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沈紅英穿進的這本書,講的是女主姜瑜前世被繼父賣進了深山,回來后與繼父一家同歸于盡,然后重生在了十五歲那年,還得了個過目不忘的金手指。女主利用重生的優(yōu)勢,一步步把前世害過她的繼父一家都送進了監(jiān)獄,并考上清大,成為恢復高考后的第一屆大學生。 在這個過程中,女主救了下鄉(xiāng)知青孫亭煜,在跟他一起奮斗的過程中,暗生情愫,兩人想扶相持,最后事業(yè)愛情雙豐收,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沈紅英仔細回憶了一下劇情,里面惡毒女配周建英好像從頭到尾都跟孫亭煜沒什么關系。所以,現(xiàn)在不止女主不按套路出牌,就連女配也開始破壞劇情了,她真的能把劇情掰回去嗎? 她正忐忑不安時,忽然聽到水咕嚕咕嚕沸騰的聲音。 沈紅英抬頭望去,就見姜瑜揭開了藏在后面的鍋,然后一股燉rou湯的香味撲鼻而來。她悄悄咽了咽口水,似乎,女主現(xiàn)在就走上了人生巔峰,沒事看看書,吃吃rou,還有工資可領,日子過得不要太瀟灑。 熬不住這香味,沈紅英跟姜瑜約定好了下午一同回家的事情就找了個借口趕緊走了。她得回去想想,該怎么樣才能撮合男女主,把女配給趕走。 她走后,姜瑜挪開書,拿出藏在下面的信紙,繼續(xù)給梁毅寫信。上次收到他的信和包裹,姜瑜一直沒回,現(xiàn)在臘rou、蘿卜干和鞋墊都準備好了,正好一并寄出去。 信里,姜瑜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的近況,重點說自己換工作了,到了公社上班,這里有一部電話機,如果梁毅有急事,可以給她打電話。 寫完了信,第二天姜瑜又去了一趟縣城,先到莊師伯那里拿上他曬干的臘rou一并去郵局寄了出去。然后再去大丫那里,把原主高中的課本送給了她。 到了徐落英那里,好巧不巧地就碰上了鄒副局長。 鄒副局長今天的衣服皺巴巴的,袖子上不知染了一團什么污漬,印在藍色的制服上,很大一團,但他似乎都毫無所覺,就那么蹲在地上,印滿血絲的眼神直直盯著徐落英母女所住的小屋。連姜瑜走近他也只是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一下算做打招呼,又垂下了頭。 姜瑜詫異地揚了揚眉,用眼神詢問大丫。大丫接過她手里的書,把她拉進了屋,小聲說:“他被停職了,來找我媽?!?/br> “怎么停職了?”姜瑜太意外了,這才幾天啊。 大丫撇嘴:“鄒小軍前些天在街上玩,跟人搶東西,把一個小孩從十幾步高的臺階上推了下去,當場就送進了醫(yī)院。后來聽說,那個小孩好像是市里某個大人物的孫子。鄒小軍這回是踢到鐵板了,人家不好跟小孩子計較,就找了個由頭,停了我爸的職?!?/br> 慣孩子果然慣出毛病了吧。姜瑜更關心的是那個倒霉的孩子:“那小孩沒事吧?” “沒事人家就不跟他計較了。那小孩被摔斷了腿,幸虧年紀小,恢復快,醫(yī)生說不會落下殘疾,不過要在醫(yī)院里住好一陣,醫(yī)藥費都得我爸出,他現(xiàn)在停了職,沒有工資,所以來找我媽想辦法??伤膊幌胂耄覌屇苡惺裁崔k法啊,我媽一個月才不到三十塊的工資,就是不吃不喝也要一兩年才能湊齊醫(yī)藥費。”大丫嘆氣道。 姜瑜恍然大悟,難怪鄒副局長一直蹲在門外呢。 不過種什么樣的因就得什么樣的果,這顆苦果都是他自己釀下的,怨不得人。 大丫后天就走,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兩人交換了通信地址,姜瑜就離開了。 走出巷子時,她回頭瞧了鄒副局長一眼,他還維持先前那個姿勢,就那么蹲著,眉宇間的褶子似乎在一夜之間就多了很多道。 只愿他經(jīng)過這次深刻的教訓,能夠幡然醒悟吧。 長吁了口氣,姜瑜大步離開了徐落英家,準備去國營飯店吃飯。 不過她還沒踏進國營飯店就透過透明的玻璃看到里面坐著一個她極其熟悉的人——周建英。 周建英還帶了個面容清雋的年輕男人,兩人相對而坐,只有周建英在不停地絮絮叨叨,男人一直面無表情。 