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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攝政王很忙在線閱讀 - 第31節(jié)

第31節(jié)

    如今天色已近昏暗,魏元音多少有些不放心。

    “要不,你現(xiàn)在行宮留一夜,明日早晨再回去。”她紅著臉說了挽留的話。

    “好?!币笥枰膊豢蜌?,快步往外走,“我去找元寶安排一下,你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一會兒一起用膳。”

    魏元音抬頭看著青年的背影,不可置信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背。

    早在攝政王來的時候,茭白和月白就識趣地退了出去,如今見人走了,她們自然也回來了,奇怪地看著魏元音道:“攝政王來時還風(fēng)塵仆仆的,怎么如今看起來這么高興。”

    魏元音實在不知道如何同侍女們提起這樁婚事,于是含糊道:“等回了盛安你們就知道了?!?/br>
    晚膳時,殷瑤也終于露了面,同魏元音坐在一處,見攝政王還沒出現(xiàn),便拿手肘輕輕碰了碰魏元音:“阿音,攝政王可是同你說那樁事的?!?/br>
    魏元音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又覺得害羞,干脆嬌蠻地瞪了殷瑤一眼:“哎呀,你就別問了?!?/br>
    “女大不中留啊?!币蟋幐锌寺暎粗郎县S盛的菜肴,也沒敢動筷子。

    西山行宮在郊外,附近都是農(nóng)莊漁場,奉上的菜肴也是周圍產(chǎn)的,大多是些野味,巴掌長的小魚裹了面粉炸得酥酥脆脆再撒上些辣椒胡椒磨的粉面,也是好滋味。

    還有山雞煲的湯,可不似宮里那樣放足了山珍,里面就加了把野菜,又添了菇菌,鮮的能吃掉人的舌頭,余了雞湯還能下面。

    今日桌上便凈是這些特色,足足十八道,比起平日她們幾個一起用膳時候增加了一倍,可見魏元音真的用心了。

    想到這里,她又揶揄地看了少女一眼,見少女心不在焉也是覺得有趣。想不到這丫頭也有這般時候。

    正胡思亂想著,堂里光線一暗,攝政王已經(jīng)邁著大步進(jìn)來了,也不客氣,朝她們點了頭就坐在了魏元音的另一邊,十分自然。殷瑤自己覺得守著兩人尷尬,不動聲色地站起來給自己盛了湯后又往遠(yuǎn)處挪了兩個座位才覺得踏實。

    魏元音假裝沒看到殷瑤的舉動,心里也是有了微微的別扭,殷予倒是坦然,盛了滿滿一碗山雞湯放到了魏元音的前頭。

    “這西山風(fēng)寒,體虛容易生病,你得補一補。”語畢,又夾了一筷鹽漬的小黃瓜就著粥吃了兩口,看得魏元音直皺眉。

    殷予看著波瀾不驚,其實卻好咸又不喜大油,她本想著讓他嘗嘗西山行宮這邊的特色,卻忘了這一點,著實心里懊惱。

    可殷予可沒忘了魏元音的喜好,兩口粥墊了墊肚子便將口味偏甜的菜肴都換到了離少女近的地方,連殷瑤看了都心里微酸,這里還有個大活人竟然完全當(dāng)看不見了。

    魏元音嘆了氣:“膳房應(yīng)該還有包子,餡料是野菜雞蛋粉條又摻了蝦仁碎,讓他們蒸了給你吧?!?/br>
    大菜殷予一口都沒動,只有粥怎么吃得飽呢。

    “無事,我本身就不算餓?!彼陨怨戳斯创浇牵鋈荒裣蛲忸^看去。

    魏元音與殷瑤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一并望了出去,卻什么都沒見到,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個黑點便沖了進(jìn)來。等到了跟前的時候,兩個少女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格外龐大的一只鷹。

    殷予立刻從鷹腿上解下一個小指粗的竹筒。

    魏元音則看得瞠目結(jié)舌,早在趙郡的時候,她聽叔叔嬸嬸們提起過,為了消息傳遞快速,有訓(xùn)鷹來通信的,但是鷹野性難馴,既耗時又耗力,鮮有人能成功。

    沒想到殷予竟然有一只。

    殷予讀過了紙條的內(nèi)容,抬頭看向魏元音,便看到了少女看著他的阿黑一臉羨慕的樣子,不禁暫緩了緩看過信后壓在胸口那塊石頭,輕聲道:“回頭我給你訓(xùn)一只。”

    說罷,又拍了拍小黑的背:“我得先回去了,你好好吃飯?!?/br>
    “怎么了?”魏元音回過神來,“盛安里出什么事了嗎?”

    提到這個,殷予的面色有點沉,他也沒準(zhǔn)備瞞著少女,措辭了一番道:“這次西秦來的使者有個五王子,他一個時辰前遇刺身亡?!?/br>
    “什么?”

