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怕她走后,周家會進(jìn)她的房間亂翻,姜瑜一直把梁毅的信夾在小學(xué)課本里,帶到學(xué)校,這回倒是派上了用場。 姜瑜飛快地翻開信,又讀了一遍,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先前忽視的地方。在信中,梁毅先是明確地說了,他是從六年前,姜父犧牲后,就開始給馮三娘匯錢,而馮三娘是五年前才嫁到周家的,那梁毅第一年寄回來的錢到哪兒去了? 馮三娘明顯不知道,但凡她收到過一次錢,她就絕不可能不知道梁毅這個人。 而且在信的后面,梁毅還說了“你繼父一直瞞天過海,他一個人肯定做不到這么天衣無縫,這件事比較復(fù)雜,你不要再管了”,想必,他也是想到了這一茬,甚至猜到了其中的貓膩,所以才會一再囑咐她不要輕舉妄動,等他回來處理。 也是,在馮三娘改嫁前的那一年,能拿著她的戶口本去取錢的除了姜家,不會有其他人。事關(guān)原主的爺爺奶奶叔叔之類的血親,在封閉還很講孝道的農(nóng)村,原主能做什么?做什么都很容易被人戳脊梁骨,這件事還是梁毅這個外人出面比較合適。 想通了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姜瑜吐了口氣,把信收了起來,深深地替原主不值,替原主的父親不值。 姜瑜沉著臉,拿著雞蛋回了周家。 因為姜老太婆這一耽擱,她回去得比較晚了,周家已經(jīng)開飯了。 姜瑜去盛了一碗飯,端上桌后,看了周老三和馮三娘一眼,忽地掏出雞蛋,往桌面上一磕。 看到一只煮雞蛋突兀地出現(xiàn)在飯桌上,馮三娘訝異極了:“小瑜,誰給你的雞蛋?” 姜瑜垂著眼瞼,一副情緒不高的樣子,眼神卻一直留意著周老三的表情:“今天放學(xué)的時候,一個頭發(fā)都白了的老太婆過來給我的,她說她是我奶奶?!?/br> 聽到這一出,兩雙筷子同時磕到了桌子上,一雙是馮三娘的,一雙是周老三的。不過因為馮三娘的情緒很激動,動作弧度很大,把周老三的反常蓋過去了。 馮三娘把筷子一扔,站了起來,抓過桌子上那只雞蛋,嗖地一下扔進(jìn)了院子里,憤怒地說:“小瑜,媽跟你說,那老太婆不安好心,誰知道她的雞蛋是不是下了藥,你千萬別吃她的任何東西。以后也別跟她說話,見了她就繞道走。不行,她肯定還會去找你的,媽跟你說,下回她再來找你,你就叫孩子來喊我,我撕了這老太婆!” 能逼得馮三娘把珍貴的雞蛋給砸了,姜家老太婆也是個厲害的人物呀。姜瑜故意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沒吭聲。 見狀,馮三娘又要發(fā)火。 旁邊的周老三連忙拉住了她:“別嚇壞了孩子。那到底是孩子的奶奶,孩子的長輩,她要看小瑜,咱們也不能阻止,你說對不對?” 要不是看到他驚得筷子都掉了,姜瑜都要被他騙過去。這可真真是一副寬厚大度的繼父模樣啊。 可馮三娘不依,抹了一把淚說:“什么奶奶?有這么當(dāng)奶奶的嗎?當(dāng)年就差逼死我們娘倆,現(xiàn)在一看小瑜大了,又想來沾好處,她做夢!” “這話在家里說就算了。她身份上到底是小瑜的親奶奶,年紀(jì)又大了,你這么出去說,別人怎么看你?我是知道你的好,可其他人不知道你當(dāng)年受了多少委屈啊!”周老三這張嘴真是能說,沒多久就把馮三娘給安撫下來了。 姜瑜冷眼旁觀,有些明白馮三娘怎么會對周老三這么死心塌地了。 