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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的駙馬是太監(jiān)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公主折煞奴才了?!鄙砗笾诉@話說的十分耐人尋味,張易安頓時冷汗直流,若非這會兒無法跪下,他恐怕早已和之前一般

    御馬監(jiān)在二人說話的功夫眨眼就到了,蘇瑾歡的注意很快便被轉移,“可是御馬監(jiān)到了”

    “回公主,是。”

    蘇瑾歡臉上倏地勾起了一抹由心的笑容,“那帶本宮去馬廄,本宮要騎馬。”

    張易安聽著這話,前進的步伐直接踉蹌了一下,他此間堪堪將步伐穩(wěn)住,便訝異道“公主不是只”

    “你說微服出巡”蘇瑾歡笑,“本宮可曾說了微服出巡卻不騎馬”

    “可公主身體不便,如此怎可了得”張易安是不要命了才會讓蘇瑾歡去騎馬。他的語氣下意識的重了重,直接便停在了原地。

    蘇瑾歡眉頭一擰,“本宮要騎馬本宮說了算,你敢忤逆本宮”

    張易安身子一僵,一時之間,竟是進退兩難。

    蘇瑾歡見此,唇角微微一勾,她拍了拍某人的肩膀,命令道“帶本宮過去。”

    身后之人愉快的心情張易安不用回頭都感受到了,他今夜私自將人帶出長寧殿已是大逆不道,若任由其去做更激烈的事,張易安有無數(shù)個理由相信,永安帝若是知道此事,就算是蘇瑾歡也決計救不了他。

    長公主的腿疾眾人皆知,一個雙腿不便的人,如何能馭馬屆時一個不慎,再出點意外

    蘇瑾歡等了片刻也不見身下之人動作,她噙著的嘴角一滯,“張易安,本宮讓”

    張易安回過神來,他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朝著來時的路走去,邊走邊道“公主殿下的要求奴才恕難從命,回長寧殿后奴才會自請責罰,請公主殿下息怒?!?/br>
    “放肆”

    “是奴才的不是,還請公主不要動怒?!?/br>
    對于騎馬,蘇瑾歡心心念念了好幾年,眼看著就要實現(xiàn)了,這會兒突然變卦,她心里是說不出的憤怒與委屈,她倏地抓住了某人的衣領,怒道“張易安你是本宮的人,本宮的命令你敢違背”

    “公主金枝玉葉,若想騎馬,白日里可讓宮人備好一切,奴才身單力薄,恐難保公主安危,還請公主饒命?!?/br>
    這是張易安第一次這樣大膽的與蘇瑾歡沖撞,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小小的一人在自己背上都顯得如此嬌小,又如何能經(jīng)得住馬兒的折騰

    無論于公于私,張易安都不能任其胡鬧下去。左右不過一死,若他死了公主貴體無恙,那也倒算是一件幸事。

    蘇瑾歡見人走的越發(fā)的快速,焦急的抓住了對方的脖子晃了晃,“給本宮停下”

    張易安心知某人這會兒定然是聽不進他任何勸誡的話,他索性不再開口,不卑不亢的繼續(xù)走著。

    蘇瑾歡大怒“張易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抗旨不遵”

    “奴才罪該萬死?!?/br>
    依舊沒有停下。

    蘇瑾歡怒極反笑,不吃硬是吧

    她看了眼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御花園,道路兩側是柔軟的草地,蘇瑾歡也不再和某人多說,她的腰間一個用力,張易安不察,重心一斜,兩人瞬間便朝著一側倒去。

    張易安的反應還算迅速,倒下之前他倏地轉過了身子,一聲悶哼想起,卻是蘇瑾歡倒在了某人的身上。

    張易安大驚

    “公主”

    “滾開別碰本宮”蘇瑾歡連忙從人身上爬了下來。

    對,就是爬。她拖著她那雙不怎么能動的雙腿,掙脫了張易安要扶她的雙手,朝一側爬去。

    “公主,奴才”

    “你們所有人都嫌棄本宮是吧認為本宮腿廢了便什么都不能做了”蘇瑾歡冷笑著看向某人,她眼里帶著高傲,也帶著一絲倔強,“是,本宮腿是廢了,但心沒廢人沒廢旁人能做的事,本宮一樣能做且能做的不比任何人差”

    “不讓本宮騎馬你以為本宮稀罕”

    張易安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蘇瑾歡。

    此時的她,沒有了那分迫人的氣質(zhì),也沒了往日里的莊重,說不稀罕,可任誰都能看出其對此的渴望?;钕褚恢徽嗣挠棕?。

    原本是多高傲的一個人,如今卻只能屈于一方輪椅,還得忍受旁人異樣的,或同情,或諷刺的眼光,念及此,張易安心下微動,竟是莫名的冒出了一絲心疼。

    “公主”

