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莫云道長驚呆了,詫異地望著他:“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那就要去問你那個好徒弟了?!背蹶柕篱L翻身坐了起來, 陰沉著臉告訴了莫云道長一個驚人的事情, “走進地道, 我們就遇到了一只僵尸。我在對付那只僵尸, 你那好徒弟卻從背后偷襲我, 致我重傷昏迷, 若非你和姜小友來得及時, 我早遭了毒手?!?/br> 莫云道長當然不信,他這徒弟從還是個孩童就跟著他, 三十幾年了,師徒之間,亦師亦父亦友, 感情甚篤。九年前浩劫開始,他門下的弟子、師兄弟散的散,走的走,很多人為了自保都斷絕了跟他的關系,甚至在路上碰到都不會跟他打一聲招呼,扭頭就走。只有莫問,一直跟著他,不嫌棄他是個沒用的糟老頭子,還說要給他養(yǎng)老送終。 莫問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這些年,無論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他都先緊著莫云道長。五年前,莫云道長生了重病,也是莫問在床邊衣不解帶地照顧他,買藥、洗衣、做飯、擦身體,端屎端尿,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可以說,若是沒有莫問,他早就死了。就連左鄰右舍見了也無不說莫問孝順,比親兒都好。 所以,莫云道長聽聞此言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初陽老頭,你切莫血口噴人,張嘴就胡亂攀咬,莫問不是那種人?!?/br> 初陽道人冷笑:“我是被誰打傷的,難不成我自己都不清楚。我還沒老糊涂到那種地步。” 他從身上取下一張符紙,感嘆道:“哼,若不是姜小友的這張符紙,我現(xiàn)在都還是昏迷不醒,咳咳咳?!?/br>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咳得臉都白了,顯然是還未痊愈。莫云道人看了有些不落忍,但要讓他懷疑自己視若親子的徒弟,他是萬萬不信的:“初陽,這里面肯定有誤會。我去打開機關,讓莫問進來跟你對質,講清楚?!?/br> “對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扯不清楚,你且等等,我這兒有個更好的辦法。”初陽道人從身上又摸出一張符紙,往莫云道人面前一晃,哼道,“枉你活了這么多年,還不如姜小友機警聰明。這是剛才姜小友握住我的手時偷偷塞給的我隱身符,想必姜小友也是懷疑上了你那好徒弟,甚至是懷疑上了你,所以特意把這符塞給了我防身。我給你,咱們待會兒就權且試一試你那徒弟,在你和姜小友都走后,看你那徒弟會不會讓我活著離開這踏云山。” 初陽道人沒說的是,其實他在被莫問偷襲的那一瞬,其實不光懷疑上了莫問,甚至連莫云道人也一并懷疑上了,懷疑這師徒倆都陷入了邪道。不過等莫云道人和姜瑜匆匆趕來,莫云道人還背起了他之后,初陽道人的這種念頭就逐漸打消了。 因為他受了重傷,只剩姜瑜一個外人,莫云師徒要對付她很容易,兩人這時候也不必浪費時間再跟她周旋了,直接撕破臉弄死她就是。不過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還是裝作沒醒,等莫云道長把他背進了墓室,面對僵尸,莫云道長有無數(shù)次機會可以兵不刃血地借僵尸的手鏟除掉他這個“昏迷不醒,沒半點自保能力”的廢人,但莫云道長都沒有,還將他護得嚴嚴實實的。 