丈夫死了,婆家不容,娘家不留,她一個女人帶著個九歲的孩子無依無靠的,這時候但凡有個人給她伸出橄欖枝,她都會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抓住不放。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以為的救命稻草,很可能是包著□□的□□。否則怎么解釋,梁毅寄來的錢這么平和地轉(zhuǎn)移到了周老三手里呢? 第35章 吃過午飯后, 馮三娘不放心, 又把姜瑜拉到一邊耳提面命了一番:“小瑜,聽媽的, 下回姜家那老太婆敢再來找你,你就把她給趕出去。不行, 我得去找楊校長,村小是咱們荷花村的地盤,怎么能讓別村的一個老太婆時不時地就跑過來溜圈呢!” 這句話就不講理了, 都不能去別人的村子, 那以后嫁出去的閨女還回不回娘家了?大家還走不走親戚了? 姜瑜見她有瘋魔的趨勢, 趕緊拉住了她:“好了,我都聽你的, 只要她一來, 我就讓人來喊你,可以了吧?你別去為難楊校長了,他要是對我有了意見,不讓我干了怎么辦?” 聽姜瑜這么說,馮三娘這才作罷, 不過臉上仍舊一臉的忿忿不平之色,嘟囔道:“這老虔婆怎么還有臉來找你……” 見她又要像祥林嫂那樣沒完沒了地嘮叨,姜瑜趕緊打斷了她:“對了, 你當(dāng)初怎么跟周叔認(rèn)識的???” “就那么認(rèn)識的唄?!边@個年代觀念保守,馮三娘不好意思跟女兒提她跟周老三的事,一句話就帶過了。 可姜瑜好奇地就是周老三究竟怎么跟馮三娘, 或者準(zhǔn)備地說是跟姜家搭上了線,雙方又究竟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讓姜家愿意把梁毅寄回來的錢交給周老三去取。她暫時沒有別的渠道打聽姜家的事,也只能從馮三娘這里入手了。 “那可不行,你得跟我講清楚點。我現(xiàn)在都十五歲了,過兩年就大姑娘了,得談婚論嫁了,萬一被那邊弄來的小伙子勾走了,你不就虧大了啊!”姜瑜臉不紅氣不喘地指了指自己。 馮三娘先是覺得不好意思,繼而抬頭看了女兒一樣,發(fā)現(xiàn)在不知不覺中,女兒真的長大了,最近好像長高了一些,皮膚也白了許多,呈健康的小麥色,已經(jīng)有了少女的婀娜身姿。 在鄉(xiāng)下,再過個一兩年,女兒就可以相看親事了。他們這地方,只要姑娘模樣周正,手腳勤快,都得要上百塊錢的彩禮,像姜瑜這樣有正式工作的,還得往上加。 姜家那老太婆要不到工資還真有可能把念頭打到姜瑜的彩禮上。萬一他們真弄個花言巧語地男人來纏著女兒,把女兒給騙走了怎么辦? 馮三娘心頭危機(jī)感大增,握著姜瑜的手說:“小瑜,你年紀(jì)還小,不會看人,可千萬別被外頭那些花花腸子的男人給騙了。過幾年,媽給你相個婆家好相處的,別走媽的老路?!?/br> 姜瑜更信不過馮三娘的眼光,不過現(xiàn)在不是拆臺的時候。她順著馮三娘的話說:“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以后一定會學(xué)你,找個像周叔這樣寬厚大度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br> 聽女兒夸丈夫,馮三娘很高興,她做夢都想一家人和和氣氣地過日子,笑道:“是啊,你周叔是個好的。當(dāng)時啊,我在姜家都快過不下去了,你……姜家那老太婆逢人就說是我克死了你爸爸,又說我是和尚婆,生不出兒子,讓你爸絕了后。每天我上了工,回去還要伺候他們一大家子,煮十幾口人的飯,種菜、洗衣服,做衣服,從早忙到晚,吃的都是他們剩下的。有一天我餓得暈過去了,你周叔路過,救了我,還把買來的饅頭分了我一個。