過了幾分鐘,服務員把飯菜端了上來,吃的非常豐盛,周建英叫了一只紅燒豬蹄、一條清蒸魚,還有一份羊rou湯,但對面那個男人只拿著白饅頭,兀自啃著,從頭到尾都沒動一下筷子,哪怕周建英殷勤地給他夾了滿碗的菜。 匆匆啃完自己的那只饅頭,男人站了起來,快步走出了飯店。周建英馬上追了出去:“喂,孫亭煜,飯都還沒吃完呢,你不要走??!” 孫亭煜頭也沒回:“你自己回去吃吧,不要跟著我,我馬上就坐車走了?!?/br> 姜瑜這才留意著,他手里還拎著一個小小的挎包,似乎是回去探親,但現(xiàn)在不年不節(jié)的,恐怕是他家出了什么事。 周建英見叫不回他,舍不得擺在桌上那一頓好菜,跺了跺腳,氣沖沖地折了回去:“你不吃我吃,不識好歹?!?/br> 她拿起筷子,泄憤一般,很快就把桌上的菜給吃光了。 吃完后,她還沒消停,又去供銷社買了一塊花布,兩斤糕點,這才施施然地往回走。 全程跟在她后頭,把她的行為完全掃入眼底的姜瑜,臉上露出了譏誚的笑??磥泶謇锏膫餮圆皇强誼ue來風,周老三他們是發(fā)大財了啊,周建英出手這么闊綽,眼也不眨,一口氣就花了十幾塊錢,難怪看不上村里那點工分了。不過她這么招搖,就不怕走多了夜路,會撞鬼嗎? 接下來幾天,姜瑜細心留意其周老三父子三人的行動。發(fā)現(xiàn)周老三每天清早三四點就不見了人影,周建設和周建英兄妹則隔一天出去一回,時間通常也是三四點,不過很多時候周建英要走得晚一些。 這三人辦事極為謹慎,從不往家里帶任何不該帶的東西,賺了多少錢,怎么運作的,跟哪些人一起,對馮三娘也是守口如瓶。 姜瑜試探著向馮三娘打探了一回:“周叔他們最近似乎很忙,昨天周末,我在家一整天似乎都沒看到他們?!?/br> 聞言,馮三娘馬上緊張起來:“你別管他們,哎,家里有你的吃,有你的穿就行了。” 她不說,姜瑜都還沒察覺,最近家里的伙食好像好了不少,玉米糊糊完全不見了蹤影,幾乎頓頓都是白米飯,偶爾還能見葷腥,連帶著她也沾了光。要是他們不弄什么幺蛾子,姜瑜都想把他們留到明年。 姜瑜故意問馮三娘:“他們該不會在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吧?” 馮三娘瞪了她一眼:“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你周叔他們都是做正經(jīng)的事,你別出去瞎嚷嚷?!?/br> 看來她是知道周老三他們在干什么的,不過估計具體的細節(jié)和掙了多少錢,馮三娘應該是不知道。周老三那么精,才不會告訴她呢! 姜瑜若有所思,放下飯碗后就去找了王曉,問他:“姜家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前一陣姜家鬧分家,年輕一輩非要分,姜老太太和姜家老頭子怎么都不肯答應。最后搞得姜國棟和姜國梁老婆的娘家也跟著摻和進來,差點把老兩口給打了,讓姜家淪為了附近好幾個村的笑柄。 王曉說:“分了,三個村的村長,還有三家的長輩都來了,爭論了很久,最終還是商議了分家,不過姜國棟和姜國梁每年多給姜家老兩口十塊錢的養(yǎng)老錢?!?/br> 相當于各退一步,大家相互妥協(xié)。 他們家的賬理清了,姜家估計要該想起她這根導火線了,尤其是她去了公社廣播站的事,不是秘密。依這家人的貪婪和無恥,再次找上她是遲早的事。 不如就讓她送他們一場財路,等他們上了周家父子的賊船,跟著賺了“大錢”,也就沒空惦記著她那點工資了。 姜瑜吩咐王曉留意著姜家那邊的動靜。她自己則回去盯著周老三。 清早,公雞第一次叫的時候,周老三就悉悉索索地起床了,姜瑜也悄悄起身,遠遠地跟在他的后面。 周老三膽子大,摸黑就敢一個人翻過北斗山,然后途徑大柳村、白石村、羅山溝,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拐到路邊的一座石頭房子前,輕輕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一個年輕人把他迎了進去。 周老三進去只呆了幾分鐘就出來了,然后按照原路返回,趕在早飯前回到了荷花村。 羅山溝,姜瑜默默地念了幾遍這三個字,猛然記起,王曉曾跟她說過,周老三以前帶著王二麻子到這邊賭過錢??磥磉@個賊窩比她想象的規(guī)模還要大,不但可能涉及賭錢,還可能參與黑市交易。 