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蘇瑾歡掃了一圈周圍,問“何事在宮內(nèi)喧嘩?!?/br> “回公主的話,是這婢女要違抗圣意,還請長公主決斷。” 蘇瑾歡聞言,看向了眾人中唯一的女子,“你是誰” “回公主的話,奴婢是婕妤的貼身丫鬟” “是你要出這宮門” “是婕妤想吃酸梅,命奴婢去” “好了,可以了。”蘇瑾歡面不改色的打斷了春夏的話,“來人,把這名婢女給本宮帶走?!?/br> “長公主殿下”春夏的話統(tǒng)共才說了這兩句,未曾想便要被帶走,她瞬間便慌了。 蘇瑾歡冷著個臉,“目無法紀,恃寵而驕,狐假虎威,這樣的婢女,還留著作甚?!?/br> “公主殿下,不可以,奴婢是” “你是蕭婕妤的人,本宮知道?!碧K瑾歡冷笑了一聲,她輕輕彎了彎身子,來到了其的身前,這才以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輕聲道“但,本宮抓的就是你你可知道嗯” 春夏被蘇瑾歡這模樣和語氣的話弄得神色一滯,她滿臉恐慌的看了過去。 蘇瑾歡把身子重新靠回了椅子上,面不改色道“捂住嘴,帶走?!?/br> “唔唔唔”春夏聞聲反應了過來,她連忙想呼喚出聲把蕭婕妤喚來,但這邊還沒開口,春夏的雙唇便被人緊緊的捂在了一起。 俗語有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蕭氏,本宮先剪了你的左右臂,有些賬,幾日后本宮來取,你可得等好了。 呵 今日發(fā)生了許多事,注定是一個多事之夜。 這么久以來,這是張易安第一次出現(xiàn)了睡不著的情況。身上的傷口在疼著,縱使他抹了藥,但卻依舊時不時的折磨著他。 當然,他睡不著的原因絕非僅僅只是因為這個,更有的,其實還是蘇瑾歡的那番話。 自家公主已經(jīng)不止一次表示,喜歡自己的容貌,張易安有時甚至想,他能入了公主的眼,恐怕也是因著這幅皮囊的緣故。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呢能被其這般喜歡,張易安是開心的,可真是因為對方僅僅只迷戀這幅皮囊,這便漸漸讓張易安產(chǎn)生了危機感。 是不是有朝一日,自己容貌不再,公主的青睞也就不在了 張易安很矛盾。 一方面,他私心里想奪得蘇瑾歡更多的注意與喜歡,另一方面,他卻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他如此“骯臟”的想法。他同樣也怕當初是因為外表得的歡喜,最后也因著其的衰老失去 世上美人如此之多,恐怕不用等多少年,他若是不有心做些什么,很快便會被公主給拋到腦后 被人忘記,眼睜睜見其注意到其他美人,張易安光想想心中便難受不已。 無論如何,自家公主有句話是說對了的。 人常有,機會不常有,若沒那個珍惜把握的心,失去過后想要再得到那便更難了,所以,這么看,他勢必要做些什么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然 當越來越多的人出現(xiàn),他如何能以這殘缺的身子在公主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第39章 39.039 停停停停 蘇瑾歡把春夏帶回了長寧殿。 她并沒有對春夏怎么樣, 只是將人獨自鎖在了暗房之內(nèi), 除了兩人見面那會兒說了兩句話外, 蘇瑾歡再也沒對其說過第三句話。 已知自己被對方盯上, 且把自己二話不說就帶走了去,本以為會面臨嚴刑拷打, 但其卻沒有任何表示, 與設想完全相悖, 請問,在這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情況下, 一般人會如何 從驚訝到慌張再到惶恐與心悸外加惴惴不安提心吊膽,幾乎不過才半個時辰, 春夏便體驗個了遍。 