后來媒人給我說親的時候,你周叔又恰巧是其中之一,我就挑了你周叔。媽知道,建設(shè)和建英兄妹不是很好相處,但你周叔人是真好,從不在飯桌上苛待咱們娘倆,大家天天都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他們吃什么咱們就吃什么,還供你上學(xué),后爸做成這樣不錯了!” 那是你不知道,人家經(jīng)常在外面下館子。不過這種事,除非親眼所見,否則說出來,依馮三娘對周老三的維護(hù)勁兒,她也不會信。 姜瑜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你不是說周叔沒親朋好友在大柳村嗎,他怎么會去大柳村,還那么巧地碰上了你?” “可能是去那邊有事吧?!瘪T三娘不疑有他。 姜瑜挑眉,繼續(xù)問:“你被周叔救了,沒多久,媒人就上門給你介紹他,還真是巧??!” 可能是姜瑜的指向性太明,馮三娘不高興地看了她一眼:“你說這是什么意思?這關(guān)你周叔什么事,附近幾個村子,就那么幾個適合改嫁的對象,這有什么不對的?” 不對的地方多了去,從馮三娘的敘述中,姜瑜嚴(yán)重懷疑,她嫁到周家來都是周老三和姜家人設(shè)下的陷阱,否則周老三早不去大柳村,晚不去大柳村的,等馮三娘餓得快暈了,他就去了大柳村了,好巧不巧地被他碰上了,更巧的是他還帶上了饅頭。甚至沒過多久,媒人給馮三娘說親的人選里就有他。這么多巧合湊在一起,說出去都沒人信。 周老三這么做還說得過去,畢竟嘛,他娶了馮三娘這個媳婦兒,每個月有五塊錢的額外收入,家里還多個人掙工分,給他們父子三個洗衣做飯,cao持家務(wù),怎么看怎么劃算。 可姜家圖啥呢?就為了把媳婦兒和孫女給甩出去?為此還不惜搭上梁毅寄來的錢?這說不通啊,馮三娘母女倆雖然也要吃一口飯,可馮三娘也要上工,自己掙工分的,相信那時候九歲的姜瑜也會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再加梁毅那五塊錢,根本不用姜家人貼補(bǔ)。 他們只是單純的看不慣馮三娘母子,也沒必要做這種賠本的買賣,除非還有更大的利益藏在背后。 姜瑜看了馮三娘一眼,這個糊涂的便宜媽肯定不清楚,問她也是白問。 帶著滿腹的疑問,姜瑜提前給梁毅寫了封信,她相信,梁毅肯定知道是什么原因。 正好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課,她找了個借口去縣城把信寄了出去,然后去縣教育局找胡利民。 星期日這一天,縣教育局也要放假,胡利民沒上班,只有一個值班的大爺。這個年代的人大多都很熱情淳樸,那老大爺看姜瑜這么個小姑娘辛辛苦苦地跑到縣城來找人,撲了個空,下回還得再跑一趟,便對她說:“小胡家就在對面那條巷子最里頭的二樓倒數(shù)第二間,你過去問一問就知道了?!?/br> 姜瑜謝過了老大爺,但卻沒打算冒冒失失地去胡利民家找他。 不找人,來縣城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姜瑜捏了捏兜里的二十塊錢,準(zhǔn)備好好逛一逛縣城,看能不能給自己買點什么東西。 可惜,縣城小得很,就幾條街,商店也只有一個,供銷社,賣各種日用雜貨、服裝布料、自行車等東西,都在這兒。 姜瑜進(jìn)去逛了一圈,里面人還不少,真是哪個年代都打消不了群眾們逛街的熱情。但轉(zhuǎn)了一周之后,姜瑜就很沮喪的發(fā)現(xiàn),她只能看不能買,因為她沒有票。現(xiàn)在想買東西,除了給錢還需要相對應(yīng)的票,沒票就是有錢也別指望了。 