初陽道長這才確定,先前的事是莫問一人所為。排除了莫云道人的嫌疑,初陽道長才對他說出了實情。 見初陽道人說得如此篤定,有理有據(jù),實在不像是神志不清下的胡亂攀咬,莫云道長的心有那么一瞬也有些動搖。他心情復雜地接過了隱身符,深深地看了初陽道人一眼:“哼,若是莫問沒朝你動手,你自向莫問道歉去!” 初陽道人笑:“那是自然,不過莫云你得配合好姜小友,別讓你那徒弟看出來了,這樣吧,不如你也裝受了傷!” 莫云道人雖不愿,但也知道初陽道人說得沒錯。他現(xiàn)在的臉色黑如鍋底,心情惡劣到了極點,莫問跟他生活了這么多年,肯定會看出端倪,也只有裝受傷才能掩飾過去。 但他不甘愿這么輕易就認了,哼道:“你們又沒事先溝通好,你確定姜小友會配合你?出了岔子,別賴我?!?/br> 初陽道人信心滿滿地說:“當然,姜小友這么聰明,待會兒等她進來,我再暗示暗示她就是?!?/br> 于是,等姜瑜進了墓室,趁著莫問的注意力都在莫云道人身上,初陽道長偷偷睜開了眼,朝姜瑜比了個手勢。 姜瑜果然領會了他的意圖,裝弱扮自私可憐,黏著莫云道人,特意給莫問騰出空間。兩人一起下了石棺下面的那個洞xue,然后初陽道人這邊再裝作要醒來了,吸引住莫問的目光,姜瑜和莫云道長借著這個機會,拿著隱身符趕緊從洞里爬了出來。 兩人就站在石棺面前,親眼看到莫問冷靜地將石棺合上,然后眼睜睜地看著他拿出法器對初陽道人動手,再將這一切栽到邪祟身上。 聽完自己失敗的原因,莫問眼神閃了閃,怨毒地盯著姜瑜:“你是從什么時候懷疑上我的?我自問沒在你面前露出任何的破綻?!?/br> 在打傷初陽道人前,他甚至連話都沒跟姜瑜說上兩句,此前也從未見過面。而這么久了,他相依為命的師傅,看著他長大的初陽道人,都從未懷疑過他。 姜瑜看著他,嘴唇勾起一抹譏誚的笑:“這得感謝你丟了我的護身符。我的符箓跟你們的不大相同,只要離我不是很遠,我都能感覺到,你偷襲初陽道長,初陽道長那張護身符生效,察覺到靈氣波動,我和莫云道長迅速趕來。途中,我發(fā)現(xiàn)我給你的那張護身符被扔到了山洞入口不遠處的草地上。當然,這也可以說是你不小心掉了,為了證明我的猜測,后來我又特意給了你一張止痛符,這張符一樣被你毫不猶豫隨手扔在了洞里的石縫中?!?/br> 大家是隊友,莫問卻三番兩次暗戳戳地扔別人的東西,這說明,他并不信任姜瑜。而姜瑜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看起來非常無害,在他們面前又沒有出過手,他卻一直這么防著姜瑜。這說明,他心里有鬼,姜瑜由此懷疑上了他,尤其是同樣遇到邪祟,初陽道人差點掛掉,他卻只是受了點皮rou傷,哪有那么巧的事。 莫問怎么都沒想到,他竟然因為隨手亂丟符箓露出了破綻。 他抿著唇,盯著姜瑜:“你剛才是故意的,好個小丫頭,竟然連我也給騙過去了,是我看走了眼。難怪連靖文也栽在了你的身上?!?/br> 姜瑜坦蕩蕩地承認了:“沒錯,這不是怕你對我下黑手嘛,所以只能裝可憐裝弱了。不過說起來,我還是比不上你厲害,你可是連自己養(yǎng)大的師傅都騙過了,而且一騙這么多年?!?/br> 這話觸動了莫云道人的傷心事,他深吸了一口氣,問莫問:“你跟靖文是什么時候勾結在一起的?靖文兩個愛徒皆枉死,他備受打擊想不開,鉆了牛角尖,可以理解,可你呢?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比起其他人,咱們師徒的遭遇好多了!” “哪里好多了?在皮鞋廠我被人像狗一樣使喚來使喚去,而我原本可是高貴的大日本帝國血統(tǒng),現(xiàn)在卻淪為了奴隸一樣,天天做牛做馬,吃不飽穿不暖,還要遭人歧視?憑什么?”