問。 總懷疑會被人瞧出什么。 一肚子不爽,他也只好硬憋著。 拓拔泓掀開珠簾。 太后馮氏在錦榻上坐著,據(jù)著象牙席子,背靠著絳底金色寶相花軟枕。 她一身素色衣裙,夏天了,穿的挺少。 宮中的料子質(zhì)地極好,那白綢子白的發(fā)光,滑的似油,類似于上好的珍珠色澤。衣裳又素的很,沒邊沒紉,也沒花紋,人裹在里面,整個人像是臥在雪中。 夏衣涼薄,膝上又蓋了塊金光熠熠的薄緞子,只將一只受傷的腳伸在外面。 她是個短頭發(fā),直的,齊刷刷地垂到肩膀——原本是一頭好長頭發(fā),前不久給絞了,就成了這樣子。也沒法梳起來,也沒法戴簪子首飾,只好簡單剪了一下,額前留出幾綹劉海修飾。 沒施妝,連粉都沒有抹,皮膚本質(zhì)是好的,白皙光滑,沒有一點瑕疵,就是白的太過了,兩頰缺了點血色。 說是沒血色,那嘴唇又是天生很紅潤的,好像染了胭脂似的。 拓拔泓記得,他最開始留意她的相貌,就是因為她的嘴唇。 拓拔泓特別喜歡她嘴唇。 一般的人唇色有深有淺,可她的唇色是石榴紅的,不但紅,而且特別柔特別潤。他以前一直以為她是涂了口脂之類的呢,可看那些宮女涂口脂,顏色總沒有她的好看,而且有時會掉色。拓拔泓常年看她嘴唇紅潤潤的不掉顏色,懷疑她是用的什么特殊的胭脂,心里怪好奇的。所以有機會近看時,他就特意留心觀察。也就是她生病這一段時間,有一天早上,他來見太后,太后當(dāng)時還未醒,拓拔泓發(fā)現(xiàn)她睡著時,嘴唇還是石榴色的,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她是天生。 那之后,拓拔泓只要看到她,注意力就會不由自主被她嫣紅的嘴唇吸引過去。 拓拔泓留心她的模樣,發(fā)現(xiàn)她長得是很奇怪。臉白的沒什么血色,嘴唇又那么紅。眉毛淡的像霧,不長汗毛,頭發(fā),眼睫毛和眼珠子卻黑的要命。五官非常圓美柔和,毫無攻擊性的長相,卻特別醒目。她是精雕細(xì)琢的臉,每一個線條都美的恰到好處。 外貌如此楚楚動人,做事卻是個梟雄。 能忍能狠,能殺能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