而票據(jù)通常只有城里的職工們才會發(fā),農(nóng)村人也會發(fā)布票之類的,但數(shù)量非常少。周家就是發(fā)了也落不到姜瑜的手里,所以她只能看。 不能買,逛了一會兒姜瑜就沒興趣了。她擠出了人群,準(zhǔn)備找個地方跟人偷偷換幾兩糧票,然后去國營飯店吃頓好的。 不過她剛走沒幾步,就被后面一道驚喜的聲音給喊住了:“等一等,等一等……” 姜瑜回頭就瞧見康子拿著一袋點心,激動地看著她。 見她停下了腳步,康子馬上跑了過來,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王三?!苯るS口就胡揪了個名字。不提她現(xiàn)在跟莊師伯一起干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光就莊師伯跟周老三有來往這事,她也不可能告訴他們真名,否則誰知道莊師伯那個見錢眼開的哪天就把她給賣了呢。 可這名字實在是太敷衍了,一聽就是假的,康子都不知道怎么說好了:“姑娘,王三一聽就是叫男人的啊,你出去站在供銷社大門口的臺階上扯一嗓子,都有好幾個人應(yīng)!”能不能編個用心點名字呢! 姜瑜要的就是大眾化:“我覺得挺好的。” 得,你滿意就好??底右膊桓U話了,趕緊把她拉到一邊,說起了正題:“我在縣里轉(zhuǎn)悠了好幾天,總算找到你了。王……小姑娘,出事了,你可得幫幫我,師傅這幾天急得都吃一點胃口都沒有……” 姜瑜指了指他手上提著的糕點,打斷了他:“那你買這東西回去給誰吃???” 這年月零食可是奢侈品,普通人家頂多哄孩子或者孝敬老人時才舍得買一點。莊師伯和康子就兩人,買回去,肯定是給莊師伯吃的。 康子訕訕地笑了笑:“師傅這兩天不是沒胃口嗎?” “我也還沒吃午飯?!苯っ艘幌露亲?,暗示得非常明顯。 康子這會兒哪敢得罪這個救星,忙把紙袋子遞給了姜瑜,殷勤地說:“那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算這家伙上道。姜瑜拿了一塊核桃酥,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錯。這個年代的食物少了許多添加劑,都是純天然的美食,散發(fā)著一股自然的芬芳,當(dāng)然也可能是她太久沒吃的緣故。 連著吃了兩塊,姜瑜有些口干,把袋子一封,扭頭問康子:“說吧,找我什么事?對了,我給你們的符賣出去了吧?” 康子抓了抓后腦勺,有些尷尬:“賣出去了。”就是賣得有點多。 姜瑜頷首:“那行,正好沒錢了,去你們那里分點錢用?!?/br> 她高興地跟著康子進(jìn)了四合院。 莊師伯看到她也跟康子一樣,那個高興和殷勤。他立馬站了起來,又是邀請姜瑜坐下,又是親手給她泡茶。 姜瑜正好口渴,接過茶碗喝了兩口,然后放下茶碗,定定地看著莊師伯:“說吧,要我?guī)褪裁疵???/br> 莊師伯一臉崇拜地看著她,話里話外都是討好:“小友真是料事如神,老朽佩服……” “停,你這幅模樣傻子都知道有事。”姜瑜先打斷了他的話,“先別給我灌**湯,剛才我問過康子了,我給你的平心靜氣符都賣出去了,先把錢算給我?!泵獾么龝赫劚懒?,這家伙賴賬。 “這是當(dāng)然,我怎么也不會少了你的錢?。 鼻f師伯給康子招了招手,“去把小友的那份錢拿過來?!?/br> 說著,他還給康子使了一記眼色。 很快,康子就拿了一疊零錢出來,遞給了姜瑜。 姜瑜一數(shù),竟然有二十塊。她當(dāng)時跟莊師伯說的是平分,三張符一張十塊,按理來說應(yīng)該給她十五塊才對。