    蘇瑾歡瞧著某人神色見有了松動,她心下頓時一喜。

    “別叫本宮”蘇瑾歡“怒氣沖沖”的別過了臉頰,“回長寧殿去把清弄換來,本宮沒你這種奴才”

    說完這話,她的眼里快速的蓄起了淚水,但為了效果更佳,蘇瑾歡并未讓眼淚流下。

    張易安的心里本就有了松動,一眼見此,更是自責不已。

    “公主,地上涼,不是要去馬廄么,再晚”

    “還想再騙本宮”蘇瑾歡雙眼微微動了動,看起來有些心動卻十分防備。

    張易安瞧著這樣的某人,頗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身份卑微,卻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表現(xiàn)出來,唯有誠懇道“公主,之前是奴才的不是,公主身體不便,奴才出于穩(wěn)妥才有此冒犯之舉,還請公主恕罪,奴才突然憶起馬廄中有一匹大弩馬,大弩馬毛色沒有其他馬匹良好,但勝在溫順,公主若要堅持,奴才可帶著公主一道騎著獵獵鮮?!?/br>
    蘇瑾歡輕哼了一聲,“本宮不稀罕”

    張易安好笑的看了眼對方,“是奴才許久沒見到大弩馬了,既然都來了此處,少不得要去看看,不知公主可否賞臉”

    這話隔以前,張易安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的,但今日蘇瑾歡明顯是在拿喬,他作為奴才,自然的得貼心的“勸誡”一二。

    事情的最后,蘇瑾歡到底還是將信將疑的重新趴回了某人肩上,張易安的背不算寬厚,但勝在穩(wěn)重,蘇瑾歡看了眼某人的側臉,嘴角的弧度是止不住的上仰了起來。

    本宮活了二十幾年,還拿不下小小一個你

    御馬監(jiān)的馬廄每日都有人看守,自家公主想偷偷騎馬,就得先把人支開,關于這點,張易安早有認知。他先是饒路走到了小型的練馬場,而后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蘇瑾歡放了下來,“公主,奴才去牽馬過來,你呆在這里別出聲,有事喚奴才名字。”

    蘇瑾歡點了點頭,“快去快回?!?/br>
    “是?!?/br>
    夏夜的晚風帶著一絲余熱,四周時不時傳來知了的鳴叫,蘇瑾歡把手撐在自己腿上看著夜晚的練馬場,心里是說不出的愜意。

    張易安手上有蘇瑾歡的令牌,想要從馬廄中取一匹馬并非難事,未免某人等急,他索性駕著馬兒從馬廄趕了過來。

    練馬場這邊晚上是空蕩蕩的一片,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所以御馬監(jiān)并未派人看守里面,只在最外方安排了巡夜的人。蘇瑾歡聽著“噠噠”的馬蹄聲時,小心的伸出了腦袋看了看。

    只見月夜之下,一人騎著高大的駿馬朝她奔來,那一刻,馬上之人身姿挺拔仿若凱旋的將士,其長發(fā)迎風飄蕩,道是格外的灑脫與俊逸。

    蘇瑾歡看呆了。

    “吁”張易安將馬勒停,隨即從馬上利落的翻了下來,他幾步來到某人身前,俯身道“公主,奴才把馬帶來了。”

    蘇瑾歡聞聲連忙斂了斂自己眼底的神色,她看著幾乎與張易安一樣高的駿馬,略微一愣,“這馬這么高,本宮要如何上去”

    凡是關于馬的事,這可是張易安最擅長的,蘇瑾歡話剛落,他便稍稍噙了噙唇角,道“公主不必擔心,奴才自有法子。”

    第11章 11.011 夏日共乘

    蘇瑾歡坐在青石之上,只見張易安從容的轉過了身子,再是拍了拍大弩馬的馬鬢,他的手指在大弩馬眼前晃了晃,大弩馬鼻息一噴,下一刻,讓蘇瑾歡意外不已的是,眼前這比人還高的馬兒就這樣十分聽話的屈膝趴了下來跪在了地上。

    張易安嘴角微微上揚,他揉了一下大弩馬的頭頂,笑著轉過了身子,“公主,可以了?!?/br>
    蘇瑾歡盯著身前的大弩馬看了片刻,“那抱本宮上去?!?/br>
    “是?!?/br>
    彎腰抱住起身,幾個動作張易安做的行云流水,他把人小心的放在馬背之上,蘇瑾歡這邊還沒怎么穩(wěn)住身子,身后便突然坐上了一個人,緊接著,自己的腰上穿過了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細手,一股溫熱的氣息貼了過來。

    “請公主抓緊座下的鐵環(huán),奴才這邊要讓大弩馬起身了?!?/br>
    蘇瑾歡雙眸微動,她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輕聲“嗯”了一下。

    確定無礙,張易安拉了拉手中的韁繩,“逐珥,走?!?/br>
    馬兒應聲站了起來,蘇瑾歡一個不備被其起身的弧度弄得踉蹌了一下,張易安連忙眼疾手快將其扶住,“公主,可有大礙”