第三天,周老三父子三人照舊起了個一大早。不過兩人出門后就分開了,周老三照舊往昨天那條路走,周建設和周建英則沿著通往縣城的馬路埋頭趕路。 姜瑜選擇了跟著周建設兄妹。從昨天跟著周老三來看,周老三應該是負責總聯(lián)絡,周建設和周建英更像是執(zhí)行者。 果然,周建設兄妹走到離荷花村四五里地遠的時候,一輛自行車從旁邊的小路中騎了過來,快靠近周建設時,來人輕輕按了一下鈴鐺。周建設則學了兩聲布谷鳥的叫。 這應該就是他們的暗號,雙方很快就接上頭,那人把一輛似乎馱著東西的自行車交給了周建設,又從自行車上取下了一個大籃子,遞給了 第50章 發(fā)展了姜家兄弟做下線, 周老三父子的生意更紅火了, 等到冬月底時, 周家還通過黃哥的門路弄到了一輛二手自行車。 自行車雖然是二手的,但進村之后仍然引起了轟動, 因為整個村子上千戶人家也就村長、楊校長和胡大山有自行車。周老三家竟然也弄了一輛回來, 看來這周家是真的發(fā)了。 雖然大家心里頭都知道周家發(fā)財?shù)拈T路不大對,可翔叔帶著民兵已經(jīng)搜過了, 什么都沒搜出來。抓不到周家父子三人的把柄,他們照樣可以逍遙自在。 如今這年月連飯都吃不飽, 人也并沒有那么循規(guī)蹈矩, 看著周家的日子越過越紅火, 漸漸的有人動了心思。不過這些人倒沒想到跟周老三一起去做倒爺, 而是想跟他攀親,順帶沾點光。 于是到臘月初的時候, 十里八鄉(xiāng)的媒人漸漸開始上周家的門, 給周建設說親。周建設已經(jīng)滿了十八歲, 農(nóng)村像他這個年紀的青年,結婚早的都當?shù)恕?/br> 以往, 周家家貧,周建設看起來又不踏實,上工總是慢吞吞, 能偷懶就偷懶,又有個后媽,家庭比較復雜, 所以周圍村子也沒哪家看得上他,連媒人都很少光顧。 不過現(xiàn)在周家連自行車這樣的大件都有了,自然要刮目相看??粗j繹上門的媒人,周老三滿意的同時,胃口也高了,對馮三娘說:“得給建設挑個模樣俊,會生養(yǎng),家里人丁旺的?!?/br> 馮三娘這個后媽唯恐做得不好讓繼子不滿意,躊躇片刻后問道:“這事要不要問問建設的意見,看看他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周老三的旱煙斗一頓,想著兒子最近的表現(xiàn),很滿意,也想讓他娶個自己滿意的回家,這樣家和萬事興嘛。便說:“行,回頭我問問他?!?/br> 周老三提起這事的時候,周建設的反應有些漫不經(jīng)心,這段時間他長了不少見識,買了自行車,手里還存了上百塊,要是這么繼續(xù)干下去,一年能攢好幾百塊,比城里的工人收入都還豐厚。腰包鼓起來后,人的要求自然也高了,他是不大看得上村子里這些村姑,長得粗,不收拾就罷了,也沒什么風情,還不如他的老情人范寡婦呢! “再說吧,現(xiàn)在不急?!敝芙ㄔO模棱兩可地說。 周老三一瞅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在他心里自己的兒子自然是千般好,萬般好,配哪家的姑娘都配得上。所以哪怕周建設的想法有些過于異想天開,周老三也幫著他一起想法子,說:“那幾個女知青,你有沒有看得中的?有,咱們也可以托媒人去說說?!?/br> 周建設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幾個女知青的模樣,好像剛下鄉(xiāng)的時候有兩個還真像是花一樣漂亮,不過嘛,其中一個都成了二十四五還沒嫁出去的老姑娘,還有一個日曬雨淋,天天下地,現(xiàn)在黑黝黝的,手上全是老繭,比他這個男人的手都還粗。 周建設一臉嫌惡:“再說吧!” 一瞧這樣子,他就沒看中,周老三也不勉強,回頭吩咐馮三娘,再有媒人上門,多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說個公社的姑娘。 馮三娘覺得繼子很好高騖遠,公社的姑娘,又要長得俊的,誰會愿意嫁到農(nóng)村?但她在這件事上只有執(zhí)行權,并沒有發(fā)言權,也只能照做,至于找不找得到,那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事了。 