姜瑜把多的那五塊錢抽了出來,揚(yáng)了揚(yáng):“怎么,你又賣了高價?” “不是?!鼻f師伯坐了下來,伸長脖子,直視著姜瑜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她,“小友,你這回可一定要救我啊。你這次幫我渡過難關(guān),以后就是我的貴人,拜托了!” 姜瑜敲桌子:“先說什么事情!” 提起這個,莊師伯就不大好意思。他當(dāng)初想學(xué)姜瑜的那招,然后把人甩了,自己干,自己掙錢,不用分一半給姜瑜,哪曉得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張黃紙疊出來的符,就還真不一樣。 姜瑜疊出來的有奇效,能治好多小問題,他依葫蘆畫瓢,照著疊出來的就是沒用。不但錢沒掙著,還把自己的招牌給砸了,現(xiàn)在還得求對方。想到這里,莊師伯心里就那個悔啊。 莊師伯把自己的行為美化了一番:“就是,就是你疊的那個符效果太好了,沒兩天就賣出去了,然后又有人來買。你一直不出現(xiàn),我又不知道你住在哪兒,送上門的客人不能得罪啊,你說是吧?所以最后,我沒有辦法,就學(xué)著你那樣,疊了幾張平心靜氣符,賣了出去,哪曉得沒效果,這不,就捅出來漏子?!?/br> 姜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老家伙,果然不規(guī)矩,貪心害了自己,現(xiàn)在也不老實,還想忽悠她給他擦屁股,想得美啊。 瞧姜瑜只是笑卻不接話,莊師伯心里很沒底,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賣起了慘:“小友,你就當(dāng)積德行善,幫幫我這個快入土的老人家吧。我當(dāng)時也是看他們太可憐,想幫幫他們的,哪曉得會弄巧成拙?!?/br> 姜瑜懶得聽他的開脫之詞,直接問:“然后呢?就算沒效果,你不收錢,不就沒事了,就算收了錢,大不了把錢退給對方,不就完了?不靈不要前嘛!” “是這個道理?!鼻f師伯十指交叉,窩在一起,不停地扭來扭去,張了張嘴,干巴巴地說,“就是有個孩子嚇到了,老是做噩夢,戴上符之后,不但沒好,反而更嚴(yán)重了。后來被嚇得虛脫,住進(jìn)了醫(yī)院,現(xiàn)在都還沒好。那孩子是對方家里的獨苗苗,如今對方不依不撓的,要不,你親自去看看?” 這老家伙,自己惹了禍,竟還想拉她出去擋災(zāi),真虧他想得出來。 姜瑜瞥了他一眼:“對方這是生病了,生病了就要去看醫(yī)生。我又是醫(yī)生,我去有什么用?你既然錯了,就老老實實地去給對方賠禮道歉唄,誠心誠意地,對方肯定會原諒你的?!?/br> 莊師伯不厚道,姜瑜也跟著給他出了個爛主意。 這年月,出得起十塊錢買平心靜氣符的多少都有些家底。瞧莊師伯的樣子,對方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得罪了他,莊師伯的日子鐵定不好過。 果然,莊師伯聽了姜瑜的主意,眉頭都擠成了褶子。當(dāng)初王老師帶著她那老姐妹來求了一張平心靜氣符回去,效果非常好,她的孫子很快就不再做噩夢了。 巧的是,那老姐妹的一個嬸子的曾孫也受了驚嚇,一直做噩夢,看了醫(yī)生,也說是嚇到了,吃了藥也不見好轉(zhuǎn)。那老姐妹就把莊師伯推給了對方。莊師伯一看,兩個孩子的癥狀幾乎是一模一樣,那直接上平心靜氣符不就行了,于是就把自己的做的平心靜氣符賣給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