莫問冷哼,憤怒地爆出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原來他的當初侵華日寇撤退時留在國內的孩子。 果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按照他現(xiàn)在的年紀和當年日本戰(zhàn)敗撤退的時間,莫云收養(yǎng)他時,他應該有近十歲,已經(jīng)記事了,難怪這么多年來還對自己的祖國念念不忘,或者說對過去作威作福的富貴生活念念不忘。 果然,莫云的話證實了這一點,他伸出食指指著莫問,難受極了:“我當初給你起名莫問,就是要你不要再問過去之事,往前看,好好過,你卻……莫問,你太令我失望了!” 莫問不這么想,眼看漏了餡,他還不忘鼓動拉攏莫云:“師傅,這個腐朽的國度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只有大日本帝國才是我們最好的歸宿。師傅你只要裝作不知道,給我一點時間,將藏在棺材下方的金銀珠寶、古董文物都想辦法運出去,咱們就能去東京過上最好的日子了,而不必在這里三餐都吃玉米糊糊,有病連醫(yī)院都住不起!” “閉嘴,嫌棄養(yǎng)育你長大的這片國土是吧。那當年你爹媽走的時候怎么沒把你帶上,莫問,別忘了,是你的父母親人,是你的祖國拋棄了你,是這片土地不計前嫌養(yǎng)育了你,沒有她,你早就餓死了。誰都有資格嫌棄這片土地,但就你沒有,你要嫌棄,三十年前怎么不嫌棄?”莫云氣得胸口不停地起伏,厲聲打斷了他。 莫云道人年紀大了,今晚又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姜瑜怕他受不了,氣出病來,趕緊拍了一張平心靜氣符在他身上:“莫云道長消消氣?!?/br> 莫云道長聽從姜瑜的話,撫著胸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讓自己別被氣死了。但來捉賊,最后捉到了自己的徒弟,他如何能平靜下來,莫云道長氣得老淚縱橫:“逆徒,逆徒,師門不幸,都怪我識人不清……” 老了還要受這種打擊,初陽道人有點同情他。他拍了拍老伙計的肩,轉而厲聲對莫問說:“看在你對你師傅一片孝心的份上。你老實交代,你的同伙有哪些,你們都干了些什么,是不是有日寇間諜找上你?說清楚了,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聞言,莫問仰天哈哈大笑起來:“饒我一命?你們準備怎么饒我一命?權當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這當然不可能,軍方都介入了,而且死了那么多無辜的人,不少金銀珠寶、古董文物流出了海外,還搞些害人的毒、品進來。這件事其實由不得他們做主了,只要軍方一查到底,遲早也會查出莫問。誰都護不了他。 初陽道人被他笑得很不自在,冷嗤道:“當然是將你交給人民去審判!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br> “說到底還是要死嘛。初陽啊初陽,你們活了大半輩子,都快入土了怎么還這么天真呢!”莫問仰天大笑起來,“反正都是一死,我憑什么乖乖束手就擒?” “冥頑不靈!”初陽道人被他說得非常沒面子,揚起葫蘆就要動手,卻被莫云道人給攔住了。初陽急了,怒瞪著他,“怎么,莫云道兄還要袒護這個惡徒?!?/br> 莫云道人把他拉到后面,拿起了羅盤,閉上眼:“不,讓我親自動手,我要清理門戶!養(yǎng)出這么一個禍害,我無顏去地下見祖師爺。當年是我一念之仁,收養(yǎng)了他,以至于有今天之事,害了眾多無辜之人的性命,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場因果吧。