    早不遇刺,晚不遇刺,偏偏在殷予到了西山行宮后就忽然遇刺了,顯然是有人算計好的。雖然大昭不懼怕西秦,但是也不想再輕易挑起事端。

    殷予想的更多,前世殷承暉大婚時西秦也派了人來,卻只是一兩個小卒,更沒有發(fā)生遇刺這樣的事。就算前幾日西秦使者來的時候,帶頭的也只是個大臣,如今隊伍里卻忽然冒出個五王子,偏偏就還遇刺了。

    他難免不會懷疑大昭已經(jīng)有人和西秦勾結(jié)上了。

    是誰呢?成安王殷庭軒。不,不可能,就憑那些大臣們口口聲聲嚷著這位成安王鎮(zhèn)守江河關(guān),為了賢明,他們就不可能刻意挑起戰(zhàn)爭來把成安王轟回去,到時候立了戰(zhàn)功又怎么樣,該不能回來,還是不能。

    就像他十七歲從軍回來之后,哪怕身上有著戰(zhàn)功,皇兄給予他的也是冷遇。

    既然收到了消息,他就需要馬上回去處理此事,魏元音跟了兩步出了殿門:“我……我也想回去?!?/br>
    “你好好吃飯,等承暉大婚那日我來接你?!币笥铚睾偷貏裰倥?/br>
    少女沉默了下,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了,誰知道回去以后會不會一盆臟水扣過來,或者干脆自己按耐不住,又砍死掉一個。于是只能乖乖的應(yīng)下來。

    殷予步伐飛快地離開了。

    殷瑤慢慢走到魏元音身邊,看著攝政王離去的方向,語氣略微沉重:“怕只怕,大昭要不平靜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殷小予:剛見面就把我們分開!寶寶不開心了哼!

    梨子這章卡了兩天,一個感情渣實在不知道怎么寫的不尷尬不rou麻,于是還是有點rou麻。

    咳咳,梨子以前的基友來大晉江寫文啦。

    梨子想花式賣萌給她推薦下~~~~

    《重生之盛寵帝姬》

    就是一個被夫君害死的王妃重生后成了公主然后逆襲的故事!很好看!很爽!

    鏈接的話……明天貼吧……

    第三十八章

    靖國公府。

    殷庭軒在聽聞西秦五王子混在出使隊伍里被刺殺后,立刻就覺得不妙, 第一時間來拜見靖國公。

    靖國公顯然已經(jīng)聽到了消息, 甫一露面便陰沉著一張臉。

    他捻著一把花白的胡子,目光嚴(yán)肅:“庭軒, 你老實說, 這事情是不是你手下人做的?!?/br>
    “外祖父, 此時事關(guān)重大, 孫兒不同您商量怎敢下手。”他也懷疑過是不是手下有人輕舉妄動,畢竟挑起事端來從表面看是與他有利的, 可是細(xì)想之下, 長遠(yuǎn)過后卻是無盡弊端, 于是立刻著人查了, 也沒查出所以然。

    靖國公微微點頭:“這是個麻煩事,青天白日,卻有人刺殺西秦五王子, 隨后又不知所蹤, 向來預(yù)謀已久。”

    殷庭軒的心里發(fā)憷, 慣來謙和的外表也有些崩裂:“此番我隨西秦一同回盛安,不說同吃同住,也是朝夕相對, 可里頭藏了個五王子卻半點不曾發(fā)現(xiàn),這行兇之人又是如何知道的?!?/br>
    “山外有山, 人外有人,這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靖國公也不客氣, 沉聲提點殷庭軒,“何必如此驚慌,比起你爹來,你可還有的學(xué)?!?/br>
    靖國公學(xué)問出眾,當(dāng)年的敬詢太子便是他親自教導(dǎo),而對自己的外孫更是處處提點,可是相比較起來,這個外孫確實令人失望。

    殷庭軒低頭稱是,目中卻劃過一絲與溫和外表格格不入的陰沉。

    “外祖父,您認(rèn)為此事該是誰所為?”殷庭軒思索著,忽然又道,“會不會是攝政王想要將我趕回江河關(guān),刻意設(shè)下此局?”

    靖國公瞇著眼看了殷庭軒一會兒,敲打了幾下桌面,隨后才搖頭否定。

    “這許多年,殷予的脾氣我也是看得清楚,同他母妃一樣面冷心熱,你未犯什么大錯,他不會對你用盡手段。更何況,他親口承認(rèn)要娶魏元音,便解決了之前的局,也沒必要再對你動手,除非……”

    除非當(dāng)年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

    不,這絕不可能,知道此事的人,這些年陸陸續(xù)續(xù)已經(jīng)處理掉了,只一個活口,卻是最不可能開口此事的。

    思及至此,靖國公漸漸穩(wěn)了心思,慢條斯理開口:“就算是魏元音,也不可能是殷予。這后面的人,還是要查,狠狠地查!”