當然,春夏是什么樣的心情, 蘇瑾歡可沒心思再去關(guān)心了,她這一日又是與蘇瑾燁打交道又是雨中先后布置, 臨了晚上還特意出門了一趟,早已疲憊不堪。 這邊在床上躺下去沒多久,她便慢慢闔上了眼睛。 由于受傷的緣故,張易安第二日并未再出長寧殿。這么些日子以來, 他已經(jīng)習慣了早起, 所以這邊天才剛蒙蒙亮, 張易安便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昨晚想了一宿, 臨近天亮才睡了一會兒, 可盡管這樣, 張易安的精神看起來卻極好,絲毫看不出疲憊的樣子。 他迫切的想做些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事 清弄這邊剛把洗漱的東西備好,一個回頭便瞧著一人站在自己身后,她險些嚇了一跳,“張公公,你走路怎么不帶聲的” 張易安沒想到自己會嚇到人,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清弄姑娘,不好意思?!?/br> 清弄咦了一聲,“張公公,你的傷好了” “沒就是早起習慣了?!?/br> “那你來這里做什么”清弄推了推身前之人,“回去回去,好好養(yǎng)傷,公主一會兒快醒了,你一個受傷的人就別過來了?!?/br> 張易安并不想走,他定了定自己的身形,解釋道“不是,不礙事的” “清弄”還真是說什么來什么,清弄這邊才剛說了自家公主快醒了,結(jié)果下一刻,屋內(nèi)還當真就傳來了蘇瑾歡喚人的聲音。 只是,這一次這聲音與往日相比,明顯聽起來怪異了許多。 清弄皺了皺眉,她沒再與張易安多言,連忙轉(zhuǎn)身走了進去。 清弄能聽出來語氣的變化,張易安自然也能發(fā)現(xiàn)。清弄這邊前腳走進了內(nèi)室,他后腳也跟了進去。 蘇瑾歡躺在床上,她弓著身子,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雙唇毫無血色,看起來格外的嚇人。 “公主”清弄第一眼瞧著,心中便咯噔了一聲。 人來了,蘇瑾歡抬了抬自己的眼皮,虛弱道“清弄,你過來” “公主,你這是怎么奴婢給你傳太醫(yī),你等等” “別”蘇瑾歡阻止了清弄的想法,“別去” “可” 腹間傳來一股陣痛,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絞住了一般,蘇瑾歡咬了咬牙,艱難道“本宮沒事,你去給本宮備水,再去拿身干凈的裹褲以及準備那東西來就好。” 蘇瑾歡由于早前常年用藥的緣故,使得身體發(fā)生了變化,這葵水便比尋常人晚上了許多,她今年已有十四,上一世的自己葵水是什么時候來的蘇瑾歡已經(jīng)沒有了印象,哪能想到昨日就在雨中冒著雨折騰了一會兒的功夫,她這葵水就這樣來了。 蘇瑾歡的身子虛,又有宮寒,她自己對自己的身體情況還算熟悉,旁的都不說,就說這葵水,上一世可沒少折騰她,如今初葵初至,那感覺 蘇瑾歡簡直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清弄比蘇瑾歡大四歲,自家公主這么一說,她也頓時明白了情況,“公主你等等,奴婢馬上去吩咐?!?/br> “嗯” 清弄轉(zhuǎn)身,見張易安在她們二人身后不遠處站著,旁的人她也不放心,這一會兒只用先看著屋內(nèi)的情況就好,是以她也沒有多想,直道“張公公,你在這里陪一會兒公主,奴婢出去一下?!?/br> 這女子葵水來了,該準備什么東西又該注意什么,清弄自然比張易安清楚的多,若非如此,她還真就想讓張易安出去安排,她留在這里。 張易安這邊還沒來得及回復,清弄便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子朝著屋外走了去。 “張易安”蘇瑾歡之前并未注意到屋內(nèi)還有旁人,直到聽到了清弄與旁人的對話,她才抬了抬頭,虛弱的看了過去。 “公主”張易安是太監(jiān),對女子的事本就是一知半解,再加上之前蘇瑾歡與清弄主仆二人那般打啞謎的對話,他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而他唯一知道的,也只有蘇瑾歡的情況現(xiàn)如今很不好。 清弄一走,床上之人又在喚著自己,沒有旁人,張易安連忙走了過去。 蘇瑾歡的肚子依舊絞痛著,可張易安的出現(xiàn)卻成功的轉(zhuǎn)移了她多注意,見人臉上那抹傷痕尚新,她吃力的笑了笑,“你怎么你怎么來了” “奴才閑不住。”張易安言簡意賅的回答了蘇瑾歡的問題,轉(zhuǎn)而有些焦急的問:“公主,您這是怎么了” “您這是哪里不舒服為何不讓清弄宣太醫(yī)諱疾忌醫(yī),公主,奴才去叫太醫(yī)過” 蘇瑾歡打斷了對方的話,贊賞道“不錯,你知道的成語這可是越來越多了。” 張易安心都提了起來,未曾想自家公主的注意點竟然在他會的詞語之上,他略微拔高了一絲語調(diào),“公主” “好了好了不說笑不說笑”人擔心著自己,蘇瑾歡心底十分充實,她給對方投以了一個安撫的神色,“本宮無礙,你別擔心” “你若真為本宮好,就讓本宮靠一會兒?!?/br> “好?!边@一次,張易安回答的極其干脆。他快速的坐在了床側(cè),盡管他的手有傷,可卻并不妨礙他將手臂穿過其的頸下再見人小心的托起。 蘇瑾歡難得見到人回答的這么爽快,她略微有些意外,可下一刻,隨著其的動作的進行,下腹出一股熱流劃過,蘇瑾歡身子一僵,“停停停” “公主” “不用”蘇瑾歡吸了口氣,“不用靠肩上,腿上就好?!?/br> 她的腰間尚且蓋著被子,真要大幅度動一下,她下身的慘狀恐怕就掩蓋不住了。 雖然蘇瑾歡并不介意張易安知道自己來了葵水,可她卻不想讓人看見她下身慘烈的情況。 這樣的吩咐讓張易安心間的疑惑又加深了一些。幾乎是他把人放在腿上的同一時刻,鼻尖隱約飄來一股血腥的味道,張易安的雙眼倏地劃過一絲不可思議,聯(lián)想到之前某人說過的話,他的神色一滯,頗有些小心的看向了腿上之人的下半身。 蘇瑾歡如愿的靠在了某人的腿上,那抹熟悉的味道讓她極其安心,這么會兒交談的功夫,腹間的痛意不知是否是心里作用的緣故,她竟然感覺輕了許多。 張易安雖然對姑娘間的事不熟悉,但基本的還是聽過一些,自家公主明明身體不適卻不宣太醫(yī)反而讓清弄備水以及準備新的裹褲,再是四周隱約彌漫著血腥味,若說之前沒反應過來,那么現(xiàn)如今卻也回過了味。 不是大病,這是張易安的第一反應,他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去。 但是緊接著,腿上之人緊緊皺著的秀眉以及那慘白的臉色,無不讓張易安又擔心了起來。 鬼使神差的,張易安捏起了自己的袖口,給蘇瑾歡擦了擦尚冒著冷汗的額頭。 “你做什么”蘇瑾歡這邊本來都疲憊的把雙眼闔了上去,感受到額前的動靜,她又倏地睜了開來。 兩人挨著如此之近,近到他可以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樣,張易安心中微微緊了緊,嘴角卻盡可能的噙起一抹自然的弧度,柔聲道“奴才給公主擦擦汗” “這樣啊”總感覺有什么怪怪的,但蘇瑾歡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人眼中有什么異樣的情緒,她不得不把目光收了回來。 是她感覺錯了 這人突然這么主動,怎么神色間倒是沒什么大變化 怪哉 張易安瞧著懷中之人把視線慢慢收回,他原本繃著的心頓時松了松。 再堅持一會兒,他恐怕便不能再如此神態(tài)自若了,好險 兩人對話的功夫,清弄已經(jīng)在外方安排好了一切,見人帶著好幾個婢女走了進來,張易安知道,該是自己出去的時候了。 果不其然,清弄進來后開口的第一句話便驗證了他的想法,“張公公,公主這里有奴婢,你身上有傷,且先出去吧?!?/br> 張易安頷了頷首,“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