對于周建設說親這件事,姜瑜是知道的,畢竟媒人三天兩頭上門,她想裝作看見都不行。有好幾次從公社回來時,她都還看見馮三娘笑盈盈地把媒人送出門,回頭卻又開始嘆氣。 顯然周建設的相親不大順利,不過姜瑜一向不摻和他們的事,尤其是現(xiàn)在天氣冷了,屋子外寒風肆虐,姜瑜沒事就窩在房間里不出來。她午飯、晚飯不是在公社吃就是在林春花家吃,早飯又常常跟周家父子對不上,這樣一來,哪怕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幾個人竟有大半個月沒怎么打照面。 對于這種相安無事,又能填飽肚子的生活,姜瑜非常滿意,她希望未來一兩年都能這么平平靜靜地過去。 她沉得住氣,但沈紅英沉不住氣。 沈紅英一直沒找到撮合姜瑜和孫亭煜的機會。一開始是她還跟姜瑜不熟,沒辦法影響姜瑜,后來又是孫亭煜請了半個多月回家探親去了。這么一磨蹭,一個多月就過去了。 等孫亭煜回來后,聽說周建英又恬不知恥地粘了上去,沈紅英就更急了,她生怕男主被女配給搶走了。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再等一年多,男主家就會被平反,要是周建英扒拉上男主這個大外掛,女主怎么斗得過? 她看書那會,就恨死了周家,覺得這一家子簡直是壞透了,說什么都不愿意便宜了周建英,讓這個惡毒女配上位,搶走女主的男人。 所以她絞盡腦汁,想了許多,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原文中也曾一筆帶過了孫亭煜回家探親這事,好像是他一個非常親近的長輩生病了。聽說蛇膽泡酒喝,對他那長輩的病有幫助,孫亭煜回到荷花村后,冬天不上工的日子就去山上掏蛇洞。 有一次,他一不小心掏到了三條毒蛇的窩,驚醒了其中一條毒蛇,那蛇咬了孫亭煜一口。孫亭煜中了毒,是上山撿柴的女主救了他,這是兩人相識的開端。 看書的沈紅英覺得這劇情俗透了,但輪到她走劇情時,她卻覺得這劇情棒得不能再棒。周建英平時再小恩小惠拉攏男主,又哪里比得上女主一出手就是救命之恩。 不過書中沒寫這件事發(fā)生的具體時間,只說了是這個冬季。好在沈紅英她爸是村長,村里每天哪些人上工,哪些人不上工,她都能很輕松地知道。 孫亭煜家現(xiàn)在正是困難的時候,為了多掙點口糧,只要村里有安排,他每天都會出工,從不落下。所以他只有在村里沒活,大家都休息的時候才去捉蛇。 左等右等,盯了小半個月,沈紅英終于等到了村里集體放假,不上工的日子。 一大早,她就把自己箱子里的衣服全翻了出來,一件一件地找。 她的衣服算比較多的,可這個時代比較流行灰撲撲的顏色,并不鮮艷,找了好久,沈紅英才找到一件大紅色的半新棉襖。這是去年做的,過年的時候穿了幾次,平時都舍不得穿。 紅色非常襯姜瑜的膚色,她穿上一定很漂亮。 沈紅英抱著衣服去了周家。 上門是客,更何況她還是村長的閨女,馮三娘趕緊把她拉到了姜瑜的房門外,高聲喊道:“小瑜,紅英來找你玩?!?/br> “嗯,進來吧?!币黄饛墓缁卮逋妨私粋€月,姜瑜跟沈紅英也算比較熟了,她把沈紅英拉進了屋,指著床說,“沒地方,你就坐那兒吧。” 沈紅英看了看這間逼仄還堆積著柴的小房間,第一直覺是替女主覺得委屈。果然,書里寫得沒錯,女主一開始就是個小可憐。不過呆了幾分鐘,她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房間的與眾不同,這個房子小歸小,但不知怎的,待在里面卻一點都不冷,而且空氣中還蕩漾著一股幽香。她找了好幾秒才發(fā)現(xiàn),幽香是從床頭邊上那只玻璃瓶子中插著的那支臘梅中發(fā)出來的。這支臘梅離了枝,花朵竟開得異常的大,那花瓣足足有指甲那么大片,像是變異了一般。 女主就是女主,果然不同凡響。沈紅英雖然覺得稀奇,但也沒多想,她完全不知道,這支臘梅維持著這個姿勢,已經(jīng)怒放了大半個月。 她興沖沖地抱著自己的紅棉襖走過去塞到姜瑜的手里:“你穿穿試試!” 姜瑜看著手里七成新的棉襖,還給了她:“不用了,這衣服還很新,你留著自己穿吧?!?/br> 沈紅英找了個借口:“這是我去年的,今年穿不下了,給你穿正合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