姜小友、初陽,你們都不要插手!” 這是他的執(zhí)念,初陽道人暗嘆了口氣,朝姜瑜點了點頭:“姜小友,咱們退到一邊觀戰(zhàn)吧。” 依姜瑜的性子,當然是要以多欺少了,早點干掉莫問早點閃人。無奈,這是老人家的心愿,她也不好插手,只能跟初陽道人退到了一邊。 見兩人都拿出了法器,姜瑜問初陽道人:“莫云道長打得過他嗎?” 初陽道人想都不想就說:“當然,莫云是師傅?!?/br> 可這師傅年事已高,怒火攻心,正在情緒上頭,而徒弟卻正值壯年,心思深沉,狡詐得很。姜瑜覺得并不是那么樂觀。 羅盤就是莫云道長的法器,他催動羅盤,羅盤上的指針嗖地飛了出去,追著莫問而去。莫問顯然很熟悉他的招數(shù)了,手輕輕一點八卦鏡背面,一股磅礴的煞氣竄了出來,像游龍一樣,竄起老高,迎向指針,兩物在空中相接,寸步不讓。 莫云緊抿著唇,又一道法印打到了羅盤上。 羅盤上另外一陣鐵針飛了出去,撞擊到煞氣之上。煞氣似不能力敵,差點就要逸散,指針往里扎入了幾分。 見狀,莫問也不退讓,嘴里念念有詞,幾道法印打了過去,煞氣凝臉色,縮小了一些,但更結實,逼得指針往后退了一些。 這么沒完沒了地打下去,什么時候才是一個頭??! 姜瑜沒耐性干耗,有的事不能拖,拖下去遲則生變。她拿出一張黃紙,咬破了食指,指尖在黃紙迅速勾勒了幾筆,然后迅速將黃表紙貼到了莫云道長的背上。 下一瞬,莫云道長背上金光大盛,四周的靈氣像是受到了召喚一樣,齊齊涌到他的背后。他的背后仿佛鍍上了一層金光。 “莫云道長,我可沒對莫問動手?!苯ばτ仄睬辶烁上?。 莫云道人也不是那等完全不曉得變通之輩,感受到體內蓬勃充盈的靈氣,莫云道人抿緊了唇:“多謝姜小友!” 語畢他閉上了眼,打了個法訣在羅盤上,怒吼道:“逆徒受死!” 轟地一聲,尖銳的指針撞破了煞氣。煞氣像是泡泡被人戳了一下,炸開,四下逸三逃竄,墓室里瞬間彌漫著一股黑霧,能見度馬上降到了五米以內。 但這也不妨礙大家聽到莫問凄厲的慘叫聲,羅盤的指針帶著血,飛了回來。 初陽道人馬上舉起他的寶貝葫蘆,往空中一扔。葫蘆凌空飛了起來,口子朝下,空氣中的煞氣通通被它吸了進去。 不到幾秒的時間,墓室內的煞氣都沒了。 但同時也不見了莫問的蹤跡。 地面上有幾滴溫熱的血,大家循著痕跡找過去,最后找到了石館旁邊,最后一滴血就落到了石棺底部。 莫云道人看了就來氣,哼道:“邪門歪道他倒是學了不少,以為弄出了個幻陣就能擋住我?!?/br> 說罷,他舉起羅盤重重地砸到石棺上。 石棺轟地一聲炸開,洞口再現(xiàn),但又與姜瑜他們先前看到的不同,下面是一處寶藏,地面上堆積著像小山一樣的金銀珠寶和古物。 莫問躺在一堆金子中,一只手捂住不斷在淌血的胸口,另一手隨意地拿起一串閃著瑩潤光澤的珍珠,仰頭笑問莫云道人:“師傅,這是用兩斤rou換來的。還有這個,前清的瓷器,這么大一個,就一小袋海洛因就換來了,還有無數(shù)的人爭著換。要是把這些運回帝國,我就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這片土地有著無數(shù)的寶藏,卻被他們這些無知之人當成喝水喂雞的罐子,就那么丟在墻角,我有什么錯,他們不要的東西,我撿起來有什么錯?” “強詞奪理,不要為你的貪欲找借口了?!背蹶柕廊藚柭暫鹊馈?/br> 莫問閉上了眼,搖了搖頭,嘴角緩緩彎起,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夏蟲不可以語冰。罷了,你們這些冥頑不靈的東西怎么能理解我的志向呢!既然,你們壞了我的好事,破壞了我這輩子的美夢,那就一道留下來在這里陪我吧!” 說罷,他的血rou之軀忽然炸開,隨身他身體的膨脹爆炸,整個墓室也地動山搖了起來。 