    蘇瑾歡回過神來,她看著眼前的視線突然明了了數(shù)分,這是自己從未體驗過的高度,溫熱的夏風扶起了發(fā)梢在臉上一掃一掃的,她心底微癢,非但沒有一絲驚嚇,反倒很快升起了極大的興趣,“沒有,本宮沒事,張易安,本宮要去那邊”

    張易安聞聲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某人指的那處離這邊并不遠,也沒什么特別的地方,他把視線收回,爽快道“好的,公主抓穩(wěn)了?!?/br>
    蘇瑾歡有些焦急的扯了扯身后之人的衣袖,催促道“別光說啊,快走?!?/br>
    張易安七尺左右的身高,蘇瑾歡身量嬌小,兩人一道坐在馬背之上,某人心急的樣子在全數(shù)落入了他的眼簾。

    其一雙清眸似是夜里星辰,兩眼彎彎如月牙姣姣,入鼻是一股清香芬和,沒了那一身貴氣的衣群,褪去那滿臉的防備與戲謔,這一刻,張易安竟覺有幾分的愜意。

    他想,他許是見到了公主不為人知的一面。而或許,這才是其最為原本的樣子,什么莊嚴什么蠻橫什么驚世駭俗,左右不過是其的偽裝罷了。

    念頭一閃而過,張易安不敢細想。大弩馬名叫逐珥,此時已經(jīng)慢慢的朝著前方走去,懷中之人腿下無力,逐珥雖然溫順,但未免萬一張易安還是把人緊緊的扣在了自己懷里。

    這是蘇瑾歡這么久以來第一次騎馬。

    說實話,她的身體并不是很舒服。馬鞍沒有柔軟的坐墊,馬匹身上隱約有一股味道,雖然沒跑多快多遠,但一顛一顛的咯著她雙腿之間極其不適。

    但縱如此,蘇瑾歡的心里也十分開心滿足。

    她先是肆意的看著周圍的景色,待看完之后,蘇瑾歡索性靠在了張易安的懷里閉上了眼睛。

    張易安此間正專心的駕著馬,身前之人的身子突然軟了下來,他嚇了一跳,正欲問問情況,蘇瑾歡適時開了口,道“本宮沒事,駕你的馬?!?/br>
    “是”張易安僵硬著身子不敢動,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對方,湊巧這時蘇瑾歡閑靠的不舒服輕輕動了動,張易安的唇角瞬間擦過了其額前發(fā)梢處,心底冷不丁帶起一絲癢意。

    “”張易安倏地睜大了眼睛,心臟頓時提到了喉嚨眼,“公”

    額前的觸碰輕之甚微,蘇瑾歡完全沒有察覺,乍聽聞人喚自己,她輕輕皺了皺眉,打斷道“本宮靠一會,別說話?!?/br>
    這種視野開闊的感覺,今后可能再也不會這么輕易體會,蘇瑾歡想,她得抓緊時間把其記下才是。

    這里有溫熱又帶著一絲燥意的夏風,青青香草頭頂露水的味道,有發(fā)梢掃面的癢意,也有如雷似鼓的

    蘇瑾歡思緒一滯,她不確定的又聽了聽,發(fā)現(xiàn)那聲響越來越大,就像是要破出表面似得。蘇瑾歡緩緩睜開雙眼,狐疑的轉過了身子,“張易安,你的心怎么突然跳的這么快”

    “沒沒”蘇瑾歡突然睜眼,張易安緊張的汗都冒了出來,他很想說沒有,可那如雷鎮(zhèn)耳的心跳聲他自己都聽到了,再說下去無疑欲蓋彌彰

    看人的樣子似是沒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無意的冒犯,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氣,磕磕絆絆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

    皎皎明月漸漸躲進了云層,練馬場暗了下來,蘇瑾歡看不清對方的神色,自是無法捕捉其眼里的心虛,唯有皺眉道“你身有舊疾”

    張易安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拉著韁繩的手,強撐道“沒有,奴才只是偶感不適,沒有大礙,謝公主關心?!?/br>
    若在白日里,蘇瑾歡只需一眼便能判斷這人話里的真假,但今日偏偏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無一樣滿足,再加上又牽扯上身體問題,她也不愿人因著帶自己出來便出了事,是以張易安的話一落,便瞧著蘇瑾歡緩緩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便回長寧殿吧。”

    兩人的身子因為蘇瑾歡腿疾無法駕馬的緣故緊緊貼在一起,張易安更是因為時不時的晃動難免碰到其露在外方的肌膚,他雖是太監(jiān),但也是男子,身體溫度要比女子的高上許多,這下一來,每每碰到便總能感受到一股涼意,就像是夏日里的薄冰,讓人止不住的留戀。

    之前還不察覺,但這會兒此般的觸碰更是讓張易安心底莫名的心虛,蘇瑾歡如此提議,他連猶豫也沒有便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