    殷庭軒聽靖國公提起魏元音卻是覺得莫名:“表……魏元音初來盛安,并沒有人脈和根基,如何就能安排人手進(jìn)行如此嚴(yán)絲合縫的計劃?!?/br>
    他險些當(dāng)著外祖父的面又道了‘表妹’二字,可外祖父不肯認(rèn)這門親,他也是小心翼翼。

    靖國公瞇著眼睛,忽然一聲冷笑,盯著殷庭軒看了一會兒,才不冷不熱道:“你當(dāng)你那表妹是多天真率直?她……可未必……”

    后面的話被隱了去,殷庭軒聽得不甚清楚,卻也覺得發(fā)毛。

    外祖父向他隱瞞了很多事情,又毫不掩飾對魏元音的敵意,他不免有些猜測。

    “外祖父?!彼D澀地開了口,“我父王他當(dāng)年……您不是說是因為……”

    靖國公立時露出兇光和狠厲:“你想這么多做什么,你只要記住,你應(yīng)該做什么!”

    殷庭軒登時沉默下來,他不肯明說,那就是和表妹一家無關(guān),可是同樣都是女兒,外祖父究竟為何對姨母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

    他曾問過母親,可母親心如死灰,往事半點不肯多提,同他說的最多的話也不過就是,最近怎么樣,要多吃些,什么時候肯成親。

    “是,外祖父。”他點頭又應(yīng)。

    “對了。”靖國公揮去厲色,忽然想起來什么般,“回去查查,那個西秦五王子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角色?!?/br>
    夜至三更天,殷予一路無阻回到了攝政王府。

    與此同時,卷宗同西秦五王子的資料也一并呈到了他面前。

    他先翻了暗衛(wèi)調(diào)查五王子的生平,其中消息事無巨細(xì)一一呈現(xiàn),看完后不由皺了眉。這不但是個麻煩,還是個大麻煩。西秦王大大小小有二十二個兒子,這五王子算是年長王子中比較得寵的一個,更是奪嫡的熱門人選。

    如今卻突然折在了大昭。

    他隨口又翻開了卷宗,這次可比之前要仔細(xì)的多,盡量從諸多供詞中查出一絲蛛絲馬跡。

    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卷宗里所寫與路遙給他匯報的內(nèi)容一般無二,五王子拓跋宏的尸體光天化日莫名出現(xiàn)在京外農(nóng)莊,佃戶除草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田間臥著一個人,無論如何都叫不醒,翻過來一看胸口竟有個拳頭大的窟窿,血已經(jīng)流干灌溉了莊稼了。

    因長得便是一副西秦人的臉,京兆尹立刻便判斷出是使臣隊伍里的人,等找過使臣來認(rèn)了人,便見那使臣面色慘白,囁嚅著嘴唇叫了聲五王子。

    這下可捅了大簍子,召集相關(guān)人等聚在一起才問個明白。

    五王子拓跋宏自稱仰慕大昭文化,于是請示了西秦王混在使臣隊伍里一路游山玩水,熟悉風(fēng)土人情。而就在一個時辰之前,拓跋宏還說要去西市逛一逛,沒曾想如今竟已經(jīng)成了尸體。

    他來大昭的目的是何已經(jīng)沒有人有心情再追究下去,活生生的一個人在一個時辰內(nèi)遇到如此慘案才是最可怕的。

    倘若是傳出去,百姓都會對大昭的治安有所懷疑。

    殷予摩挲著卷宗的邊緣皺眉不語,拓跋宏長相如此顯眼,所有城門守衛(wèi)卻都沒有印象他出過城,而別人把他挾持出城……

    也不可能,如今接近皇帝大婚,進(jìn)出城的檢查格外森嚴(yán),便是皇親國戚的馬車都要仔細(xì)驗過,帶著一個大活人出城要想不漏馬腳,幾乎就是難以實施的。

    至于攜帶死尸這種情況,仵作那里就先否了。那農(nóng)莊確確實實是第一命案地,而拓跋宏的死亡時間也就是在他最后一次露面的一個時辰之內(nèi)。

    農(nóng)莊有看門人,也并未聽到過什么動靜。

    于是,拓跋宏憑空消失,又忽然出現(xiàn)在農(nóng)莊里,變成了死人。

    還有一個難點,就是還沒有檢驗出兇器是什么。據(jù)仵作分析,是利器活生生將拓跋宏的心臟挖了出來,穩(wěn)準(zhǔn)狠。但是心臟去哪里了,是什么利器挖的,都看不出一絲半點,至少不是大昭尋常的刀器。

    行兇之人策劃周密,簡直留下了一大串的難題。就連暗衛(wèi)出身的路遙都自問做不到如此。

    “王爺,如今盛安內(nèi)各方人馬都在查此事,根本讓人看不出究竟?!甭愤b看著殷予陰沉的面色,不由嘆了一聲,“會不會,根本不是盛安的勢力做的?!?/br>
    殷予皺著眉:“若說不是,可這行兇之人明顯很熟悉盛安?!?/br>