莫云驚愕:“這逆徒,竟以身為陣,他一死這陣法就會啟動,山要塌了,快走!” 第1章 梁毅已經(jīng)超過24小時沒合過眼了, 眼眶底下全是血絲。匆匆趕來的陸進拍了拍他的肩說:“你去石頭上坐著瞇一會兒,我盯著,有事叫你。” 梁毅沒動,目光盯著黑脧脧的山林,聲音比夜色更沉:“醫(yī)院那邊怎么說?” 提起這個,陸進的手臂就垂了下來, 語氣悶悶的:“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過我走的時候, 他們傷口流出來的還是那種黃色的東西。媽的,這究竟是什么玩意。” 梁毅沒做聲,伸出手說:“借支煙!” 今天的天氣很悶,沒有一絲風,連吸進口的氣似乎都帶著燥熱。陸進扯了一下衣領, 礙于紀律, 他沒敢解開扣子, 但情緒顯然很不高, 瞟了梁毅一眼說:“你最近借煙的頻率有點高啊, 既然喜歡抽, 放一包在口袋里唄?!?/br> 梁毅瞪他:“讓你借就借, 啰嗦什么!” 陸進直接把煙盒丟給了他:“送你了,這幾年沒少用你的煙票?!?/br> 又是一晚不睡, 只能靠抽煙來提神。 兩人各自點燃一支,站在那里靜靜地抽著,都沒做聲。 過了許久, 忽然,山下傳來動靜,接著是一個戰(zhàn)士驚喜的聲音:“梁隊、陸副隊,小潘回來了!” 聞言,兩人皆是精神一振,把煙頭一掐滅,快速地迎了上去:“怎么樣?” 小潘就知道兩位隊長肯定急了,他馬上高興地分享了一個好消息給他們:“他們的傷口開始流紅色的血,醫(yī)生說不用截肢了,再修養(yǎng)一陣就好了,不會有大礙的?!?/br>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圍在那里的幾人都很振奮。陸進猛拍了一下小潘的肩:“不錯,總算是沒事了。不過我傍晚去的時候他們的病情都還沒好轉,我走后發(fā)生了什么,是醫(yī)生弄出了什么新藥嗎?能否帶一些過來?” 對于這個,陸進很急切,因為這踏云山里實在是太詭異了,誰也不敢保證,后面不會發(fā)生任何意外。如果有克制那種詭異傷口的新藥,大家的生命都多了一層保障。 誰料,小潘卻搖了搖頭:“沒有,就……就是自然好的?!?/br> 白天好幾個專家會診了,都拿那傷口沒辦法,怎么突然就好了。陸進有些不大信:“我走后沒發(fā)生什么特別的嗎?” 梁毅也道:“你好好想想。” 看見梁毅,小潘倒是記起了一個人:“特別的事倒是沒發(fā)生,不過晚上的時候,小瑜過來了一趟,給我送了晚飯。她……她也就只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陸進倒是沒想到姜瑜身上,畢竟這只是一個十幾歲從鄉(xiāng)下來的小姑娘,懂什么。他追著問:“除了小瑜,還有其他人去過病房嗎?” 小潘搖頭:“沒了,副隊你走后,就小瑜來過?!?/br>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莫非這傷口能自己就好了?不行,回頭我得查查。”陸進喃喃自語。 看陸進似乎還一直逮著這件事不肯放,梁毅的眼神閃了閃,錯開了話題:“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件好事,至于原因以后再說吧。小潘,你今天來回跑了這兩趟,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 小潘不肯:“梁隊,讓我去值夜,今天我們那一小隊,就我一個人沒事,說不定那玩意兒怕我,讓我去吧,我比他們都要安全得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